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愿意相信的结果, 只是这个结果,让他心里泛疼,疼他的父皇被迫的荒唐度日。

  随后收了情绪, 站起来笑着道:“那我日后就是凤帝了。”

  凝渊张嘴想拒绝, 被他打断:“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天澜皇朝, 虽然,具体如何还不得而知, 但是我信你说的。”

  尹无用没有得到过帝姓的优待, 却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姓殷的,殷是他的姓,天澜皇朝是他的家。

  他的脸上再无一丝遗憾,凝渊看着脚下的地面, 恍然失神, 还有比他更无用的凤帝吗?

  尹无用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脸上带着少见的明朗, 笑着劝:“金器打头, 玉器垫底,不是我替你挡, 是我指着你最后一击,让我天澜皇朝直起腰来, 不再受谁禁锢。”

  这话说的毫无心结, 凝渊知道他是为了天澜皇朝,只是心里像是压了块巨石, 沉甸甸的, 提醒道:“伪装凤帝的危险不在外, 世人已知有凤凰存在,我凤族不再隐世,我让凤凰来护着你,世家宗门伤你的可能不大,最为关键的是......”

  “我知道...”尹无用打断他,依然在笑:“我猜的到,涅槃之时,我应当是要与你一起去的,更是有可能,替你死在涅槃之路上。”

  替你死三个字,化成密密麻麻的绵针,扎的凝渊浑身泛疼。

  台阶之上,墙的一角,在这里那么突兀,像是一种指引,尹无用抬头仰视。

  随后没有任何犹豫的踏上,一阶一阶而上,手触碰到墙上的时候,凝渊猛的站起来:“你再想想。”

  声音很大,带着一丝急迫,尹无用手按在墙上,低头看他,嘴角带着一抹轻松的笑,豪爽道:“没什么好想的。”

  殷澜残存的凤凰之血从墙内而出,血色与金色的薄雾把尹无用包围,他最后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我真的不是为了你。”

  这是他的真话,凝渊也知道这是他的真话,他的生命,是打算献给天澜皇朝的。

  可是,就如尹无用所说,如果最后他死了,这条命,是替凝渊的。

  墨子弦浑身酸软,身后的不适还未完全消退,未睁开眼嘴角就快笑到了后脑勺,往温暖的怀里挤了挤。

  嘴硬道:“也不过如此嘛!”

  凝渊平时睡的很轻,墨子弦有点动静他就会醒,现在他一句话说过,没听到回话,不由的抬头。

  头顶磕到凝渊流畅的下颚,随后看到一双难辨的眸子,墨子弦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是夜晚的天空,有星星,更多的确是漆黑。

  “怎么了?”他轻声问。

  凝渊只看着他没说话,墨子弦小了声音,无意识的扯着他的衣摆说:“我说错了,很厉害。”

  墨子弦想着,两个人一直睡在此处,睡着前好好的,现在除了那一句说他能力不行的话,其他的再没有什么了。

  说着舔了舔唇,像是不怀好意的小混混一样。

  调戏凝渊,他驾轻就熟,只是还不等他得意,一个吻落在眉间,轻的像是落下了一片花瓣,他听到他唤:“子弦。”

  突然袭来的悸动,让墨子弦忘记了一切,颤着嗓音回:“嗯?”

  那个吻落在他水雾蒙蒙的眼角,落在他高挺的鼻尖,落在他红嫣的唇瓣,没落下一个,都会伴着一声:“子弦。”

  他唤,他应,心里的悸动不止,凝渊低压缠绵的嗓音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网,把墨子弦困在其中,不愿出去,他此刻才知道,原来,温柔比猛烈,更让人难以抗拒。

  无能为力的感觉,像是一座山,压在凝渊的脊背,压的他心脏缩成一团,闷的发疼,怀里的墨子弦让他止了疼,有了两分平静。

  墨子弦的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凝渊知道,所以他只是亲亲他,没有做其他的心思。

  落叶黄澄,五灵塔的大门悄无声息的开启,还停留在一层的人皆是茫然。

  与此同时,皇朝宫殿内,一个小院失了火,烧死了所有知道三皇子长相以及名字的人。

  几百年不上朝的殷帝,坐在高坐,脸色有种病态的苍老,撑着头下了旨:废除殷傲滦的储君之位,立三皇子殷子顾为储君。

  这时,众人才想知道,天澜皇朝,有个三皇子。

  打听后得知,三皇子名:殷子顾,字:凝渊。

  五灵塔的变故,吴老头等人也不知为何,沉思了片刻,首先出了塔。

  走到塔前,对视一眼从一层塔进出后,一切如常,就如这是普通的灵塔一般。

  等到凝渊墨子弦出了门,吴老头等人已经确定好,五灵塔,可以随时进入了。

  五灵塔前,皇朝学院的学生欢呼雀跃,毕竟谁也不想一直饿着,没有自由的修炼。

  凝渊带着墨子弦晚了一步下来,其他人不觉得有异,毕竟他们已经上了四层,多感悟一会是正常的。

  只是两个人还是觉得尴尬,凝渊少见的摸了下耳朵,上面有些发红。

  墨子弦看他这样,反倒没了尴尬,站他旁边,笑嘻嘻的笑着,捣乱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又一下。

  凝渊往旁边让了让,耳尖红的像火烧。

  “别闹。”他无声说。

  墨子弦敷衍道:“行行,听你的。”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皇朝学院的人群渐渐熄了声音,一同望过去,人群自动像两边移动,露出一条道路。

  阳光下,一群士兵身穿黑甲,手握佩剑,威风凛凛,一步步走来。

  凝渊扯着墨子弦后退到人群,在人群中寻找了一番,用眼神问尹无用,是什么情况。

  尹无用轻微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

  黑甲士兵走入人群,目不斜视,气势威严的让一旁的人又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墨子弦拽着凝渊的袖子,心里提防着,希望别是什么坏事。

  只是,当他们走到凝渊身前停住脚的时候,墨子弦微微挪动脚步,想把凝渊护在身后。

  这动作不经大脑思考,下意识的动作,凝渊看着自己身前的肩膀,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伸手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墨子弦:???现在好想把凝渊刚才的话还给他:别闹。

  “参见储君。”上百人齐整如一的声音,吓的众人一抖。

  墨子弦抖过之后喊了声艹。

  其实,凝渊也想喊一句。

  等到皇朝学院的人各自回到寝房,还都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凝渊?储君?

  寝房内,四个人沉默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等到门口的光影暗了下,才齐齐看过去。

  四张脸,都有些傻。

  墨子弦看着门口的人,屁股起来了一瞬,又坐了下去,之前他猜测凝渊是凤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如何,可能是对凤凰了解不多,凤凰之帝,也没觉得有距离感。

  现在被黑甲士兵搞这一出,再知道凝渊是皇朝学院储君的身份,一时之间有了胆怯,觉得自己配不上了。

  更何况,凤凰不知道讲不讲门第,这人是肯定讲门第的,自己能力不行,家世不行,一般情况下,殷帝百分之九十九,会棒打鸳鸯。

  艹。

  凝渊见他的手握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变来变去,走过去坐在一旁,手覆了上去。

  除了凝渊,其他四个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两个人相覆的手上,墨子弦诧异他的动作,可手背上的温热却暖的他嘴角上扬。

  尹无用笑了笑,袁度嘴角抖了下,郁夷也笑弯了眼。

  袁度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那个,你是储君?”

  凝渊手指微动,五指插入墨子弦的指缝,握着他的手背迟疑了片刻。

  “我是凤凰,以后的凤帝。”尹无用这句话说的突兀,把两人的身份定了下来。

  凝渊嗯了下:“储君,殷子顾。”

  坐在墙角的尹无用,无声的把这个名字念了又念。

  袁度直接蹦了起来:“厉害厉害,我们这房间,一个凤帝,一个储君,真是人杰地灵,好地方啊!哈哈。”

  他喜欢折腾,再加上和凝渊,尹无用两人认识不短,也没多害怕,嚷嚷着一起出去吃饭。

  皇朝学院,一瞬间变了风云,缥缈城的守卫全部替换,吴老头几人坐镇在皇朝学院,城中寻捉凝渊和墨子弦的修士一个个静了下来。

  变的太快,让人始料不及,不说世家和宗门,就是皇朝学院自己的人,都不适应。

  天澜皇朝,一百零八城,风貌焕然一新,百姓也直起了腰,笑呵呵的有了精气神。

  他们不懂具体出了何事,只知道,皇朝学院立了起来,天澜皇朝少了卑躬,他们的殷帝,也开始上朝理政,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而去。

  可是凝渊知道,殷帝把牌全都露了出来,不过是做了背城一战的准备,对于自己的儿子被推了出来,他无怨言,只等着,凝渊带着他们,挣脱宿命。

  而凝渊,站在繁华街头,看着人间烟火,深深的无力感把他包围,他甚至都不知,这个宿命到底是何物。

  可是,无论何时,他都不能把这种无力表露出来,他要如定海神针般,稳着。

  凝渊买了墨子弦喜欢吃的桂花糕,提着往皇朝学院走,一路上,他从出亦初山的那天开始回想,想到最后才恍惚,原来才几个月时日,他怎么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

  夜晚露深,冷意浮现,皇朝学院后山,悠悠河水旁,凝渊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尹无用,随后转身离去。

  不过片刻,就听到后面的嚎啕大哭,他脚步微停了下,随后装作不知的离开。

  那张纸上,写:虎为百兽尊,罔敢触其怒。惟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注:明·汪广洋:画虎)

  殷子顾,尹无用的名字,是他的父皇给他取的名字。

  寝房内点着一盏灯,灯火摇曳,印在墙上变成大大的影子,凝渊轻推房门,墨子弦迷糊这眼,怕吵醒袁度几人,无声的问:“你去哪里了?”

  凝渊也无声的回他:“小解。”

  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都有些不习惯,一个怀里少个人,一个身后少个怀抱。

  墨子弦无意间,看到尹无用的床铺上是空的,也没多想,毕竟那是个用功的人,不,用功的凤凰,最喜欢整日整夜的跑五灵塔里。

  过了一日,清晨,凝渊给墨子弦梳头的时候说:“我们去一趟安江城。”

  墨子弦忘了是在梳头,脖子转了一半,头上一疼才想起来。

  又转回去老老实实的坐着:“为什么?”

  凝渊:“替你出气。”

  墨子弦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个答案,矜持的哦了一声,只是眼睛快要笑成一条缝。

  两个人出了门到院子里,就听到大老远喊来的一声:“少帝。”

  这个声音熟悉无比,欢快清脆,墨子弦眨了下眼,刚想问凝渊这喊谁呢。

  就看到一个半大小孩直直冲进他们的寝房里,抱着尹无用晃了晃。

  尹无用:???

  他昨天回来的晚,原本是躺在床上还没起,现在被一个小孩直接抱在怀里,抱的半坐起,他动了动身子,一点都挣扎不开。

  “你...先放开。”

  不经意的看向站在门口的凝渊:你的人你管管。

  凝渊装作没看见,转头给墨子弦理了理头发。

  “山衔,放开少帝吧!”

  “好困,这天气好适合睡觉。”

  一道如歌似水,却带着倦意的声音传来,墨子弦只觉得神清气爽,回头看,一身白衣的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一张脸比此时天上的太阳都耀眼。

  墨子弦心里都顾不上骂脏话,转身就垫脚捂住了凝渊的双眼。

  凝渊:......

  刚走到门口的白树:???这人谁??

  随后冲着尹无用微微一笑:“少帝,山衔说想你,我带他下来寻你。”

  山衔忙点头:“是的少帝,是我让白树哥哥带我下来的。”

  两句话,尹无用知道了,小孩叫山衔,门口那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叫白树。

  凝渊眼睛还被捂着,透过他的指缝能看到太阳的红光,无奈说:“可以松开了吗?”

  墨子弦咬了下舌尖,不情不愿的放下手,凝渊是个颜控,这点他早就发现了,别说人,就是树上的鸟,他都只捡好看的看。

  手虽然放下了,视线却一直留在凝渊脸上,想看看他看到白树,是不是有惊艳的神色。

  凝渊捏了捏他的手掌,没看白树一眼:“我去找吴老头一趟,说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要去吗?”

  墨子弦很满意他的做法:“去。”

  凝渊走之前看着山衔说:“你们少帝孤寂了些,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你们多陪他玩玩。”

  山衔傻呵呵一笑:“知道了。”

  尹无用:脖子一凉。

  皇朝学院很大,两人穿过檐柱,凝渊手心一烫,趁墨子弦不注意时,低头看了眼。

  一片金黄的梧桐树叶,上面写:有事要说。

  是白树的。

  凝渊回了片,让他在后山等。

  到了吴老头处,他正与丹医下棋,时到今日,吴老头也知道闹了乌龙,凤帝确实是凝渊。

  那日郁夷给墨子弦把出喜脉的事,让丹医手痒了多些时日,今日无事遇到墨子弦,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快坐,我看看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墨子弦最近是吃的香,睡的香,丝毫不杵,直接坐下伸出手。

  凝渊走过去拍了下他的肩膀:“阵法一道,我有两处不解,我去问问吴老头。”

  墨子弦手腕搭在桌子上,转头怀疑道:“阵法?他懂吗?”

  吴老头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他虽是剑修,阵法也确实懂的没有凝渊躲,但是说出来多丢人,此时打肿脸充胖子道:“我当然懂。”

  “哦,那你去吧!”墨子弦说。

  两个人走到屋里,凝渊关上门,吴老头摸了摸胡子,摆出老师的模样:“阵法......”

  “我出去一趟。”说着就推开窗跳了出去。

  吴老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和摇摆的窗户,终于看出来,自己是给凝渊把风的了。

  后山僻静处,白树见大步而来的凝渊,微微诧异,他怎么从这步伐中,看出了火急火燎的感觉。

  待凝渊走到跟前,白树直接打了个哈欠问:“少帝,我和山衔是经过你同意出来的,你怎么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白树长的是亦初山最好的凤凰,就是说话有气无力的,看着就身体发虚,因为这副假象,自小离至等人被凝渊折腾的时候,他很少受波及,大多都是坐在树下,打着哈欠晒太阳。

  凝渊急着回去:“我没有,你先说山里出了什么事。”

  这语气,活像别人欠了他钱,白树:......

  转头说起正事:“族人有苏醒的迹象。”

  凝渊破壳时,耗费了族人大半的灵气,只知道他们一夜沉睡,什么时候醒却没个日子。

  这突然能醒,凝渊面露惊喜,又再确认:“阿嫫说的?什么时候醒?”

  白树:“什么时候醒不知道,不过阿嫫说快了,应当就是这阵,让你有空回去一趟,族人沉睡之地如果从外破开,需要凤帝一脉的灵气才可以。”

  “要不然族人醒了,也只能在里面休养生息,补齐了灵气才能出来,这样时间就久一些。”

  阳光照在脚下,凝渊笑容有了几分往日的肆意,许久,他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好,我过些时日回去。”

  两人又聊了些,最后凝渊要走时。

  白树揉了下鼻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还有一件怪事。”

  他用怪这个字,凝渊眉头皱了下:“什么怪事。”

  “亦初山上新长了一颗小树,连阿嫫都辨不出那叫什么树,亦初山上头一棵。”

  “远看像伴生梧桐,近看又不太像,而且还蔫头蔫脑的,山衔他们想拔了,被阿嫫拦了下来,说再长些时日看看。”

  凝渊:那这事,确实怪。

  “这棵一指长的树就长在你的梧桐树旁。”白树又补充道。

  伴生梧桐与凤凰齐出,但亦初山的凤凰没有有孕的。

  凝渊心间一跳,指尖微颤。

  此时墨子弦有了孕,虽觉得不可能,但却不由的他不多想,更何况,那伴生梧桐长在他的伴生梧桐旁。

  “你再跟我说说那小树的模样。”

  此事白树也算是随口一提,不曾想凝渊追问,回忆了下,继续说:“那树现在不过一指高,不过有两指粗,却奇异的生出两片叶子,叶子轮廓像是梧桐树,但是里面的树叶纹路在阳光下闪着红线,所以近看又不像。”

  “叶尖垂到地下,之前像是快要枯死了,最近好些,不过还是蔫巴着,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

  “阿嫫也说奇怪,因为亦初山灵气充裕,很少有花草树木活不下去的。”

  凝渊心中的猜想不敢确认,先不说墨子弦怎么会怀了小凤凰,如果真的是怀的凤凰,那亦初山的伴生梧桐冒土是应当的,蔫巴这个也能解释。

  刚开始墨子弦自身灵气不足,凤凰只能通过灵食吸取细微的灵气,自然无法长大。

  现在蔫巴,那应是还未恢复过来。

  凝渊把事情记在心里。

  “离至这次来了吗?”

  “来了,他说同一日出现在皇朝学院怕引凤后怀疑,他过两日再来。”

  凝渊转动纳戒,狭长的眸子眼尾上挑,沉思了片刻:“你让他帮我办件事,安江城的墨家,替我查些事情,顺便把墨封给我吊起来鞭打三日。”

  指尖停在纳戒上,又改口说:“还是把墨封给我绑过来。”

  从纳戒中取出星辰珠递给白树:“你把这交给他,把墨封塞到星辰珠里带过来。”

  有些仇还是自己报起来痛快,绑回来再看,墨子弦是想自己打,还是让别人代替。

  凝渊原打算和墨子弦去墨家,不过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现在倒觉得,还是先确定他怀的是不是小凤凰再说,如果是,那就和墨家没什么关系了。

  “你们保护好尹无用。”

  “是,少帝。”

  谈完正事,白树想到刚才胆敢捂凝渊眼睛的人,问:“少帝,刚才站你旁边的那人是谁?”

  “你们的凤后。”凝渊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话。

  等到白树愣神过来,他都已经走远了。

  白树??凤后??阿嫫也没说凤后是男的啊!

  少帝真是……厉害。

  不过想到刚才那人,白树觉得也挺好,他们的凤后,一看就有趣。

  吴老头闷在房间里,看到又跳窗进来的人,不由的冷笑了下,像看负心人一样。

  “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跟墨子弦说?”

  凝渊站直后理了下衣摆:“我说了,他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