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第一百五十八章 平叛变斗法 ...

  姚大人因为竺年的关系,吃上了免排队、免费的午餐,还用上了楼上雅间。

  如今的糖巷虽然发展处了四条小街巷,但在东市寸土寸金。所谓的楼上雅间,其实是员工食堂兼休息室。

  当然收拾得很干净整洁,除了比楼下要冷一些,倒也没有别的缺点。

  竺年瞧了瞧他的脸色,对尉迟兰“悄咪咪”说道:“为什么姚大人瞧着不太高兴?”

  尉迟兰忍着笑,拉着竺年的手紧了紧,示意他不要再火上浇油,对姚大人说道:“只是正好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饭点了,就顺便来吃个饭,刚准备去军营呢。”

  书吏端着一个装满了渍菜的托盘进来,满脸乐呵:“今天是沾了世子殿下的光,不然这儿的渍菜可难买。”

  糕饼店的渍菜是不单独卖的,只有点了面和馄饨什么的,可以挑上两样。不另外收钱,给的量极少。

  渍菜不是单纯用盐腌制的咸菜,还有泡菜,有酱菜。菜的品种也非常多,很多都不是北方品种,而是专程从南方运过来的。

  姚大人看了看一个个小碟子里装着的五颜六色的渍菜,再算了算尉迟兰说的时间确实有道理:“行了,你们去忙吧。”

  跟着竺年他们行动的小吏,这时候也端了两碗面和一大盘水饺进来,就怕上峰责罚。

  姚大人当是没看见,小吏就缩着脖子,又努力缩了缩吃挺的肚子,赶紧跟着竺年和尉迟兰跑。

  竺年他们却是不急,和日常消食时候一样,手拉手走到巷口,站了一会儿等来了府里来的马车,递了一张长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条子,让人照着上面去准备。

  等车上的一个长随去办事了,才让另外一个长随驾着车到城外军营里。

  禁军那边显然已经是早就得了消息,统领就亲自等在门口,一看到马车,恨不得直接上前去把人从车上拽下来:“两位爷可算是来了!我这儿已经让骑兵都准备好了,就等二位来挑选。”

  竺年看到这位禁军统领,下意识想去和施闲做比较,但除了看出这位表情更丰富一些,暂时也看不出别的来,就顺着他的话随意寒暄了几句:“是我让您久等了。”

  禁军统领哪里是给竺年和尉迟兰面子,是他知道姜卓对这件事情有多看重。

  他都已经做好了亲自带队出征的准备,包袱都已经收拾好了就放在军营里,但姜卓显然没有在此刻把他调离京城的意思。

  他好歹也算是天子近臣,多少知道姜卓的想法。

  一是,如今京城瞧着歌舞升平,实际上暗流涌动,局势随时可能会有反复,禁军必须在京城坐镇;

  二是,区区一场由“流民”主导的叛乱,就要动用禁军、乃至禁军统领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朝廷虚弱,不利于统治;

  三是,姜卓想借着机会称量一下“天下太平”之后的人心和能力。

  天下还没有真正太平,姜卓对于姜的版图远不止停留在目前的这一些。不说南地,大月北地也没完全收复,接下来的仗还很多。

  姜卓不需要跟在后面捡便宜的,他需要的是能够真正出力的。

  姜卓现在还年轻,但是他能再打多少年仗?

  东、南、西都要打,他一个人能分成几个人?

  打南面还得再训练一支水军,难不成真让南王世子领着去打南王?

  “唉……”他脸上笑眯眯地领着两位年轻人去点兵,心里面的叹息就没停过。

  要是这一次这两位年轻人能够把叛乱解决得干净利落,那陛下怕是会更生气。

  堂堂大姜,竟无一可用男儿!

  当过兵和没当过兵的,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带过兵和没带过兵的,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竺年和尉迟兰看兵的眼光很毒辣,尤其是尉迟兰挑选骑兵起来,那绝对是专业的,甚至当做了教学现场,一条条跟竺年细讲:“这一队可以,这队不行。这一队会更好一些,这队可以凑合。”

  被说行的未必觉得骄傲,被说不行的当然都很不痛快。

  尉迟兰又讲,什么样的身形更适合当骑兵,经过严格训练的骑兵体态方面会看出什么样的痕迹。

  竺年只有在阳州的时候,稍稍训练了一支骑兵。

  他是新手,骑兵也是新手。当时从杨家小叔叔那儿学了一点,但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杨凉小叔叔都不如尉迟先生。

  教学水平不如;骑兵水平不如;打仗水平也不如。

  两人最大的根本差距,还是杨凉、乃至于整个杨家都格局太小,拘泥于阳州一地。

  尉迟兰则是心怀天下的。

  站的位置不同,面对同样的事情,处理方法自然也不同。

  再加上关系的亲疏远近,尉迟兰教导竺年,不遗余力。

  竺年自认看人的能力还可以。

  他上辈子是个大老板,接触的牛鬼蛇神多了去了,从小磨砺出来的好眼力,不说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三五句话内也能摸清楚对方的大概底细。

  但是骑兵方面,他需要学的还很多。

  禁军统领听他们挑肥拣瘦地选了三千人,脸色都有些绷不住。

  竺年认了认骑兵的各个队长,给了清单,让选中的三千人去准备,又给了禁军统领一张清单,让照着准备,最后约定了集合时间和地点。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又手拉手上了马车,带着小吏走了。

  禁军统领回头就把脸拉得老长:“让你们平时不好好训!都给老子加练!”

  疏于训练这种事情,在军营中很常见。

  在一个出门打仗,因为粮草不够,必须得打一年休养生息几年的年代,想训练一名“合格”的士兵,日常消耗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字。

  各种兵甲的磨损、维护、损耗,足以拖垮一个地方乃至于一个国家的经济。

  像是战马,一匹合格的战马,养到能上战场得几年?接受训练要几年?

  战马还得是公公马,不能繁衍生息。

  第二天,竺年和尉迟兰没有来。

  竺年负责调集足够多的船,以及码头方面的戒严工作。

  尉迟兰作为当家主母,交代家里面的事情,再跟着竺年学后勤调度。

  他看着一队队大小不一的,大部分从京县方向过来的船,瞧了瞧竺年,表情奇异:“我们坐……画舫……去打仗?”

  竺年见一艘画舫靠岸,不用跳板,轻松跳到船上,还招呼尉迟兰下来:“又不是驾着画舫打仗,只是乘着去沃州,什么船都一样。”

  这是他在京县时候的画舫,坑了那边的纨绔好多钱。

  现在还在的,画舫自然兑付了,只不过都轮不到自己用,而是租给了茶社代为运营赚小钱钱;或者干脆卖了的。

  至于因为各种原因已经不在了,那就没这回事了。

  京县的船厂还是在造小船,只不过是披着画舫、渔船壳子的小战船。

  尉迟兰有过在海船上生活的经历,踩着跳板到船上稳稳当当。

  沃水今年的水位不错,虽然天气冷,但这么大的河,主航道不会冻住。加上一号码头各种设施的逐步完善,不少南方过来的商船来京城,过年前赚一笔。

  运送三千人马和相应的辎重,船很容易就能凑齐。

  竺年在一号码头这边的威望也足够。

  一些商人想着能够提前看看一号码头,再加上有不错的报酬可以拿,也没有推脱。

  其实他们也推脱不了。

  这是打仗。国家要征调,不服直接被砍了的事情多得是。

  再说商人们把货运送到京城,也得停留一段不断的时间才能把东西都卖出去,还得采买合适的货物运回南边。

  这段时间船也没什么事情做,停靠在码头还要付挺多泊船费的。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果然人马、辎重等等,全都到位。

  在竺年的安排下,三千人马不多一会儿就上了船。

  内河码头不够大,在最后的船拔锚的时候,第一艘船已经只能看到一个小点了。

  姜卓带着几名朝臣,坐在被清空了的茶社二楼,看着竺年轻盈地跳上最后一艘船,不多时就像是一匹在草原上奔跑的欢快小马,从船队的尾巴一直跑到影子都看不见,显然是跑到头船去了。

  姜国的儿郎在马背上长大,南地的儿郎则是在船上长大。

  姜卓下意识问了一句:“诸位有谁能像竺年这样的?”

  姚大人是姜卓的武先生,比较好说话:“在船上,自是不比世子殿下。在平地,倒是可以先训训。”

  船在水面有起伏,这一次调用的都是民船,大小宽窄更是几乎没一艘一样的。行船的船夫也都不同。

  想要复刻这么一条线,哪怕南地的水军也没几个能做到。

  本来,军中能够有竺年这样身手的人,也没几个。

  姚大人觉得,既然肯定做不到这样,也没有太大必要,不如先把普通士兵的身体素质提高上去。做几个高低宽窄不同的平台也不费什么,反正大部分训练也都是空操,怎么练不是练呢?

  “南地多山,台子也不用搭,直接去山里。”

  京郊有名的山,包括罗沱寺在内,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坟茔。在这种地方练兵是不合适的。

  京郊不行,那就往更远一点的地方。

  “不急,先在军营里练着,起码等雪化了,再选地方。”话是这么说,姜卓心里面已经定好了地方。

  往北,北部六州山林密布,道路崎岖,但是没太大价值。唯一的祸患就是宋觉。

  往西,至少表面上还有北境尉迟撑着。再远群龙无首,先放着让当地势力斗一斗也不错。

  往南,越过蒲岭,就是江州和萍州,是他最想打,却暂时最不能打的地方。他得稳住南王府,这地方就不能动。

  只有往东,先把东州打下来。

  到时候无论是往北,攻打阳州,还是拿捏住东萍府整个军港,都是不错的选择。

  阳州也得再认真计较。

  偌大一个茅家,几十万的军队,落到阳州像是落进了深井,掉下去连点水声都听不到。

  尉迟邑说了一句:“原先的迁山围场就挺好。以前臣还未有幸去,不知道明年陛下是否能给臣这个荣幸?”

  “呵呵呵。”姜卓就喜欢尉迟邑的这份贴心,“今年错过了,明年确实不应该再错过了。”

  尉迟邑见河上的船帆逐渐消失,闻到了一阵食物的香气:“瞧着今天臣还能一饱口福?”

  张茂实带着一排服装整齐显然不是宫人的侍人,端着一份份花色精致的攒盘上来,摆放在众人面前。

  “以前只知道家中姑娘小子们爱往这里跑,只当他们举着玩耍,没想到餐食也是如此精细。”

  姜卓说道:“是糕儿贴心。”

  他笑着邀请诸位大臣一起用餐,心里面却愈发肯定要除去竺年的决心。

  出征在即,竟然还有闲工夫考虑茶社这里的安排。

  此时大雪封路,走水路,确实比走陆路要快得多。

  只两天时间,三千骑就下了船来,除了有一些人晕船之外,就没有不完美的地方了。

  上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竺年没有让人直接在船舱内休息一晚,而是直接上岸,并不扎营,直接带着队伍前进。

  哪怕随队有不少还晕船的士兵,队伍的行进速度和整齐程度,也远超他上次带着的公子哥队伍。

  一夜直接走出了三百里地,过了子时恰巧遇到一个空荡荡的村子,才就地扎营。

  村子显然是刚废弃不久,里面虽然不剩什么家具,有些连门板都被拆走,但没有多少落灰,屋顶完好,有几间内还能找到几个锅碗。

  村内有水井,井水清澈甘甜。

  出征在外,能够找到这样的临时营地,显然很舒服。

  休息了三个时辰之后,晕船的人也不晕了,简单吃了个早饭,精神饱满地直接往沃州城而去。

  沃水水系遍布沃州,沃州城距离沃水不远。

  若是别的季节,他们的船可以直接从沃水一直开到沃州城下,距离比一号码头到京城的城门还近。但是冬天本来就是枯水期,今年夏天的酷热和干旱导致沃水的水位远比往年更低,船就进不去了。

  好在沃州这边的雪没有京城那么大,略有一点积雪,不妨碍马匹行走。

  他们也不需要真正走到沃州城。

  不到中午,斥候就发现了叛军的踪迹,并很快确定对方大本营的确切位置。

  沃州城高池深,把城门一关,没有大型攻城器械,顶多有些兵甲的“农民军”根本攻不进去。

  州城还在,众人倒是都不意外,意外的是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比他们预想中的要……神奇。、

  “一方是国师的天罗教,一方是一个叫乐云的和尚。”

  本来以为是披着民变皮的前大月叛军,怎么突然就变成斗法了呢?

  他们虽然是禁军中的精英,但在这方面怎么想都专业不对口。

  不多时,另外几名分头探查的斥候也回来了,把得到的消息汇总下来之后,事件的脉络变得清晰起来。

  最开始,确实是因为姜国的新贵们对封地横征暴敛,导致民不聊生,激起民愤,从而导致了民变。

  但是在横征暴敛之下的,是另外一股子吃相更加难看的势力——天罗教。

  自从天罗教主在攻打大月的过程中立下大功之后,天罗教虽然没有被立为国教,教主却是奉圣旨在城外罗沱寺附近大兴土木,建造了庞大的宫殿,又入主司天监,俨然一副国师的派头。

  只不过这人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当初做得太过分了,在京城倒是一直深居简出,颇有些在山中修行的得道高僧的味儿。

  竺年自顾不暇,加上这个人又没有什么存在感,此刻听到天罗教,倒是立刻就想了起来:“哦,那个邪|教,我以前和他们打过一点点交道。”

  打交道(物理)。

  尉迟兰忍不住笑了两声。

  斥候受过严格训练,轻易不会笑,保持严肃,继续汇报:“在此地主持天罗教的是一位外号叫通天王的,说是天罗教的左护法。他让信众将家产全部上缴给教派,交由教派统一安排。刚开始动作不明显,后来有反抗的,直接就被抓到牢里,还有直接杀了的。”

  还是那句话,吃相难看。

  天罗教主在京城低调,在别处可不低调。

  他和姜国早有勾连,如今“事成”之后,他当然需要分一杯自己的羹。

  姜卓给他实在太少了,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但是他也不是非得上面赏一块肉,才知道用碗去接的老实人。天罗教的办法多得是。

  他们先是吸纳了许多姜国的新贵、小家族,再借着他们的势,来软硬兼施地进行土地兼并。

  在他们的势力做大之后,又倒逼这些新贵们,和他们站在一起,形成一股表面上铁板一块的势力。

  至于东窗事发之后怎么办?

  他们不是没想到,而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几个老百姓,能对他们怎么样呢?

  他们没完全没料到沃州当地的民风会如此彪悍,要不是州城牢固,他们早就死了。

  但一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慌:“陛下已经知道此事,定然会安排人来平叛。区区几万乱民,怎能挡得住朝廷兵马?到时候我们还能捞点战功。”

  新贵们有逃之不及死了一些的,内心对通天王不是没意见,但此刻他们绑在一条船上,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嘴上一片恭维,心里面却做好了打算。万一乱民真的攻打进来,他们还可以找这位通天王借首级一用。

  普通乱民想要对付这些有兵有甲的正规军,确实不容易。

  但沃州自有州情在此。在几股势力分别被正规军击退之后,一名曾经在沃州抗过洪救过旱灾的僧人被推举出来作为首领。

  有名望方面的原因,好像也脱不开法力的因素。

  竺年看了看自己的小地图,又仔细问了问乐云的长相。

  乐云大师在沃州是个大名人,而且在这个吃饱饭都不容易的念头,一个身量魁伟的白胖和尚实在太有特点。

  竺年就“确认”:“如此,这位乐云大师倒是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当时在罗沱寺挂单,还给我讲过经。”

  罗沱寺的历史很久了,加上受到竺年的影响,在营销方面下了许多功夫,姜国人刚来一年,也有不少人知道的。三千骑中竟然还有不少去过罗沱寺的。

  “前番大战,百姓还未恢复生息。当务之急,是让百姓们重返家园,不要误了明年的农时才是。”竺年说得很严肃也很直白,“所谓叛军也好,还是那些教众也好,其中大部分都是无辜被裹挟的普通百姓。他们失去农田,失去父母亲人子女,难道我们还要对他们兵戎相向吗?”

  聚集在屋内的几名禁军的队长,都纷纷露出不忍的神情。

  他们能够对敌军果敢,但是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很难下得去手。

  有一名队长说道:“但若是不……怎么才能平叛呢?”

  竺年叹了口气:“点十个人,随我先去见见乐云大师。”

  如果竺年是姜国某个大贵族家的少爷,这时候的禁军众人是绝对不可能放他这么过去的。

  但是,竺年是南王世子,和他们姜国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做成了,那是竺年向姜国投诚;做不成,那是竺年没有能力。

  在这些没有真正接触到最顶层的权利博弈的军官眼中,京城只是需要有一个顶着南王世子名号的人,至于这个人具体是谁,不重要。南王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当然,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就完全放任竺年这么去,人数增加到了二十人,其中十人是百户,剩余十人也是军中出了名的武艺高强。

  竺年没有异议,趁着天气最暖和的大中午,就带着人直奔叛军大营。

  说是大营,其实也就是一个村庄,只是规模比一般的村子要大一些,房屋整齐一些。

  或许是久不见太阳,许多老弱妇孺都在外面晒太阳,若非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一点都看不出叛在哪里。

  他们还没走近,一个高大白胖的大和尚就披着一件破旧又单薄的僧袍快步向他们跑来:“天阴了十几天,一看日头出了,就知道今天会来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  乐云假大师ˋωˊ:装神弄鬼装到我头上来了!

  乐云假大师ˋωˊ:老子让你萌知道什么叫做专业!

  乐云假大师╯^╰:老子是杀神培训班的第一批学员!

  糕儿⊙▽⊙: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