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班长和那个转校生是兄弟,住在一起的那种。”

  “没听说班长有兄弟姐妹啊。”

  “是领养的孩子呗,当然不是班长的亲弟弟了。”

  “啊,我说呢,两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还那么亲密,原来是这种关系啊。”

  蔺仲呈回到教室,听见不少人窃窃私语,他咳嗽一声望眼程诚,程诚忙摆手,用口型说:不是我。

  他走上讲台,分发试卷,说:“一会儿班主任有事,下节课大家先做试卷。”

  众人被这个消息吸引没再议论蔺仲呈和季言的关系。

  中午食堂十一点半开始用餐,蔺仲呈很自觉地喊季言一起,在众人面前牵着季言的手离开。

  季言说:“不是说在学校装作不认识吗?”

  蔺仲呈回:“谁说要装不认识啊,再说了,”他转动另只手上的饭卡,“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弟弟,这又有什么的。”

  “哦。”

  食堂是自助餐,自己想吃什么,跟打饭阿姨说就可以,蔺仲呈选了几样肉菜,见季言盘子里全是素菜,问:“你不爱吃肉吗?”

  季言摇头:“感觉今天没什么胃口,估计是早上吃太饱了,现在不饿。”

  蔺仲呈忙说:“那你肚子疼吗,你要是肚子疼要跟我说,我给你去医务室拿药,那得姐姐人可好了,打针的话还会给你玩具玩。”

  季言点头,端着餐盘坐在餐桌上,蔺仲呈与人对着坐,说:“你放心的打饭,吃不完的话可以都给我吃,我不挑食的,什么都吃。”

  “你不是洁癖吗?”程诚坐在蔺仲呈旁边,“别说别人吃过的饭菜,单说别人只打开没喝的水你都不愿意喝。”

  “那不能比,”蔺仲呈解释,“一个是外人,一个是我弟弟,我弟弟自然比外人干净些。”说完见程诚正夹自己碗里的肉,忙打掉人的手,“你自己没肉吃啊。”

  程诚撇嘴:“吃块肉咋了,小气。”又对季言说:“第一,能不能尝块你碗里的豆腐。”

  “你吃谁豆腐呢?”蔺仲呈问,“过来吃我的。”

  “......”程诚叹口气,“我是不是就不该坐你两旁边啊,我突然觉得我们两人这些年的友谊好像被水冲走了。”

  蔺仲呈轻嗯一声,夹起一块肉放进季言碗里。

  程诚如被暴击,“我真是服了,”随后端着盘子离开。

  季言胃口不佳,每样吃了两口,将盘子推过去,说:“我吃不下了。”

  蔺仲呈见饭盒里饭菜基本没动,挪个位置换到季言身边,拿起勺子混合汤汁和米饭,对季言说:“啊,张大嘴巴,再吃点。”

  程诚坐在两人身后,同桌的还有李亚林和赵卿雪,李亚林像是看见什么重要新闻,轻咳一声低语:“我怎么觉得班长有点像舔狗?”

  赵卿雪扒拉两口饭问:“班长对谁都这样好吗?”

  程诚耸肩:“别问我,我刚刚已经弄翻两人友谊的小船,现在班长是弟控,什么都是以季言为首要,兄弟们可以记住了。”

  李亚林哦一声:“你们没觉得班长不像弟控,像妻奴吗?”

  “闭嘴吧你,”程诚翻白眼,“当心班长揍你人。”

  蔺仲呈喂了几口,季言实在吃不下,说:“我真的吃饱了。”

  “好,”蔺仲呈扫眼碗里仅存不多的米饭,全部倒入自己碗里,说:“我先吃饭,等吃完饭,我们回教室休息。”

  金源小学目前没有寝室,下午五点放学,因此中午时间大部分学生在教室里休息。

  教室里不少人聚在一起打游戏,说话时吐沫星子飘飞,都挤在靠近窗户的位置说着游戏里的套话。

  蔺仲呈拉着季言上楼,先是去厕所漱口,而后才回到教室,见人声吵杂,直接带季言去操场遛弯。

  季言吃多了,正需要散步,两人并排走在操场上,蔺仲呈突然说:“还难受吗,不舒服的话我背你走会儿。”

  “背不动的。”季言说。

  “怎么就背不动啊,”蔺仲呈不服,蹲下|身,“你过来,我背你走。”

  季言环顾四周,见没人,趴在蔺仲呈后背上,说:“我重吗?”

  蔺仲呈逞能:“不重。”缓缓起身,“你是不是不吃饭啊,怎么这么瘦。”

  “你说话别喘气,”季言轻拍人肩膀,“放我下来吧,你背不动我。”

  小孩子倔脾气上来,蔺仲呈说:“谁说我背不动啊,我肯定背的动,你别乱动,当心摔下来。”

  一语成谶,下一秒栽倒在地,摔倒前一刻他松手,季言起身扶住蔺仲呈,拉人起来时,见蔺仲呈脸上有血,吓一跳,忙说:“我们去医院。”

  蔺仲呈笑嘻嘻地从嘴里拿出一颗牙,说:“这颗牙早就在晃动了,一直没掉,现在磕一下,算是掉了。”

  虽然知道是正常掉牙,季言还是心慌,拉着蔺仲呈,说:“我们去校医务室看看。”

  蔺仲呈不起身,反而拉着季言一起倒在地上,好在是草坪,摔得不疼,季言要起身,被蔺仲呈握住手,说:“我真的没事,就是掉了一颗牙,晚上把这颗门牙扔床底下去,到时候长得快。”

  他又问:“你的牙掉了吗?”

  “没,”季言摇头,“有的开始松动,有的还没有,目前没有掉牙。”他说着打量蔺仲呈,校服上衣沾满血,有些可怖,看的心悸,他掏出纸巾擦掉蔺仲呈脸上的污血,说:“我们回去吧。”

  “再坐会儿,”蔺仲呈将牙齿放进季言手里,“回教室他们都在玩游戏,没意思得很,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急什么。”

  “那——”季言提议,“去洗手间洗洗你的脸,你的脸成花猫了。”

  蔺仲呈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一听这话忙起身,说:“我的脸哪里成花猫了?”拿出手机对着屏幕东看西看,“我去,赶紧走,我这张脸要破相了。”

  季言跟在身后忽的笑出声,蔺仲呈说:“不许笑话我,还有别跟别人说这件事。”

  “好好好,”季言连说,“我不说,我不说。”

  蔺仲呈见季言还在笑,忍不住去哈人痒痒,说:“快别笑了,我真是丢死人了。”

  季言笑得更灿,说:“你别挠了,我怕痒,真的不行。”

  回到教室,蔺仲呈脸上整理干净,但身上还有血迹,程诚隔着很远瞧见,吓一跳,“我去,呈哥,你玩真人版的枪战啊,打成这样,好刺|激啊,咋不带我玩。”

  “玩个屁啊,”蔺仲呈爆粗口,“掉牙,玩什么枪战。”

  他说话时察觉不对,找前排女生要了镜子,拿舌头舔舐两下牙龈,说:“破相了,太丑了,为什么是门牙啊。”

  程诚忍笑说:“没事没事,反正不吹灯,门牙掉了也没事。”

  “滚,”蔺仲呈脾气上来瞪了程诚一眼,又跑到季言位置上,说:“我牙掉了,好丑啊。”

  季言正在拿纸巾包住蔺仲呈那颗门牙,闻声抬眸,笑出声:“还行,不丑。”

  “真的?”

  “嗯。”

  季言将门牙包好递给蔺仲呈,说:“你自己保管吧。”

  蔺仲呈没接,说:“放你那,晚上回去放在你床底下。”

  “为什么放在我床底下?”

  “因为我想放,”蔺仲呈笑着说,“没有别的原因。”

  程诚在旁喝口水,不觉说:“你们两人可以互相放,这样长得快,我跟我表姐互相放,长得都还不错。”

  蔺仲呈仿佛找到支架,忙说:“对对对,要互相放,这样对牙齿好。”

  高秀丽下午刚来,见蔺仲呈校服上血迹,吓得带人去医务室,确定没事才回来,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给家里打去电话告知。

  吴姨知道这是小事,可怕蔺仲呈害怕,早些将人接回家,留季言一人在学校,蔺仲呈不干,说自己没事,硬要上学。

  同班同学都不解,按理说不上学是最好的事,管它什么理由,可蔺仲呈偏不这样。

  都说学霸的世界不懂。

  吴姨没辙,只好继续让蔺仲呈上学,待晚上五点,跟张叔一起来接人放学回家。

  路上问蔺仲呈:“你中午怎么不跟我说,流了那么多血。”

  蔺仲呈回:“不疼,真的不疼,一下子没感觉就掉了。”

  吴姨叹口气:“小祖宗,你这是要操心死我啊,有什么事憋着不说,这以后要真的磕到哪,我怎么跟你爸爸交待。”

  转而对季言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说你哥哥的事。”

  蔺仲呈忙说:“跟言言没关系,是我自己的事,言言不用替我操心。”

  自始至终握住季言的手没松开,回到家又对吴姨说:“以后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季言不是我的保姆,不需要为我的事负责。”

  吴姨站在原地,“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怕你出事。”

  蔺仲呈说:“反正这件事跟言言没有关系,吴姨你以后不许这样对言言,他是我弟弟,一直都是。”

  这一刻,季言产生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错觉,他迷迷糊糊跟蔺仲呈上楼,轻声问:“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其实——”他本就是来当蔺仲呈的小跟班的。

  蔺仲呈笑着打断人说:“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