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抬头,冷厉的眸子包罗万千星辰。
“执法者。”
这三个字一出,师尊登时心里咯噔一下。
执法者!
竟是传闻中,专门制裁处决违反守则的命理师的执法者!
师尊心慌意乱,脚下一个踏空,身体踉跄了一下。
“你竟是执法者?!”师尊强作镇定,执拗追问,“可,为什么你身上的气息,与我徒弟的一样?”
“本座法身三千,或许其中有一个正好是你徒弟。但是,”面具男嗤笑一声,“那又与本座何干?”
“法身……”师尊低声呢喃。
他知道什么是法身,有些大能为了感悟人生,会放出一缕神念,投入凡尘。待那一缕神念与尘缘尽后,便会回归。法身的经历,就会成为大能的一段记忆。
可这种记忆,仅仅是一种体验、感悟。与大能动辄上万年的记忆相比,只是沧海一粟,留不下更多的痕迹。
“我不信!”师尊反驳,“我与他朝夕相对,若他是法身投胎,我不可能察觉不出。”
法身的神魂有损,与正常的魂魄始终是有区别的。
他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
“随你怎么想吧。”面具男无所谓地道,他抛出一枚银色光球,投映出一段字。
“修真大世界辖区,命理师墨白,违反命理师守则第一条,不能与任何人的命线相交缠。”
面具男眸中泛起银白光芒,凝神窥探师尊的命线。
“咦?”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我竟看不出与你命线相交缠之人是谁。”
闭眸。
一念之间,神识通过三千大道,如一张大网般,瞬间窥探无数世界,追踪那人的所在。
半晌,面具男愈加疑惑,“……查无此人。啧。”
这还是他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
师尊站在原地,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
从雪地里捡回墨子非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身为命理师的他,神祭三千道,不能动心动情,注定孤独地游离在各个世界。
一旦动了心,不论是师徒之情,还是朋友之谊,都将成为他的大劫。
师尊握紧碧绿珠子,将其化为一把古琴,“是我犯下的错,与其他人无干。”
“冥顽不灵。”面具男冷笑。
一个闪身,面具男已然来到师尊面前,一手探入他的胸膛,紧握着他的心脏,凑近他耳边,低声戏谑地问:“告诉我,它在为谁在跳动?”
“唔。”对方的强大,令师尊始料未及。他连一丝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坚硬无比的龙鳞,起不到任何庇护作用。对方的手,如同刺入豆腐渣一样,轻轻松松刺穿了他心口的逆鳞。
扑通扑通——
他们俩都听到了那颗心脏的跳动声。
师尊嘴角溢出一丝血,手中的古琴“哐当”跌落在地。
在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师尊拼尽全力,趁他不备,一把揭开了他的面具。
“是你!”
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与师尊想象中徒弟长大后的模样如出一辙。
那一刻,他觉得心脏已然停止了跳动。
墨子非蹙眉,眸中染上一丝怒意。“不知好歹。”
手上一个用力,捏碎了墨白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