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演员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也给骗进去。

  就在两人即将把诧异的目光投向他时,季湫果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哐当”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

  “卧槽,我忽然想起来子苑今晚要找我喝酒来着,差点忘了,啊哈哈……”

  明显,借口很烂,演技很差,两人看上去压根就没信。夏语冰更是勾唇冷笑了两声,就差没把鄙视两字写在脸上了。

  见此情形,季湫只觉有张痛苦面具覆盖在了自己脸上,拔都拔不下来的那种。

  阿西吧,所以为什么偏偏是夏语冰啊,这样下去第一天就要暴露了,还玩个屁啊!

  就在季湫绝望时,他兜中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赫然映着“郑子苑”三个大字。

  nice!郑子苑我真是谢谢你18代祖宗,啊哈哈哈哈。

  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季湫故作平静地朝着夏语冰亮了亮手机屏幕,以示自己刚才所说事情之实:“你看,子苑已经打电话来催了,现在总该信我了吧。”

  “嗯,那你现在接吧,就在这里接。”

  刚刚还略有迂回余地的局面,却被夏语冰轻飘飘一句话给打了回去。季湫咬咬牙,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接通了电话。

  “哎呦你可算接电话了,快来吉祥屋接我,我被追了大半个时辰了,这群人还是跟狗一样穷追不舍,你不知道……”

  真不愧是郑子苑,被追杀还能说出这么多,宛如连珠炮弹一般的屁话。

  不过这倒正巧帮了他一个忙,季湫赶忙按动了免提键,假意做出着急的模样,实则悄悄观察着夏语冰的面部神情。

  “别说废话,什么人在追你,有多少人,你的情况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喘气声愈发急促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气急败坏的叫嚣声:“骗了我们家……就想跑?哪有这……易!”

  闻言,季湫和夏语冰对视了一眼,大概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估计也就是这个b人出去沾花惹草,结果睡,奥不,踢到了钢板。

  对此,季湫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反而幸灾乐祸的调侃道:“这回又是哪家的小公子被你祸害了啊,还派这么多人围堵你,相比是气得不轻啊。”

  “不是,这次情况跟之前不一样,快点来救我,千万要快啊!”

  还没待季湫再细问,电话那头就“啪”的一下挂断了,留得两人面面相觑。

  虽说这人纯属活该,不过看在多年情分上,季湫也不能放着他不管。更何况就他穿越这件事来看,郑子苑也有不小的关系。

  哎,一提这事就头疼,不提不提。

  “要我同你一块去么,报酬的话,算你便宜点,帮我去买一次春日颂就行了。”

  面对夏语冰的敲竹杠行为,季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想都别想,自己去!”

  开啥玩笑,他可是早就听闻这家店的赫赫威名。没有预约的话,排一次队就要耗费半天时间。

  “真不要?”

  见提案被拒绝,夏语冰也不恼,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坐回餐桌旁。

  与此同时,已经把自己那份蛋糕吃完,正刷着手机的男孩抬起了头。眨巴着明亮的眸子,神情复杂的看向了他。

  有那么一瞬间,季湫感觉那道目光中包含了怜悯和同情。就像当年王大境泽看着炒饭的目光,到处充斥着“”真香“两个字。

  倘若是平时的季湫,大概会稍加思考一番,不过此时他已经陷入了被“老婆和儿子”连环鄙视了的微妙感中,以致于并没有发现问题所在。

  *

  二十分钟后,换了一身便服的季湫出现在了吉祥屋门口。由于将头发扎起来的缘故,他现在倒没了平时的精英模样,更像是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周边若隐若现的视线,想来是追击者布下的眼线,以此来监视形迹可疑的路人。

  还好没让夏语冰跟着来,就凭他那张回头率百分百的脸,恐怕早就引得他们怀疑了。

  这么想着,季湫推开了店门。

  不同于这条街的潮流与时尚,吉祥屋的装修足以用古朴两个字来形容。典雅又不失风度的日本江户时代风格,配合上店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进门,便能看到摆在两侧木架上的御守和神签,还有一些日式传统服饰的娃娃。再往里走去,便是柜台和可以喝茶看书的后室了。

  坐在柜台前刷剧的店员小哥明显是认识季湫的,见他进来便起身鞠了一躬,随即伸手指了指楼上。

  见此,季湫心领神会,抬腿走上了二楼。相比于一楼,二楼便简单了不少,只有两个大型的包厢,用于店主接待的贵重客人。

  还未完全走上二楼,就能听见一阵龇牙咧嘴的吸气声,一听就知道某人被打得不轻。

  活该。

  正当季湫推开门,准备好好嘲笑他的十年损友兼同事时,眼前的一幕却着实把他惊呆到了。

  只见郑子苑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原本算的上英俊的脸庞,如今却肿成了猪头。

  更为凄惨的是,整件上衣和裤子都像是被剧烈撕扯过一般,说是丐帮的统一校服都不为过,配上个破盆都可以直接上街讨饭了。

  “我的哥哟,这是多大仇啊,啧啧啧。”

  听到人声,郑子苑费劲吧啦地将头拧了过来,看到季湫后更是两眼一闭,差点就哭出了声来:“你怎么才来啊,我这条老命就差点被送走了。”

  “行了行了别哭了嗷,不就是被打了一顿吗。你以前又不是没被打过,怎么现在这么矫情了。”

  边说着,季湫边从包里拿出了医药箱,想要剪开郑子苑的衣服给他包扎。谁知却见他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个,湫子,你没带治疗球吗?用那个就好了,就不用医药箱了吧。”

  季湫懒得跟他屁话,抄起剪刀就要动手:“滚蛋,你知道这东西多难搞吗?我一共也没几个,还因为这种小伤给你浪费?”

  “先别剪啊,你冷静点!”

  不待郑子苑阻止,季湫直接一刀下去,瞬间将破布变成了碎布,彻底报废成了渣渣。

  随后,在郑子苑绝望的目光中,季湫先是愣住了一会,随后才慢悠悠的吐槽道:“你睡的那位,玩得挺野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