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医在第一时间给阮宵的脚踝做了紧急处理, 然后就把人扶上车,准备送往医院,具体情况还得等拍完CT再说。

  肖开阳和云燕在比赛现场还有各自的事务未处理。

  周牧野陪同阮宵一起去医院。

  停车场, 一辆亮着灯的商务车旁围满人。

  阮宵坐在后座, 双手紧紧搂着周牧野一边手臂,探头越过周牧野,朝敞开的车门外看。

  “肖教练,你一会儿还会来看我吗?”

  阮宵脚踝虽然被队医用支架固定住, 但还是疼得直抽冷气,晕染了眼线的双眸哭红了,小脸湿漉漉的, 看人时不自觉流露出可怜神态。

  小宝贝都这么说了。

  谁还能拒绝他的请求?

  肖开阳心里立马柔软成一片, 安慰道:“肯定去看你, 你先去医院, 我这边忙好就去。”

  阮宵抽噎一下, 声音沙哑:“那……那你过来时, 记得顺路帮我带盒炸鸡啊。”

  车旁众人:“…………”

  都疼成这样了, 还能想着炸鸡。

  原来传言是真的。

  阮选手真是个吃货。

  肖开阳也是这时才明白, 阮宵不是真的想让他去探望,阮宵就是单纯想吃炸鸡。

  自知不过是个工具人, 肖开阳挥挥手,让司机赶紧把车开走。

  赛事方有合作的医院, 但是阮宵还是被送去了周家的私立医院。

  因为周牧野的关系, 检查可以立即安排上, 医生用最效率的时间诊断完, 阮宵就被送进了豪华单间内休息。

  单间的隔音效果很好, 环境清幽, 床头柜上还开着加湿器,喷着湿雾。

  阮宵躺靠在比酒店的床还干净舒适的病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手无意识在光滑的被单上磨磨蹭蹭。

  不得不说。

  男朋友家是真有钱。

  一个漂亮的护士姐姐站在床边帮阮宵做登记。

  阮宵探出脑袋朝门口看,不过视线被一道墙壁拐角挡住,隐约能听到周牧野和医生的对话声。

  护士抱着写字板,见阮宵充满好奇探头探脑的样子,眼神里难掩喜爱,露出一个微笑:“别担心,好好休息,家属一会儿就进来了。”

  阮宵轻轻“啊?”了一声,看向护士,随即小脸窘迫地发红,又靠回身后叠高的枕头上。

  他掌心下意识贴着被面扫了扫,又是羞涩又是尴尬:“他……他不是……就是,男朋友……”

  护士小姐姐笑了笑,眼神带有几分戏谑。

  她走到一旁墙边,检查了一下中央空调的温度。

  阮宵百无聊赖间,看向窗外。

  现在正是夜里七八点的样子,外面全黑了,没拉窗帘的玻璃窗上映出阮宵的一张净白小脸。

  阮宵不知看到什么,忽而坐起身,双手挤压自己的脸蛋:“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护士小姐姐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怎么了?”

  阮宵转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两个深黑的眼圈,一脸要哭的崩溃表情:“姐姐,能不能帮我拿点纸巾?我妆花了,好丑啊!!!”

  阮宵刚刚透过窗户上的倒影,才看到自己的鬼样,一想到他从比赛现场被抬下来就顶着这一对漆黑的黑眼圈,一路上被那么多人看到,就觉得无比社死。

  而且刚才出言嘲讽白熙羽的时候……

  啊啊啊啊啊!

  阮宵简直不敢想象。

  连忙拿手胡乱蹭眼睛。

  护士噗嗤笑了一声,又说:“你等等。”

  接着,她拉开一旁的床头柜,从一堆完好的瓶瓶罐罐间拿出一个包装袋,又从里面抽出类似湿巾一样的东西。

  “卸妆要用这个。”护士弯下身,将卸妆巾轻柔地敷在阮宵的一只眼睛上。

  如果阮宵不说是自己妆花了,护士还以为他特意化的烟熏妆呢。

  得亏阮宵长得精致漂亮,有任性的资本,这张脸怎么造作都行。

  阮宵仰着小脸,终于安静下来,任护士小姐动作温柔地帮他卸妆。

  正当这个时候,周牧野推门进来。

  他走进室内,无意间抬头,就见护士正给阮宵擦拭脸蛋。

  因为动作,两人不自觉靠得有些近。

  周牧野敛了下睫,不动声色走上前,手指翻折起一边袖管:“我来吧。”

  护士听到声音,看周牧野一眼,又笑着起身,把整包卸妆巾都交给周牧野。

  她正好已经将单间病房里的一切都料理完毕,又教阮宵如何使用床头的呼叫按键,就离开了,顺便把门给他们关好。

  周牧野继续帮阮宵擦脸。

  阮宵闭着眼哼哼唧唧,不高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讨厌,刚才有没有被人拍到……我还以为自己今晚绝美……”

  周牧野将阮宵眼尾最后一抹痕迹擦除,声音冰冷:“你要不然先解释下受伤的事。”

  阮宵立马缩了一下肩,身形陷在垫在身后的松软枕头里,霎时间乖得跟猫一样,颤巍巍地睁开一只眼:“阿野……”

  周牧野偏头,将用过的卸妆巾扔进一旁垃圾桶内,冷漠无情:“快点。”

  阮宵泄气地低头,手指抠着被套上简洁的纹路,好半天,才支支吾吾:“我不想弃赛,所以瞒着所有人……我错了,应该受伤当时就处理好,但是……但是……”

  阮宵声音越来越小,小脸快埋到自己胸口:“但是我当时在跟你赌气,不想向任何人求助,觉得自己能扛过去……”

  周牧野将包装袋扔在床头柜上。

  他怪不了阮宵。

  这事他也有错。

  周牧野伸手挑起阮宵的下颌:“以后还这么干吗?”

  阮宵连忙摇头,眉间一簇,眼底包起一汪委屈:“我再也不这么干了!太疼了!我再也不为难自己了!谁再伤害自己谁是傻蛋!”

  “……”

  直接堵得周牧野没话说。

  能有这种自觉,相信阮宵以后不会再跟自己较劲,弄得浑身是伤。

  阮宵这才想起什么,坐正身体,眼眸里闪烁紧张的光芒:“阿野,我脚踝怎么样呀?”

  周牧野看他一眼,接着,低睫,双手懒懒地往身后床上一撑,摇了摇脑袋。

  阮宵瞬间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你说嘛,医生怎么说的?”

  周牧野道:“照你目前的伤势……以后大概……这事不太好说……你还是心理有点准备……”

  周牧野偏偏说得欲言又止。

  阮宵哼唧一声,急了,捏着小拳头捶周牧野:“骗我……到底怎么样?你肯定在吓我。”

  阮宵隐约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然周牧野不会这么淡定。

  但周牧野不给他准信,他始终不放心。

  周牧野叹气一声,起身,煞有其事道:“以后还是安心当你的周太太吧。”

  又说:“我去给你打水洗脸。”

  说着,朝附属卫生间走去。

  阮宵气得拍床铺:“周牧野!”

  其实周牧野刚才在门口跟主治医生沟通过,得知阮宵的脚踝没大碍,但也得积极治疗,不然容易留下后遗症。

  然而周牧野就是故意不说,要叫阮宵提心吊胆,好长记性。

  -

  周牧野做事一向细致,因为知道卸妆巾中的成分对皮肤有害,所以立马去打水帮阮宵洗脸。

  阮宵所住单间的价格是一晚六万,所以房间里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连化妆水都是SKII。

  周牧野在阮宵滑嫩的小脸上涂洗面奶。

  阮宵紧闭着眼,抿着唇,又忍不住絮絮叨叨抱怨周牧野好狠心,不跟他说实话,他要自己去找医生云云。

  周牧野一声不吭,拿细腻的泡沫在阮宵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不久后,直到护士送来营养套餐,阮宵才闭上嘴,闷着头用心吃饭。

  反正大奖赛已经结束,为免折腾,阮宵今晚就住在医院,周牧野陪护。

  阮曼玲听到阮宵脚受伤的消息后,就要来看阮宵。

  但是周牧野去走廊里给阮曼玲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表示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能回家后。

  而且阮宵今天累了,也要好好休息。

  阮曼玲这才打消过来的念头。

  挂电话前,阮曼玲突然道:“小周少爷。”

  周牧野淡淡应了声。

  阮曼玲似乎是挑拣了一下用词,因此再开口时,显得犹豫:“你和宵宵……我一直没好意思过问,但看网上说,你们是在一起了。”

  “……”

  周牧野靠着医院的墙壁,盯着虚空处望了会儿。

  接着,垂下眼:“玲姨,很抱歉,让你从网上知道我和宵宵的关系。”

  “欸,没有……”

  阮曼玲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周牧野平时都跟阮宵成双成对出现,而且周牧野对自家儿子,有的时候,比她这个当妈的都细致体贴,她其实早有所怀疑,但心里并没有对周牧野不放心,而且她现在事业上升期,太忙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了解。

  阮曼玲还想说什么。

  结果那边周牧野低声郑重道:“我会选个时间登门拜访。”

  阮曼玲:“……”

  不必这么严肃。

  她真就随口问问。

  ***

  晚上,阮宵吃好饭,周牧野扶他进卫生间里洗澡。

  本来周牧野只是帮阮宵洗澡,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再开门出来时,周牧野也顺便洗好了澡,跟阮宵穿着同款睡衣。

  阮宵脚上有伤,进浴室时是被扶着、跳着脚进的,但出来时,直接被周牧野打横抱出。

  他温顺地耷拉着脑袋,低垂小扇子一样的长睫,皮肤滚烫,小脸艳若桃李,就连雪白的后颈都是粉的。

  阮宵仿佛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被轻放在病床上。

  周牧野正要起身,却被一只细白的手攥住衣领。

  阮宵不让周牧野起来,眼睫扑朔扑朔扇了扇,鼓起一边脸颊,伸出一根手指对周牧野戳戳戳,小声道:“说好洁身自好呢……骗子……”

  周牧野低睫看他,眼角一贯显得刻薄冰冷:“要不是我洁身自好,你刚才就没了。”

  “……”阮宵梗直脖子,不服气,“你……你!你强词夺理啊你……”

  周牧野摁住阮宵的脑袋,往被子里塞:“睡觉。”

  阮宵掩好被子睡觉前,还翘起脑袋往病房门口看了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现在快十点了,也没人来探望他,大概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阮宵砸吧两下嘴,叹气一声,阖上眼睑乖乖睡觉。

  -

  阮宵睡着后,过了一刻钟左右,病房的门被轻叩了叩。

  周牧野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声音,去开门。

  肖开阳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大包炸鸡。

  比赛现场事情太多,所以他现在才到。

  肖开阳往病房里稍稍瞄了一眼,压低声:“睡了?”

  周牧野点头。

  肖开阳叹气一声,将炸鸡递给周牧野:“没什么事吧?”

  周牧野接着纸袋,摇摇头:“今天住一晚,明天出院。”

  接着,他又问:“比赛结果怎么样?”

  肖开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朝周牧野竖起一根手指。

  周牧野点点头。

  他不关心名次。

  但明早阮宵起床一定会问。

  肖开阳拍拍周牧野的肩:“那你好生看着点,我先回去了,明天过来接你们。”

  周牧野跟肖开阳道别,等人走后,关上门,拎着炸鸡回到房间。

  他把炸鸡放到电视机柜旁的矮柜上。

  纸袋发出细微声响。

  病床上,熟睡中的阮宵耳尖动了动。

  周牧野松开纸袋,从微敞的袋子口冒出腾腾热气。

  阮宵还躺着睡觉,小巧的鼻翼无意识翁张了几下。

  周牧野看着纸袋,思量片刻,还是准备放回冰箱里,不然房间里都是炸鸡香。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身后病床上有人低低哼唧两声,窸窸窣窣动静传来。

  周牧野转身。

  阮宵在被子里拱了拱,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阮宵半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含混不清道:“阿野……”

  周牧野走近两步:“怎么了?”

  阮宵依旧处于半梦半醒间,咕哝道:“我梦到肖教练提着炸鸡来看我了……”

  说着,还慢吞吞地咽了一下口水。

  周牧野:“……他刚走。”

  阮宵双眸微微睁开了一些,迷糊间,翘起脑袋看向周牧野:“那炸鸡……”

  周牧野朝柜子上指了指:“带来了。”

  阮宵睡眼惺忪,连忙朝周牧野伸出一条手臂,努力想坐起身,一脸虚弱道:“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吃两口……”

  周牧野:“……”

  ***

  大奖赛结束,隔日晚上就是比赛期间所有冰雪项目的颁奖仪式。

  阮宵执意要去参加颁奖。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A级赛事中夺冠,而且这次赢的过程太艰难,意义对他不同。

  花滑队的人都拿他没办法。

  最后,走过场之类的,阮宵都没参加,只在男单颁奖的时候,周牧野把他抱到场边。

  阮宵本是要由礼仪小姐扶着上场,后来,安乔朝阮宵那儿看了一眼,主动走了过来,让阮宵架着他上台。

  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观众热烈的掌声。

  阮宵在领奖台上站定,虚虚地点着受伤的那只脚,拿到金灿灿的奖牌以及纪念品后,小脸上笑得好不灿烂,兴奋中,一个劲地对着台下挥手。

  逗得观众们发出哄笑声。

  这次华夏国大奖赛由体育台转播,颁奖仪式同样会在电视上播放。

  远在北方的一处林间独栋里,白夫人在二楼举着高脚杯,由一群贵妇人众星捧月一样地围着。

  白夫人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忘了,今天有小羽的颁奖仪式,赶紧开电视。”

  那群贵妇人立即显出夸张的神色,连忙对着白熙羽一顿猛夸,什么“都上电视了,了不得”、“小羽花滑一直都是第一名吧”、“一个人跑去国外深造,天才却比谁都勤奋”……全方位地夸了个遍。

  白夫人难掩傲然的神色,晃着高脚杯看电视。

  一个贵妇道:“这次又得是第一吧?”

  白夫人其实也不知道。

  她为了讨白家老爷子的欢心,联合几个豪门世家来了趟一年一度的家庭旅行,对于白熙羽目前状况如何,都没了解过。

  但她对白熙羽一向有信心,便说:“那肯定,这孩子在国外都是一等一的厉害,更别说在我们华夏……”

  白夫人话未说完。

  就见出现画面的电视屏幕上,领奖台上站着三个少年。

  然而站在最中间、最高位置的,竟是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笑得一脸灿烂,眼睛都快弯得看不见了。

  而白夫人口中“在国外都一等一厉害”的孩子,则一脸憋屈之色地站在第二名的位置。

  白夫人怔了一下:“……”

  贵妇人也各个表情尴尬。

  有人道:“哟,这中间孩子谁啊?没见过,怪水灵的。”

  另一人说:“是啊……哎?你看他侧过脸时,是不是跟小羽……”

  白夫人正眯眼打量电视中的陌生少年。

  接着,随着幕后主持的声音,电视屏幕下方显出字幕。

  看到字幕中“阮宵”这两个字,白夫人皱起眉,突然很不安地坐起了身。

  阮宵……

  阮……

  白夫人细细琢磨着什么。

  突然之间,一张女人的脸跃入脑海,恍恍惚惚地面前屏幕上的少年重合。

  阮……

  阮曼玲!

  刹那间,白夫人手中的杯子一抖,整杯香槟都倒在了华贵的衣服上。

  一旁的女人们吃了一惊,连忙凑上来:“白夫人……”

  白夫人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腾的一下站起来,接着,硬是扯了一抹笑,道:“我去下洗手间。”

  接着,就脚步匆匆地离开。

  白夫人没有去二楼的洗手间,而是回到三楼,关上房间。

  她拿出手机,拨打号码,整个过程手都是抖的,保养细致的脸庞也呈现出一定程度的扭曲。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就在白夫人即将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被接起。

  然而一听到电话那边灯红酒绿的背景音,以及男人一开口时就明显透出醉意的嗓音。

  白夫人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愤怒地掐紧了自己的大腿,竭斯底里道:“白诚!都是你干的好事!!!”

  -

  楼上蓦然传来花瓶破碎的声音。

  身在一楼的老爷子们都抬头看了一眼。

  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但也没人真的关心。

  白客松坐在松软的矮沙发上,兀自擦拭猎l枪,一边跟自己的老友们烘火。

  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来这片北方的林子里度假。

  这处的房产就是白客松的。

  这一屋子的人,基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五十多年过去,各自在不同行业里都成了传奇一样的人物,阶层相同,所以一直都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一个老友正在看体育频道,招呼白客松一起看:“你孙子在上面呢,快看两眼。”

  白客松却低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敬谢不敏。

  其他人也都知道,白客松跟小儿子这一家一直不亲密,尤其是孙子改了国籍后,那种别扭的冷淡更是掩饰都掩饰不住。

  一个老友不知看到什么,突然拿起老花镜,纳罕地“欸”了一声:“你们看中间这娃,这脸型轮廓,像不像……”

  其他几人也纷纷看向电视,结果看到领奖台中央少年的人,都不知因为什么,似乎很感到稀奇。

  白客松不禁朝电视里投去目光,这时电视里的镜头恰好推进,给了中间笑意明朗的少年一个特写。

  白客松擦拭猎l枪的手稍稍停顿。

  虽然有近一年没关注这个少年的动态,但是白客松莫名就是记得。

  少年的名字叫阮宵。

  那几个好友还在互相交流。

  “像不像阿诚小时候啊?”

  “阿诚小时候最像秀岑了,只是后来长着长着就是男孩子样了……”

  “我就说这娃的轮廓像……”

  柴火哔啵哔啵间,火光在后方的装饰架上映上薄薄的一层,隐约可见放置于中央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黑白合照。

  年轻时英俊的白客松跟另一个眉眼秀致的姑娘。

  姑娘那优越的脸型轮廓,尖细的下巴,微笑时上扬的唇,都跟电视里的阮宵像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营养液破千,按道理应该要加更,今天来不及,我明天再挣扎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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