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婷本在休假,但管辖区域发生恶性凶杀案,被领导喊回来上班,刚进门,见工作区域沙发上睡着一个小孩。

  “谁带孩子来上班的?”她问。

  环顾四周,见没人敢跟她对视,正要发作,靖君凯端着泡面一路小跑,边跑边说:“小心,小心,大家都小心啊。”

  随后在温婷面前站定,忙将泡面碗放下,敬个礼说:“师父你回来了?”

  温婷上下打量靖君凯:“风纪扣没系好,这个月扣零点五分。”

  “啊,”靖君凯忙将上面扣子扣好,说:“别啊,师父,这要是扣了分,我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了,我真是穷啊,我现在不仅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小孩,我真是没钱了。”

  提起小孩,温婷看眼沙发上的小人说:“那个是你的孩子?”左看右看:“我记得你还没结婚吧,孩子这么大了?不应该吧。”

  靖君凯摸摸脑袋笑着说:“哪能是我的孩子啊,是前几天来报案的孩子,说家里有人跟踪他,还敲他的门,吓得他不敢回家,只好来警局,你说这又不能立案什么的,赶又赶不走,只好让人先睡在警局了。”

  温婷走近沙发,轻推李安延的肩膀:“孩子,醒醒,别在这睡了,去我办公室旁边的小房间睡,那里安静,方便。”

  靖君凯从业以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师父,瞪大眼睛。

  温婷给李安延披上外套又说:“小朱,带这个孩子过去。”

  靖君凯看没自己什么事,端起泡面准备离开,被温婷叫住:“你跟我进办公室,”见人一副没吃饭的样子,又说:“吃完泡面再说。”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靖君老实站在温婷办公室报告,“他目前是这场凶杀案里唯一的目击者,在进电梯的时候跟下楼的嫌疑人碰上了,我怀疑最近去他家砸门的是——”

  没有证据靖君凯不敢瞎说。

  温婷看着案件报告,一页页翻着,从现场照片来看,嫌疑人凶残地将三口之家杀害后,又砍下他们的头颅在室内进行泼血活动,好似一种祭拜,又像一种毁尸灭迹的新方式。

  这是温婷从业二十多年以来看过最残忍的凶杀现场,但从中又咂摸出什么。

  她问:“目前还没有锁定嫌疑人?现场勘探留下的痕迹,检验科说什么了?”

  靖君凯说:“现场取证很难,嫌疑人是有备而来,指纹脚印什么的都没有留下,而且他似乎对小区的环境很熟悉,没有坐电梯直接走楼梯不说,还巧妙地避开了所有摄像头,有的拍下来的照片都很模糊,不是在树影下就是在汽车旁,连身形都不好确认。”

  “是个老手?”温婷问,继续翻来笔录,再看见李安延的照片时,停顿,这个小孩好像在哪见过,但又记不太清,总觉得面熟。

  靖君凯把自己的见解说了,见温婷没问的意思,又说:“师父,现在这个孩子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者,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嫌疑人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这样的话——”

  余下的话不必多说,温婷都懂,她抬头看着靖君凯说:“我记得你是单身,而且父母在本地给的二室一厅的房子对吗?”

  靖君凯听出意思,忙说:“您的意思是他跟我住啊?”

  “有问题吗?”

  靖君凯抿嘴:“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还没成家,别人要么有老人需要照顾,要么有小孩需要接送上学,你最清闲,而且你单身,不会引起误会。”

  温婷说完叹口气:“你要争点气也不至于单身这么久,之前给你介绍的姑娘,都说你多少有点毛病,上来就跟人家讲什么刑事案件,好多姑娘都被吓得不行,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靖君凯尴尬地绷住嘴,没再纠结‘收留’李安延这件事。

  这场对话季言的戏份不多,只从办公室区域挪至旁边的小房间,纯属给詹胜兰和孟兆搭戏。

  走完流程,坐在折叠椅上看剧本,下场戏是自己和孟兆在家里,话会多一些。

  默默记台词的时候,霍与东递来电话说:“虹姐找你。”

  季言接通电话:“虹姐。”

  “季言,你在剧组忙吗,要是不忙出来拍组广告再回去,这边我给你接了一个饮料的代言,”徐虹没客气,上来直接说正事,“应该需要耽误半天。”

  季言看眼霍与东对人说:“你问问隋卓,我的下场过后还有多长时间再轮到我。”

  霍与东点头离开。

  季言这边跟徐虹说:“应该能匀出时间。”

  徐虹这边犹豫会儿又说:“孟兆跟你说炒CP这件事了吗?”

  季言闻声先是看眼孟兆,而后低语:“没说,怎么了?”两面三刀?

  徐虹说:“他的经纪人跟我是同行,前两天我们一起做美容的时候提了一嘴,我当时没回,想问问你的意见,当然我个人是希望能炒的,至少热度上来了,你的代言会越来越多。”

  季言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又熄灭说:“这个我还考虑,毕竟这部剧我和孟兆的感情戏不是特别明显,到时候怕观众不买账,也是白费喜事。”

  徐虹听出什么,只说:“你先看看,要是真的炒CP,得提前说,这个需要一段时间的运营。”

  挂了电话,季言要剧组工作人员要了咖啡,递给正在对戏的詹胜兰和孟兆。

  詹胜兰接过暖暖手说:“我还是第一次挑战这样的女性角色,职场领导,别说还挺上瘾的。”

  季言笑说:“之前演的都是南方美人,这次也换换口味。”

  “是啊,”詹胜兰还要再说,手机响了,点开见是欧阳布布,对两人说:“我去那边接私人电话,你们继续。”

  孟兆抿口咖啡,跟季言笑了笑,说:“詹老师都有孩子了。”

  “是啊,”季言随口问,“你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吗?”

  孟兆摇头:“之前有,现在分了,一年多了,都在忙着拍戏,还没时间找,其实演员更多是在剧组找,圈外人士怕理解不了,说多了嫌啰嗦,不说又会觉得不在乎对方,有些苦恼。”

  “这么说之前那位是圈外人士?”

  孟兆低头一笑:“你这敏锐能力,能当娱乐记者了,”大方承认,“之前确实是圈外人士,我每天工作到深夜,才能给对方打视频电话,有时候打着打着睡着了,等第二天醒来,又出工,连续多次,连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

  季言点头。

  孟兆继续:“有时候身体需要就先对付一下,两人都没有什么感情,好聚好散,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什么新奇的。”

  他见季言听着一点也不惊讶,又说:“余导之前说你心智成熟,看上去跟实际年纪不符,我还不信,今天看来,确实有点,对这个圈内任何事都很熟悉不说,也不会震惊一些八卦。”

  季言笑着打岔:“可能我对别人的事都不是很关心吧。”

  余树这边喊上工,詹胜兰挂了电话回来,跟孟兆进行下场戏。

  季言离开去保姆车内,准备休息会儿,见蔺仲呈打来视频电话,接通后懒散地躺在床上:“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视频里蔺仲呈坐在办公桌前。

  蔺仲呈看眼时间说:“现在是午餐时间。”

  “哦,”季言窝在被窝里说,“我还没吃饭,剧组等拍完这场戏才开饭,目前还不饿。”

  “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

  “不要,”季言说,“不是你送的都不香。”

  蔺仲呈问:“那我去送。”

  “也不要,你这么忙来回都没午休时间。”

  蔺仲呈被逗笑:“什么都是你有理。”

  “是啊,”季言把手机放在枕边说:“我今天只有一场戏,一会儿拍完跟霍与东出去吃。”

  “出去吃?”蔺仲呈另有所指。

  “去那些有男人的地方,”季言故意说,“专挑那些老的来,知道心疼人,不像某人,一到床上跟没吃过似的,没命的玩。”

  蔺仲呈说:“我没命的玩?我瞧着有人也挺享受啊。”背后传来房越的声音,他说:“按时吃饭,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季言轻嗯一声,拉上车窗的窗帘准备好好睡一觉。

  那边不知何时收工,孟兆端来两份盒饭敲季言的车门。

  季言说声:“请进。”

  孟兆笑着上车,季言见此起身接过饭盒:“开饭了?”

  “对,”孟兆递过去筷子,“我见你没来,还说你有事,端来饭来车里找你一起吃。”

  季言接过筷子,说:“你这是炒CP大户啊,还没开始,就知道怎么摆出观众喜欢的样子。”

  孟兆摇头:“我没跟别人炒过CP,之前的戏份还不足以炒CP。”

  “哦。”季言打开饭盒吃着,见霍与东上车,又问:“我晚上能出去拍广告吗?”

  霍与东比个OK的手势:“余导说你目前的戏份不多,时间充足,但是早去早回。”

  孟兆说:“很厉害啊,连代言都接到了。”

  “碳酸饮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