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衔变回鸟儿, 落在凝渊肩头。

  此处光线暗,凝渊牵着墨子弦的手往前走:“你怎么和山衔在这里?”

  墨子弦急忙说:“我在这偷懒,山衔看到我饿, 就来给我送了落羽果吃。”

  他心里很慌很乱, 不知道要怎么办,让两人期待的孩子, 突然变成了来历不明,在他肚子里, 肯定是他的, 可是,不是凝渊的。

  孩子墨子弦不会再要,可是凝渊会信他吗?凝渊会接受一个怀过别人孩子的他吗?

  凝渊收回牵着墨子弦的手,想要摸一摸山衔的鸟头夸奖一下。

  谁知手刚松开,就被墨子弦一把抓住, 看过去, 就见他眼里的惊慌失措。

  “你为什么把我的手松开?”

  凝渊手掌转动, 把他的手又紧紧握在手里:“怎么了?你刚才说山衔发现你饿, 给了你果子吃, 所以我想摸摸他的鸟头。”

  “一日不见舍不得我松开?”漆黑的眸子在夜里看不清神色。

  墨子弦委屈的点点头:“嗯,那你摸吧!”

  只是话说了出来, 和凝渊相握的手却没有松开。

  凝渊一手撑伞,一手握着他, 哪里还有空余的手去摸山衔的头。

  抖了下肩膀, 冲山衔说:“去玩去。”

  山衔抖了抖翅膀,飞到雨中, 好无聊, 白树天天睡觉不和他玩, 少帝也不逗他了,离至又被少帝派去了那什么安江城。

  小雨变成大雨,青石板的小道,雨滴落下成花,凝渊能看出他的不高兴,四下无人,揽住他的肩膀,亲昵的问:“我近两日去五灵塔,陪你的时间少了些,是生我气了?”

  墨子弦心里堵的快要喘不过气,拍了拍他揽在自己肩头的手,闷闷不乐:“你蹲下,我要背着。”

  凝渊把伞塞他手里,背对着他蹲下身:“行,我背你回去。”

  后背趴上来一个胸膛,凝渊胳膊圈过他的双腿,站起身往前走,因为蹲下,衣摆刚才沾了水,湿了一圈。

  平日的墨子弦会说个不停,现在他搂着凝渊的脖子,脸趴在他的背上没了话。

  凝渊就知道,这还是没哄好。

  “别生气了,我明日带你去街上,买些花草种子树木可好?你不是说把院子改一改吗?又是海棠,又是荷花的,都随你,你想改成什么样,就改成什么样。”

  “我今日去了五层塔,见到有处说,定灵丹,应当对你有用,只是丹方丢失,之前司语前辈不是给了你一本丹书吗?里面大多都是丹方,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定灵丹,回去后你拿给我看一看。”

  墨子弦搂着凝渊脖子的胳膊又紧了紧,勒的凝渊有些呼吸困难。

  “凝渊,你很喜欢孩子吗?”墨子弦想哭,却不敢哭出来,他怕凝渊发现,他怕凝渊知道原因。

  墨子弦心里藏着事,一把伞打的东倒西歪,雨水顺着伞沿,滴到凝渊的鼻尖。

  凝渊大步向前,随后回:“不是喜欢孩子,是喜欢我们的孩子。”

  墨子弦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怕被发现,脸埋在他的后背蹭了又蹭。

  蹭的凝渊心里发痒,脚下更是走的快,终于回到两人的小院里,凝渊用脚踢上门,反手抓着他腰间的束带。

  在墨子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按在了门板上。

  还沉浸在自己痛苦气氛中的墨子弦:......

  凝渊添了下后槽牙,揉着墨子弦左边的耳朵,在他唇上咬了下:“你是不是故意的?一路上折磨我。”

  真没这个意思的墨子弦:.....

  只是,此时的墨子弦心里很空,他需要凝渊来把他空落落的心填满,微微踮脚,搂住凝渊的脖颈。

  “是,我是故意的,我想你了。” 随后欺身而上,主动的毫无保留。

  落雨砸落屋檐,两人都是食不知味的性子,墨子弦背后抵在门上,用雨声掩饰,把委屈哭了出来。

  凝渊只以为是他今日入情深,只是后面觉得他的哭声疼痛多,就想匆忙结束。

  “你今天不把我弄死,我就把你弄死。”墨子弦揪着他松垮的衣服,双眼红过院中的桃花,哽咽的放狠话。

  凝渊心疼他,他还不领情,凝渊一瞬间气笑了,用动作表明到底是谁要死了。

  院中的桃树下,出现一个鸢羽伞,凝渊转了个身,把墨子弦带离了门身。

  雨水淋在身上,不过一瞬,两人便落在了鸢羽伞内。

  乱七八糟的事,墨子弦再也没有精力去想,眼前一会是洁白柔软的羽毯,一会是落在鸢羽伞上的雨滴,和被雨滴打落下来的桃花。

  墨子弦委屈的哭声终于变了回去,变成了凝渊熟悉的调子。

  不知有多久,墨子弦哭着认输投降,一句句喊着凝渊。

  片刻后,凝渊终于放过了他,大红的绸缎盖住两人的迷乱,和墨子弦身上的斑驳。

  “以后别激我。”凝渊捏着墨子弦的鼻子说。

  墨子弦鼻子被捏住,连挥手推开的力气都没了,张开嘴巴呼吸。

  凝渊坏笑着又堵住他的唇,去看他的反应。

  墨子弦任由他堵着,乌黑的眼眸中沉静一片,直直的望向眼带笑意的凝渊。

  他想说,他不生了可不可以,可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凝渊倾着身子,吻住墨子弦,手捏着他的鼻子,墨子弦上下都无法呼吸,微微摇了摇头。

  凝渊笑着把手放开,随后两人鼻尖相触,额头相抵。

  “怎么?还在生气?我明日陪你。”

  墨子弦收了所有情绪,嫌弃的把他推到一旁:“吴老头说明日是最后一天在院中上课,我若是不去,他怕是要杀了我。”

  两人并排躺着,大红的绸缎盖着凝渊的腰腹,墨子弦自己枕上他的胳膊,搂着他睡觉。

  凝渊侧身搂住他,手摸了摸墨子弦已经开始凸起的腹部,宠溺的叫了声墨宝。

  没看到他怀里的墨子弦,眼帘上又多了水珠。

  次日是个雨后晴天,凝渊在桃花树下给墨子弦梳头的时候随口说:“你把丹书拿出来给我。”

  墨子弦眼神飘忽了下:“哦,好,等会再给你。”

  昨夜他想了一夜,把时间算了又算,自己食量变大,是来皇朝学院不久的时间开始的。

  他和凝渊在路上走了大概半月左右,再那之前,就是在墨家,而墨家的他不是他。

  如果是怀孕,可能就是原主的问题,为什么怀孕,怀的谁的,就是原主的事情了。

  墨子弦认识凝渊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弯的,床上作为承受一方的事情更是不懂,回想当时和凝渊的第一次,他是疼的彻骨。

  但是依旧不知道,自己这身体是不是第一次,肚子里有娃,那应该就不是。

  墨子弦突然觉得自己浑身爬满了蚂蚁,难受的想跳到水里把自己的皮扒了。

  他知道自己用了原主的身体,就要承受他所带来的一切,可是孩子这他真的接受不了。

  说也不敢说,应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怀了别人的孩子,虽然这过程男朋友没参与。

  换位思考,如果是凝渊,墨子弦非疯了不可。

  墨子弦不能接受失去凝渊,或者让两人心里有个旮沓,所以他决定...不告诉凝渊。

  至于孩子,就告诉凝渊是乌龙,毕竟男人怀孕一听就是假的,然后再自己偷偷弄掉。

  墨子弦老老实实坐着,让凝渊给他束发,自己把夜里研究了一夜的事情又再想了一遍,以求万无一失。

  给自己定了定心,决定就这样说,只是还没开口,垂着的眸子就看到自己的肚子。

  艹,他的肚子什么时候凸起来了?怎么这么大了?

  这还怎么和凝渊说是乌龙。

  凝渊给他束好发,就看到墨子弦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肚子。

  也从后面勾着头看了眼,此刻墨子弦坐着,凝渊能看到他肚子微微鼓起,像是嫩牙把头顶的土顶了一个包。

  凝渊突然有些紧张,侧了半步蹲下来身,伸手打算摸一摸。

  他的手刚落到墨子弦肚子上,墨子弦就反应极大的把他推开,站起来后退了两步,脸上都是警惕:“摸什么摸。”

  再摸也不是你的孩子。

  凝渊单膝蹲的还算稳,被他推的后退了半步,没直接倒在地上。

  蹲在地上,揉了揉眉心无奈:“原来郁夷说的是真的,怀孕真的会性子多变,脾气变的暴躁,你这两日一会晴天一会下雨的,我都摸不透了。”

  墨子弦也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走上前伸出手。

  这推了自己还知道愧疚的来拉,凝渊伸手抓着他的手掌,借力站起来:“没事,你若是心里不痛快,就和我闹一闹,我知道你是因为怀了崽,不会和你计较。”

  墨子弦嘀咕:“不是因为崽,你就和我计较?”

  凝渊头疼的解释:“算我说错了,我什么时候和你计较过。”

  怕他再说,岔开话题:“你把丹书拿给我。”

  丹书墨子弦之前看过,定灵丹的丹方有,若是之前,他肯定屁颠屁颠的拿给凝渊,现在...他都想好不要孩子了,哪里还敢给凝渊,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很突兀的抬头看看天:“啊!这么晚了,今天吴老头让早点去,说今天结束后,就让我们出去历练了,我先去了,丹书回来给你。”

  跑了两步又猛的停住脚步。

  凝渊双手抱胸倚靠在石桌上,已经放弃猜他的想法了,实在是猜不透。

  可是这次,他猜到了墨子弦的想法。

  墨子弦低着头,双手捂在肚子上,凝渊走上前,就看到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凝渊拉开他的双手左右看了看,一副真诚的语气:“放心,你现在的肚子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刚才是因为你坐着,等再过些时日,我寻个地方,除了我,不会有人看到你肚子圆圆的样子。”

  半信半疑的墨子弦刚来到吴老头的院子,吴老头就围着他转了一圈:“你最近是不是胖了?怎么都有小肚子了。”

  墨子弦忙捂着肚子:凝渊我信你个鬼。

  墨子弦走后,凝渊又站在院中想了片刻,他的精魄在墨子弦灵海,除了察觉到墨子弦遇到危险,或是想看看墨子弦在做些什么,其他时候都是在沉睡。

  因为若是时时刻刻盯着墨子弦做什么,那和监视无二。

  墨子弦这两日心情起伏过大,凝渊又连续几日去了五灵塔,虽说知道他没出什么大事,却依旧无法放心。

  指尖的玉笛转了两下,放在唇边吹动,不过片刻,两只鸟就落在了院中的桃花树上。

  白树和山衔化为人形,站在他面前,墨子弦的原身有疑,凝渊又让离至去了安江城,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消息。

  白树打了个哈欠:“少帝。”

  山衔笑呵呵:“少帝,小少帝什么时候出来?我在街上看到许多玩意,我买了好多,到时候我陪小少帝玩。”

  凝渊皱着眉,伸手揪住他耳朵:“说过多少遍,不要随随便便乱跑,赶上街,胆子大了?”

  山衔哎吆吆的护着耳朵:“我是和尹无用,还有白树一起的,不是我自己。”

  凝渊放开他:“尹无用上街做什么?”

  白树站的有点累,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少帝你这两日忙,有些事情不知道,尹无用和那个汀嫣,在玩墨子弦说的虐恋情深。”

  当时尹无用死命挣扎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凝渊不敢置信的问白树:“你确定?”

  白树点了一下头,因为觉得累,最多点一次:“确定,第二日尹无用就约汀嫣逛街了,墨子弦说的若即若离的感觉,尹无用装的还挺像,要不是我知道是假的,还真以为他对汀嫣起了愧疚的心。”

  “不过说来也有好处,这几日尹无用再出去,就再也没有遇到挑事的修士了,昨日试了一次,出城也没人截杀。”

  凝渊冷笑,这也说明,卜家有更深的打算,并不是仅仅打算要凤帝的命。

  白树想到卜家,心里的恨不比凝渊少,只恨自己无法替邬君报仇:“少帝,我们什么时候杀到世家和宗门。”

  “还有,皇朝。”

  哪怕现在凤凰和皇朝纠葛到了一起,白树依然记得离至说的,当时是九家一起,皇朝的殷家也在其中。

  天机阁的仇,凝渊一刻也没忘,眼中泛起杀意:“快了,等到族人苏醒,这笔账也是该算的时候了。”

  到那时,这东荒大陆,他何惧,摸不到底的天道又如何,早晚要战一场。

  五灵塔九层,字字句句凝渊都记得,破解之法:去善存恶,凤帝涅槃:存善去恶。

  他杀戮已犯,是恶,且还要继续有仇必报的作恶,到时涅槃中的凶险可以预料,而尹无用,他的第二条命,会抵挡住这一切,替他金蝉脱壳。

  凝渊一想到此事,就胸口发闷,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此事发生。

  谈过此事,凝渊问站在一旁的山衔:“墨子弦这两日有什么不同之处吗?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山衔:“没有啊!就在吴老头的院子里,哪里都没去,不过就是一会开心,一会不开心的。”

  “昨日他从静室内出来,然后直接走到竹林,蹲在哪里好久,我飞到他跟前一看,就见他跟失了神一样,我当时吓了一跳,来找你你不在,去找白树,吴老头在我没敢进去,等到我又回到墨子弦面前,叫了他两声,他就回神了。”

  “估计是想事情了,他说饿的,我就给了他一个落羽果。”

  他刚说完,凝渊的手指就折的咔咔响:“他这样,你还说他没事?”

  山衔吓的忙后跳了两步:“没事吧?他吃果子的时候还和我聊天,也没见他怎么样,之前白树不是也老是出神发呆吗?我就想着估计差不多。”

  凝渊冷哼:“白树?白树是懒的,我的墨子弦可不懒,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发呆出神。”

  平白无故受到打击的白树:......招谁惹谁了。

  凝渊又细细问了山衔和墨子弦聊了什么,山衔抓耳挠腮的想了又想,力保每个字都是对的。

  最后终于被凝渊放过,让他走的时候,山衔都快哭了,跟白树说,少帝现在变的好可怕。

  山衔口中失神的墨子弦,让凝渊始终放心不下,明面上的事情没有发生,那是否是暗地中的事情?

  凝渊细长的眸子猛的收紧,他发现不了的事情,那就只有天道,亦或者被他束在梧桐树上的龙傲天系统。

  他立在院中,冷冽的双眼闭上,凤凰与自己的伴生梧桐仿若一体,伴生梧桐熟悉他的每一根羽毛,他也熟悉梧桐树上的每一片叶子。

  如果是龙傲天系统脱逃,他肯定会知道,虽是这样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静心感受梧桐树叶,他的脑海中,出现参天的梧桐树,茂密如往昔,而那树顶,龙傲天系统依旧困在其中,只是此时像是睡着了,老实了许多。

  至于另一个可能,天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凝渊查无可查,只看墨子弦愿不愿意告诉他。

  因为鬼弩的出现,凝渊心神不定,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凝渊隐了身,来到吴老头院中。

  骂着袁度的吴老头停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骂:“人剑合一,人剑合一,你怎么就做不到呢!连墨子弦都能做到,你这个大师兄连小师弟都打不过,你丢不丢人。”

  袁度低着头小声的嘀咕:“不丢人,大师兄是墨子弦不要的,而且墨子弦现在是元婴,我才是金丹,能打得过才见鬼呢!”

  吴老头只看见他的嘴巴动来动去,怀疑道:“你是骂我呢?”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袁度忙抬头,举手发誓:“师父可不能冤枉我,我要是骂你,那徒弟真的是遭天打雷劈。”

  话刚说完,耳边就响起一声巨响:轰隆。

  袁度和吴老头同时懵了,袁度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天可怜见的,他是真的没骂啊!

  吴老头比他好点,抬头看看天上的晴朗,在看一旁几个人的偷笑,直接踹了尹无用一脚:“怎么回事?”

  尹无用嘴角也是忍不住的笑,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树后面的墨子弦,意思不言而喻,刚才是他搞的鬼。

  凝渊隐了身,站在墨子弦身旁,笑着说了声调皮。

  他现在能笑能闹的,想来没什么大事,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墨子弦的捉弄,吴老头倒是也不生气,对这项口技实在好奇,像个老顽童一样的走过去:“你再轰隆下,我听听。”

  墨子弦刚才就是一时兴起,袁度赌咒发誓的,他就想应个景,谁知道直接把袁度吓跪了。

  自从昨日发现自己的肚子有了变化,紧实的腹肌依然不见,墨子弦今日走路总会一只手放在腹部遮挡着,但是还是不放心,挑挑拣拣的,从乾坤袋里翻了件春秋的披风出来。

  一手拽着一边,往中间一收,把肚子隐藏其中,这才有了安全感。

  此时墨子弦站在树后,拢着披风,清咳了两下酝酿,又是“轰隆”一声。

  吴老头只见他喉咙滑动,如闷雷的声音就穿了出来,一时赞叹不已,闹着要学。

  依旧跪在地上的袁度抬头看了看天,又转头看了看墨子弦,最后终于反应过来。

  冲着站在一旁看笑话的方舟伸出胳膊:“来,扶我一把,刚才跪的太快,估计青了。”

  凝渊站在一旁,看墨子弦怂的缩着脖子,心里酸软一片,伸手碰了下他飞起的头发,动作很轻,墨子弦没有发现。

  他身上拢在一起,哪怕袁度追着他打,他都没有松开的披风,让凝渊心疼。

  不知道墨子弦愿不愿意跟他回亦初山养胎,亦初山的族人定不会用别样的眼光看他,只会惊喜又有小凤凰要出世了。

  过两日问一问,若是他不远,他们两个另寻一处风景秀丽处也好。

  看到袁度还在追墨子弦,直接走过去伸了脚,随后就是袁度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惹的其他人哄堂大笑。

  五灵塔中第五层的书凝渊还未看完,见墨子弦无事,他就放下了心,转身离去。

  袁度趴在地上不起来,非说有人伴他了,没一个人信他。

  吴老头看了眼门口,对着地上的袁度面露嫌弃:“绊你就绊你了,为师绊的,你待如何?”

  哭喊中的袁度,声音戛然而止,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师父绊的好。”

  师门和谐,连师父带徒弟都喜欢玩乐,说说笑笑,墨子弦心中的烦闷减了些,只是那疼却一刻都没少。



  不过好歹脸上挂了笑,也让尹无用放心了些,墨子弦这几日的神情反复,他想不注意都难。

  袁度这几人和墨子弦一样,都是贪恋口舌之福的人,迟迟未辟谷,到了中饭时汀嫣提着膳食,来到院外。

  围在一起吃饭的人齐齐看向尹无用,连墨子弦都是诧异不已,他那日不过是心血来潮,出的馊主意,和汀嫣委屈求全,何苦受这个罪。

  尹无用放下筷子,往自己空空的肩膀上看了眼,随后对着墨子弦几人说:“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他走后,袁度和墨子弦嘀咕了声:“当凤帝也不容易啊!”

  墨子弦点点头,谁说不是,还需要出卖感情。

  随后碰了碰坐在他旁边的郁夷:“你快点吃。”

  郁夷迷茫的啊了声,然后知道这应该是墨子弦想和他说事,嘴里的动作加快了些。

  等到墨子弦放了筷,他也忙放下筷子,跟着出去了。

  两人走到竹林,墨子弦找了个角落,左右看了看依旧不放心,又抬手布了个阵,不过他的阵法只有二品。

  但也算是聊胜于无,心里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