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玲闻言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想到大哥带回来的东西早晚是她的,她也不跟旅行袋较劲了,直接开始告起了状。

  “哼,大嫂?我才不想要这样的大嫂呢!大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个女人都是怎么欺负咱娘的!她今天.......”

  梁红玲挑挑拣拣,只将温婉是如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苗春红的不是,还有娘被她气得在屋子里抹了多久的眼泪如何伤心难过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至于温婉一大早便被苗春红使唤着去河边洗衣裳,还掉进河里的事情,愣是半个字没透露。

  “大哥,你看看她这样子,连娘她都敢欺负,以后指不定要爬到谁的头上去呢!”

  梁红玲说的时候余光悄摸留意了一下梁进恒的表情。

  她看到梁进恒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脸色也变得冷沉下,心里已经快要乐翻天了!

  她就知道,跟自己的亲娘比起来,哪怕是媳妇也没得比的。

  她现在就等着梁进恒进屋将那个不知好歹的温婉给揪出来,最好是把她赶回娘家去。

  毕竟梁红玲早就看温婉不顺眼了。

  每每她从公社路过的时候看到曾经那差一点就能当上她嫂子的公社领导的闺女,心里头那个悔恨啊。

  要是当初没有温婉横插一脚,她大哥娶的可就是公社领导的女儿,而她也早就成了领导家的小姑子了!

  只是梁进恒沉默片刻,却坚定的说出一句。

  “不可能。”

  他不相信温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梁红玲难以置信:“大哥?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我可是你亲妹妹啊,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梁进恒没解释,显然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并且,如果非要说的话,梁红玲和温婉的人品,他反而更相信温婉的。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便被爹娘养得刁蛮任性,性格上的缺陷一大把。

  她口中说出的话能够信几分都是个问题。

  “我先去看看娘。”

  梁进恒刚说完这句话,正屋的门就打开,哭天抢地的苗春红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喊着:“老大啊,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今天可是要被人欺负死了!”

  而梁老头跟在她身后,一张脸拉着,没说话。

  梁进恒皱了皱眉。

  不等他问,苗春红便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她和梁红玲不愧是母女,两人说的词都差不多。

  于是梁进恒只能被迫再次听了一边温婉是如何对她这个婆婆不尊敬不孝顺,甚至当着无数外人的面下她脸的话。

  苗春红哭诉到一半,发现梁进恒脸上根本没有露出她期待的愤怒的表情,有些傻眼,演到一半的戏都差点演不下去了。

  还是梁红玲看不下去了,跺脚。

  “大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娘啊!”

  梁进恒看了她一眼,皱眉说道:“我当然关心娘,但我想婉婉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应该有什么误会。”

  说完转身往他和温婉的房间走去,同时丢下一句:“我去问问婉婉。”

  “诶,大哥!”

  “老大!”

  身后梁红玲和苗春红的叫声却被另一道声音给压了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出来了。”

  出声的人是不知何时站在卧房门口的温婉。

  温婉起初并没听到梁进恒之前在院子外面叫她的声音。

  她刚刚睡着了。

  但是架不住梁红玲开门的动静大,再加上苗春红那破锣般的大嗓门,哪怕她刚刚在做梦都被吵醒了。

  只是惊醒后,当她听到院子里那熟悉的声音的时候,人也有点懵。

  梁进恒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往院子去,去看梁进恒,像过去几年每一次梁进恒回来时那样热切的迎接他。

  但走到一半忽然想到那本书,脚步又硬生生的停下。

  忍不住唾弃自己一番,那人以后都要那样对你了,还上赶着去迎接他干啥?

  呸,她才不去呢!

  于是温婉干脆就这么站在屋子里,静静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她猜测梁红玲和苗春红肯定是要第一时间跟梁进恒告状的。

  那正好啊,也省得她直接开口说离婚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苗春红和梁红玲虽然如她所猜测般告黑状了,但梁进恒的反应却让她有些意外。

  那狗男人竟然没有跟着他妹他娘一块谴责她,还说相信她?

  温婉抿了抿唇,直接忽略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

  一再提醒自己,不管梁进恒现在怎么样,他以后始终是会变心的,自己不能再傻乎乎的再相信他,然后“为爱忍让”了!

  在她还想再继续听听外头的动静的时候,梁进恒便说要进来问问她,温婉干脆直接将门打开走出去了。

  时隔一年未见的夫妻四目相对。

  温婉看着不远处的梁进恒,他身影依旧高大挺拔,浓眉大眼高鼻梁,刚毅的脸庞瘦削的唇,甚至是那短短一茬的寸头,都和年初时他离家时候一模一样。

  他倒是没变,怕是在外头吃的好喝的好,万事无忧!

  而她却在家里受这些罪。

  想到这些,温婉的眼神冷上了几分。

  而梁进恒感知敏锐,几乎是片刻便察觉到温婉的情绪变化。

  当视线触及到她那仿佛看陌生人,不,更确切的说是看仇人的目光的时候,饶是梁进恒一向淡定,心中也升起阵阵茫然。

  他迟疑的叫道:“......婉婉?”

  温婉垂下睫毛,收敛住强烈的情绪。

  关于那本书的事情她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

  一来那事太玄乎,说出来也没人信,二来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还要举报她搞封建迷信。

  稍作调整后,她才再次抬起头,对上梁进恒担忧的神色,冷声问道。

  “不是说有事要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