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恍如末日!

  大老鼠秦蕴抱着小仓鼠被这爆炸的余波一撞滚出了老远,掉进了一处假山的石缝中。

  秦蕴吐出一口血,看向洞外,就见从爆炸的烟尘中飞出两道人影。

  莫衡一身青衫仗剑而立,和他对峙的人三十多岁,一身锦衣,本该儒雅的面容此时布满了煞气,眼里满是疯狂阴鸷,这人应该就是安岳侯。

  莫衡长剑一指,气势凛然:“你果然是邪修!受死!”

  安岳侯嘲讽一笑:“又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正道!原来还想放你一马,既然你自己跑回来,就别再想离开,留下来给做我的祭品吧!”

  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竟然旗鼓相当。筑基期高手威力了得,只过了几招就差不多把整个侯府拆了一半。

  好在两人都不愿对侯府造成太大的破坏,很有默契只往天上窜,一路打着离开了侯府。

  一堆碎石动了动,一只婴儿拳头大小,全身灰扑扑看不出毛色的小老鼠钻了出来,瞅瞅四周,没发现危险又回到洞里拖出一个身形比它大了两倍的大老鼠。

  大老鼠的嘴角还流着鲜血。

  “你怎么样?”沐寒霄担心的问道,刚才两个筑基高手战斗的余波袭来,秦蕴最先的反应就是将沐寒霄小小的身体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将小小的仓鼠从头到尾包裹得一丝不漏,替他抵挡住所有的余波。

  秦蕴咽下一口鲜血,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道:“没事,我铜皮铁骨,只是受了一点内伤,回去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系统很不厚道的拆他的台:“宿主你应该说的是养几个月才对。伤成你这个样就算有灵丹妙药也没法几天就好完全。”

  秦蕴喉头一哽,差点没又吐出一口血来。

  沐寒霄心情非常复杂,感动又自责,懊悔自己的反应没有秦蕴快,让秦蕴替自己承担了所有伤害:“你还是呆在这里等我吧。”

  秦蕴连忙忍着全身散架一样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不行!我可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真的,我伤的一点都不重!”

  这可是去探查邪魔的老巢,谁知道里面还会不会有危险,万一沐寒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伤了怎么办?

  虽然秦蕴说的信誓旦旦,但沐寒霄一点都不相信。

  就在两人僵持间,一个脚步声由远而近。

  这个时候整个侯府都乱成一锅粥,会有人来到这里一点都不令人惊讶,不过这个时候想来也没有人关注两只老鼠。

  秦蕴和沐寒霄正想躲起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秦蕴和沐寒霄看去,正是和他们有一面之缘的青年。

  而此时这个青年手里握着一把短剑,握住短剑的手骨节发白,青筋绷起,脸上的肌肉也是绷紧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非常紧张。

  青年出现在这里,还一副紧张焦急准备拼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目的不简单秦蕴沐寒霄对视一眼,两只老鼠同时一跃,三两下顺着他的衣服跳上了他的肩头。

  青年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苦笑道:“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不能带你们离开,你们自己离开可好?”

  两只老鼠同时摇头,爪子死死扒住他肩头的衣服,一副我就赖定你的样子。

  青年无奈,“好吧,但你们要答应我,若是有危险就自己立即离开,不要管我!”

  两只老鼠敷衍的点点头。

  青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只能咬咬牙,更加握紧手中的短剑,忍着喉咙中的咳意,继续往前走去。

  秦蕴和沐寒霄看着他要过了安岳侯的院子,进入了安岳侯院子后面的一个小一些的院子。

  这个院子同样受到了莫衡和安岳侯打斗余波的波及,好好的院子变得破破烂烂的,房屋勉强留下一个框架。

  只是让秦蕴和沐寒霄疑惑的是,莫衡和安岳侯打斗的那么突然,那些下人侍卫来不及撤走,应该会受到波及丢了性命或受伤,可是一路走来他们都没看到有其他人,这说明两个院子原来就没有什么人。

  青年却是轻车熟路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试图去推开倒地的书架,只是因为他太虚弱了,推了几下架子没推动,就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面上焦急得不行,冷汗都冒出来了。

  沐寒霄从他的肩膀跳下去,一个爪子搭上书架,轻轻松松把书架推出了老远。

  青年目瞪口呆了好一会,等沐寒霄跳回他的肩膀才回神,“是了,你们既然已经成精,自然会有有非同一般的本事,多谢你了。”

  沐寒霄朝他微微颔首。

  青年看他最可爱的样子,就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结果小耗子没摸到,反倒摸到了一只黑色的大耗子。

  青年看着将小耗子揽入怀中护得严严实实的大耗子,歉意的笑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摸摸他的毛。”

  大耗子秦蕴摇摇头,坚决表示自己的媳妇除了自己谁也不许摸。

  青年看他这么一副护短的样子,也不坚持,拔出短剑撬开一处地砖,露出了一个地道入口。

  青年带着两只耗子进入了暗道中,一路摸索着前进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了一道墙。

  他在墙上摸索一下,按了一处开关,墙缓缓打开一道石门,从石门走出去后,他又在其中一块砖上轻敲三下,石门缓缓关闭。

  眼前是一条宽敞的走廊,两边石壁上挂着火把。穿过走廊进入了一个大殿,秦蕴和沐寒霄都被大殿的情景给惊呆了!

  只见雕梁画栋的大殿中将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池子里装满的不是清水,而是鲜红的血水!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更让秦蕴和沐寒霄看不下去的是,池子两边挂着几个男子,看穿着打扮,正是侯府里的护卫,他们气息非常微弱,心脏被插了一根管子,鲜血不断的从心脏处流出来,滴落池子中!

  这一池子的鲜血就是这么来的!这么多的鲜血,究竟死了多少人!

  池子另一头堆积成山的尸骨,其中竟然还有大小如婴儿的头颅!

  青年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几乎要站不稳。

  沐寒霄用神识一扫,只能遗憾的摇摇头:“这些人都没救了,心脏受创依然能保持不死,是被施了秘法,秘法一旦解除他们就会立即咽气。可这样的状态,还不如让他们立即死掉比较好。”

  系统气愤不已:“太残忍了!简直丧心病狂!”

  秦蕴脸色黑沉沉的没有多说什么,在末世,比这些更惨的情景他也见过,只是依然会心里很不舒服。

  青年终于停止了咳嗽,略带喘息的道:“这些都是被我父亲召集来的锻体六重以上的年轻武者。我还记得,他们是带着怎样的憧憬和希望来到侯府的,但如今却只能被挂在这里痛苦的看着自己的血流尽,只有最后一滴血流干后才能结束自己的性命!”说着他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秦蕴沐寒霄和系统都很惊讶,这人的父亲难道就是安岳侯?听说安岳侯的女儿不少,儿子却不多,只有一个,还听说被人伤了当天无法习武,难道就是眼前的青年?可他堂堂侯府世子就算不是不能练武不应该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吧?

  青年也不多说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将瓶中的液体全部倒到池子里,然后躲到堆积如山的尸骨之中,静静不动了,右手紧紧握住短剑的剑柄,眼神锐利得盯着大殿的入口,如同一头即将拼死做最后反扑的猎犬。

  秦蕴和沐寒霄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蹲在青年的旁边,不发出任何动静。

  青年再次在心里对两只如此通灵性的老鼠发出感叹。

  好一会儿,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有人过来了!

  听脚步声有些沉重而凌乱,踉踉跄跄的,显然来人受了不清的伤。

  青年双眼更亮了,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

  秦蕴和沐寒霄也是绷紧了神经蓄势待发。

  终于那人进入了大殿,正是安岳侯!

  此时他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

  他的脸色惨白,眼神非常阴狠,毫不犹豫的跳入了池子中,两手翻飞,似乎有无形的能量汇聚在他的手中,挂在池子两边的人瞬间变成了枯骨散落在地上!

  也许是这点生气太过微弱,安岳侯并不满意,冷哼一声,恨恨的道:“玄剑门莫衡!本侯记住你了!给本侯等着!等本侯神功大成,必定血洗玄剑门以报今日之仇!”

  因为太过气愤,激发了内伤,安岳侯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他这才开始在血池里盘膝打坐运功疗伤。

  “看来莫衡也杀不了他。”秦蕴有些失望的道。

  沐寒霄眼神冷冽如剑:“他现在受了重伤,正是杀他的最好机会!”

  秦蕴想到青年倒进血池里的液体,“再等等。”

  就在这时,安岳侯气息突然一乱,吐出一口黑血,惊愕的道:“怎么会有断魂散?”

  就是现在!青年动了!

  秦蕴和沐寒霄都没想到青年病得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竟然还冷爆发出如此快的速度!

  青年手中的短剑直指安岳侯胸口,然而就在目的即将达成之时,安岳侯右手食指中指轻轻一夹,并加入了青年的短剑,让短剑再无法寸进!

  “逆子!你想要弑父!”安岳侯怒喝。

  青年冷笑:“你这邪魔根本就不是我父亲!”说着左手袖中又滑落一把匕首,用尽全力朝安岳侯的脖子刺去!

  安岳侯一挥手,青年就倒飞出去砸到骨头堆里,挣扎几下,艰难的撑起上半身,吐出一口鲜血,满是怨恨的瞪着安岳侯:“邪魔!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我今天杀不了你,总会有正义之士来将你除去!”

  安岳侯怒不可遏:“混账!我是你父亲!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

  青年哈哈大笑,笑的悲怆癫狂,然后又猛烈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下:“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父亲?看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不正是拜你这个父亲所赐?还有我娘!其他的兄弟姐妹!哪个不成了你的祭品?你怎么不连我一起吸成枯骨?”

  安岳侯握紧拳头:“你想死?”

  “难道不是你想让我死吗?来啊!你连我一起杀了啊!”青年癫狂的道。

  “好!我成全你!等我把你吸了之后,再去把丫头也一并吸干!”说着安岳侯大手朝青年一张,一股巨大的吸力把青年吸了过去。

  安岳侯没发现的是,今年的背后挂着一大一小一黑一白的两只老鼠。

  安岳侯掐着青年的脖子,脸色变幻不定,眼神时而挣扎时疯狂,咬牙切齿的道:“原来还想留下一个儿子,既然你这么不识趣,留着也没用!那就死吧!”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倏然,两道攻击从青年背后袭向安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