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上前把景然抓走的想法。

  于盐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是我想的那个七次吗?”

  景然只得硬着头皮轻轻点头。

  于盐默默把视线落在景然的惨不忍睹的手臂和脖子上,吞了下口水:“……谢总,好体力。”

  不是他等凡人能忍受的魔鬼频率。

  谢珩在圈内一向出名,不仅是因为谢珩长的帅还有钱,还有他从养子上位的手段和0绯闻。

  甚至有传言说谢珩其实是个*冷淡,但禁欲系帅哥一向抢手,即使谢珩性冷淡的传言愈演愈烈,往上扑的人也不少,结了婚以后只增不减。

  于盐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但今日一见,念头瞬间打消。

  咳……像这种癖好和频率,铁杵也能磨成针啊。

  更别说他还用着最贵的小雏菊保养,照谢珩这种非人的体力,用不了几天就要菊花残了。

  还没等景然再添油加醋时,于盐迅速找了个借口,飞快逃离,满脸写着“尊重祝福,还是把谢总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景然暗暗松了一口气,默默给自己功德-1。

  随即又抬起头,张望一下谢珩在哪,自从上次在段行飞面前说坏话被抓后,他就有了心理阴影。

  眼睛搜寻了一圈,没看到可疑人员,景然拍拍胸口,还是太紧张了,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倒霉……

  “在找谁?”低沉沙哑的声线猝不及防地从后方传来,“我么?”

  景然瞬间仿佛过电一般,僵硬地扭过头,因为太过用力,脖子不堪重负地发出“咔”的一声。

  在看清楚谢珩微眯地双眼时,千言万语只汇成一句话:

  让、我、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里怎么会有谢珩??!

  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说坏话被当事人听见。

  那更尴尬的是什么?

  当然是说骚话被当事人听见!!!

  让他死!!!

  景然现在只想用脚趾迅速扣出一个芭比城堡然后逃离地球。

  “怎么不说话。”谢珩单手握住他的肩膀,帮他矫正了这个拧巴的姿势,迫使他全方面的面对自己。

  “哈哈。”景然干笑两声,气若游丝,“你怎么来了。”

  谢珩眸色幽深,“当然是来专门抓你。”

  景然努力镇定:“咳,说抓就见外了,你不用费力气,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这可不行。”谢珩垂眸,低声缓缓:“毕竟,我有的是力气,一夜七次。”

  妈妈!!!!!

  本来放松的脚趾又“咻”的一下蜷了起来。

  景然欲哭无泪,决定将装傻贯彻到底:“嗯?一夜七次,我怎么不知道什么一夜七次。”

  “呵……”谢珩冷笑一声,对他的装傻一点也不意外,意味不明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一夜七次,秦炀,你知道吗?”

  秦炀:“……”喂!!你们小夫妻的限制级话题,喊我干什么!!!

  景然见秦炀也被迫加入战场,慌忙解释:“咳我是夸你……”

  他灵光一闪,肯定道:“夸你肾好!膀胱好!一夜能上七次厕所!”

  “……”谢珩冷冷,“那是前|列|腺|炎。”

  景然:“……”

  最终,谢珩为了避免景然在外继续败坏他的名声,把他拎到自己身边严加看管。

  景然小小的不服:“这叫败坏名声吗,这是壮大名声。”

  谢珩冷笑:“那这个名声给你你要不要啊。”

  景然默默别过头。

  算了,他不配“一夜七次の猛男”这种称呼。

  谢珩见他老实了,道:“跟紧我,别自己一个人走动,如果我要是有事,你就跟着秦炀。”

  秦炀举了举手,朝他灿烂一笑。

  景然:“……”这是爸爸去哪综艺吗。

  但迫于谢珩的威严,他只得点头。

  谢珩和秦炀一前一后的带着他,游走在个个X总之间,知道的明白这是谢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哈士奇呢。

  逛了一圈,听客套话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景然苦着脸,忍不住抗议:“我能不能坐一会儿。”

  谢珩无情:“不能。”

  景然忍不住小声哔哔:“当我是二哈吗,撒手就没。”

  谢珩斜睨过来:“你不是?”

  景然:“……”md狗男人。

  又逛了许久,在景然感叹不愧是被作者眷顾的两个男人,腿长还体力好时,谢珩接了个电话,转身对秦炀说:“我出去一下。”

  后又垂眸看向景然:“别乱跑,老实一点。”

  景然仿佛是只迫不及待出笼的小鸟,强忍激动道:“嗯嗯,快去吧快去吧。”

  谢珩警告似的伸出手指轻轻捏了下他的后颈。

  景然的一块痒肉就长在这里,顿时脖子一缩,把谢珩修长的手指夹在中间,忍不住笑出声。

  “别别别……痒……”

  谢珩只是顺便捏一下,但景然本身毛发就少,后颈光滑白嫩,手感颇好,像是捏了一块嫩豆腐,他警告似的又轻轻捏了一下,道:“我回来以后,必须要见到你。”

  景然忙不迭点头,谢珩放开了手,转身走了,他看向一旁的秦炀,不忘自己的人设,宠溺道:“就是这么黏人,真没办法。”

  秦炀:“……”

  秦炀把他带到一个吧台,景然和他又点了些果酒,度数很低,喝了一点,觉得膀胱有点涨。

  他答应了谢珩,就打算乖乖遵循约定,和秦炀说明理由,慢悠悠溜达去了厕所。

  鉴于他另一个玄学体质,厕所遇坑小能收到,一路过来,他昂首挺胸,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雄赳赳气昂昂走到厕所,果然没人找他麻烦。

  从厕所出来,顺便洗了个手,景然看着装饰无比一致的走廊,陷入沉思。

  他有点天生路痴,属于是在大型MMORPG游戏里没有自动寻路都找不到路的人。

  最严重的一次,是他高考时从陌生考场出来,走错了方向,在教学楼转了十分钟才找到出口。

  这种天生没有方向感一直困扰他,但因为有了导航,所以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可一走到结构比较复杂的陌生地方,他很难分清方向。

  景然顺着人流量多的地方跟着走,饶了三圈,默默想起刚才谢珩说的话。

  他是真撒手没。

  “……”等他绕路找到之前的大厅时,原本坐着秦炀的吧台已经换了别人,看背影像个青年,个子挺高。

  景然走过去坐下来,低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手机,给秦炀发消息,问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溜走,正专心致志等消息时,头顶突然有些发麻,他抬头一看,正对上一旁青年的审视目光。

  吧台这里灯光昏暗,景然与他对视数秒,在对方微眯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两个信息。

  这人不爽他。

  他看这人很眼熟。

  虽然拥有完整记忆,但可能是之前脑子进水的缘故,记忆和画面有些对不上,导致他些有时候只知道名字,却对不上脸。

  景然不忍如此尴尬,先发制人打个友好招呼:“嘿,吃了吗您。”

  “……”青年嘴角一抽,“没吃。”

  景然继续自来熟:“没吃饭就喝酒不太好啊,容易醉。”

  青年挑眉,看着景然身旁的酒杯,意味深长道:“确实容易醉。”

  景然转身热心地从包里掏出小饼干,“吃点吗?”

  青年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轻笑一声:“几年没见,你倒是比以前学会做人了。”

  景然羞涩:“那当然,我一向对动物更有耐心。”

  青年额角抽了抽,“你内涵我?”

  景然淡淡:“怎么会,我一向是明示。”

  青年:“……”

  他胸膛急促地上下鼓动,看起来气的不清。

  他冷笑一声:“果然,无论过去多少年,你的嘴依然……”

  “像抹了蜜一样?”景然接话,略带腼腆,“谢谢夸奖,传统艺能不足挂齿。”

  青年:“……”他说是这个了吗!!!

  青年忍不住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狠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攀上了谢珩你就高枕无忧了。”

  景然叹息一声,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攀上谢珩是件好事。

  虽然已经熟知了这本书的发展套路,一直遵循着:炮灰—误会—被虐—误会—炮灰…可持续循环,但炮灰好多,他心好累。

  “我们商量一下。”景然掏出小本本,“先做个自我介绍,登记一下,让我看看你又是哪位。”

  青年眯了眯眼:“又耍什么花招,装失忆可不是什么好办法。”

  景然记下:性格暴躁。

  青年道:“你以为你装做忘了我,我就会让你如愿吗?”

  景然记下:啰嗦话多。

  青年:“呵,你是不是觉得,当年你拒绝我的表白,我就会对你念念不忘?”

  景然记下:和我表白……等等。

  和他表白??!

  他蓦地抬起头,对上青年的视线,才终于从犄角旮旯地翻出这人的名字。

  周幕远。

  原著小说中,唯一一个在前期对景然由爱生恨,略微病娇痴迷的角色。第一次出场,就直接创下“酒后乱|性”“捉奸在床”“当众处刑”等高难度任务,为景然的被虐史添砖加瓦,一路狂冲KPI。

  回忆完毕,景然吞了口口水,悄咪咪挪远了一点。

  周幕远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冷哼道:“不装了?怕我了?”

  景然:“不是,突然对人味有点过敏。”

  “……”周幕远被噎了一下,露|骨的目光紧盯地景然,蓦地笑了一声:“你结婚了,我也不会为难你,你把这杯酒喝了,我们就两清。”

  “酒后|乱|性”这一部分,作者并没有详细描写周幕远的作|案手法,只从谢珩抓|奸开始写起,而景然自然没有真的乱|性,但证据确凿,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景然垂眸看了看推过来的这杯酒,紫红的色调,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小酒。

  景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义正言辞拒绝:“不行,谢珩不让我在外喝别人给的东西。”

  周幕远皱眉,正打算嘲讽,但想到此行的墓地,又忍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抖开烟盒:“那你抽根烟我就放你走。”

  景然:“不行,谢珩不让我抽烟。”

  周幕远烦躁,摸出一颗包装古怪的糖:“那吃颗糖总行了吧?”

  景然:“不行,谢珩不让我吃糖。”

  于是,对话变成了这样。

  景然:“不行,谢珩不让我拍照。”

  “不行,谢珩不让我乱跑。”

  “不行,谢珩不让我吹口哨。”

  “不行,谢珩不让我……”

  周幕远怒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谢珩是你爸么管的这么多!”

  景然一愣,垂眸羞涩:“这个情趣也不是不行。”

  周幕远:“……”

  他脑门一热,直接上手抓住了景然的手腕,力道之大,景然瞬间皱起眉。

  “君子动口不动手。”景然生理泪水瞬间涌上眼角,趁周幕远愣神的时候,赶紧把手腕抽了出来。

  正准备发飙,他后颈一热,紧接着就被捏住了一块软肉,熟悉地冷香袭来,淡淡嘲讽:“你还真是撒手没。”

  景然正想着如何脱身,见到谢珩,如同见到救命恩人般,一个转身像只花蝴蝶一样扑到他的怀里:“老公~”

  “……”谢珩顿了顿,“又被鬼上身了?”

  “呸呸呸,哪有。”景然紧紧勒住他的腰,“我只不过是太想你了而已。”

  想你赶紧救我于水深火热。

  谢珩:“不信。”

  景然抬起头,双手比在胸前捏了个爱心,“这里全都是你。”

  谢珩毫不留情:“太土了,跟谁学的。”

  “……”

  景然回头一指,把一直没空插话的周幕远指了出来。

  周幕远:???

  谢珩略略扫了一眼:“也情有可原。”

  周幕远:????

  不等周幕远再说出什么骚|话,景然拉着谢珩走到一旁。

  然后在谢珩质问以前赶紧甩锅:“我去了一趟厕所,回来以后秦炀就不见了。”

  又邀功道:“回来以后我就坐在了之前的位置,怕你找不到我。”

  谢珩低垂眸看他,顶光灯打下来,明明是死亡角度,却看起来依然俊美非凡。

  后者毫无心眼般仰着头,邀功的意味不言而喻,若是身后有一条尾巴,现在肯定已经讨好地开始蹭他的小腿。

  谢珩挑起眉梢:“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跑丢了?”

  景然坚定:“我确定。”绝对不是我撒手没。

  “不错。”谢珩终于夸奖,“没说我坏话。”

  景然:“……”

  谢珩:“刚才跟你说话的人你认识吗。”

  景然猛地一心虚,淡淡:“之前认识。”

  “嗯,怎么认识的?”

  景然:“病友交流大会。”

  谢珩:“?”

  景然不以为然:“他是疯子我是傻子,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谢珩眸色幽深,“你经历还挺丰富。”

  景然羞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谢珩捏起他手腕,那里因为过度用力导致青了一大块,在雪白的皮肉上看起来颇为严重,谢珩眸色一暗,问道:“怎么回事?”

  景然老老实实:“病友突然发狂了。”

  谢珩垂眸:“你先呆在这。”

  不等景然回答,他转身就走。

  景然百无聊赖地按了按这块淤青,顿时疼得直抽气。

  等了没两分钟,谢珩从外面进来,裹着一身寒气,拉着他往一旁走。

  找服务员要了两个冰袋,谢珩丢给他:“敷一敷。”

  景然老老实实敷着手上的淤青,冰了一会儿,正准备没话找话拍个马屁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个尖叫声响起,景然机敏地抖了抖耳朵。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众人纷纷往楼上跑,景然也顾不上冰袋,作为吃瓜小能手,削减了脑袋往人群里冲。

  还没钻进去,又被拎住后脖颈给拽了回来。

  谢珩凉凉:“想被挤成人饼?”

  景然嘿嘿一笑,跟随众人往前,来到声音响起的房间门口,一旁突然惊呼:“这是谁?!”

  “怎么,怎么没穿衣服!”

  “啊,麦艾斯!”

  什么!

  景然一听更刺激了,一蹦一跳,终于打通了一条道路,正要一睹风采,眼前突然一黑。

  温热的手掌盖在面前,谢珩另只手扣住他的肩膀,克制住他的动作,微微俯下身,道:“别看。”

  又补充理由:“你看了会长针眼。”

  景然着急:“那你呢,你怎么能看。”

  谢珩轻笑一声:“我是大人,一夜七次的大人。”

  景然:“……”这梗到底能不能过去了。

  他正准备悄咪咪从指缝里看,就被谢珩拉到旁边。

  景然好奇:“刚才是谁啊?”

  谢珩:“我也没看清。”

  景然垂头丧气,见他不肯说,有些无聊地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扔进了嘴里,一边悄悄发消息问秦炀。

  谢珩在前方走,出了这种事,生日宴会也该结束了,他扣住景然的手腕,下到地下车库取车。

  掌心的皮肤越来越热,谢珩蹙眉,忍不住回头:“你是练气功吗怎么这么烫……”

  话未说完,身后人脚下猛地一软,险些直接栽到地上,被他手疾眼快地捞了回来。

  “谢珩……”景然的脸上浮现出不同寻常地红晕,黑眸水汽萦绕,却展现出十二分的迷茫,“我、我好像有点热……”

  谢珩脸色微变:“你刚才吃了什么?”

  景然只觉得脑袋空空,回忆都觉得费力:“糖纸……?”

  谢珩从他口袋里摩挲,果不其然掏出两颗糖。他打开包装轻轻闻了闻,奇异地味道直冲鼻腔。这种味道他闻过,太不入流,在之前一个富二代那里。

  至于为什么不入流。

  谢珩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