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锦有种梦回鬼屋的错觉。
反正脑子嗡嗡的。
但是怕归怕,封锦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让陆弦吃了都行,薛寻雩都是他男朋友。
贺蓝拧开一瓶水递给陆弦:“润润喉咙。”
“谢谢哥。”豫都不是C国,正值盛夏,陆弦站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汗涔涔的。
贺蓝打圆场,“先去餐厅吧,徐知他们还在等。”
薛寻雩附和:“嗯嗯。”
陆弦脱掉外套递给江揽,走路姿态有那么点拉风,眼神时不时尖锐地瞥向封锦。
封锦全受了,偏头跟岑极说:“今天这顿必须我请。”
岑极:“那我不客气了。”
封锦顿时面露鄙夷,都懒得理他。
江揽全程不跟封锦交流,开玩笑,自家Omega恼成这样,他还跟封锦哥俩好?是嫌一个人躺棺材板太硬吗?
坐车去餐厅时薛寻雩没跟封锦一辆,而是陪着陆弦。
后座就他们两个,陆弦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他不是气薛寻雩找Alpha,反正这个Alpha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很顺眼,他总认为小鱼配得上最好的,可世上哪儿有绝对的最好?只是封锦……陆弦叹气,他总算明白自己当年孤注一掷喜欢江揽,薛寻雩急得上下跳脚是何滋味了。
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世界的。
“做好决定了?”陆弦问。
“他……”薛寻雩谨慎措辞,“我觉得对我很认真。”
陆弦点点头:“有你这句话就行,我想好了,如果封锦半道里移情别恋,或者对不起你,我就让江揽把他公司搞垮,让他去街上要饭!”
正在开车的江揽:“没问题。”
另一辆车内的封锦无端打了个寒颤,“我怎么觉得怎么冷呢?”
贺蓝宽慰:“没事,人死前都这样。”
封锦:“……”
林昊远原本想做这个东,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兄弟接风洗尘了,谁知接到信息站餐厅门口没几分钟,一辆车“刷啦”停面前,后座门一打开,封锦身形高大颀长,上前就把林昊远揽到一边了,“林兄捞我,今天这顿饭让我请,我是真怕陆弦。”
林昊远当即明白了原因,笑道:“陆弦就嘴上说说,不会怎么你的。”
“算我求你!”封锦加重语气。
林昊远斜睨他:“叫爸爸。”
封锦:“……”
林昊远不由得得意大笑,十分理解以前江揽逗自己的乐趣是什么了。
林昊远捣了捣封锦的肩膀,“让你请让你请。”
众人一进包间,确定封锦请客后,岑极点了一瓶价值十三万的酒。
封锦扫了岑极一眼,记住了。
“封总心疼了?”贺蓝问道。
“那不会。”封锦忙说:“你们随意。”
陆弦得罪不起,贺蓝就得罪得起了吗?
陆弦刚才机场一通发泄,现在也平和了,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不高兴小鱼恋爱了,但他似乎一直忙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加上自己如今揣着崽儿,在一起聚的时间都没那么充足,薛寻雩是他玩命都想让过得好的兄弟,陆弦挺酸楚的。
陆弦寂寞地夹起一根玉米肠。
“怎么了?”薛寻雩问。
陆弦:“儿大不由爹啊。”
“……”薛寻雩咬牙:“你今天占我好几次便宜了,真等老子喷你……”
“来。”陆弦梗着脖子,“往脸上喷。”
薛寻雩立刻给夹菜,“多吃点儿。”
封锦递给江揽的求救信号,后者全当没看见。
“这酒不错。”岑极尝了一口,不由得感叹。
“废话,一口好几千呢。”贺蓝瞥了眼。
岑极:“喝吗?”
贺蓝:“你让我喝吗?”
岑极把酒杯让出去:“尝尝。”
贺蓝也不客气,他俩这么一带动,那边林昊远也馋了,递出杯子,也就半斤,三两下一分,见底了。
岑极:“怎么办啊封总,这不够喝啊。”
封锦:“你们继续。”
不用管我的死活。
这顿饭吃的挺尽兴,岑极一共开了三瓶,瞬间让封总被餐厅列为终年VIP用户,以后吃菜打五折的那种,人服务员还说喝不完的酒可以存着,下次接着喝,岑极闻言抓起酒瓶将剩下几口全干了。
封锦在认真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过岑极。
不过这么一折腾,陆弦让逗乐了。
封锦这边刚结了账,身后酒气袭来,岑极哥俩好似的跟他勾肩搭背,笑着说:“为你好,这样陆弦就痛快了。”
封锦看向他:“你还要脸不?”
岑极答非所问:“这酒真好喝。”
陆弦又开了眼了。
岑极应该是酒劲上来了,风一吹,双颊绯红,显出几分忠厚老实来,就站在贺蓝身后,过了一阵双臂从贺蓝身前垂下,将脑袋埋他脖颈里蹭。
贺蓝正在跟江揽说话,同时抬手揉了下岑极的脑袋。
真像是在哄自家的大狗狗。
“回家了。”岑极哼哼唧唧。
“马上。”
“哎呦贺蓝哥。”徐知感叹,“你这……有点儿辛苦啊。”
“还行,也就醉酒,小脾气犯了,或者易感期来的时候比较麻烦。”
陆弦好奇:“易感期来了会怎么样?”
贺蓝扫向江揽他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醉的不轻,我先带回家了。”贺蓝看到他叫的代驾已经来了,岔开话题:“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哎呀……”徐知轻声,“贺蓝哥这么给岑极面子,帮忙瞒着,但Alpha易感期暴躁易怒很正常。”
“万一不是暴躁易怒呢?”江揽开口。
徐知嘿嘿一笑,“总不能哭吧?”
“……”
卧槽!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就觉得这事如果岑极去做……顺理成章起来了。
陆弦临走时还颇具威慑性地隔空点了点封锦,意思很明显,但封锦说送薛寻雩回家,是单纯送回去还是上楼坐会儿喝两口茶,亦或是留宿,陆弦都没问,人家都确实恋爱关系了,他掺和个锤子,反正该打的预防针都打了。
江揽开车,偏头看了眼自家Omega,华灯繁盛,光影斑驳,陆弦望着窗外,神色很安静。
到家后陆弦先跟刘婶打招呼,送礼物,然后抱着旺财好一顿心疼。
“哥,旺财瘦了点儿。”
江揽看它胖成球的样子欲要辩两句,但看刘婶也一副心疼旺财的样子,勉强点头:“嗯,以后多吃点儿。”
陆弦陪旺财玩了半个小时,被江揽带回卧室洗漱。
“啊……还是自家的大床舒服。”陆弦陷在柔软的床垫上,抓过被子盖住全身,熟悉的味道。
江揽洗漱完出来,陆弦还是这造型,他笑着拿开被子,却发现陆弦已经睡着了。
他的Omega还是瘦,似乎不管吃多少营养都给了肚子里这位,陆弦双腿不水肿的时候瞧着跟从前无异,修长漂亮,他没有变得狼狈苍白,昏黄的灯光下,反而泛出一种令人止不住想要疼惜的气息,以前他睡觉造型多变,现在顶多侧一点点,本能地不敢压着肚子。
房间内温度适宜,江揽轻轻掀开陆弦的睡衣,在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上亲吻两下,“听话点儿,别让你爸爸太累。”
跟着,江揽像是想到了什么大事,猛地坐起身,然后抓过手机。
陆弦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耳畔有蚊子“嗡嗡”的,叫声还挺好听,凝神仔细分辨了一下,零零散散听到了几句“小兔子深入森林,找到了一间木屋”,还有什么“小兔子种了大一片的胡萝卜”。陆弦还在想谁家的兔子这么牛.逼,反应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哦!江揽讲睡前故事呢。
陆弦心想儿子你听,爹先睡了。
陆弦半夜翻身困难,稍微哼一哼,江揽就一手从他腰下穿过,将人往怀里带,虽然谈不上侧卧,但缓解一下酸困还是可以的。
陆弦一夜好眠,睁眼时天色大亮,外面已经响起耐不住阳光的蝉鸣。
江揽应该是上班去了,不在,陆弦伸了个懒腰。
“小弦醒了?江揽说下午三点左右回来。”刘婶端出准备好的早点。
“嗯,谢谢婶婶。”陆弦应道,昨晚见了朋友,今天又是在家里醒来,他的安全感暴增,对Alpha的依赖没那么强了。
陆弦吃完饭打开手机,这才发现之前的小群人更多了,薛寻雩将封锦拉了进来。
上面已经聊了两句,多是林昊远跟封锦的对话。
陆弦问了句:【新进群的人怎么不发红包?】
刚发出去没几秒,封锦丢了个八百块的大包。
陆弦抢到了,嘿嘿轻笑。
陆弦又问:【今天你们还玩鬼屋吗?】
薛寻雩冒泡:【哪儿能天天都玩啊。】
贺蓝跟了一句:【小鱼,哪个鬼屋好玩?推荐一下。】
薛寻雩发了两个地址,想也知道贺蓝要跟岑极去。
跟着贺蓝私戳陆弦:【岑极应该是易感期快到了,最近很暴躁,但不是对我,我带他去分散一下注意力。】
陆弦没当回事:【好的贺蓝哥,注意安全。】
但事与愿违,下午江揽回来,陆弦正坐在门口看男人跟旺财玩塑料飞碟,手机就惊天动地炸起来。
徐知:【卧槽牛啊小鱼,你推荐的第一站给岑极玩哭了。】
陆弦顿时坐起身,【真的假的?】
“谁哭了?谁哭了?!”岑极看到群里内容激动得不行,一个劲儿冲贺蓝嚷嚷,“你又跟徐知说什么了?!”
贺蓝欲言又止,尝试跟他讲道理,“我跟徐知什么都没说,是刚才徐知给我来电话时,你拖着哭腔一个劲儿喊我哥,让人家听到了,还能赖我吗?”
“谁拖着哭腔?”岑极又问。
贺蓝看他眼眶还是红红的,妥协道:“我我我,行了吧?”
作者有话说:
岑极真男人,猛男,但是易感期信息素极度不稳定,真的会……哭,希望你们能接受。
我现在不发烧了,也不浑身疼了,但是味觉嗅觉一直不在,鼻子经常堵,嗓子也哑,你们持续几天啊宝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