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身体的状况极为不好,嗅觉听觉视觉都衰退的厉害,触觉和味觉他还未尝试不过估计也不会多么好。

  “你醒了。”容砚收回了手, 神色淡淡。

  “嗯。”萧沐支撑着自己坐起, 仅是发出了一个字便感觉到了嗓子处的一阵艰涩, 便也住了口。

  容砚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坐了片刻突然起身,伸出手在萧沐的眼前晃了晃。

  “你的眼睛?”

  “嗯。”萧沐本还看得见那手的轮廓, 听了容砚这么说却是想也没想便应了一声。

  得知萧沐的眼睛可能不能视物, 容砚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很快便又恢复了表情。

  萧沐察觉到眼前的人那细微的情绪转变, 嘴角微微勾了勾, 他看着容砚,即使对方的身影映在他的眼前只是模糊的一片, 他也不会认错。

  那就是容砚。

  容砚说:“需要我扶着你去外面走走吗?”

  萧沐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这个身体虽然虚弱, 但是基本的行走目前来说问题不大, 只是在容砚眼前,他只是一个瞎子,便只得被对方搀扶着行走。

  两人一路向外, 终是走出了那间弥漫着苦涩的房屋,屋外春光正好,云轩外刻意开辟出的一片小院更是足以昭示中原女帝凤鸣对于萧沐现在的身份的不凡。

  这样一个被女帝放在心尖上的人,如果能够建议女帝进行改革,那么再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变成可能。

  容砚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萧沐一走出房门便听见了门外侍者的惊呼声,他们跌跌撞撞地冲去给女帝报告这个消息,显然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个不曾出门的云轩主人也有清醒过来的一天。

  而一旁扶着他的容砚自然是他清醒过来的大功臣。

  萧沐静静地跟着容砚一路走去,他的鼻尖有花的清香,耳畔有鸟雀的鸣叫。

  比起最开始到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系统只能以数据化的模式接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信息,这样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萧沐的心情好了,从外面急急赶过来的凤鸣女帝的心情便也坏不到哪儿去。

  瞧着院子里的两人,凤鸣一时有些怔忪,却是很快便整理好了表情,上了前去。

  “言沐,你醒了,醒来就好。”女帝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伸了手想要扶住萧沐,却是被萧沐下意识地躲开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女帝眼中带着些许委屈,但她很快便又恢复成为了那个威严的帝王。

  “小砚这一次功不可没,朕重重有赏,来人,那盆花月国送来的云起草搬到容公子的住处。”女帝的声音之中透着欣悦。

  一旁很快便有人应了诺。

  容砚微垂了眸,道:“容砚谢过陛下。”

  几人便是这么在这一块可以开辟而出的小院中漫步。

  女帝会时不时地抛出一些话题,容砚则会缓声同女帝聊着。

  萧沐站在一旁,也不言语,偏偏就算他这般,女帝凤鸣还不生气,不仅不生气还一直盯着他的脸看。

  这张脸到底张得如何他不清楚,与女帝有何关系,他也不清楚。

  这个身体的记忆比之失忆后的容砚更为空白,姓名家人身份背景好友都是完完全全的不详,偏偏对于这个世界的常识知道的清楚,甚至许多古老的上古传说都熟悉到倒背如流的程度。

  以至于当女帝提到男儿节的时候,容砚依旧是平常那副模样,萧沐却是露出了极为复杂的表情。

  “言沐?”女帝将那抹复杂当做了身体不适,很快便紧张了起来。

  “无事。”萧沐忍着不适随口应了一句。

  “如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同我说,知道了吗?”凤鸣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作为自称,一旁跟着女帝前来的人闻言均是有些惊讶地看了萧沐一眼又偏头掩饰。

  萧沐只当是没有察觉。

  女帝见他不语便当他是应下了,这才心情好上了些许,“言沐醒来的正是时候,这宫里的男儿节啊我便交由你,小砚和萧故生三人了。”

  见萧沐应了一次,凤鸣便开始不断地同萧沐说话,哪怕他不回应也不在意:“今年这男儿节,宫里怕是也能热闹一遭了,去年言沐你未醒,小砚也不在,故生一个人负责那可真是鸡飞狗跳。”

  “只是言沐你的身体耐不得劳累,还是得小砚多多帮衬着。”这话却是对着容砚了。

  容砚扶着萧沐,萧沐自然能够感觉得到搀扶着自己的手微微一僵,他是确信容砚这个世界的身份的所有记忆之中绝对没有男儿节这般的常识,便也能猜到此时的容砚对于这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