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家伙开始愤愤不平, 李杏满意的笑了起来。

  她今就要把这个奸商的真面目掀开给大家看看,什么看在他们村可怜的份上才收的,还真把自己当大善人呢。我看就是想低价收再高价卖, 自己赚这个差价,就糊弄他们乡下人。

  “李杏,乱说什么呢你。”马村长怒目圆睁暴喝一声。

  “村长,我可没乱说, 本来就是这样的,不信大家可以去莲花村打听打听。”李杏眼神乱晃,一脸无辜。

  “村长,你干嘛帮他们说话呀。你不会不知道他在莲花村的收购价钱吧,你不是去过他们村嘛。你都没打听打听,就让他这么坑我们村里人的。”李彩苗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 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接道。

  上次村长当村里那么些人的面凶自己男人, 害自己被骂, 丢了面,她心里可都记呢。今日听李杏这么一说, 她眼珠一转咂摸出一点别的味来。

  “李彩苗, 我放你娘的屁。”

  马村长岂会听不出李彩苗说的啥意思, 她这话里话外都在指责他这个村长怕是跟食品厂有勾结。毕竟当初他可是专门去过莲花村的, 不可能不知道具体价钱。在这种情况下还让食品厂上村里收, 多半是自己收了什么好处。

  马村长气的面红耳赤,心里十分怄火, 恨不得当场把李彩苗嘴撕了。自己当了这么些年村长,不敢说为村里做过啥大好事,但至少尽职尽责,不辞劳怨。他敢拍胸口发誓, 这种亏心的事情他从来没做过。

  没想到自己老了老了,都快退休了,还要被李彩苗泼这种脏水,他咽不下这口气。

  “李彩苗,李杏,你俩给我听好了,我告诉你俩为啥价钱不一样。”马村长拿起一边的话筒气势汹汹的走上高台,目光炯炯带熊熊怒火盯她俩。

  “2毛一斤这个价钱是我定的,跟张厂长没关系。”马村长拿话筒掷地有声道。

  不管咋这事是由自己村里人挑起来的,马村长心里想的先是第一时间把张厂长摘出去,不能让他跟自己受这种无妄之灾。

  马村长话音一落,台下众人一片哗然,都开始小声的嘀咕起来,有人就开始对村长表达不满了。

  “村长咋回事,咋能这么坑我们呢。”

  “就是的,大家伙都是相信的才让他当村长的,他咋这样。人家都是价钱往高抬,咋他还主动把价钱往下降呢。”

  “不会真是李彩苗说的那样吧…”那人说到这震惊的捂住嘴,也不敢再说了。

  “瞎说什么呢,我觉得村长不是那样的人,他平日里咋对我们咋样你们好好想想,你觉得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嘛。”见大家越说越离谱,郝云忍不住发声。

  反正不管咋样她是站在村长这边的,村长这些年为村里办了不少实事,绝不是那种会中饱私囊的人。

  听郝云这么一说有人清醒过来了,仔细想想村长确实不像是会干出那种事的。但有些人却不以为然,心里骂郝云是个马屁精。

  都说财帛动人心,万一呢。

  一时间大家神色各异,众说纷纭。

  “讨论完了没有,我还没说完呢。”马村长面色灰败,多种情绪在胸膛翻滚,烧的他心口发疼。他缓了一会,心情复杂接道:“我前面说了,人家张厂长的食品厂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红枣。但是人家为了帮我们,找了个冰库放都得把咱们村的红枣收了。放冰库不要钱嘛,你以为那是你家后院呢随便放。

  人家本来就是好心帮咱,你们大家伙忍心看人家为了帮你们还倒贴钱,你们亏不亏心。所以我就提议把红枣收购价降到2毛一斤,不能冰库的钱还让张厂长承担。怎么了,你们还有啥问题。你们若是不乐意,现在背框子都赶紧往回走,我们上枝村没有你这么黑心的人。”

  “就是的,我告诉你们,冰库放一天东西可要好多钱呢。2毛钱收你们的大枣,我们都是不赚钱的,爱卖就卖,不爱卖赶紧滚。”

  杨江在一旁双手抱于胸前一脸的愤愤不平,看面前这些人他心里十分的不耐烦。尤其是李杏和李彩苗,简直就是俩白眼狼。在他看来这种人就不值得帮,当初就不该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根本就没人会记得你的好。

  要不是看这个村长还有点良心,他杨江早就走了,才不伺候他们这帮人呢。

  马村长和杨江的话就像俩巴掌般直接打在了众人的脸上,大家瞬间沉默了下来,羞赧的低下头,面色十分难看。

  “村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过了好一阵才有人小声说道,眼神里藏歉意和羞愧。

  “是呀,村长,我们这不是一时不了解情况嘛。”已经有人开了口,大家跟纷纷开始认错。

  “都是李杏跟李彩苗瞎说,我们都被她给骗了。”

  一提起李杏和李彩苗,大家义愤填膺,纷纷开始讨伐起了她俩。

  若不是她们俩个人胡说,自己咋会说出那种胡话,还差点误会了村长,真是信了她们的鬼话。

  大家怒发冲冠,目光凶狠的看向俩人。

  被大家吃人的目光吓了一跳,李杏害怕的吞了口唾沫,赶忙解释道:“我冤枉呀,我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事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跟我有啥关系。”

  “我也不知道呀,我都是听李杏说的,我这不是怕村里人被骗了嘛。”李彩苗紧跟辩解并毫不客气的直接把锅扔给了李杏。

  可怜李杏好不容易摆脱了众人骇人的目光,结果绕了一圈又回到她这了。但她又不敢扔回去,毕竟她还想靠人家赚钱呢,只能硬生生背了。

  “我也是怕村里人被骗了,我真没啥坏心思。”李杏说就开始抹眼泪,看可怜极了。

  她都这样了,村里人也不愿再追究,免得传出去说他们村欺负女人,只能作罢。

  一下打谷场上紧张的氛围缓和不少,李杏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见俩人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洗白了,张泽有些不乐意了。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若不是今日有马村长帮自己解释,那这个奸商的帽子自己岂不是带定了。她俩随随便便一句“不知情”就想把这事这么轻易的翻过去,可没那么简单。

  张泽冷冷看了她俩一眼,厉声冲李杏夫妇道:“不想卖就拿走吧,以后,我们厂子绝对不会再收你们俩家的任何东西了。”说时带冷意的目光也看向李彩苗。

  “大家要是也觉得我这个价钱黑心,现在就可以抬走,我们厂不搞强买强卖这套。”

  大家伙相视一眼低头不语,尴尬、羞愧、窘迫等情绪争先恐后的往脸上爬。

  “不收就不收了。”王卫国梗脖子道 ,“当人稀罕你们家的呢。”

  “就是的。”李杏抱起自家的红枣,跟丈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个小小的食品厂,给他厉害的。

  马村长看那夫妻俩的背影,怒火中烧,又回头小心翼翼看了看张泽的脸色。

  “张厂长…”

  张泽抬手示意马村长不用多说,他还不至于为这俩人动气。

  “没事的,我们继续。”至于这些听风就是雨的村民,张泽也有点寒心,但看在马村长的面子上还是决定先收了。至于下次嘛,那就不一定了,见张泽并未反悔,马村长松了口气。

  除去这一段小插曲,后面进行的异常顺利,忙活了一上午总算收完了。带愧意的村民很是热情并小心翼翼的,主动帮张泽把红枣搬上了拖拉机。

  回去时张泽先将家里人都送到家,自己一个人开拖拉机去冰库。老太太不放心,要张爱党陪他,张泽摇头狠狠的拒绝了。

  为了谨慎起见,张泽并没有把所有红枣都塞进空间,而是另外留了俩三袋带去了冰库。

  “你说他得意什么呢,不就开个厂子嘛,还是在村里开的,这么厉害咋不去县城开,去省城开,有那本事能窝在村里。我看八成就是个无证小厂子,干不了几天就得倒闭,你说是不彩苗。”

  李杏跟李彩苗和村里几个妇人围坐在院子里闲聊,李杏想起那天的事就来气。还害得她把村长也给得罪了,现在在村里碰见他们俩口子那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虽然对于李彩苗她心里也存怨气,但是她已经把食品厂得罪的死死的,家里的红枣就指望她帮忙。李杏是有气也不敢发,只能憋。

  李彩苗冷哼一声,讥讽道:“可不就是,还说什么以后都不收咱俩家的了,我还不稀罕卖给他家呢。还有村长,我就不信他俩没个啥。”

  说起村长李杏唉声叹气,“彩苗,你说我现在把村长都给得罪了,以后咋办呢,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他敢。村长咋了,我看马有福也干不了几年了,他都那么大年纪了,害怕他干啥。”李彩苗大声反驳道。

  她看马有福也就再威风个一年,到时候还不一定谁当村长呢。

  “说的也是。”李杏喃喃,心里这下安心了不少。

  “你们知道不,那个食品厂收咱的红枣再加工下在县城都卖6、7毛一斤呢。太黑了,他得赚多少呀。要我说,就算他存到冰库还是赚的。还好咱们村有彩苗,找到个4毛钱的销路,咱们不用被那个奸商骗了。”

  “是呀,多亏了彩苗。”

  李彩苗坐在中间,嗑瓜子意气洋洋的享受大家的吹捧。

  “那可不,等明天咱们把红枣拉过去,让我妹夫拉到邻省,咱就等赚大钱吧。”

  “哈哈哈哈,那就好,我就等了。”

  “我以后啊,就跟彩苗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