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之和离倒计时>第八十三章 分别在即

  【二合一】王爷,我在逻耶等着你回来一起过新年。

  安沛儿和蔡奴退了出去, 蔡奴轻咳两声,“嬷嬷,看来今夜只有你我二人, 相依为命了, 走吧,别看了, 阿郎醉的都睡了,纵使有心也无力。”

  “且说呢, 有娘子帮着看顾,我们也不用熬一整夜了。”

  叹息一声,她摇摇头,与蔡奴进了屋,最后看了一眼两人所在的屋子, 关上了门。

  “王爷?王玄瑰?”

  沈文戈晃晃他的手,只迎来他更加用力的攥着, 屋内烛光昏暗, 他黑发披散,被他蹭的哪里都是,外衣已经尽数被蔡奴给脱了去,现在仅着里衣躺着。

  逻耶日夜温差巨大,若说白日有阳光闪耀, 尚且能够活动,夜晚出门,便是哈气都能呼出来,非得裹上一层厚皮毛才行。

  是以怕他着凉, 她半跪在他的床榻边, 伸手够着内里的被子, 还差一点,指尖前探,费劲地摸到了个边。

  许是交握的双手被她带的抬起不舒适了,他动了,他一动,本就没有支撑点的沈文戈便也跟着晃。

  下意识第一反应不是松开被子,撑住自己,而是赶紧捂住嘴,将惊呼咽下去。

  两间房间只隔一堵墙,根本不隔音,她可不想让嬷嬷和蔡奴误会。

  这一摔,整个人横趴在他腿上,他的膝盖顶着她的肚子,硌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只手还被他握着,只能用另一只手艰难爬起,跪回了床榻边,揉着被他硌疼的地方,还气不过拍了他的膝盖一下。

  忘记了,他睡觉不老实。

  费劲勾起掉在半途的被子给他盖在腿上,她便拎着被角要往他上半身招呼,这一看眼神便飘忽了。

  交领的白绸里衣此时四敞大开,滑露出他的半片胸膛,黑发盖在其上,隐隐绰绰能看见下方肌肤。

  还有一缕黑发窝在他的锁骨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被他握着的手都觉得烧起来了。

  呼吸声一前一后交替响起,她吸着气,眼睁睁看着他执起交握的手,怵在右胸上,拂去上面让他有些痒的发。

  手背顿时和他肌肤相贴,触感清晰,能感受到他胸腔下的心跳起伏,更能感受到手背接触的地方,细腻灼人。

  她的呼吸乱了,将脸侧到左面,又侧到右面,一时间颇有些慌乱。

  此情此景,让她脑中轰得一下,闪过自己赖在他怀中,死死拽住他的衣襟,死活不下地的场面。

  是上次,尚滕尘意外获知真相那天,她伶仃大醉,硬拉着王爷喝酒时发生的事。

  她微睁眸子,从错愕、惊愣、羞涩,到最后的恍然,原来她从那个时候起,便已经对他产生依赖之情了吗?

  不然被尚滕尘伤害到的她,怎么会第一时间想要去找他。

  将手中的薄被直接贴着下巴盖住,遮住他露出的风光来,静静看着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心头控制不住地涌上一股酸涩与伤感。

  但很快又安定了下来,她相信他不会抛下她的,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

  蜡烛燃烧至末端时,一缕缕清晨的阳光争先恐后射向了屋内。

  王玄瑰抬手想要遮住眼睑上刺目的光亮,手腕一抬沉甸甸的,他倏而睁眼。

  手中的是与他十指交握的纤细手指,阳光下仿佛指尖都是透明的,再向下看去,趴卧在他床榻边,按住了他双腿的人尚且在睡梦中。

  是沈文戈!

  丹凤眼不可置信的盯视着她,昨夜一幕幕飞快在脑海中闪过,他抵着喉结倏而笑了出来。

  被声音惊扰,一整晚几乎没睡的沈文戈,扭头想要钻进被褥中,脸颊便隔着被子在他腿上轻蹭,睡着得眉间紧拧。

  他松开她的手,白皙纤柔的手上,是大片大片被他攥红得红痕,心疼地在她掌心吻下,他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温柔放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那里还带着他的体温,便让他眸色更加幽深了,目光在她红唇上游离,最后还是选择在她眉心轻吻。

  他道:“沈文戈,本王真是从始至终,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翻了个身,好似在回应他的话,他指尖在她舒展开的眉心点了点,她和使团要留在这,那他总要为他们做好安排才行。

  时间不等人,他要尽快解决婆娑的事情,带他们回长安。

  从金吾卫中选出二十名精锐负责贴身保护使团,另近百名伤员留下,万一婆娑战事拖延,待他们伤势一好便是使团极大的助力。

  旷野风声呼啸,狼嚎不止,五颜六色的旗帜在风中漂浮,就如同在吐蕃地界失了根的陶梁人。

  岑将军被搀扶地站在王玄瑰身侧,他将专门负责那剩余的一百多金吾卫。

  四万身披甲胄的吐蕃士兵已经被夏日吉赞召集了起来,贺光赞赫然在列,看向王玄瑰的目光,恨不得撕下他的一口肉来。

  王玄瑰把玩着手中的命旗,一挥而下,四万士兵齐齐而动,地面震颤,今日是第一次战事演练。

  红旗、黄旗、黑旗,轮番执起,四万部队,有的左冲,有的右冲,还有贺光赞带着自己的弓箭手横冲直撞。

  岑将军气得在上面破口大骂,拼命的喊:“左面、左面!”

  “哎呀,让你们向后退!这是鸣金收兵的指令!”

  可他的喊声没有人在意,因为吐蕃士兵们听不懂……

  而后他们还连累了能听懂,但在他们大量人冲击下,根本实施不了号令的金吾卫们。

  岑将军一拍脑门,余光瞄着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旗帜的王玄瑰,鸡贼得捂住胸口,“快快快,扶我下去休息,伤口痛了。”

  王玄瑰睨了一眼伤在右边,却捂住左边的岑将军,没理会他,任由他悄悄离他远远的。

  陶梁与吐蕃作战手势不同,旗帜代表含义不同,因而这第一次演练自然失败告终。

  夏日吉赞与他都对这次的失败有所预见,只是没想到会乱成这样,若是如此配合不默契的上战场,不用婆娑人拿起兵器,他们自己人都会将自己人挤死。

  演练结束,贺光赞还嘚瑟的在王玄瑰面前炫耀,王玄瑰只冷淡的瞥了他一眼。

  作为一名负责着一万弓箭手的将领,战场上刻意不听指挥,带着弓箭手乱窜,既对弓箭手的性命不负责任,也对整个战场不负责任。

  王玄瑰对夏日吉赞道:“赞普,我们需要商量出一套固定的作战手势。”

  他不可能教给吐蕃士兵陶梁手势,吐蕃也不能让他们掌握他们作战命令,最好的方式,就是两相综合,创出一套双方都熟悉的命令来。

  夏日吉赞自然应准,他指着吐蕃士兵,“你挑。”

  王玄瑰颔首,一连选出几个刚才激灵,觉得不错的吐蕃将领道:“便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商讨。”

  贺光赞见没有他,急得要冲上来,王玄瑰却带着那十余人往使馆方向而去,皮笑肉不笑的对他道:“你若不听指令,便留在逻耶,不必跟我们去婆娑。”

  “赞普!”贺光赞指着王玄瑰,还想说什么,对上夏日吉赞不赞同的目光,只能熄了怒火。

  王玄瑰便带着这几名吐蕃将领,在蒋少卿的翻译下,和岑将军一起商议出一套有效的手势来。

  这还不够,还需要吐蕃士兵们掌握陶梁的几句军令,毕竟他们都已经从长安走到逻耶了,岑将军至今没有学会婆娑、吐蕃语,要想听懂他的指挥,必须学会陶梁话。

  不求他们会说,只求他们理解,在战场上能够迅速反应过来。

  相反,对于岑将军等金吾卫来说,也要适应吐蕃的作战方式,和他们的一些简单吐蕃语,毕竟四万士兵,人数在那摆着,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人都学会。

  使团们便要负责两方相教,教得他们每天都两眼发直,教的人痛苦,学的人也痛苦。

  两方人就痛苦的熟悉着彼此,进行一场又一场演练,为了摆脱每天的语言课,使出了十二分劲儿,终于像点样了。

  演练场有岑将军盯着,他是习惯王玄瑰的,也与王玄瑰并肩作战过,可以模拟王玄瑰的命令。

  而王玄瑰正一头扎在工匠处,夏日赞普不提供大型杀伤力武器,他需要吐蕃工匠为他做出绞车弩来。

  岑将军还曾有过异议,在吐蕃地界造兵器,这跟将头伸在人家刀下有何区别?

  纵使有王玄瑰冷嗖嗖的目光看来,他也壮着胆子、梗着脖子质问。

  还是蔡奴同岑将军解释,“阿郎自有成算,他教给工匠完成的部分均是可以简单易处理的,核心部分则由阿郎亲自动手做,纵使他们偷学图纸,都仿做不出来。

  请岑将军放心,绞车弩我们一定会带回长安的。”

  岑将军暂且被安抚下来,看着手里拎着铁鞭的王玄瑰,到底没敢问,要怎么将绞车弩带回去,只每天完成着王玄瑰吩咐的工作。

  今日上午着重练听令指挥,下午便练起人员调换,次日又练各种战术,以弓箭手为主的、以骑兵冲锋为主的、以步兵顶盾牌先行的。

  这一练,直练到山上一点绿色都瞧不见了,便是连牛羊都不愿意往干枯枯的山上凑。

  王玄瑰手里握着一块玛瑙玉牌,大步往使馆走去,使馆前厅摆放着围成一个圆圈的众多案几,那是鸿胪寺的官员们自发挪的,平日里,他们便是这样办公。

  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四面左右的人都可以回答。

  连沈文戈都在这里有了一席之地,这是她用自己与使团共同留在逻耶城,换来的他们真心相邀与认可。

  月明星稀,蒋少卿被岑将军叫去小酌两杯,三三两两的鸿胪寺官员们结伴出去用膳,柳梨川与张彦则去了茅房,如今这里就只有沈文戈一个人伏案而写。

  他放轻步子,走至她的身后,弯腰去看她在写什么。

  因纸张在逻耶城是极其昂贵的东西,他们使团还弄丢了物资,现有的纸张,得用在刀刃上。

  沈文戈便从婆娑的树叶书上获得灵感,搜集了一些尚且还未枯黄,十分坚韧的叶子,此时正执笔在每一张树叶上又写又画。

  有的树叶上写得是婆娑的天竺语,有的是吐蕃语,也怪不得在她身边散落着一地的树叶,将黏在她裙摆上的树叶摘下来,便惊动了她。

  手一抖,毛笔便在树叶上划出一道粗痕来,虽没乱了她写的天竺字,却将她画的画儿给毁了。

  “别动,”他握住她的手,“你这是要画什么?”

  他的脸就在她脸侧,又站在她身后弯着腰,像是将她抱在了怀中一样,她下意识看向门外,却见之前开着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

  便放心说:“这是用来解释这句婆娑语的,说的是投降不杀,我想画几个跪在地上扔下佩刀的小人。”

  他仔细往前探了探,果真在天竺字下方看见四个陶梁小字,“投降不杀”,可她所谓的小人,指的是只有一个圆圆脑袋,四个小横的人吗?

  低笑声响在她身边,她用肩膀顶他,“王爷!我知道我丹青不太好。”

  “没有,很好,”握住她的手,带她画完了这张树叶,他问,“怎么想起画这些?”

  “我想着使团中的人不跟着王爷去,怕语言不通,也怕大家将学了的东西给忘了,便想着,给大家写一些常用的语句,随时翻阅,巩固记忆。”

  “哦?所以是给大家画的?”

  听他这话,就知他醋了,她宝贝似的将埋在树叶下的折页书给翻了出来,笑着递给他,“这是给王爷的。”

  看他作势要翻开,她赶忙说:“里面的每一张纸都十分十分贵,王爷翻阅的时候,要小心些。”

  翻书的手顿住,看她屏着呼吸生怕他用劲儿过大,导致书翻坏的模样,伸手掐住她的脸蛋,“本王会珍惜的。”

  都怪婆娑,她沈文戈什么时候连张纸都舍不得用了。

  看她眼眸都弯起,他喉结滚动,纵使不舍,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我与赞普定好,后日启程,明日是送别宴。”

  眼中的光亮倏地灭了,她握上他的手,强撑着笑,“怎么这么快?”

  “嗯……本就在准备了,逻耶地势高,再不走,恐降大雪,大雪封山,届时就走不了,我们需赶在下雪前抵达婆娑。”

  她下意识垂下眸子,用非常小的声音说:“可是,我听岑将军说,你们的兵练得,才刚刚有些默契。”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这一路上,我会边练兵,边行进,别担心。”

  抿住唇,她点了点头,他扣住她的后脑,在她有些湿润的眸子上烙下一吻,“别写了,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恍惚着被他拉起,走出房门,便见到柳梨川和张彦正和守门的蔡奴讨价还价,试图窥探一二。

  他二人还想说两句打趣,见蔡奴向他们摇摇头,又观沈文戈眸子泛红,只能退至一旁拱手。

  待二人离去,方才问道:“公公,发生了何事?”

  七娘见了他们,都忘记将被王爷握着的手抽走了。

  蔡奴叹道:“大军后日就要启程了。”

  二人齐齐哑声,他们听闻此消息,尚且怅然若失,何况七娘。

  “沈文戈,你可是哭了?”

  她闷闷回:“没有。”

  王玄瑰拉着她的手,一路往逻耶城最高的地方走去,他没回头,不敢看她染了水的眸子,她亦低垂着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脆弱。

  身边到处都是说着吐蕃语的逻耶城人,他们两个走过,频频招惹他们视线。

  他将她护在身侧,又揽住了她的肩膀,就这么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来到了一块净地上。

  说是净地也不准确,上面有一株需两三个人才能合抱住的苍天大树,树叶已经掉光了了,便显得满树枝的布条繁多。

  新的旧的,层层叠叠,挂了满树。

  他牵起她的手,将一红布条放在她手心,“你可还记得上巳节那天,我们路过长安城外,亲眼见证一颗被大家乱扔,阴差阳错成了许愿树的树?”

  她回忆起那天,面具上的小铃铛声音,还响在耳侧,便笑了起来,“记得呢。”

  他道:“然而这颗有百年历史的树,是逻耶货真价实的姻缘树,据说很是灵验。”

  “沈文戈,你可想和我一起,在这颗树上,挂一条属于我们的布条。”

  他的眸子里,除了一颗发着月晕的圆月,和她的身影,还有期待与势在必得。

  她眸子湿润,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攥紧手心红布条,点了点头,他就倾身而下,在她鼻尖轻点。

  “那我们一起系上?”

  吸着鼻子,她狠狠地点着头,又拿起那跟红布条,翻来覆去珍惜地看了看,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可都是他写的,她哑声问:“只你一个人的笔迹算数吗?”

  她这样一问,将王玄瑰也给问愣住了,“没说,要两个人共同写吧?”

  看她一层水雾的眸子,有聚拢在一起往下掉的趋势,他赶忙道:“要不你亲它一口,证明你是认可的?”

  他说的离谱,可沈文戈还真就做了,她在自己名字出留下唇脂,又摸着他的名字,在上面也印下一吻。

  看着面前的大树,犹豫问道:“太高了,我们怎么一起系上?不然王爷你来系?”

  受她刚才说的话影响,王玄瑰道:“要不还是两个人一起系,显得诚心些,这样,我抱着你,你来系。”

  说完,他一把将她抱起,她的重量还不如岑将军一个流星锤重,他轻轻松松就将她抱在手臂处。

  她也不矫情,便伸手去够树枝,“挂这里好吗?”

  王玄瑰仰头看去,又看了看其他的树枝说:“这里太靠进树梢了,容易折断,我们不找最高的,找最里面不容易被弄断的地方系。”

  沈文戈听他的话,将手臂伸直,在靠近树干的位置系上写着两人名字的红布条,系了个死结还不放心,又系了一个。

  他在下面问:“好了?”

  “嗯,好了。”

  将她放下,两人肩并肩一起欣赏刚刚系上的红布条,天已经黑了,树荫下更是连月光都只能倾洒些许。

  他俯身,她轻轻闭上了眸子,可唇上没有落下他的吻,反而是脖前一凉,睁眼看去,只见一块黄色温润的玛瑙玉牌坠在裙头之上。

  轻轻执起玛瑙玉牌,上面刻的竟然是扑线团的雪团,她眉毛蹙起,脸上滑过两行热泪。

  “怎么又哭了?你是水做的不成?”

  他伸手为她擦着脸颊上的泪珠,说道:“我要去婆娑,总觉得应该给你留个东西,思来想去,瞧见这块玉牌,觉得与你相配,便买了回来,可喜欢?”

  “喜欢,”她眸中水雾朦胧,摸着上面的雪团问道,“王爷亲自雕的?”

  他颇有些骄傲道:“自然是本王,还有谁能将它雕刻的活灵活现?再看看背面。”

  她破涕为笑,翻开一看,是镇远侯府和宣王府中间的那堵墙,墙上还趴着两个人头,一个盘着飞天髻,一个束着金冠。

  当即掉下泪珠来,握着玉牌,在他头像上,摸了又摸,碰了又碰,哽咽着遗憾道:“我还没给王爷准备东西呢,王爷就要去婆娑了。”

  “本王不用你准备,”他捧着她的脸,耐心又细致的为她擦着流下的每一滴泪,“再说,你不是送了本王一本书?”

  “那算不得数。”

  一本路上要看的,每日温习的书,一点都不能算。

  他额头抵上她的,“那等本王回来,你补给本王。”

  一句话,将她招惹的双睫再次打湿,她呜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王爷,你要,信守承诺,活着回来。”

  “本王会的。”

  “本王不会让你再经历一遍你兄姊的事的。”

  “本王向你承诺。”

  沈文戈重重点头,他便彻底遮住了她眼前仅存的月光,带着怜惜的吻一路向下,准确寻到她的红唇。

  泪水扑簌而下,滑进嘴中,湿湿咸咸的。

  怕她喘不上气再胸闷,他吻得很慢,慢慢地描绘着她的唇形,让她能够换气,她便也学会了,反亲了回去。

  唇齿相依间,他突然唤了一句,“娉娉。”

  被泪水打湿的泪睫睁开,带着迷茫、带着悸动,她抓住他胸前衣襟,“王爷,你叫我什么?”

  他抵着她的额,珍惜的在她鼻尖轻吻,又唤了一声:“娉娉。”

  “本王听你家里人这样叫你,可能叫得?”

  “娉娉?”

  她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烧得她寸寸肌肤染粉,偏生他还火上浇油,一声声的“娉娉”唤着。

  推着他的肩,她泪眼朦胧,“你自然叫得。”

  他将她拥在怀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今日你愿与我一起挂红绸,本王甚是开心。”

  她仰着头看他,“我也开心,王爷还记着那天。”

  踮起脚,她主动揽住他的脖颈,她说过的话,想要的东西,他都记得,被他这样珍惜地放在心上,眼里就又蓄上泪来。

  他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你怎么又哭了,回去看见你的红眼,嬷嬷不训你,本王怕是难逃。”

  她破涕而笑,他怜惜地重新亲上来,像是在亲珍宝,小心翼翼,细细磨着。

  好像过去了许久,她望着天边圆月,眨眨眼,唤他,“王爷?”

  只一声,她人一愣,没能想到自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曾几何时,她与尚滕尘都没发出这般声音。

  王玄瑰眸中蕴藏的危险,难耐得闭上眼,“娉娉,你真是……”

  她仰头承受着他的暴风骤雪,直到连连喘气,他才放开她来,一把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自己也在大口地喘着气。

  清清嗓子,确保自己不会再发出什么不适的声音来,她喘着气,问道:“王爷,可有字?”

  他笑,“我唤了你娉娉,你要叫回来吗?”

  “那王爷有没有?”

  “有,”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尽力放缓呼吸,“圣上曾为我取字:长乐,盼我平安幸福。”

  长乐,她无声叫了一句,弯起眸子,“是个好名字呢。”

  等了她半晌,要听她叫人的王玄瑰,掐掐她的脸颊,“怎么不唤?”

  她自有思量,“我等王爷回来的。”

  他吻在她出了一层细汗的额头上,“好,本王一定会回来,听你叫本王的。”

  而后他又道:“你喜欢我怎么称呼?是用本王,还是我?我在家中府上,倒是从不自称本王的。”

  连称呼这件小事,都要来问问她,沈文戈心中的恐慌之意散去了大半。

  嫁给尚滕尘这么些年,他最亲近的称呼,是夫人、是文戈、是沈氏,唯独不知她的小名——娉娉。

  这一刻,她甚至觉得某一部分,嫁到尚府,被他们唤沈氏的日日夜夜都被他治愈了。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认真想了想,回道:“我喜欢王爷称自己本王,觉得独一无二,一听便是王爷,我也不太习惯叫王爷其他的称呼,诸如二十四郎……”

  但是长乐,嗯……她想在特殊的场合唤他。

  “随你,怎么称呼都好。”

  他拥着她,说起他去婆娑之后的事情:“本王将嬷嬷留在你身边照看你,蔡奴也给你……”

  “不行!”她斩钉截铁的拒绝,“从婆娑逃跑之际我就发现了,公公也有一身好武艺,让他来保护王爷,我在逻耶,哪有战场危险,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然后她攥紧她的衣襟,说道:“王爷,我在逻耶等着你回来一起过新年。”

  他亲着她的发,“本王答应你。”

  冷风送来两个人的声音,“冷不冷?我们回去,不然嬷嬷又该念我了。”

  “嗯。”

  作者有话说:

  小肥章肥不肥?甜不甜?

  啊!我昨天晚上吃了烧烤烤肉,表示,太香了!满足!这里有一个嘚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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