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走了进来,先听到一声娇媚的女声:“你好坏-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

  接着是浑厚低沉的男声:“这种地方才刺激,宝贝儿,你不喜欢吗?”

  女子笑了一下,像没有骨头似的贴在男子身上,二人如胶似漆。

  男子褪下外袍垫在女子身下,便欺身而上……

  而那边的供桌垂下来的明黄色桌布下面蹲着两个小人儿,江暮雨悄悄掀起一角,目不转睛地看着,直到眼前一黑。

  是夏轻尘用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颇为不满地扒开他的手,转过头正想说什么又被他捂住了嘴,她只能干瞪着眼巴巴望着他。

  供桌下面的空间很小,二人蹲在一处,她的后背几乎完全贴在了他的前胸,靠得极近,他压低声音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边。

  “不要说话,小心被发现。”

  江暮雨觉得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自己顶多是馋供桌上的食物,而那两人竟然明目张胆地在此处偷情,就算是被处置也应该是他们先受罚才对。

  夏轻尘看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便明白她在想什么,用着气音说道:“这男子是靖王。”

  靖王素来好色成性,想不到竟然偷情都偷到宫里来了,而且还是在皇家祠堂这种地方,实在是对祖先的大不敬。

  江暮雨知道他和靖王不和,想着这不正是一个对付靖王好时机吗?

  夏轻尘又道:“咱们俩如今的处境出去不合适。”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只好把心里的小九九暂时收起来。

  而此时,那边已经开始了动作,声音此起彼伏。

  江暮雨和夏轻尘同时红了脸,面面相觑,接着十分默契地互相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暮雨举着手都酸了,那边还没有结束,她听适应了已经觉得有些麻了,干脆就放开了手,然后侧过身。

  夏轻尘惊了一下,刚想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那个画面,却只见她面向他,头也不回地伸手向上够。

  没一会儿她就抓了两块糕点进来,一块塞进嘴里,一块递给他。

  夏轻尘:“……”

  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吃,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吃货。

  江暮雨听着外头的动静吃着手里的糕点,竟然还有心思神游天外。

  她以前是撞见过姑姑带男人回家的,当时只觉得好奇偷偷窥视了一会儿就被邻居家的哥哥拎着后衣领给带走了。

  他也跟她说:“非礼勿视。”

  夏轻尘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突然恶趣味地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脸。

  她瞬间就回了神,瞪着他就要骂出口。

  他竖着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嘘」的动作,她便生生憋住了,一双杏眸溢满了泪水,瞧着委委屈屈的。

  夏轻尘难得就生出几分罪恶感来。

  正在这时,外边停下了。

  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那女子娇滴滴地靠在靖王身上,声音媚得像妖精:“待王爷事成,可不要忘了奴家哦。”

  靖王道:“怎么会,本王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玉儿卿卿。”

  说着,就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柔软,那女子轻叫了一声,声音媚入酥骨。

  江暮雨:“……”

  夏轻尘:“……”

  那二人坐在地上说了一会儿情话才各自穿上衣裳离去。

  直到关门声传来,过了一会儿,他们才从供桌下面钻出来。

  江暮雨蹲得腿都麻了,直接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面自顾揉捏着腿,哭丧着小脸道:“我感觉有好多蚂蚁在我腿上爬。”

  夏轻尘的腿也麻了,但他格外能忍,坐下来后还能伸过手来帮江暮雨揉腿,嘴上嫌弃着:“我真是佩服你,这般情境你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

  “为何吃不下?就当做是看动作片嘛……”说到这,她忽然顿了一下,露出一个诡异又狡黠的笑来:“我方才算了一下,他们中间隔了许久,总共两次,靖王每次都只有不到一刻钟。”

  夏轻尘面上一红,恼得都有些口吃:“你、你、你还计时?!”

  “呃……不可以吗?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当然不可以!他是外男,你一个姑娘家你去关注这个做什么?”

  江暮雨眨了眨眼,懵懵懂懂:“可是,你不也是外男吗?我还和你睡在一张床上呢。”

  “我……我当然不算。”他撇开目光。

  江暮雨眼前一亮,凑近他:“哇-阿尘,你的耳朵好红啊,好像红烧猪耳。”

  下一秒,她就收获了一个爆栗。

  她抱着脑袋哭唧唧:“呜呜呜……你下手这么重做什么嘛!”

  “叫你嘴欠!”夏轻尘毫不怜香惜玉地扯着她的后衣领子拖着她走:“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回到东宫,江暮雨就被他安排去洗漱沐浴了。

  待她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夏轻尘负手站在正殿门口,而他下方的台阶下面跪着一个女子。

  她定睛一看,竟是方才在祠堂与靖王偷情的女人,那件绣着鸳鸯的浅粉色肚兜她看到过,之前就扔在她脚边来着。

  没错,此时那女子是被扒掉了外衫跪着,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一条裘裤,一头长发散乱,手臂上有鞭痕,唇边有血丝,显然是刚受了刑。

  江暮雨走到夏轻尘身边,好奇地问:“太子殿下,这是在干嘛?”

  夏轻尘看了她一眼,小姑娘刚沐浴完,浑身散发着香味,她穿着一身可爱的小衣,外头披了一件鹅黄色大氅,一头长发散下来,发尾还有些湿意。

  他蹙了蹙眉:“怎么不把头发擦干?”

  “晾着它一会儿自然就干了。”

  “不行,去让宫女给你绞干了再出来。”

  她还想拒绝,可一对上他严肃的神情,立即就败下阵来,噘了噘嘴:“好吧,我去。”

  江暮雨就被宫女带进正殿里去绞头发,待发上的水都被绞干,她才又走了出来。

  而此时东宫又多了一个人——靖王。

  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只是能看到靖王的脸色极差,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对方期期艾艾地望着他,他不得已背过身去。

  片刻,说道:“此女任凭太子处置。”

  江暮雨啧啧摇头:“浓情蜜意叫宝贝,大难临头各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