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可以放开了？”
丧尸少年慢慢松了松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抬起脑袋看向林临。
……他这是在害怕？
总感觉这种猜测有点不科学，林临狐疑地看过去，正好看到极昼又垂下了脑袋，似乎专注地看着脚下的楼梯。
只有那暴露了主人的内心的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着。
真的是在害怕啊。
林临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猜测被证实后，居然有点小窃喜。
他试探着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这时候个子比他矮些的丧尸少年的脑袋。
极昼只是顿了顿，没有反抗，老实的样子几乎让林临忘记了这家伙其实很毒舌。
两人一尸默默无言地上楼，出奇的安静。不过林临只上了两楼就已经开始腿软了，还是极昼强架着他的胳膊硬拖他继续上去的。
就这样连歇连上，途中遇到两个个丧尸，打前头的杨朝不小心被咬了一口在外套上，不过没咬穿衣服，没多大事就是了。
其余的丧尸似乎都是在自己的房里，幸好它们不会开门。
老实说，这病毒到底是怎么传染的？连在家中老实待着的人都不能幸免。
“到了。”也不知道默默向上走了多久，杨朝在十一楼站住了。
林临此时已经完全脱力，扶着打颤的腿在那儿喘气，心中再次埋怨了一嘴这糟心的体质。
杨朝又回头看了一眼极昼，似乎想说什么，还是皱着眉头转过去，谨慎地敲了敲房门。
“……咕呜、”
门那边好像有什么模糊不清的呜咽的声音传过来，几个人这才发现房门没有好好锁上。
“……小旭？”
杨朝稍微扬起了声音念着陌生的名字，打开了房门。
……
房间里很安静，也没有之前其他地方的杂乱血迹之类的。
大厅里有人。
那人背着他们躺在沙发上，身子似乎微微颤抖着。是个女孩子，长长的头发垂到了腰际，身形很瘦削。
不……那大概已经不是人了。
因为林临看不到她脸边有棋子转动。
正不忍地想提醒杨朝，却反被杨朝往外推了推，
“小旭不会不关门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想要出来却没能来得及，”
杨朝紧紧抓着林临的胳膊，不知道是想让林临冷静还是想让他自己冷静点。他的声音也带着颓然的颤抖。
“等会儿……让我自己去看看吧。”
林临低低应了一声。
杨朝沉重地迈步走了过去，指尖轻轻触了触女孩子的肩膀。
那具不断挣扎似的身体这才颤颤巍巍地扬起脑袋——那是林临这么久来见过的，唯一一个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眼神中甚至可以说残留着人类的气息的丧尸。
她愣愣地看着杨朝，许久忽然张开嘴，同所有丧尸一样向杨朝咬了过去。
动作分明是有点缓慢的，好像在抗拒什么似的。
眼看那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了上来，一直不说话的杨朝终于伸出手，动作十分温柔地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另一只手拿着的刀子顺势扎进了丧尸的脑袋。
杨朝就以这样奇怪的双手捧着女孩的脸颊的姿势，轻轻把骤然停止了一切动作的丧尸放了下去，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林临和极昼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