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师兄指着墙上的字:“这么丑的字, 别人应该假冒不来。”

  其他人:......言之有理。

  城中,两人遇到巡哨的黑甲士兵,墨子弦指了指凝渊的脸, 问他们要一匹马。

  黑甲士兵自然不敢不从, 不消片刻,就牵了一匹毛色乌黑发亮的骏马过来。

  凝渊:...随他折腾吧!

  等到黑甲卫走远, 墨子弦才翻身上马,拍了拍自己屁股后面:“上来。”

  凝渊上了马, 从墨子弦身后圈住他, 双手拽着缰绳,让他指着方向。

  两人一路出了城,城外少了石灯照明,变的昏暗了不少,风刮到脸上有些凉。

  “你要去的地方, 只有骑马才能到?御剑和飞梭不行?”

  墨子弦背靠着凝渊的胸膛, 问他:“你不觉得两个人骑一匹马, 很浪漫吗?”

  凝渊低头轻笑:“你不觉得脸上冷就好。”

  两人穿的凤羽衣, 多大风雨都扛得住, 只是露在外面的头就没办法了,需要自己扛。

  墨子弦一点都不后悔, 在黑夜中同骑一匹马,像是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彼此, 又温暖又踏实。

  凝渊不知墨子弦要去哪里,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骑,同一条路来回走了三次, 才见到一坐废宅, 破败的连个匾额都无。

  墨子弦翻身下马, 没等凝渊就穿上隐身衣,往里面走,待看到一个沉睡的人,才松了口气。

  凝渊紧跟着他进来,看到那人愣住,这一刻,他好像知道了墨子弦想要做什么了。

  这个废宅离城门口远,老弱幼的乞丐都会多走些路,到这里睡,因为离城门口近的地方,他们进不去。

  而缩在墙角,没了双腿的那个,正是今日在城中,凝渊看到的那个乞丐。

  刹那间,凝渊的眼眶泛了红,有了热,只把墨子弦的手攥在手里,紧紧的,包裹着。

  墨子弦单手从怀里的乾坤袋里掏出一袋银子,塞他怀里:“你去给他,还有其他人,都给,和之前一样的给。”

  凝渊心里甜的发腻,不顾情形,一把把墨子弦拉到怀里。

  墨子弦一手被他攥着,一手拿着银子,感受到他的心情起伏,用拿银子的那只手的手背,拍了拍凝渊。

  轻声说:“我知道,你也喜欢那个凝渊,给予时,你是高兴的,漠视时,你不开心。”

  对之前的周顺柏和孙梦儿也是,随后一个乾坤袋,不是因为凝渊傻,他只是觉得,真诚待人就好,你缺的,刚好是我无用的,那我就送给你。

  付出的那一刻,没想过要回报。

  无论我们日后是敌是友,无论会不会升米恩斗米仇,只要这一刻,随心就好。

  墨子弦:“去啊!”

  凝渊感动过后,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接那个银子。

  “你去给吧!”

  墨子弦:???弯着腰,仰着头去追凝渊的双眼:“你是在不好意思?为什么?”

  对于这个,墨子弦是真的不懂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凝渊:......说不好意思,好像也对,被墨子弦挖空心思哄着,还不习惯。

  怀里被墨子弦塞了银子进来,凝渊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眼里是从来不从有过的腼腆,留恋。

  墨子弦的心肝颤了颤,艹,就这两步远的路,弄的他都觉得是天人永隔了。

  呸呸,不吉利。

  只是,这无心的一件事,对凝渊的效果这么好吗?

  如果说之前的凝渊,是从轻快明朗到了成熟稳重,此刻的他,则是像个,得到糖吃的孩子,浑身冒着孩子气。

  凝渊弯腰分钱,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墨子弦。

  墨子弦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直接抱着剑笑成了傻子,自家老公真可爱。

  等到被人牵着出了门都没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身后的惨叫声传来,墨子弦吓的一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说着就想回去看看,凝渊扯着他继续往前:“我给他吃了颗丹药,现在在长双腿。”

  墨子弦突然走不动了,若是他没记错,这样的丹药,是五品丹药。

  凝渊怎么又开始败家了呢?不过墨子弦只是这样想想,把合适的丹药给合适的人,没有什么不可的。

  不过,以后的钱还是要自己管,凝渊的手缝太大,容易让两人变成穷光蛋。

  回到皇朝学院,一缕朝阳刚好落在屋檐,折腾了一夜,墨子弦早就累了,被凝渊背着回了院子。

  凝渊把墨子弦放在床上,趴在床边,亲着他的眉眼,一下又一下。

  墨子弦困的都睁不开眼 ,脸上都快被凝渊温热的唇打湿了,推了推他:“等我睡醒后再和你大战一场,现在先放我睡觉。”

  凝渊按住他的手,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贴着他的唇边说:“我知道,我就是亲亲,不做别的。”

  墨子弦觉得这句话和:我就是蹭蹭,不进去。  有异曲同工之妙。

  等了会,发现凝渊确实是只亲一亲,没有别的想法,索性也就由着他去,自己闭着眼睡觉。

  “墨宝。”

  “嗯?”

  “墨宝。”

  “墨宝。”

  “墨宝。”

  凝渊不需要他回答 ,自顾自的叫着,像是叫不够一样,每一声都撩人心弦。

  墨子弦快要崩溃了,今天的凝渊怎么这么粘人。

  再又一声墨宝后,猛的反应过来,这不会是因为今天的事给刺激的吧?

  抬手搂着他的脖子,眨眨眼问:“你是不是发现很爱我,爱的不能自拔?”

  凝渊吻在他的鼻尖:“嗯。”

  墨子弦:“说你爱我。”

  凝渊毫不犹豫:“我爱你。”

  墨子弦:“再说一遍。”

  凝渊:“我爱你。”

  墨子弦:艹,真被刺激到了?之前想哄一句我爱你,比登天还难,叫宝贝,也只有在情难自禁的时候喊两声。

  现在...见了鬼了。

  只是想着想着,墨子弦心里又开始难受了起来,怎么觉得凝渊是个缺爱的孩子了,他也没做什么,就是突然兴起的一件事。

  当那微凉的唇快要落在嘴角时,他微微歪了下头,把那唇全都接了下来。

  “凝渊,我也爱你。”墨子弦说。

  许久后,墨子弦仰天长叹,他都做好准备了,凝渊就是不为所动,说是亲亲,就是亲亲,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做。

  畜生不如啊!

  凝渊笑如朝阳,把唉声叹气的墨子弦抱在怀里:“睡觉!我知道你困了。”

  墨子弦:现在是真睡不着了。

  院中的桃树上,三只鸟儿叽叽喳喳,商量着是否要叫少帝起床,墨子弦要去吴老头哪里,现在都到时间了。

  离至站在离窗台最近的一截树枝,小声的叫了两声。

  墨子弦翻了个身,凝渊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继续睡。

  随后让离至找去尹无用,让他给墨子弦请假,就说今日不去了。

  离至拍了拍翅膀:好的,少帝,你继续睡。

  日悬高天,墨子弦睡了个神清气爽,搂着凝渊的胳膊抬起,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要去吴老头哪里了。”

  凝渊揉了揉他因为睡觉而绯红的脸:“不用去了,我让尹无用帮你请假了,吴老头说让你好好休息一日,明日再去。”

  墨子弦目露震惊:“不会吧?吴老头这么好说话?之前袁度迟到了片刻,他直接把袁度踹出了院子。”

  刚离至来说,吴老头的语气和善,嘱咐一定要让墨子弦休息好,凝渊心思一转,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可能是因为你昨天太过吓人,吴老头也被你吓住了。”

  墨子弦:...那是有可能,昨天自己跟鬼上身一样。

  看到凝渊嘴角的打趣,低着头摸着肚子,不满的嘀咕:“你这个孩子爹,怎么好意思笑我,这猛的就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

  “我现在心态扭转了过来,决定接受现实,好好当个爹,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心理强大。”

  对于墨子弦的心理,凝渊也是佩服,转变的太快,他都一时反应不及。

  手掌放在他的头顶揉了揉,轻声商量着:“男子怀孕生子诸多不知,有什么风险更是难以预料,若是到最后因为孩子伤了你的身体,咱们就不要了可好?”

  对于这点墨子弦没异议:“那当然,肯定是我自己最重要的,我不是拼死生孩子的人,遇到保大保小的问题,会选择保大的。”

  “再说了,我要是因为生孩子死了,留个儿子或者女儿的在世上孤苦无依,也太可伶。”

  他如此想,凝渊就放心了,如果真的保不住,自然是护着墨子弦。

  “你如此想就好,那我们就保保看,我近些日子去多找些书典古籍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同样的事。”

  墨子弦觉得他大惊小怪:“我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除了刚开始的嗜睡能吃,其他的一切正常。”

  说到这里,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能是刚睡醒,头脑还没清醒,想不明白也就丢开不管。

  “哎,我刚才说我要是死了,留下儿子或者女儿在世上孤苦无依,太可伶,你为什么不反驳?”

  墨子弦在被子底下踹他。

  凝渊伸手抓住他乱踹的脚:“为何要反驳,你不在了,他/她虽然有人照料,却终归少了阿爹疼爱,说句可伶不为过。”

  墨子弦刚才不过是随口一问,现在是直接瞪了眼:“什么意思?我死了,你就不要孩子了?你不疼他?”

  “你死了,我陪着你。”凝渊拇指在他虎口搓揉,垂了眼,话语很轻。

  墨子弦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不是,你开玩笑的吧?”

  这件事超出了墨子弦的认知,就,恋爱就恋爱,和生死挂不上勾吧?

  他的语气像是见了鬼,凝渊知道凤凰与人对待道侣之处不同。

  也不再吓他,抬起眼,里面带着打趣的笑意:“当然是开玩笑。”

  墨子弦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难受,垂了两下胸口:“算了,不说这个话题了,再说我要难受了。”

  凝渊说陪他死吧,墨子弦觉得凝渊疯了,凝渊说是开玩笑吧,墨子弦又觉得不舒服。

  艰难取舍后,决定不为难自己 ,毕竟这是不会发生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

  墨子弦穿着黑色长袍,上面绣着金丝仙鹤,盘腿坐在床上,一头黑发披在身后,凝渊拿着桃木梳,熟练的帮他束发。

  今日不用去吴老头那处,墨子弦就想到了后山悬崖下的鬼弩。

  嘴角抿了下:“凝渊,你还记得我那天夜里,出去的事情吗?”

  凝渊:“记得。”

  墨子弦:“其实,那天我是去了后山悬崖处。”

  凝渊:“我知道。”

  墨子弦转头瞪他:“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凝渊怕他扯到头发疼,攥着他头发的手随着他的头移动:“不是你先骗我的吗?”

  好吧,这个事情,是墨子弦理亏,又转回身:“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去后山吗?”

  凝渊:“这个不知道。”

  墨子弦半真半假的说:“后山悬崖下,有一个鬼弩,是上品法器,有雷霆之势,可破万军,我做梦梦到的,虽然我知道这个理由有些扯淡。”

  龙傲天系统的事他瞒了下来,因为他总觉得亏心,当时自己抢了他的小花鸟系统,虽然,小花鸟系统不如第二个系统那么厉害,但是也让自己在秘境中捡了很多好东西的。

  至于第二个恶毒系统,墨子弦还拿不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凝渊手上动作没停,把翠玉簪插入他的发间,又帮他理了下披散在后背的头发。

  “那我们去看看。”

  墨子弦说做梦,凝渊未生疑,他还记得,墨子弦是龙傲天,应该是他的死敌。

  或许是天道知道自己把龙傲天系统困了起来,换了个法子给墨子弦指路。

  “好了。”

  凝渊跪坐着给墨子弦束发,现在好了,他便起来,拿着梳子走到镜子前,打算给自己束发。

  墨子弦自小,就是个喜欢被宠爱的性子,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对家人如此,对凝渊也如此。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看着坐在桌子前,自己给自己梳头的凝渊,莫名的伤感,喉咙堵的难受,走过去从后面抱着他。

  凝渊后背的满头青丝,被墨子弦压在了怀里。

  反手摸了摸他的头,微微转头:“怎么了?你等我一会,一会就好。”

  然后他听见埋在他脖颈的墨子弦,说:“凝渊,我学着给你束发好不好?我以后学着对你好。”

  阳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落在凝渊笑若星河的眼眸,他把墨子弦拉到自己怀里,开心说:“你不用替我束发,也不用学着对我好,因为对我来说,你已经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阿嫫和桑榆疼少帝,离至,白树他们也陪少帝玩闹,可是他们和墨子弦对凝渊的好,是不一样的。

  墨子弦因他这句话,心里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揪住,扯的生疼,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对凝渊的尽心,用了几分。

  他表面上是为了凝渊愿意去死的墨子弦,这是因为,他不怕痛快的死,只要别像墨封折磨他就好。

  对于有些人来说,轰轰烈烈的付出丝毫不怕,深情意重的感天动地,可是如果把他们放在漫长的岁月里,付出一些日常琐声,他们是一千个不愿意。

  而墨子弦就是这样的人,他可以为了凝渊去抢凤凰蛋液,在幻阵中奋不顾身的杀到他旁边,但是日复一日的束发,夹菜,夜里醒来许多次帮忙盖被子,时时刻刻留意着他乾坤袋中的食物是否吃完,像伺候少爷一样的照顾着,墨子弦是做不到的。

  他之前不觉得有什么,床上凝渊是主导的一方,墨子弦就自然而然的享受着被照顾。

  可是昨日见过如孩子般对他依恋的凝渊,今日他独自坐着,墨子弦就开始反思,他也是想被宠着的吧!只是一件小事,他就能开心许久。

  抱着他亲着眼帘,喊着墨宝,说我爱你。

  墨子弦喜欢如靠山一样的凝渊,更喜欢一身孩子气的凝渊。

  不由的又想起初认识的凝渊,潇洒风流的少年郎,一看就是金枝玉叶养出来的,怎么现在和他在一起后,变成了这样妥帖的模样。

  凝渊刚开始,是不是也不习惯?只是自己太过差劲,照顾不好自己,心里依靠他,就把生活中的细枝末节全都丢给他。

  凝渊不知道他想了多少,只知道那双灿若桃花的眼,渐渐红了,慢慢有了湿润,低头吻掉水珠,好笑道:“哭什么?就因为想给我束发?”

  墨子弦重重点头:“对,以后每日我给你束发。”

  凝渊怕了他的眼泪,把梳子塞到他手里:“那你玩一会吧!”

  “我不是玩。”墨子弦纠正他。

  阳光照在身上,墨子弦对着一头长发兵荒马乱,凝渊在镜子里面看到无奈,拿起一旁的书看着。

  头上的疼就没断过,刚开始几次,凝渊头皮一疼,就从镜子里面看一眼墨子弦,后面,头皮疼麻木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凝渊的书上被拍下来一把梳子,拍梳子的人气的快要冒出火:“什么破梳子,一点都不好用,不玩了。”

  说完转身就走,全身上下写满了两个字:生气。

  凝渊一边给自己束发,一边说:“你自己不行,还怪梳子。”

  墨子弦气的回来跟他讲理:“是我不行吗?你那头发又长,又顺滑,握在手里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我怎么都推不到头顶上去,我有两次小心翼翼的推到头顶,还没拿束冠,他就掉下来一缕,我就急忙去拿,拿起来后,你头顶上的头发,就虚实不平了,难看死了。”

  “我已经攥的很紧了,它还这样,怪我吗?这能怪我吗?”

  在他手里滑不溜秋的头发,到了凝渊手里乖的不行,三两下成了形:“不怪,怪我的头发长的不好。”

  墨子弦张张嘴,卡了壳,就这头发,他就是瞎了,也说不出一句长的不好。

  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软话:“我肯定会学会给你束发的,你等着。”

  凝渊站起身,好脾气的说:“好,我等着。”

  学着对凝渊好的第一步,暂时失败,墨子弦斗志昂扬的心被打击的不轻。

  开始如往常一样被凝渊牵着走,只是对于凝渊的事情,留心了不少。

  在院中吃饭,墨子弦知道了,凝渊给他夹菜的手,会放在筷子偏上的位置,他喜欢时不时的摸一摸纳戒。

  他想事情的时候,喜欢垂着眸,不让人看到里面的情绪,无聊时,会拿出玉笛,用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转着。

  彩云飘荡,山色日佳,后山的树上,鸟儿叫声不止,凝渊往一旁挪了两步,离墨子弦远了点。

  这一路上,墨子弦眼神就没离开过他,全神倾注的,像是在故意找着他的错处。

  凝渊走,墨子弦就跟。

  “你正常些。”

  “我挺正常啊!虽然束发失败了,但是我会从别的地方弥补,我这是观察你的生活习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后山树木葱茏,白日,皇朝学院的人不少,两个人走的小道,凝渊因他的理所应当而高兴。

  “你可以直接问我。”

  墨子弦:“那不一样。”

  悬崖陡峭,两个人找了个无人处,隐了身形才走过来。

  扑面而来的风把两人的衣摆吹动,一玄青一明黄,都闪着金光,互相触碰交织。

  凝渊静心感受了片刻,丝毫察觉不到波动。

  墨子弦:“跳吗?”

  他问过后以为凝渊会回句话,谁知凝渊抓着他的手腕就跳了下去。

  太过突然,墨子弦吓的忙抱住他的脖子。

  看到凝渊嘴角的坏笑,气的拧了他一下:“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句,好让我准备准备。”

  凝渊一手提着剑,一手揽着他:“提前说就不好玩了。”

  墨子弦:“你就不怕我惊吓过度,孩子没了?”

  还好这是修仙界,要是现代,凝渊这就是谋杀。

  凝渊嘴角抽了下:这个是真不怕,凤凰没这么脆弱。

  悬崖下枯草丛生,黑雾朦胧,凝渊之前来过一次,所以对路还算熟。

  牵着墨子弦向前:“你的梦中可有说,那鬼弩是在何处?”

  墨子弦说了谎,心虚开口:“梦里说是东南方向。”

  脚下碎石遍布,灰蒙蒙的雾气遮住视线,两人四处环顾,走的很慢。

  一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墨子弦走着走着,突然被绊了下,还好凝渊及时把他拉住。

  墨子弦的手下意识护在肚子上,凝渊低头看了眼,随后轻轻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