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宣派出去帮忙找铺子的人已经有了消息,总共看好了三处,江暮雨和楚毓用过午膳以后就去一一看了看,最后选定了一家。
帮忙找铺子的人叫来了铺子的主人,江暮雨与其商讨了一番,最终以一百两白银一年的租金定下了。
铺子面积不小,除却前边的店面,后边还有两间屋子,她准备一间做烹房,用以烹饪制作点心,另一间做库房,用来存放原料。
楚毓还给她介绍了专门帮忙装修铺子的工人,她就和监工大概沟通了一下自己对于铺子装潢的设想,最终又花了一百二十两白银包了四个工人,直接敲定明日上门做活。
忙活了一下午,江暮雨回到王府时,天都已经黑了。
梁轻尘看着她一脸疲惫地进来,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我在外面吃过了。”江暮雨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看他,拿了衣服就出去洗沐去了。
梁轻尘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中的书。
这时徐朗从外头进来,交给他一个手指粗的小竹筒,道:“王爷,那边有消息了。”
他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便递回给徐朗。
“中元节是个适合动手的时机,此事她要做,就让她做吧,想办法把消息传递给她。”
“是。”徐朗看完纸上的内容,便随手放到旁边的烛台上烧掉。
“那人,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梁轻尘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先退下吧。”
“是。”
徐朗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暮雨沐浴过后,就先去了糖糖的寝屋。
此时糖糖正坐在榻上摆弄九连环,她才解开三分之一就卡住了,后面怎么也解不开。
江暮雨到的时候,就看到小家伙一脸忧愁地坐在那里,双手抓着九连环,一动不动,双眸直直得盯着,似乎要把它生生盯到断掉。
“怎么了?”她问。
听到声音,糖糖才抬起头来,“娘亲!”
她面上一喜,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娘亲快坐下,糖糖有问题要请教。”
江暮雨依言坐到她身边,笑着问:“是不是想要娘亲教你解九连环呀?”
“嗯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南星姐姐教我两遍了,我还是没有学会。”
“没事,慢慢来。”她看了一眼九连环,说道,“你把这个往这里转转看。”
糖糖试着做,还是不行。
江暮雨道:“那就从这边,再到那边。”
“通了!”糖糖开心地跳了起来。
江暮雨看她高兴,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自主的温柔了几个度,一天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也消散了大半。
陪糖糖玩了一会儿,她便哄着孩子上床睡觉了。
她回到正屋已经到了亥时。
一连好几日梁轻尘都在卧床养伤,他觉得自己快变成半个废人了。
江暮雨一进里屋就看到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梁轻尘看了她一眼,垂下眼帘,卷长的睫羽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弧形阴影,旁边烛火即将燃尽,他半隐于黑暗之中,显得有些落寞。
“整日无所事事,叫我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了。”
然而江暮雨根本不吃这一套,“怎么会无所事事?你折磨起徐朗来不是挺开心的嘛。”
梁轻尘:“……”
看他一副吃瘪的样子,江暮雨走到床边,看着他,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出门呀?”
他诚实地点了点头。
“后天就是中元节,正好那个时候和儿也回来了,咱们一家四口可以一块儿出去逛逛。”
梁轻尘眼眸一弯,笑道:“好啊。”
江暮雨忽然抬起手遮在了他眼睛上。
“嗯?”他不解。
江暮雨义正辞严道:“请勿再使用这种犯规的笑容来勾引我。”
梁轻尘抬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拿开,而他也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
“这下满意了?”
“满意。”她摸了摸鼻子,爬到床榻里侧。
梁轻尘侧头看她,“你叫我不要勾引你,你为何还要夜夜与我同床共枕?”
“怎么?你想分房睡?不如你搬去书院好了。”
“不妥,孩子们会怀疑的。”
“那你废什么话?”江暮雨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我一个未婚花季少女到这里给你当便宜妻子,上对付老下照顾小,就贪图你一点钱财和美色,你应该知足了。”
她那语气配上那神态,有理有据,梁轻尘差点就被她给绕进去了。
他蹙了蹙眉,过了片刻,说道:“本王堂堂一国亲王,后宅只有你一个女人,该给的权势地位,还有尊重和照顾,一样没落下,何况本王容貌俊美、身姿挺拔、器大活好,不是应该你占尽了便宜吗?”
江暮雨腾地一下脸就红了,她看着梁轻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真是不明白他怎么能毫无波澜地说出这种话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男?
“你、你、你……”她一时间竟然还找不到话反驳。
梁轻尘就喜欢看她那窘迫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忽然一只手伸过去,撑在里侧,俯下身凑近她。
江暮雨脊背一僵,跟个鹌鹑似的一动也不敢动,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想干嘛?”
“想干你。”说罢,他直接跨过来一条腿,整个人呈半俯卧状态在她上方。
我去!这么劲爆?这人今天是中蛊了吗?
“梁轻尘,请你冷静一点,你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放心,都已经结痂了。”
“放什么心?你身上有上百道口子呢,万一血崩了多难看?乖,咱们把脑子里的颜色废料暂时清除好吗?”
他愣了一瞬,“废料?”
“啊呀!不要去纠结我的用词啦,咱们隔着百八十条代沟呢,跟你也说不清,你快起来!别靠我这么近!”
然而某人不听,温热的胸膛越靠越近。
江暮雨情急之下猛一抬腿,只听闷哼一声,梁轻尘吃痛,手上一软就撑不住身体,整个人趴倒在了她身上。
好巧不巧的,二人双唇碰在了一处。
那一瞬间,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断掉的声音,江暮雨顿时瞪大了眼。
接着,梁轻尘率先反应过来,翻了个身迅速从她身上挪开了。
而江暮雨感觉嘴上传来痛感,抬手一摸,就悲催地发现自己的嘴唇被刚才那一「亲」,给磕出血了。
她一下子坐起身,瞪向躺在那里的男人,却忽然发现他此时把自己缩进被子里,面如菜色。
“诶?你怎么了?”
“呃……”梁轻尘没回答,无奈地闭上眼不去看她。
江暮雨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方才那一脚好像踢到了不该踢的部位。
听说男人那里很脆弱,一旦受到伤害会比寻常部位疼几十倍。
“呃……”她意识到自己怕是闯祸了,凑上前去,看他脸色还是不大好,便小心翼翼地给他掖了掖被角,“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梁轻尘郁闷得转过身,背对着她,一声不吭。
江暮雨眼观鼻鼻观心,决定今晚还是不要去招惹他比较好,于是默默钻进被子里,闭眼睡觉。
翌日。
云宣看着梁轻尘黑沉沉的脸色,小声询问江暮雨:“娘娘,王爷的大姨夫又来了吗?”
“咳咳咳……”江暮雨掩了掩唇,低下头,“或许吧。”
云宣不明白,最近主子怎么动不动就来大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