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容齐山被压制的十分狼狈。

  那壮汉显然是个练家子,再加上站在一旁的几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使得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这倒让季湫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以为容齐山是有什么后手的,现在这样看来,情况完全是一边倒啊。

  难道自己真的高估他了?

  “给我,去死吧!”

  随着壮汉的一声怒吼,容齐山被整个撞飞了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的左臂已经软趴趴地垂在了身侧,嘴角还在不断往外溢出血液,显然受伤不轻。

  见此,季湫心念一动,悄悄把枪掏了出来,准备动手。

  不料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寒意从他的身后涌了出来。那种深邃的、犹如深渊中的幽暗湖水,顿时让季湫打了个机灵。

  几乎是瞬间,季湫毫不犹豫地朝着壮汉连开两枪,正中对方胸膛。

  与此同时,一大群漆黑的蝴蝶从他们的身后成群结队地飞来,瞬间将他们全部吞没于其中。

  季湫注意到,这些蝴蝶特地避开了他和容齐山。

  不得了了,没想到他的后手居然就是蝴蝶夫人本人呢。还好自己刚刚没动手,否则搞不好就跟他们一块嗝屁了。

  他可没自恋到,认为自己可以单挑不明底细的蝴蝶夫人。

  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那些看起来柔弱无害的蝴蝶,此时却像极了一片片致命的飞刀,切割着他们的防具和裸露在外的肌肤。

  “啊!”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先是被季湫打了两枪,紧接着又遭受了蝴蝶群的冲击,顷刻间血流如注,双目更是被直接刺瞎了。

  “大哥!”

  后面的几人见此情景,纷纷都被吓得呆立在了原地。转眼间,便被切割成了一个个血人。

  只有少数几个人反应过来,直接卧倒在了地上,避免直接收到冲击。

  “快跑,快跑!”

  之前那个吹笛的男人便是其中之一,他大声地冲着其他人叫喊着,自己则一掀衣服,露出了里面的炸药。

  其余几人都心领神会,含着泪四散开来,玩了命的向远方跑去。

  不得不说,男人的这波舍身攻击还是颇有效果的。原本准备追击其他人的蝴蝶群不得不合并起来,将他团团围住,以抵抗爆炸的冲击波。

  只听一声巨响后,大量的蝴蝶残尸掉落在了地上,只留下小半的蝴蝶群还维持着原样。

  见状,容齐山啧了一声,显然是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你去追他们,最好捉活的,不能就当场击毙,戴焱和赵影风随后就到。”

  季湫也正好想顺道去见见那些人呢,点点头就朝着其中一组人方向冲了出去。

  在这些人之中,他注意到那个一开始袭击开车的手下,叫铃兰的姑娘与其他人不一样。

  无论是容貌还是给人的感觉,都不是那种需要出来以命搏命的人,反倒像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而且她旁边的人,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约莫追了十来分钟后,季湫听到前面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啜泣声。还有个年轻的男声在安慰她道:“小姐,别哭了,我们还是快跑吧。”

  “可是,大哥,还有呜呜呜……”

  “那我背你,你上来,这里我们不能久留,追兵一会就来了。”

  闻言,季湫悄咪咪地俯下身子,绕到了两人身后,趁着男生背人的功夫一个扫腿给他绊倒在地,同时举枪瞄准了女生:“别动,别出声。”

  女生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刚想尖叫却又因为对方手里的枪,给硬生生憋了回去,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流个不停。

  奇怪的是,那个男生像是愣住了一样,半响没说出话来。正当季湫以为他是不是脑袋磕到地上时,他才颤抖地说了一句:“季哥?”

  “你,你是云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湫人都傻了,一把掀开了他的帽子,眼前这人可不就是他们找了多日的云瑾嘛。

  “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里,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闻言,季湫适才反应过来,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道:“你们去东商业街,找一家叫古铜记的店铺,我随后就到。”

  “好,那季哥你一定要保重。”

  说罢,云瑾立即背上了铃兰,只见一层朦胧的水汽浮现在了他的周身。下一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这小子,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卷入麻烦里了,我看他是一点教训没吸取,”

  说归说,季湫除了默默叹了口气外,也没法拿他怎么样。

  自己家的孩子,还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就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忽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沉声道:“你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此言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直接把季湫炸得脑瓜子嗡嗡响。

  这人能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必然不是受了重伤的容齐山,那就只能是剩下的戴焱和……

  “赵影风。”

  季湫镇定地转过身来,笑道:“彼此彼此吧,我看你也不是等闲之辈。”

  赵影风没有否认,而是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你觉得什么是忠诚?”

  “嗯,誓死捍卫,绝不背叛?”

  “那假如对方是错误的呢?假如他做了错误的选择呢。”

  虽然不太明白对方想说什么,但季湫还是认真回答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去做,无论他接不接受。”

  “即使他会恨你?”

  “即使他会恨我。”

  半响后,只听那人轻轻的,用着一种平静地语气说道:“那么拜托你,一定要阻止她。”

  “她已经错的太多太多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面具遮挡住了眼前男人脸上的神情,但季湫知道,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能知道他已经做好了觉悟。

  随即,赵影风便转身离去了,留下季湫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赵影风,有趣。

  本以为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是最深不可测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话题突然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