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今天迫害傻白甜男主了吗>第74章 .愿意叭叭

  容桑被常经纶带到了自己的殿中,常经纶派人在外面守着,以防邱远来找她的麻烦。

  但容桑从窗缝中看见外面一排的弟子,心想师兄恐怕不只有防备邱远这一个目的。

  这几日里师兄找了九宫日里最好的医修过来,却并没有发现她体内有什么噬心蛊的存在。常经纶听医修说完后愣了两秒,又看着她叹了口气。

  师兄已经问了几遍江归晚到底对她干了什么,可容桑只是望向窗外,除了问江归晚现在如何了,其余什么都不回答。

  常经纶心疼归心疼,却始终不肯告诉她江归晚的现状,也不放她出去,一心只想将她体内江归晚下的东西给去除掉。

  容桑大概能体会常经纶现在的心情,毕竟平日里他对却舒有多照顾关怀她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对于江归晚这样一个伤害自己师妹的人,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再去见他。

  门口再次想起动静,容桑甚至没往那里看一眼,只静静看着窗外的月亮:“师兄还是莫要再劝了,我没有骗师兄,江归晚并没有对我干什么,我做那一切都是自愿的。”

  “那为了他与旁的门派长老差点打起来也是自愿的吗?”

  这声音不是常经纶的,容桑回头,看见沛饶一如既往黑着脸,站在门口皱着眉睨她。

  “是的。”容桑收回视线,继续看自己的月亮,“今日换成师兄你来劝我了是吗,师兄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们无论问我多少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江归晚没有伤害我,没有逼迫我。”

  “师妹一定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竟连自己的名声也不顾了吗?”沛然看她无动于衷的模样一阵痛心,语气也冲了几分:“藏匿魔尊,你可知这罪名说出去,你只怕不能在这儿继续当你的却舒真人了!”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容桑反而觉得这个身份成了一种束缚,“我即便是继续当我的却舒真人,师兄便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了吗?为了保全自身,去说一个谎,害一个无辜的人,师兄觉得这才是我应该做的吗?”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那些人不是江归晚杀的,他跟那些门派仙府无冤无仇,不会轻易杀人。”

  “江归晚江归晚江归晚!师妹满脑子现在只剩下江归晚了是吗?”沛饶倏地怒吼出声,手握成拳撞在屋内唯一一张木桌上,木桌应声断裂,被劈成了好几截。他声音里带着悔恨:“五年前我便觉得不对,你一向冷心冷情惯了,那时居然会对一个刚入门的新弟子那般在意!”

  “还有那个江归晚!五年前我便发现了他对你的龌龊心思,若是我当时便不顾及你的心情将他杀了,师妹如今何至于被他逼到这样的地步?!”

  容桑几日里都在想江归晚的事情,脑子里昏昏沉沉,一时没有力气与他争辩:“师兄还是改改你的脾气吧,姑且放下江归晚对我的心思不谈,他五年前什么都没做错,师兄杀了他岂不是只会损伤自己的修为吗?”

  “那又如何?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你还是从前那个云棠吗?”沛饶愤怒的气息下又不自觉露出几分惋惜来,“你可还记得,你当时上灵山时,说要与我较一辈子劲的模样吗?”

  他精准地抓住了容桑迷茫的瞬间,随即像是突然泄了气,仿佛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你肯定不记得了吧。”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将这个随口说出的誓言当成了宝放在心里。

  容桑确实是不记得了,确切来说,她就没记得过。

  不过这个云棠,是原主本名吗?

  她低头沉默了许久,努力在脑海中寻找起原主留下的记忆,可半晌过去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师兄,我不是云棠,也不是却舒了。你并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能与你互相较劲一起变得更强大的人,可我现在做不到了,你的愤怒也只是对我失去斗志,并不是因为江归晚。”

  “师兄也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们两人之间的斗争,是你赢了,光明正大地赢了。”

  “不,不是的……”沛饶因她这席话瞪大了双眸,他似是想否认什么,可心底有个声音问他,真的不是她说的这样吗?

  他真的不是只想要一个全心全意能与他互相较劲的云棠或者却舒吗?

  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十分轻易就过了九宫日的初选,收到帖子时家族里费尽口舌都没劝他动心入仙门,最后让他终于做下了决定的,还是宿敌云家那个与他同岁的姑娘已经决定要去的消息。

  彼时的少年只把这个玉溪牙里唯一一个天赋能与他相比的少女放在眼里,十几岁的少年人便悄悄立誓,一定要在仙门里将人给狠狠比下去。

  几十年,几百年过去,这种想法已经融入了他的骨髓,成了他修炼途中不可动摇的信念中的一部分。

  可他真的没对师妹动过半点心吗?

  此时已经成为仙门长老之一的沛饶看着自己自小便当成宿敌的人对他说你赢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沛饶弄不明白,他摇头否认,心底里却觉得师妹并没有说错。

  “不是的。”他往后退了一步,撞上房间的柱子,整个人都有些失神,“不是的……”

  容桑想开口问问他有没有事,可话还未出口,沛饶就像是被她吓到了一般,脸色青白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木门被他狠狠一撞,来来回回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夜色中格外响亮。

  常经纶在沛饶走后不久也到了这里,他手里端着碗黑乎乎的汤药放到了容桑床边,神色自然地问她:“你跟沛饶师弟说什么了,他怎的忽然跟我说要外出去散散心,不想管你的破事儿了?”

  这倒是他的语气。

  容桑依旧瞥了眼他带来的汤药,摇了摇头:“师兄可能是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了吧。等他游历完回来,他就会想明白的。”

  常经纶便没有再问,他指尖点了点那碗汤药:“这是可以逼出你体内的噬心蛊的药,师妹快喝了吧。”

  “我不喝。”容桑没有动弹,“我没有中这种蛊,没有必要喝这东西。”

  “以防万一,”常经纶皱起了眉头,“你怎知江归晚没有真的给你下这种蛊?”

  “我就是知道。”容桑对着常经纶久违地笑了一下,“他不会给我下这种东西的。”

  “那他当日给你吃下的是什么?”常经纶此时想起当时容桑的模样还是觉得心惊,他何时见过自己的师妹那副模样。

  容桑抬头,动了动指尖,自从咽下江归晚的血后那种一直笼罩在她心头的压抑感在吃下那颗丹药后便不见了,她眼神逐渐变得柔和起来:“解药吧。”

  “解药?”常经纶诧异了一小会儿,又看了眼那碗黑漆漆的汤药。

  容桑起身走到床边,沉醉地看向外面的无边夜色,像是能从中找到江归晚的下落:“师兄今日可否告诉我归晚在哪儿了?”

  她本是没想过能得到回答的,正想着还要说些什么劝服常经纶放她出去时,身后的人却意料之外地开了口:“在南边的初灵殿,两日后便要带去刑场,断其灵根,将其送去镇压魔物的极意陵了。”

  “怎么会去极意陵?”容桑不敢相信般回头,“极意陵不是关押罪大恶极的凶兽的吗,江归晚做错了什么要被送去那里?”

  里面进去了就出不来,更何况还有几匹上古魔兽,江归晚若是进去,只怕半个时辰就给那些凶兽吞了。

  她止不住地发颤:“师兄说的,说的可是真的?”

  常经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是。邱远邱长老联合其他几个长老被杀的门派一起做的决定。”

  “可那些人真的不是江归晚杀的!”容桑扶住窗沿,眼前有些发黑,“真的不是……”

  常经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上前扶住她坐回了椅子上,语气里满是无奈:“是不是江归晚杀的他们根本不在乎,师妹忘了邱长老有多恨归晚了吗?邱陵死后,他将全部罪责都怪盗归晚身上,他只是想要归晚的性命。”

  “那师兄不能阻止他们吗?”容桑眼眶有些发酸,“或者师兄能不能放我出去,我去救他,我去救他……”

  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们可以随意地处置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呢?

  又气又急,容桑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她跟失了魂般,声音止不住地发哑:“哪,哪怕救不了他,我去陪陪他也好……”

  江归晚不会死的,只要她出去了,一定会救下江归晚的。

  对!只要她出去就好了!

  容桑再次抬头看向常经纶,带了几分恳求:“师兄,我知道你一向看好归晚,如今他要为了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人进去极意陵,师兄难道不会觉得不公吗?师兄放我出去吧,我会用另一个身份,绝不会给九宫日带来麻烦!”

  常经纶盯着容桑看了许久,脑中闪过却舒以前的模样,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端起那碗他带来的汤药走到窗边,一言不发地倒掉了。

  他放下碗坐到容桑身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师妹当真喜欢上了江归晚,甚至愿意为他放弃自己大好的仙途,赌上一切去救他?”

  常经纶问得认真,容桑在他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愿意。”

  “若说犯错,我也对江归晚做过错事。凭什么我前路坦荡,他却要为自己并不存在的错误去那满是凶兽的极意陵?师兄,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世间的不公实在太多了,哪怕他是男主也改变不了一切,但她想拼尽全力,给江归晚一个公平。

  她要带走江归晚,他的灵根已经被她断过一回了,若是再来一回,大罗金仙也受不住。

  一声叹息传来,常经纶指尖微动,方才仍大开着的窗户眨眼间便都关上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掌门玉佩郑重地放到她的手上,随即如同做了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般,他替换掉脸上的难过不舍,最后慈爱地对着容桑笑了一下。

  “那……师妹就去做自己愿意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