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怎么办？我刚才把人给撞了,那个人好像很有钱。”李土根跑到陆叔旁边，有些紧张道。
“没事。”
“真的吗？”李土根还是不相信。
他之前和小敏姐在镇上做买卖，就经常看到地主家的儿子在街上欺男霸女。
其他几家富商家的少爷虽没那么过分,但也差不了多少。
搞得李土根现在,对有钱人家的少爷都有些过敏了。
“嗯。”陆长戈应了一声，眼神示意他该去找掌柜的谈合作了。
一直站在柜台后面，连刚才的撞人小插曲也看得一清二楚的飞云楼掌柜。
看到当事人过来，面无表情道：“客人有事吗？若想吃饭由店小二接待。”
“呃……我们想和掌柜的谈谈合作的事。”
李土根说完,一旁的李小敏将装有熟食的小食盒打开。
里面只放了一个盘子,但盘里放有几种熟食。
三块卤肉，两个无骨鸡爪，一筷子凉拌手撕鸡等，还有其他几种熟食。
盖子一掀开,香味瞬间就散发出来。
刚想拒绝的掌柜，被这霸道的香味震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经过的几位客人刚结完帐,正准备离开，刚好就闻到了。
“金掌柜,这什么菜啊这么香,飞云楼的新品吗？”
“新品？掌柜的给我上一份。”
“给我们也来一份！”
刚走进来准备吃饭的几个客人也闻到了，赶紧出声道。
“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这确实是我们飞云楼准备推出的新品，这两天就挂上菜品木牌,到时候各位再来捧场啊。”金掌柜出声安抚道。
等围过来的客人都散了,金掌柜才面露歉意地看向陆长戈三人。
“三位,我们上二楼谈谈合作如何？”
“好。”李土根看了一眼陆叔,点头道。
李土根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精明的金掌柜。
金掌柜不露声色地观察了下这男人,最后得出结论，此人非池中之物，必不简单。
半个时辰后，合作谈完。
双方相谈甚欢，最后确定了合作方案。
李小敏只能与飞云楼合作，并每日提供两种熟食，每种提供五十份，单价由肉的种类决定。
熟食的种类可以由李小敏决定。
另一项合作便是买断食谱。
现在飞云阁已经买断了无骨鸡爪的食谱，买断钱是两百银子。
谈完合作后，李土根和李小敏笑得一脸灿烂地跟着陆叔离开了。
飞云楼二楼，某个少年看着楼下已经走远的李土根三人。
他面前桌上摆着的一盘熟食，正是刚才李小敏食盒里的。
精致少年收回视线，拿起筷子准备夹一块无骨鸡爪，却被一旁的内侍出声阻拦。
“殿下，这吃食实在……”
“无妨。”少年没理会内侍的话，夹了块放进嘴里。
咀嚼几下，顿时被口中的麻辣滋味镇住。
……
与飞云楼和富贵楼谈完合作，陆长戈等人便离开内城。
回到家，之前托牙行的人帮忙订的木柴已经到了，就堆放在院子里。
木柴差不多有60捆，每家20捆。
将木柴搬到小厨房外，陆长戈开始做饭。
院子里，几个小家伙正在玩游戏。
院子面积不大，除了十字的内嵌青砖小路，院子里还有一口井，两个水缸。
一个被挖空做成水池的扁平大石块。
除此之外，被青砖小路分割成的四块土地，还有三块直接荒在那里。
“陆叔，院子里有三块地荒着，我可以在上面种菜吗？”李土根站在院子里喊道。
“可以。”
听到陆叔的回答，李土根拿出锄头准备翻地。
午饭由他爷爷来做，他现在要抓紧时间将青菜种下。
“哥哥，你要挖土种菜吗？”一旁跟其他小朋友玩的李狗蛋看到哥哥在翻土，跑过去问。
“对。”李土根随口应道。
将已经有些压实的地翻一遍，然后再将泥块锄细。
“土娃哥哥，菜菜什么时候长出来呀？”小团子也跑过去，好奇道。
“要很多天。”
“很多天是多少天啊？”一旁的四虎也跑来凑热闹。
“十五天就长出来了。”李土根很快就将一块地翻完，然后扛着锄头去翻另一块。
一些生长期短的青菜，从播种到能采收，大概要花半个月至二十三四天。
卖给富贵楼的青菜，李土根自然不是指望种在院子里的这些。
种在院子里的青菜是留给他们吃的。
卖给富贵楼的青菜，是放在屋里单盆栽植的青菜。
营养土和培植液双管齐下，半个时辰就能收一茬。
西厢房有三间屋子，李土根单独一间，李爷爷和二岁半的李狗蛋一屋。
最后剩下的那间，给李土根种菜用。
“十五天……”小家伙们开始掰着自个儿手指头数。
“哇！比我的两只手还要多。”四虎伸出他的两只小手，惊讶道。
“十五天……狗蛋的两只手和窝的一只手。”小团子将自己的左手伸到狗蛋那儿。
“对。”李土根弯腰锄地边应道。
看到他们都围过来，李土根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身。
“去其他地方玩吧，这里危险。”
“好！”
“阔以去外面玩嘛？”小团子指着大门那儿。
“我也想去……”
“外面好玩吗？”
看到他们开始跃跃欲试，李土根出声打断小家伙们的讨论。
“快吃饭了，不能出去。”
“吃完饭就阔以嘛？”
“团子可以去问你爹爹，要是陆叔同意的话就可以。”
正说着，陆长戈刚好拎着食盒从小厨房出来。
“团子，进屋吃饭。”
“噢！”团子应了一声，赶紧跑过去。
“团子哥哥，记得问陆叔叔哦！”四虎在后面喊道。
“好哒！”
团子被喊去吃饭了，没多久李爷爷和李小敏两家也做好饭。
进屋关上门，陆长戈拎着食盒进去边问团子：“要问我什么？”
“窝想和狗蛋他们出去玩，土娃哥哥嗦要问爹爹。”小团子回答，又问道：“爹爹，次完饭阔以出去玩嘛？”
“不行。”陆长戈直接拒绝。
“啊……为什么？”小团子有些失望。
“为什么？爹爹以前不是和你说了吗？又忘了？”陆长戈低头，看向站在他脚边的团子。
“啊？”
“小朋友不能做什么？”陆长戈给出点提示。
“噢！窝没忘！”小团子一脸恍然大悟，“外面坏银多，小朋友不能寄几出门，出门要和爹爹姆父一起！爹爹，窝说得对不对？”
“对，所以不能和狗蛋他们出门玩。”陆长戈将饭菜摆出来，边点头道。
“阔以带上大黑二黑，大黑二黑保护窝们！”
［大黑二黑？小主人你要是带上它们，那两只蠢狗肯定会被外面的人抓起来吃了。它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肯定保护不了小主人的。］二藤出声嘲笑道。
“啊？他们为什么要次大黑和二黑呀？”小团子有些害怕道。
［因为他们没肉吃啊。］
“行了，吃饭。”陆长戈打断他们的对话。
吃完饭后，小团子和其他小家伙没有再缠着要出去玩。
并且还看着大黑和二黑，也不让它们踏出大门半步，生怕那些坏人从哪里蹿出来，一把将大黑二黑抢走。
都吃完饭了，李土根也去收了一茬青菜。
两人拎着六个木桶出去挑水。
出去前，陆长戈特意问了下有谁要一起去，小家伙们齐齐摇头，并且还跑远了。
只有小团子待在原地。
“团子想去吗？”李土根出声问道。
“想去……”团子想去，又有些犹豫。
“想去就跟上。”
听到爹爹出声了，小团子扬起笑脸就跑过去。
爹爹说小朋友不能寄几出门，但他是跟着爹爹出去的，那些坏人肯定不敢靠近。
“还有谁要去吗？没有我们就走咯。”
“我要去！”李土根的弟弟李狗蛋，猛地冲了过来。
“我也去！”李四虎看了下姐姐，也跑过去。
“三丫，你呢？”李土根看向还留在原地的李三丫。
“我……我不去，我和姐姐在家。”三丫摇摇头道。
最后，挑水队伍又多了三个小屁孩和二黑，大黑留下来守家。
居住区中，原本单独院子都配有一口水井。
不过旱灾持续了八个月，水井水位已经开始下降。
于是，外城内不得不设两处集中打水区。
一处是在居住区第五小巷的尽头。
那里有一棵近百年的老树，老树旁边三百米处便是一口直径两米的大水井。
陆长戈他们租的一进院，正巧就在第五小巷。
出门再往巷子里走，经过三座院子大门，巷子尽头到了。
一走出巷子，眼前视线豁然开朗。
大水井的所在地，看着就像是现代的一个小广场。
不过这里没有娱乐设施，只有一棵大树和一口大水井。
大树下倒是有几张石桌石椅，天热时应该有老人会过来乘凉顺便下下棋。
现在天还冷，倒是有些冷清。
大水井直径两米，可以几个人同时打水。
周围砌起来的围墙，大概是普通人正常身后的三分之二，以防有人失足掉下去。
手摇式打水只有一个，有好多人正在排队等着。
徒手拉起来的也有几个，不过都是身材比较壮实的男人。
陆长戈看了一圈，走过去拿了一个打水桶。
一手拿稳绳子，然后将绳子另一头绑着的木桶扔下去。
扯了扯手里的绳子，感受到另一头的木桶已经全部沉到水里。
陆长戈双手交互把绳子收回来，动作稳而快速，丝毫不受重量的影响。
几个呼吸间，满满一桶水被拉上来了。
一旁的李土根将桶放近，让陆叔倒进去。
将水倒进他们的桶里，陆长戈又将打水桶扔下去，没多久又拉了一桶上来。
“陆叔，你好快啊！”李土根称赞道。
陆长戈听到，倒水的动作一顿，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李土根。
“怎……怎么了陆叔？”李土根疑惑道。
陆长戈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然后继续打水。
李土根：“？？？”
陆叔那一眼到底是啥意思啊？
陆长戈动作迅速地打了六桶水，全程不到十分钟。
惹得一旁的哥儿、男人都看了过来，一边排队一边小声议论。
“这是哪家的汉子，好像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不过他打水打得好快啊，也不知道他成亲了没有……”这是跟着家里人过来挑水的某家哥儿。
“这个年纪……应该成亲了吧？”
“啊？别吧，我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个……”
“笑死……就算他没成亲，会看得上你一个哥儿？”这是之前说话的那个哥儿的死对头。
“那也总比你强，瞧你都胖成什么样了？一个哥儿胖成个球样，老了也没人要！”
“你！”
小声议论的人聊着聊着就吵起来。
作为他们争吵对象的陆长戈，早就和李土根挑水回去了。
李土根挑两桶走在前面，走在后面的陆长戈肩上挑两桶、手里拎两桶，即便如此也丝毫不晃动。
跟在陆长戈后面追逐打闹的还有三个小家伙，二黑走在队伍后面。
很快，到家了。
小家伙们欢呼一声跑进去。
院子里的两个水缸之前已经清理干净，可以直接倒进去。
六桶水倒进去，才到水缸的五分之一位置。
陆长戈和李土根又来回走了十趟，将两个大水缸装满，六个水桶也装满。
挑完水，陆长戈将之前积攒的尿布都拿出来，还有他们一家昨天换下的衣服。
又拿出洗衣盆和搓衣板。
“爹爹，你去哪里呀？”小团子出声问。
“去洗衣服。”
“窝也要去！”
“我也去！”
“还有我！”
最后，陆长戈拎着两桶衣服，带着三个小崽子和二黑出门洗衣服去了。
大水井往右边走一百米，有十五块大石板。
因为挑水麻烦，好多人家都会拿衣服过来洗。
或是积攒几天再拿过来一起洗。
过来洗衣服的都是哥儿或女娃，亦或是家里的儿媳妇。
今天，罕见地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壮结实的大男人。
陆长戈带着孩子走过去，找了个左右两边都没人的位置，将衣服放下。
然后他拎着水桶去打水。
“待着这里别乱跑。”离开前，陆长戈跟三个小崽子叮嘱道。
“好！”
“知道啦爹爹，团子会乖乖哒！”
陆长戈拎着水桶离开后，小家伙们便跑到大石板上蹦蹦跳跳，还溜到旁边没有人的位置。
二黑就端坐在洗衣盆旁边，守着衣服和人类幼崽。
周围洗衣服的几个哥儿和新妇，边洗衣服便好奇地看过来。
还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很快，陆长戈拎了两桶水过来，倒进木盆里。
两桶水可以浸满盆里的衣服，陆长戈将衣袖挽到关节处折好，蹲下来开始洗衣服。
尿布上都是二宝的尿，陆长戈先把衣服洗了，后面再洗尿布。
家里的衣服，一开始是苏卿云洗的。
后来，从苏卿云怀了团子后，陆长戈就将洗衣服这项工作揽过来。
一直到现在。
连续洗了三年衣服，陆长戈也从一开始的一搓衣服就烂，到现在的熟能生巧。
洗完衣服，陆长戈又将尿布倒进盆里，浸湿开始洗。
这时，旁边两块石板也有人过来了。
原本在上面玩的团子赶紧下来，跑到爹爹身后，抬头好奇地看了她们几眼。
“怎么了？”正在洗衣服的陆长戈突然出声道。
刚走过来的两名少女听到，以为是在跟她们说话，“啊？”了一声下意识看过去。
“爹爹，窝和狗蛋、四虎想去大树那里玩。”小团子趴在爹爹背上，小声说道。
“嗯。”陆长戈应了一声，又道：“不能跑去水井周围。”
“好！”
三个小家伙欢呼一声，小脚步蹬蹬蹬地跑过去了。
一旁的二黑看到，也站起来抖了抖毛发，然后跟上去。
看到是他们父子几个在说话，某个误会了的少女脸一红，赶紧离开另找位置。
倒是另一个少女，有些好奇地看了几眼蹲在旁边洗衣服的高大男人。
二宝的尿布有些多，陆长戈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全部洗完第一遍。
拧干水，陆长戈将搓衣板拿出来，把盆里的脏水倒掉。
石板前面有一条通往农耕区的水渠，洗完衣服剩下的水可以倒进去。
第一遍洗完了，陆长戈拎着水桶去打水。
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一旁偷偷关注着陆长戈的某少女抬头看过去，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
洗完一遍脏的，再洗两遍清水。
陆长戈将最后三条尿布拧干水，放到桶里。
两桶衣服挑着，另一只手拿上木盆和搓衣板。
陆长戈看到几个小家伙还在大树那儿玩得开心，扬声喊道：“团子，回去了。”
听到爹爹的声音，跑得正欢的团子猛地停下看过去，看到爹爹挑着东西准备要走了。
“来啦！”团子朝爹爹跑过去，还不忘回头招呼小伙伴：“狗蛋四虎，要回家啦！”
等小家伙们都跑回来了，并跑到他前面，陆长戈才抬脚跟上去。
跟上来的二黑走在主人左边。
“陆叔叔，明天还能过来玩吗？”狗蛋跑得小脸红扑扑的，兴奋道。
“金宝哥哥说明天他带朋友去。”四虎说道。
四虎口中的金宝哥哥，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刚才他们在大树下玩认识的。
“阔以嘛？”小团子也有些期待。惏蚨
“可以。”陆长戈点头。
“耶！”
正好走到家了，小家伙们欢呼着跑进去。
二黑最后一个进去，看了一眼刚才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的人类，啪地一声将大门关上。
刚才远远跟在后面，跟了一路的某少女看到他们进了之前一直空着的院子，眼里有些惊讶。
“三妮，站在外面做什么，到家门口也不进来？”对面的大门打开，走出来一个老妇人。
“没什么。”三妮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走进家门。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