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国王拿着那长长的单子和单子上列举的各种草药没有找到教皇本人而来找他的时候,萧疏心底便有些不妙。

  再看到教皇冕下空荡荡的寝宫,这种不安便一点点的放大,直到带来绝望。

  “说不定教皇冕下只是有事外出了。”国王生涩地安慰着,却没有半分效果。

  萧疏看着空荡荡的偏殿,手捏的紧紧的,骨节泛白,隐隐显出青色。

  不会的。

  萧疏心底回答着,教皇不可能有未告知他便单独踏上旅程的可能。

  而且是这样的不告而别。

  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都隐隐约约的从脑海深处,他刻意想要忘却的地方上浮,蛛丝马迹也渐渐清晰了起来,构筑出了整件事情的脉络与缘由。

  尤其是教皇之前那日,少有的孩子气的要求,反而更成为了极为明晰的证据。

  “陛下请回吧,他去了哪里,我已经大致知道了。”萧疏淡淡地逐客,没有人看到的手心已经渗出些许红色。

  “那么黑暗魔法的事……”国王想了想还是咬牙问出了声,很快便得到了萧疏的回复。

  “你放心,这片大陆,不会有任何问题。”那可是他的任务。萧疏咬牙切齿地想着,在心底将容砚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地念着,几乎要将之咬碎吞入腹中。

  即使明明知道,这里的很多对于那人只是一个任务,而他自己仍然有可能像那模糊的记忆中那样换一种形式同容砚在一起。

  这种一声不吭便将他抛下的行为也实在让他火大。

  更多的,还要属不安。

  即将失去什么的不安。

  教皇想要的,不过是那所谓的两个任务的完成。

  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却仍然在临走前也不忘撩他一把。

  这样的认知让萧疏出离的愤怒,此时只想将人抓回来,好好地坦白,顺便灭了那个所谓的系统。

  即使如此,萧疏仍是在心底深处排斥着,那个可能。

  在一片完全收到黑魔法污染的土地上,除了光明魔法,又有什么能够真正的帮助这块土地得到进化?

  但不能请求光明女神的帮助,又有谁,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仍能使用魔法,净化大陆?

  一切的指向,似乎已经极为明确。

  猎猎风声四处响起,阴森森的黑暗大陆比起之前更为深沉许多,除却风声,几乎是一片寂寥。

  男人缓缓走入,仿佛踩着金光,他所走过的地方,均是浮现着一点一点的金色光点,耀眼而与周围格格不入。

  他的金袍随风舞动,带起光明魔法的波纹。

  这片大陆已经完全被光明女神所舍弃,除却自己体内的魔法,人们已经发现自己自己无法再次调动天地元素,使出光明魔法。

  但此时的男人却仿佛是一个正在发光的金色太阳,源源不断的金色魔法力量从他的身体里涌现而出,少了几分纯粹的光明魔法的圣洁,反而多了几分冰冷肃穆。

  “不愧是光明女神都忌惮的男人。”高坐在最上方的男人一头黑色的长发铺了一地,黑红色的犄角上似乎有着繁丽生涩的纹路。

  他睁着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有些慵懒地睨着下方的容砚,对那对于黑暗来说有些过于灼热的光明力量视而不见。

  “光明女神,她说什么了?”教皇微微偏了偏头,露出孩子般疑惑的表情,出声询问着。

  兽皇垂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你倒还真是一点都不尊敬你所信仰的主神。”

  “哦?尊敬一个随着舍弃自己子民的目光短浅的女人,有什么意义?”容砚笑着说着,眼底彻底冷了下来。

  兽皇倒也不反驳,他缓缓站起了身,张开了双手:“所以,教皇冕下,你又准备,怎么做呢?”

  “在这样的速度下蔓延的黑魔法,即使是您,似乎也没有完全净化的可能吧?”他的话语极为自信,带着一种拭目以待的期许。

  教皇也没有辜负他的这一点期许。

  “自然可以。”

  “哦?”兽皇露出感兴趣地表情,等待着他的回答,却见教皇并没有理会他,转身便往外走了去。

  金色的袍子荡开浅金色的光明之力,而那光明之力所及之处,似乎空气都被某种力量点亮,浅浅的暖光持久不散,一旁的黑暗魔法力量几次尝试,都没有冲入它所笼罩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