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想象中的好,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墨子弦开始和凝渊秋后算账,脱掉自己的衣服, 细数上面的伤痕。

  郁夷现在的医术不错, 这些痕迹去掉不在话下,可墨子弦就是不想去, 想给凝渊看看,让他心疼心疼。

  凝渊冰凉的指尖划过伤口, 划的墨子弦心里痒痒的, 看到凝渊发白的唇,墨子弦拉了拉褪掉的衣服,又不想让他看了。

  “还好,也没那么疼,我就是故意卖惨, 使苦肉计, 想让你接我, 心疼我来着。”

  大红的里衣覆上白皙的肩膀, 墨子弦双腿跪在床上, 双手撑在膝盖,弯着腰靠近凝渊:“你现在受伤, 不能做什么,那亲亲我。”

  之前都是墨子弦亲他, 凝渊好久没主动了。

  他唇红的一如既往, 饱满的犹如汁水多的果子,凝渊修长的手指覆在他脑后, 浅尝起来。

  一下一下, 缓慢的吸允着, 墨子弦心中的悸动停不下来。

  等到衣衫半解的被人拉到怀里,墨子弦忙开口:“你受伤了。”

  “无事。”再怎么受伤,这事还是可以的。

  食指挑起束带,墨子弦制止都来不及,那平坦的小腹,瞬间变成圆鼓鼓的肚子。

  墨子弦捂着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不好意思肚子,只是这跟变戏法一样,太过奇异。

  凝渊微凉的唇落在肚子上,墨子弦身子一颤,不由的脸色通红起来。

  等到凝渊也解了衣衫,墨子弦猛的怔楞住,随后泪如雨下,抱着凝渊哭的泣不成声。

  凝渊身上,和他相同的地方,一条条一道道,全是疤痕,墨子弦哭的哽咽,在凝渊怀里骂他傻。

  凝渊吻着他的眼泪,轻声哄着。

  在想念已久的爱恋中,墨子弦水雾朦胧的双眼,时不时的看着凝渊的脸色,唯恐他累了。

  只是.....最后他就没力气再看了,昏睡前就一个念头:凝渊不是受伤了吗?

  ******

  山脚下,一座院子里,花枝迎风招展,青石板的小道,一边有春天的海棠,夏天的荷花,秋天的菊花,角落里下着雪,寒梅散发着幽香。

  荷花有土栽有水养,荷叶下鱼儿游过,莲蓬清香。

  凝渊躺在紫色的银杏树下,白发如雪。

  墨子弦坐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这里就他和凝渊两个人,那龙腰怒他就没束了。

  阳光西移,照的凝渊像是透明了一般。

  墨子弦刚想摸一摸凝渊,肚子就翻江倒海起来,他猛吸了口气,冲着廊下喊:“小沧蛇你过来,再给我口血喝。”

  身为龙君的沧痕:......要不是为了出海的大计,他绝不会受此折辱。

  沧痕动作慢了片刻,被刚醒来的凝渊直接伸手捏在手里。

  沧痕被卡着脖子,尾巴乱摆,气急:凝渊你不要太过分。

  细长的针刺在龙尾,沧痕连气都没脾气了,墨子弦怀产之苦,不过是小事,沧痕给他渡些龙气就好了。

  渡龙气那自然是要双唇相贴,舌尖触碰,为了避嫌,他已经用了龙身了。

  谁料刚把嘴凑到墨子弦唇边,就被凝渊一脚踢飞,一龙一凤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打了个半死。

  原本就重伤的两人,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墨子弦用杯子接了几滴血,捏着鼻子喝下去,眉间都是嫌弃。

  沧痕:......本龙君快要气死了。

  凝渊把他丢在地上,墨子弦喝完带着血的水,又忙用清水漱口。

  看着正要爬去晒太阳的小蛇,眼中意味不明,自以为小声的问凝渊:“它的血效果这么好,你要不要喝喝看?或者等我用不到它了,咱们把它做个蛇羹,万一对你有用呢!”

  这蛇通人性,要是平时,墨子弦肯定不会起这个想法,只是和凝渊的健康相比,什么都不重要了。

  凝渊瞥了眼身体僵硬的沧痕,揉了揉墨子弦的耳朵:“那到时候试试看。”

  听他同意,墨子弦盯着台阶上的沧痕开心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它炖了蛇羹给凝渊吃。

  就算不能让凝渊恢复,少睡几年也是好的,可惜凝渊说此蛇难得,不多见,要不然墨子弦一天给凝渊吃三顿。

  沧痕合着眼,懒得看墨子弦,凝渊现在每日虚弱还不是因为他。

  天道现在知道凝渊涅槃而出,也知道凝渊把他放了出来,直接杀了凝渊做不到,只能提前吸纳着天灵阵中积攒了万年的灵气。

  凝渊又非要等到墨子弦生产后再找天道小人斗上一斗,死上一死,只能生生撑住天灵阵,又要防墨海的妖魔而出,又要防天道小人伤及凡人无辜。

  可不就搞成这副日渐虚弱的样子。

  沧痕嗤笑一声,原本以为这个凤帝会不同,谁知道还是这样的性子,管那么多做什么,妖魔再厉害,也不敢惹他们龙族,凤族,人族凡人修士是死是活,和他们两族有什么关系。

  不过看墨子弦那肚子,要生也就这一两天了,只是怕又要不得安生了。

  夜黑星疏,倾盆大雨从天而下,院中的花被砸落泥里,墨子弦捂着肚子疼出汗:“凝渊,凝渊...”

  凝渊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恨不得以身替之。

  沧痕缩在床头,受不了他们这副样子,生孩子哪有不疼的。

  就算是修为再高的人,生孩子都要疼上一遭,更何况还是男人之躯,要不然之前龙凤在一块时,也不会相爱相杀,用尽了手段,想让对方比自己弱一点。

  那叫一个勾心斗角,你给他下点毒,他捅你一剑,然后霸王硬上弓,等到怀了崽,再舔着脸去讨好。

  墨子弦脖间青筋跳动,咬在凝渊的肩上,直接咬出血来。

  凝渊抱着痉挛的墨子弦,看向床头的沧痕慌张失措:“怎么办?你们之前都是怎么生的?”

  沧痕翻了个白眼:他又没生过。他已经在房中的每个角落都吐了龙液,而且还埋了龙君血,其他的只能墨子弦自己受了。

  肯定死不了,就是多少要疼一会,墨子弦又不是龙身,疼不死就不错了。

  屋外闪电划破夜空,雨如利剑,凶狠落下,戈翼带着凤凰护着院子。

  沧痕都不懂天道小人要做什么,只要凝渊不愿,他就杀不了凝渊,非要来折腾一场。

  墨子弦像是被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凝渊除了抱着他毫无办法,猩红的眼疼的落下泪来。

  喃喃说着对不起。

  猛然间,墨子弦卸了力,大喘着气说:“艹,疼死我了,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察觉到凝渊的脆弱,若无其事说:“不过还挺神奇,上一秒疼的恨不得去死,下一秒就没感觉了,就是累,我感觉我歇一会,能出去跑一圈。”

  他说的轻松,凝渊猛的哭出声来,滚烫的泪流到墨子弦脖颈。

  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看一看自己生的是什么东西,沧痕:......这不负责任的阿爹们。

  墨子弦和凝渊抱了有一会,才想起来应该有孩子来着,忙往床脚看去,空空如也,嗯??娃呢?

  往四周寻找,看到角落里圆滚滚的蓝色蛋,松了口气,崽还在。

  只是,生蛋还是生娃,墨子弦和凝渊都能接受。

  可是,这蛋怎么还长翅膀?

  “你们凤凰是这样的?”墨子弦转过头,傻傻的问凝渊。

  “不这样。”凝渊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

  “这肯定是你的崽。”墨子弦不过脑,想也不想的说。

  这奇奇怪怪的蛋,说破天也是凝渊的。

  凝渊扶着他坐起来,从纳戒中取了灵泉水喂他:“我知道。”

  两个不靠谱的阿爹就生的蛋为什么会是蓝色的,以及为什么会有翅膀,展开了讨论。

  谁也没说去看一看自己滚到墙角的蛋。

  沧痕实在看不下去,摆了摆龙尾,划了过去。

  随后看到哭的泪流满面的蛋,直接一尾巴抽到蛋上,圆滚滚的蛋直接噜噜噜滚到凝渊脚边。

  墨子弦心疼的猛抽了口气。

  凝渊直接起身,提着沧痕的脖子,扔到窗外。

  走回来后提着蛋崽后面的一对翅膀,举到眼前,不由的皱了眉头,厉声道:“哭什么?”

  蛋的一面,从里面不停的渗眼泪出来,听到他这话,更是哭的蛋身颤抖。

  墨子弦这个当爸的,终于从惊奇中回过神来,从凝渊手里夺过来自己的崽,弯曲手指敲了敲:“崽,你会说话吗?”

  蛋崽除了哭,还是哭,墨子弦忐忑不安的看向凝渊:“咱家的娃,会不会有问题?”

  凝渊垂眸看向凤凰蛋,回想之前:“你还记得之前郁夷给你喝的是什么药吗?”

  墨子弦听他这样问,吓个半死:“不记得了,但是喝了很多,是之前那些药的问题?那崽会变成什么样?”

  他惊慌自责,凝渊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没事,不会这么脆弱,不过区区几碗药而已,它当时应该把药拒了出去,染在了蛋壳上,所以蛋壳才变成蓝色的。”

  “至于这小翅膀,我问问...”

  凝渊把凤凰蛋放在桌子上:“说说,怎么回事。”

  他的话语严厉,凤凰蛋用小翅膀抹着眼泪,委屈的在桌子上跳跳跳,发出细微的声音。

  凝渊听出那意思,嘴角抽了抽。

  墨子弦拽了拽他:“它说话了?说什么了?”

  凝渊两指并拢,点在墨子弦额头,随后对着桌上的凤凰蛋说:“你再和你阿爹说一说。”

  然后墨子弦就听到一声软糯哭泣的声音:“阿爹,阿爹要杀我,崽崽长翅膀,去,去逃命。”

  边说边抽泣,这声音墨子弦还挺熟悉,和刚开始喊饿的时候一样。

  不由的摸了摸鼻子:“不杀不杀,阿爹爱你,疼你,怎么舍得杀你呢!”

  凤凰蛋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命运中,还是哭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