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渊脸色铁青, 双目气的发红,像是快要的滴血,气势不自觉的散开, 五指犹如利刃, 拎起卜家老祖,像是拎了一块被抽了骨头的野狗。

  一跃而起, 向着缥缈城内而去。

  空中的凤凰,底下皇朝学院的人, 忙跟着而去, 留在城外的世家和宗门的人,被两只凤凰拦住去路。

  他们其实也没想跑,就是,依旧是懵的,卜家之前不是还说, 要想法和凤凰一族化干戈为玉帛吗?

  互相对看一眼, 随后也向着城内而去。

  缥缈城内, 凝渊到了天机阁前, 卜家老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凝渊身子一僵, 有种被阴冷目光盯上的感觉,他没抬头看, 直接一脚踹开沉重的高门:“尹无用在哪里?”

  卜家老祖知道今日必死无疑,但他死的值, 哈哈, 不再挣扎,用力抬起绵软无力的胳膊, 指了指前面的路。

  凝渊拎着他走进天机阁, 所经之路, 卜家老祖身上,血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一扇玄铁阵门前,卜家老祖被扔在地上,凝渊有些不敢打开这扇门,尹无用今日所经受的种种,都是带他受过,他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尹无用,又如何去看,里面的狼藉。

  卜家老祖如死狗一样的趴在地上,命若悬丝,大口喘着气,呵呵笑着:“也就你们凤凰把合欢当回事,如此也好,也好,我卜家女,今后就是你们凤凰一族的凤后了,我看你们,谁敢伤她。”

  凝渊闭上眼,深吸口气,随后拎起卜家老祖,让他把玄铁阵门打开。

  苍老的手指在门上滑动,露出一个古老的图腾,凝渊看着那个图腾皱了皱眉头。

  片刻后,玄铁门应声而开,只是刚露出一条缝,里面的一股鲜血就顺着空隙留了出来。

  血红的刺目,卜家老祖惊道:“怎么回事?”

  凝渊心急如焚,玄铁门开到一半,他直接把卜家老祖踢进去,自己侧身弯腰进去。

  鞋底踩上湿粘的红血,凝渊脚尖转了转,等另一只脚也进入门中,身后的玄铁门猛的落下。

  卜家老祖趴在血波中,双目惊恐,看着前面的尸体,用尽全力的向前跑,嘴里痛苦嘶喊:“汀嫣,汀嫣......”

  “不可能,不可能会失败的,怎么会死了,怎么敢,他怎么敢。”

  四周的喜烛刺啦响着,燃了三日还未燃尽,除了门边的汀嫣尸体,还有一张挂着大红床幔的拔步床,在正中间放着。

  凝渊无暇顾及卜家老祖的哭喊,脚步沉重的往床边走去,心中忐忑,有些不敢去看。

  离床两步远时,他停下脚步,轻声喊:“尹无用?尹无用?”

  他想掀起床幔去看,又怕看到不该看到的,只是叫的几声无人应答,又怕尹无用硬抗没了命。

  卜家老祖趴在汀嫣的尸体旁,半边脸沾满了血,看到这情形,直接笑哭了出来,犹如鬼魅。

  “凤,凤帝,死了,桀桀,死了,可真好。”

  红烛燃尽,大红的喜帐微微轻晃,那床像是承受不住重量般,床腿断了一只,床身猛的倾斜,里面的人向下滑动,隐隐约约看,像是两人。

  凝渊刚想上前,就听里面一道声音急忙传出:“别掀。”

  这声音不是尹无用,但却让凝渊熟悉无比,弯腰伸手的动作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才收了回来,只是头脑有些发懵。

  卜家老祖听到声音,惊恐的睁大眼,不甘的啊啊,声音难听的惹人烦躁,凝渊手中的折扇一转,直接飞出划破喉咙,那声音戛然而止。

  红帐内窸窸窣窣,凝渊背着身,习惯性的转动手中纳戒,原地踱步等着,心中对事情略有猜测。

  片刻后,里面的人穿戴整齐,一袭白衣的人走到凝渊面前,脸上惊恐,脚步虚浮:“少帝。”

  叫过后蹲在地上,遮住眼中无尽的痛苦懊悔。

  心中的猜想成真,凝渊垂眸看着他的头顶,叹了口气:“尹无用可还好?”

  白树指尖不由的蜷缩进掌心,声音发颤:“不太好,我...完全没了理智。”

  凝渊:“春风散?”

  白树睁开眼,不敢看他,垂着头苦笑:“不是,汀嫣说春风散连墨子弦都能扛的过去,定是对凤帝无用,这是他们老祖亲自给的丹药。”

  凝渊指尖轻颤:“你刚才说你失了理智,那是你吃了丹药?”

  白树红了眼眶,艰难说:“汀嫣知道尹无用是凤帝,每日送来的吃食都是吸收了日月精华的纯灵之物所做,再加上厨艺精湛。”

  “我,我查看过,没有其他的东西,才会吃,只是没想到,这丹药炼的如红豆一般,我没查出来。”

  “我又比较爱睡,趴在桌子上,尹无用一口一口喂着,不知不觉间,就把一碗红豆粥吃了去。”

  “我吃过之后过了一会,就察觉到了不对,落入卜家的圈套,也是因为想找解药。”

  他耸拉着肩,痛心刻骨,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说到最后,迷茫无助,声音带着哽咽:“少帝。”

  此事,凝渊也不知道如何:“你...当时,尹无用可是愿意的?”

  说到这个,白树声音哽咽,直接落下泪来:“他不愿意,是我强拽着他的。”

  回想这三日的一幕幕,蹲在地上抱着双膝,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心里的愧疚如刀割。

  此事因起卜家,最后遭殃的确实尹无用,而这一切,本不应该他承受。

  手掌落在白树披散的头发上,揉了揉,安抚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你去帮尹无用...把衣服穿好。”

  一句话让白树耳尖通红,把头埋在膝盖里,闷声说:“刚才穿好了。”

  凝渊:.....要是墨子弦在这里,肯定说一句,睡都睡了,现在害羞个什么劲。

  “那你抱着他,我们先出去。”

  白树另外一只耳朵也红了起来,扭捏的站起来,红了脖子,连看那红帐一眼都不敢:“怎么抱?”

  凝渊:...???“你不是抱三天了吗?”

  白树一点点往前挪,凝渊一手叉腰,一手捏了捏眉心,真想一脚踹上去。

  不过想来也是无奈,白树原来遇到道侣是这样的,之前离至还嘲笑他,说就这样的懒散性子,定会找不到道侣,因为他怕是会嫌道侣打扰了他睡觉晒太阳。

  只是,两人荒唐一场,不知尹无用是否会愿意与白树结为道侣。

  凝渊走到门边,想先打玄铁门等着,指尖碰触到冰凉时,想起在天机阁门外的那抹凝视。

  搓了搓指尖:“白树,等一下。”

  白树站在床边,心慌的快要跳出来,视线落在尹无用眼下那颗比平日红艳的泪痣上,猛的后退了一步。

  凝渊见他像是没听见一样的没反应,又提了提声音:“白树,过来。”

  这声音像是把白树解救了出来,大步走到凝渊身旁。

  凝渊摘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浓眉黑目,他面容生的冷硬,无笑意时,哪怕只是平淡的微微抬眸,也带着冷意。

  “我到星辰珠中,你装作我出去。”

  天机阁的这个秘处,凝渊刚才在门外感受不到里面有丝毫的活人之气,如果他心中的猜测不错,天道应当也窥探不到。

  这天道,似乎对这人间,也有着许多无可触及。

  玄铁门外,跟着血迹找过来的人,束手无策,墨子弦害怕凝渊出了事,不顾隐藏,抬脚就想去找吴老头,这扇门他们打不开,其他三世家定能打开。

  他穿过人群,挤到吴老头身边,还没解开隐身衣,吴老头就看了他一眼:“怎么回来了?”

  “不要着急,那些凤凰已经问过卜家家主,里面没有机关阵法,只是这玄铁乌室只能卜家老祖打开,所以我们现在进不去,现在只能等里面的人主动出来。”

  既如此,墨子弦心放下了些,希望尹无用不要出事。

  目光看到一旁的郁夷,袁度等人,墨子弦不想应付,放在隐身衣上的手又放了下来,依旧把隐身衣穿在身上。

  这扇门,隐藏在天机阁的地室,墨子弦连下了三层,才来到,整一层只有一间不大的玄铁乌室,像是材料不够只能做成小屋一样。

  门外的地方虽无阳光,却足够宽敞,一路燃满了红烛。

  这红烛不息不灭,只需耗费灵石。

  墨子弦站在玄铁门外,看着红烛,心里闷的发苦,他不愿意去想凝渊和尹无用,因为他觉得这个太过可笑,可是城外的那声喊,让墨子弦头脑发懵。

  他自己都觉得太过荒唐,明明他们两人相处正常,自己偏偏要多想,不由控制的念头,让墨子弦心里烦躁不堪。

  许久后,沉闷的轰隆声响起,玄铁乌室的门向上移动,一双黑靴露了出来,墨子弦站在门的右侧,低头看着。

  是凝渊的,他认识。

  衣摆,佩玉,他都认识。

  只是,怎么就一个人,是尹无用出了事?

  还不待他细想,就看到一双弯曲的腿露了出来,像是被人抱在了臂弯。

  墨子弦眼帘颤了颤,他好像是有些小心眼了,不应该多想,可能是尹无用受了伤。

  厚重的门一点点上移,墨子弦看到那只带着纳戒的手,紧紧抱着尹无用,尹无用的脸埋在他的胸膛。

  门内的血顺着地缝流出来,流了很远,尹无用不省人事的情形,吓到了众人,丹医忙上前,抓住尹无用垂落下来的手切脉。

  四周的人静静无语。

  “没事,就是太虚了,补补就好了。”丹医说。

  墨子弦站的位置不远,那个一直垂着眼看尹无用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可是,那双眸,一直没有抬起。

  脸上的面具,墨子弦熟悉,在冷峭的阵中,他见过,是凝渊带着的。

  丹医说没事,那人像是放心了,松了口气,哪怕墨子弦看不到他的神情,也察觉到他放松了不少。

  抬脚向前,墨子弦身子僵硬,不知道等下凝渊发现自己了,自己应该说什么,是掩饰自己的小心眼?还是说出自己的介意。

  还是掩饰吧!现在时机不对,这么多人都在,而且尹无用受伤了,就算是朋友,公主抱一下应该也没有什么,只是,如果凝渊是扶着他出来,就更好了。

  那人还差一步到跟前,墨子弦脸上扯出一个牵强的笑,还未开口说话,那人就脚步不停的走过,尹无用的脚踢在他的胳膊肘,踢的他浑身发冷。

  墨子弦傻傻看去,只能看到尹无用发红的眼尾,这红他很熟悉,因为他在镜子里看过,凝渊从后面抱住他时,自己的眼尾是如何一点点变红,沁出泪的。

  “凝渊...”他在心里喊。

  那个就算挨打都要抽空回他的人,这次没有回他,抱着别人脚步不停的往前。

  所有人都跟着那两人离去,只有穿着隐身衣的墨子弦留在原地,望着出口,望着那红烛,仿佛一个石塑。

  丹医说,尹无用就是太虚了,补补就好了,这话,墨子弦耳熟。

  许久后,他走进室内,踩着血迹,无视地上的两具尸体,一步步走到大红喜帐内,用尽全身力气,指尖撩开纱幔。

  鸳鸯双枕,龙凤呈祥的喜被,碍事的床单被大力撕扯。

  一瞬间,墨子弦有些恶心。

  他不想多想,可是他想不出别的,这里空无一人,若是尹无用与汀嫣,他怎会如此虚脱。

  这里的每一缕气味,都让墨子弦想吐,他捂着眼,眼泪从指缝溢出。

  墨子弦捶打了下自己的头,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他现在脑子跟团浆糊一样,失了理智,想的定是错的。

  墨子弦,冷静的时候再想,冷静的时候再想,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可是犹如狂风席卷着白云,如何才能理清一团细麻的思绪。

  “现如今,还认不清吗?”静可落针,只有烛光晃动的玄铁室内,只有血液的腥臭味在鼻尖萦绕不去。

  系统突然的出声,像是一道惊雷,炸的墨子弦头皮发麻。

  “你骗我!”清月剑落入手中,墨子弦浑身紧绷。

  系统少了暴躁,平淡了不少:“我对你真的无恶意。”

  至于说自己无法从鬼弩中出来,这确实是骗墨子弦的。

  “墨子弦,你和凝渊注定无法在一起,陪他斩荆披棘的只能是尹无用,你有自己的命,他有他的命,哪怕如今你们生了情,有了崽,若是回不到正轨,最后只能两败俱伤,都落不得好。”

  “闭嘴。”墨子弦握着清月剑的手,指尖泛白,带着恨意怒斥。

  龙傲天看破他的强装,哂笑一声:“这冥冥中,自有天注定,你就算是千防万防,不属于你的,终究是不属于你,总有一日,凝渊会与你分道扬镳,与尹无用剑指天涯,他们才最相配。”

  “你,给,我,滚。”墨子弦怒红了眼,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龙傲天系统千刀万剐。

  “我之前是骗过你,可是此事,我可以指天发誓,只是你不愿意信就算了,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在这东荒大陆,陪着凝渊的会是尹无用,而你,只有我。”

  墨子弦一脚踹在已经塌了的拔步床上,那原就伤了的喜床,瞬间四分五散,龙傲天系统,终究是不在多说。

  卜家老祖已死,其他老祖自有戈翼料理,皇朝学院寝房内。

  床上的人悠悠转醒,如往常一般伸手去摸肩头,空荡一片,恍惚了下,才忆起所有。

  凝渊站在窗边,听到动静回头:“还好吗?”

  “他呢?”尹无用撑着床坐起来。

  凝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他:“吓跑了。”

  尹无用接过水,看着房门,轻轻笑了下。

  “你...”凝渊踌躇不知道如何说。

  “这一切和你无关,你不用自责。”尹无用猜得到他想说什么,只是,没有道歉的必要,这一切,他甘愿。

  “近来,我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盯视,若是可以,我想提前涅槃。”尹无用疲惫的闭上眼,他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你也是想的,我知道。”

  这话,凝渊无法否认,他想要提前涅槃的想法,一直存在,身边太多迷雾,只有涅槃能让他看清,他怕到时候迷雾散开,已经走到了悬崖边。

  只是他不知涅槃会发生何事,不知自己拼尽全力能不能保住尹无用。

  “一个月后,我去亦初山找你,你把离至留下来,到时候让他带我去亦初山。”这话就是不想再让白树护着他。

  凝渊对于两人的事不清楚,无法多说,说了声好。

  走到门口,侧身说:“白树哭着说,他失了理智,你是不愿的,他不是怕你,是愧疚到不敢见你。”

  等了会,没等到床上的人说话,叹息一声离去。

  许久许久,晚霞落在屋檐,房间内才有一声低喃,含糊的让人听不清。

  凝渊走出寝房,橘黄色的夕阳铺在脚下,尹无用带他受过,他心里除了愧疚加深,其他的别无他法。

  各家老祖,凝渊不会留,只是皇朝与凤族牵扯颇深,尹无用又刚经此一事,殷家老祖,便既往不咎。

  夜晚星梳,凝渊在屋檐处,手指提着青瓷的酒壶,轻轻转着,身旁七倒八歪的酒壶,全的空的滴酒不剩。

  他想墨子弦了,想紧紧抱抱他,想和他在床上溺个三天。

  不知道墨子弦在亦初山如何了,他爱闹嘴甜,阿嫫定会很喜欢他,想来在亦初山应该过的自在。

  几日不见,竟想的入骨,哪怕现在即可回山,也要两三日时光。

  衣袖拂过一旁的酒壶,飞身而下,推开凝与墨的小院门,踏进来就觉得安心,双手放在房门上,微微用力,原以为是空无一人。

  不曾想看到床上闭目睡去的人,胳膊放在被子上,俊秀乖巧,一时间,心中有潮涌,惊喜异常。

  墨子弦浑浑噩噩的出了天机阁,他不知道往哪里走,想着凝渊一定会抱着尹无用回到皇朝学院。

  他不能就此放过,一定要去讨个说法,可真的回到皇朝学院,他却不敢凑上前,原本以为的敢爱敢恨,全都成了空话。

  躺着的这一会,他心冷的如腊月寒冰,他知道,红烛帐内的事情是他想多了,凝渊不会如此,而且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算两人有苟且,凝渊也不会如此快,尹无用也不会虚弱的昏过去。

  可是,城外的那声喊,玄铁门外的无视,是个引子,让墨子弦寒了心,吴老头能看到穿着隐身衣的他,凝渊也能看到。

  凝渊却没有发现,他喊了他,他也装作没听见,墨子弦心里的一团火,瞬间灭了下来。

  龙傲天的话,更是让他落入深潭,宿命只说像是无边的淤泥,挤压的他无法喘息。

  以前的墨子弦,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要是对方是渣人,敢和别人搞暧昧,或者是有些喜欢别人的倾向,他就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一脚把人踹开。

  墨子弦以为,自己会怒火翻天,在今天之前,他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是现在,他很平静,就是心冷的厉害。

  无论凝渊和尹无用有没有问题,他都介意,介意的要命。

  院门推动时,他紧闭了双眼,房门微动时,他装作沉睡中,心却在提着。

  墨子弦能感受到如常的脚步声变的轻盈,熟悉的气息,一步一步靠近,最后蹲下身离他不过咫尺。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唇角。

  “子弦。”两个字尽显缱绻,柔情入骨。

  墨子弦放在被子上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被子,那颗冷的心,没出息的,一寸寸恢复跳动,委屈的嘴角还没垂下,凝渊就把他连人带被子抱了个满怀。

  凝渊不问他为什么回来,直接把两人中间的被子抽走,随后又蒙在头上。

  凝渊脚上的鞋子被甩到了墙角,墨子弦的伤感被逼退,气的瞪着眼,毫无办法。

  嘴被堵着,刚挣扎了两下胳膊,手腕就被他按在头顶,幽暗如深渊的眸子泛着动人的涟漪,喉咙滚动,磁性的声音轻声哄着:“子弦,等会再闹。”

  墨子弦:......闹你个锤子。

  哪怕气的胸膛起伏,呼吸喘着粗气,对着凝渊,墨子弦是毫无办法。

  他挣扎,他还以为是调情,兴致更高。

  有句古话说的好,当无法反抗的时候,就尽情的享受吧...

  墨子弦气过之后,很没出息的躺平了,哼唧中,像是被泉水洗过的双眼,迷茫的看着房梁,他还没想好怎么对凝渊这个狗东西呢!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这次的凝渊直至半夜都没松快,像是憋了好久,墨子弦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恨不得把自己拆了入骨,心里不知怎的,就高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