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前夕, 皇朝学院的人聚集在藏书楼前,凝渊原是以为吴老头说的是让他和墨子弦两人避难进入,或是零星少数人, 不曾想是所有人。

  墨子弦自从知道汀嫣、汀雨给他下药之后, 把两个人列为第一危险人物,时不时的看两眼, 现在看到两人背着人发出一只纸蝶,忙拽了拽凝渊的袖子, 示意他快看。

  凝渊看了一眼, 又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学院既然敢大张旗鼓的带人进去,又放人出去采买,就应该没想瞒过仙盟和世家。”

  墨子弦:“我知道,就是第一次见这俩人的真面目,挺稀奇的, 没想到还真是蛇蝎美人。”

  想到那颗元气丹裹着C药, 墨子弦就恨的不行, 早晚找个机会还回去。

  “你多说了两个字。”

  “嗯?什么两个字?”

  “是蛇蝎, 不是美人。”

  站在藏书楼面前的人, 少数也有上万,而面前的藏书楼,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装下的。

  皇朝学院的人懒散惯了,互相聊着天, 仿佛此处是闹市, 凝渊难耐的掏了掏耳朵。

  终于等到正午时分,藏书楼仿若蜕变般, 一层一层脱落, 露出里面刺眼的明黄。

  恍若仙境般的夺目, 皇朝学院的人抬着头,被震的不敢呼吸,不怪他们没见识,实在是奔着玩乐来的,谁能想到,学院是蛰伏的鹰。

  那藏书楼只脱落了个顶,凝渊就知皇朝为什么没想过隐瞒了,实在是,颜色太过显眼,想瞒也瞒不住。

  颓败的藏书楼变成耀眼的塔楼,还不待所有人细细打量,一阵柔和的风就吹了过来,而那站着的人,全都消失不见,等到其他的人闻讯而来时,只见到一个空荡荡的皇朝学院。

  外看不大的塔楼,内里自有乾坤,上万人四处分散着,却无一丝声响,每个人都张嘴想要说话,嗓子却像是被泥沙堵住,无法言语。

  凝渊左右两边不见墨子弦,选了个方向去找着。

  塔楼内里镶满了东珠,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凝渊想先找到墨子弦,只来得及粗略的看了两眼。

  头顶风声掠过,抬头去看,是吴老头和学院的一群不着调的师父们,踏剑而上,行到正中央,齐齐大喝一声:归来。

  衣袂飘飘,塔中四处发出沉闷的呼声,仿佛离体的魂魄找到了家,迫不及待的朝着吴老头们涌去。

  其他人只觉得平日里不靠谱,喜欢和他们打闹的师父们,一瞬间变的仙风道骨,只有凝渊看得出,这些人的修为转瞬之间暴涨。

  就如吴老头,现在已是破虚上层修为,若不是压了修为锁在这里,怕此时已经是大乘了。

  封语已被解除,却依旧无人说话,抬头看那熟悉的人,带着丝丝缕缕的陌生,面庞未变,就是显得遥不可及。

  凝渊站在人群中,想着皇朝学院是为何,这样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惧怕仙盟和世家,可他们却装弱了上千年。

  他想的出神,连墨子弦靠近都未发现,只觉得肩膀上被人拍了下,转头就看到墨子弦咬牙的神情。

  无声的冲他说:“你怎么都不找我?”

  凝渊身子微倾,靠近了些:“找了,刚停下来。”

  墨子弦这才满意,要不然自己跑来跑去的找他,凝渊没找他的想法,那可真的是气吐血。

  吴老头负手而立,仙风道骨:“这里为五灵塔,共九层,外围一圈有:炼阵房,炼丹房,炼器房,纂符房,以及剑气房。”

  “分别对应:阵修,丹修,器修,符修,剑修。”

  “只有练出一阶阵法,一品丹药,一品法器,一阶符咒,一阶剑气,才能上到第二层。”

  “由此类推,二层想上三层,就需要阵,丹,器,符,剑,到二阶才可。”

  皇朝学院的人不敢置信,接二连三的问了起来:“是阵,丹,器,符,剑所有的都要达到,还是只选其一就可。”

  吴老头一旁的丹医,也是郁夷的师父朗声道:“前两层是所有都需达到,第三层中,就可择其一而修,我与众位师父会在四层塔中等你们。”

  说完挥一挥衣袖,全都消失不见。

  留下上万名恐慌的人,墨子弦心里倒是还好,有凝渊在,他不是那么怕。

  怕被人冲散,两人靠的很近,肩膀挨着肩膀。

  凝渊环顾四周,打量着第一层的布局,正中间空无一物,随后是一圈高高的木架,上面放着书籍玉简,再往后,就是吴老头说的房间。

  周围的人明显躁动了起来,墨子弦握住凝渊的胳膊,又是靠近了半步:“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

  凝渊想着皇朝学院还挺狠,直接把人丢在这里不管,无水无粮,当真要把人饿死不成。

  牵住墨子弦的手转身往后:“怕是要闹一会,我们先去找个安静处。”

  无人管,无人问,恐慌瞬间蔓延,还不等两人走到外围丹方处,一些脾气暴躁的人就安耐不住,碰触中打了起来。

  邹然,几人高的地方响起闷雷,一道道闪电噼里啪啦的响,无形的恐吓着。

  吴老头淡漠的话又重新响起:“五灵塔一步一步都是大道,对于你们许多人来说,说是此生最大的一个机缘也不为过,你们若是不想修道,那我现在就送你们出去,只是此后,将再也无法进入,也不在是皇朝学院的学生。”

  这世人有谁会不想修道,登山踏云,吴老头的话直敲心脏,齐齐冲着吴老头刚才站的地方跪了下来,拜道:“请师父恕罪,弟子知错了。”

  上万人的跪拜,只有凝渊和墨子弦站着,显得突兀,墨子弦拉着凝渊蹲下,藏在人群中,装作跪拜的样子。

  凝渊也随着他的动作蹲下,对于破虚修为的吴老头来说,如此糊弄,不过是自欺欺人。

  只不过见墨子弦低着头也忍不住的看向他,得意的笑,凝渊回了他一个夸奖的眼神。

  全场寂静无声,吴老头没再说话,头顶的闷雷与闪电却消失不见,表明不再追究。

  事情平息,墨子弦拽了拽凝渊的衣角:“那我们还找房间躲起来吗?”

  四处的人不甘放弃机缘,又不知如何得到机缘,凝渊看着那一排排书籍玉简,心中微动,侧身道:“一层人太多,我们先想办法去二层再说。”

  说着攥着墨子弦的手腕,脚步轻盈的来到书架中,手指在书架上点过,随后抽了一本给他:“丹的话你已经会了,剑气这个也会,那就剩下阵法,纂符,炼器,阵法我能教你,那我看纂符,你看器。”

  墨子弦接过书,哦了一声,随后看四周没人,才问出心中的好奇:“就是吴老头不是说进来之后这里就打不开了吗?要么待够两年,要么登顶而出,那怎么刚才说送闹事的人出去?”

  凝渊翻着书,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要么是骗我们的,要么是骗他们的。”

  他之前和墨子弦说的过目不忘并非假话,一手翻着书,一手想拿另外一本书下来,原以为不过是随手一抽,却指尖用力都没拿的下来。

  “你看看能不能抽本书下来。”

  墨子弦伸手抽书,那书纹丝不动,惊讶道:“这里的书还有真有假?”

  “应当不是。”凝渊说着就把自己手中的书送回到书架上,然后再抽刚才纹丝不动的书,轻轻一拿就拿了出来。

  “应当是每个人手中只能拿一本书,放回后,才能拿下一本书。”

  墨子弦也试了试,果真如此:“这样挺好,要不然一个人拿许多,其他人还看什么。”

  凝渊一页书视线扫一遍,就开始翻下一页,墨子弦还以为他是粗略的看一遍,随后再回头细琢磨,谁知翻到底,就放回去拿下一本。

  一本接着一本,墨子弦只见他翻的越来越快,傻愣愣问:“你干嘛呢?你不是说要快点去二层吗?还在这玩。”

  凝渊手中的书看完,合上放回原位:“没玩,我之前和你说过,我过目不忘,纂符和炼器的我都会了,等下试两次就行,我等你看完。”

  墨子弦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书,还停留在第一页,这,男朋友太优秀了怎么破,就冲过目不忘这一条,他拍马都追不上。

  试探着问凝渊:“你现在是筑基二层?”

  凝渊是凤凰时,修为一日千里,用红莲当灵根,像是要瞒过天道,逆天而行一般,自然少了天道的眷顾,如寻常人一样。

  能用这短短一月时间从练气到筑基二层,已经是不易。

  墨子弦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等着他回答,凝渊一阵好笑:“是筑基二层,怎么,又嫌弃我配不上你这个金丹了?”

  确认他是筑基二层,墨子弦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还算是有一项强过他的,要不然家世比不上,能力比不上,自己早晚会自卑。

  想到之前他没有红莲的时候也能修炼,撞了撞他的肩头,不由好奇的问:“你之前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见没有灵根也能修炼的人。”

  之前问凝渊,他含含糊糊的敷衍,后来遇到了司语之事,墨子弦也没追问出来。

  凝渊垂着的眸子飘忽了一瞬,眉梢微动:“小时候恰巧得到的机缘。”

  墨子弦:“那你怎么才筑基二层?”

  凝渊:“机缘只是让我能使用术法,但是无法如寻常人一般修炼,得到红莲后,才算是开始进入正常的练气期,不过中途用了两块灵石,若不然现在到不了筑基二层。”

  呵呵,墨子弦伸手把自己的头转了回去,一个月从练气到筑基。

  感觉他超过自己指日可待,那以后自己就是输了家世,输了修为,就这帅气的长相和他般配了。

  想到这里,墨子弦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要保护好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男朋友如此优秀,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凝渊:......

  尹无用知道凝渊是凤帝,袁度念着墨子弦是凤帝,想着离的近了能蹭蹭好处,不由的寻了起来。

  郁夷刚巧和他在一处,也就一起寻。

  等到三人找过来的时候,凝渊已经把这一面的书看的差不多了,墨子弦跟在他身旁一副讨好模样,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自己看书头疼,还是抱大腿的好,等下让他手把手的教。

  见到三个人,诧异道:“这么巧?”

  此时缓过来的人已经不少,大多都抱着书籍认真看着,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

  袁度笑出一副狗腿子的样子:“我这不是怕你饿了,我刚才遇到那啥队的人,搜刮了些吃食过来,等下全给你。”

  现在人多,护凤队不好说出口。

  这话凝渊听的别扭,刚想说墨子弦他养的起,就听到咕咕两声响。

  墨子弦摸着肚子,尴尬的笑笑:“刚才没觉得,现在确实有点饿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凝渊的话卡在嗓子里没脸说了,毕竟自己是真的让墨子弦饿肚子了。

  这处人多,吃东西多有不便,凝渊手指在书架上游走,抽出一本递给尹无用。

  尹无用不知为何,却也接了过来,随后凝渊又分别给袁度和郁夷选了书出来。

  此时的五人每人手中一本书,凝渊解释:“每个人只能拿一本书,我们刚巧五个人,凑齐了阵,丹,器,符,剑,此处人多,我们到外围的房内换着看,省的吵闹。”

  “看完后可以再出来换,或许,就不用出来换了。”

  郁夷奇怪道:“为什么?”

  这里的书少说也有上万本,看完不知要何时,虽说都拿着书细读,这一列列书架,却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中,觉得有生之年都看不完。

  墨子弦想着凝渊怕不是要化身当老师,打算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把袁度几个人也一起教了吧?

  私教变小课堂,他砸了咂嘴,说不上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也行吧!

  凝渊见墨子弦像是不高兴,以为是饿的,用帕子包着一个鸡腿出来:“先吃着。”

  五个人中有两个人是金丹,周围的人低头看书,但耳朵却伸的老长,想听一听他们是否有什么心得。

  凝渊原本想示意几人边走边说,看到四周悄摸偷听的神情,抬起的脚又落了下来,提点道:“阵,丹,器,符,剑,一阶都不是太难,这些书籍玉简殊途同归,无需把每本都看一遍,只需把一本钻研透,想上二层是不难的。”

  “若不然这上万本书,不说钻研一遍,哪怕是翻上一遍,怕就要用上不少时间,可以每人研读一本,随后几个人交谈心得,这样会更快一些。”

  他用的声音不小,刚才纷杂的话语声全都停了下来,四周静可落针。

  凝渊握着墨子弦的手腕,牵着他走出人群,尹无用三个人反应过来急忙追上。

  几个人的背影远去,人群的声音才渐渐响起。

  有人试探着问:“他说的对吗?”

  “对不对,我都愿意先试试,要不然这么多书,我要看到猴年马月去,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吗?”

  “我,我。”

  凝渊三个人一直往前走,直到眼前浮现炼丹房三个字。

  后面追过来的汀嫣、汀雨跑的气喘吁吁,喊着:“墨师兄,袁师兄。”

  五个人转身,汀嫣、汀雨刚巧跑到跟前,小脸通红,稳了稳气息,汀嫣嗓音娇柔道:“师兄们,我们俩可以和你一起吗?”

  “不可以。”

  凝渊,墨子弦,尹无用三个人同时出声拒绝,快的不留一丝余地。

  汀嫣脸色一瞬间煞白,眼中的泪似落不落,惹人心疼,她心中却无一丝伤心难过,只是不解,凝渊无论是人还是性子,都如寒冰一般,说这样无情的话实属正常。

  尹无用此人,喜欢独来独往,不同意也能理解。

  只是墨子弦,之前还笑脸相对,好声好气的说话,今日怎也变的这般冷硬。

  装作受了委屈的咬着红唇,牙齿都在微微颤抖,垂下的眼帘遮住里面的思虑。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汀雨叉着腰,气势汹汹:“为什么不可以,那我们跟着袁度师兄。”

  墨子弦实在是饿的慌,在外面不方便用灵石吸取灵气,咬了口鸡腿,冲袁度抬了抬下巴:“选她们还是选我们?”

  袁度又不傻,现在已经知道这俩人是冲着墨子弦来的,怎么还会被她们当枪使,当即拒绝了起来。

  “男女有别,我们一处多有不便,还是分开的好。”

  怕她们会找上自己,郁夷也紧跟着摆摆手:“我也要跟着墨子弦他们。”

  汀嫣、汀雨脸上的表情险些没稳住,在这之前,实在是想不到,他们五人会如此,特别是袁度,之前天天围在身边,现在反倒要兄弟了。

  汀嫣在心里啐了一口,臭男人,但骄傲使然,也放不下面子多说什么,勉强扯出一抹笑:“几位师兄既然不愿与我们一起,那我和汀雨就离你们远一些。”

  说完和汀雨转身离去,那背影缓慢,像是等着人改变主意,也像是受了打击,让人心疼。

  等人走远了,墨子弦小声对凝渊说:“也就是我不打女人,这要是换个男的,我揍死他。”

  他嘴里嚼着鸡腿,嘴唇被油染的发亮,看着汀嫣、汀雨的背影生着闷气,凝渊视线在他一张一合的唇瓣上移不开,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含糊的嗯了一声。

  墨子弦话语虽轻,但几人身有修为,不知不觉也入了耳,袁度想到那日听到的话,靠近墨子弦嘿嘿一笑:“是不是那春风散把你折腾惨了?”

  凝渊心里的涟漪褪去,冷厉的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墨子弦也猜了出来,这名字一看就不正经,眼神不测的盯着袁度:“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乱七八糟的?”

  不妨一时嘴快说漏了,袁度拍了两下嘴,实话实说:“就是当时我们偷听到汀嫣、汀雨和卜家的那个人说话,说给你下了春风散......”

  袁度猛的停下话,后面偷听合欢宗的话,说起来太过尴尬,不太好说。

  这事尹无用和凝渊说过,原想着不过如此,但见袁度如此神情,反倒是还有些别的。

  凝渊看的出来,墨子弦也看了出来,故意冷着脸威逼:“还有呢?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要不然我等下单独问郁夷,你们要是说的对不上,我可要报复了,毕竟那一日......”

  今日来藏书楼的事情突然,尹无用应该还没有和袁度他们说自己不是凤帝,刚好玩一玩。

  墨子弦恶作剧心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度,一手握拳,一手包在上面,指关节咔咔的响,一副想揍人的样子。

  报复了两个字太过吓人,袁度心肝都颤了颤:“别别......”

  身边有人走动,袁度小心翼翼的请示:“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是不是先找个炼丹房,进去再说。”

  墨子弦保持严肃,点了点头,准了他的提议,随后看向凝渊嘚瑟的挑了挑眉梢。

  凝渊疏离的双眼带着笑意,此时变得狭长,看起来心情甚好。

  金色的炼丹房三个字,在上空漂浮,眼前是浮动的结界,五个人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进五灵塔时,每人落的位置不同,凝渊摸不准这里面是否还会如此,伸手攥住墨子弦的手腕。

  墨子弦缓慢的转头,上下打量着他,眼中在说:学会主动了?

  “省的走散。”

  “哦哦,那抓手腕有什么用。”

  说完就手腕一动,挣开凝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跳到了他的背上:“这样才保险。”

  原本打算学着手拉手的尹无用三人:......

  和墨子弦在一起久了,凝渊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了,一手拖住墨子弦,一手从怀中掏出三块近像石,递给尹无用三人:“近像石你们拿着,若是真的分开了,那就用近像石交谈。”

  想着又拿了一块出来,塞给墨子弦:“你也拿着。”

  背着是否有用,这个两人都不知道,墨子弦装了起来。

  一脚踏入结界,如进五灵塔时一般的眩晕再次传来,眼前雾气蒙蒙,白茫茫一片,墨子弦紧紧的搂着凝渊的脖子。

  雾气散去,墨子弦忙看向凝渊有没有被自己勒死。

  凝渊确实被他勒的不轻,时间再久一些,怕要丢了命,见他还不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墨子弦松开他,双手放在他脖子两侧,抬起他下巴,弯腰看凝渊的脖子是否受了伤,现在想想挺后怕,他刚才真是用了全力。

  凝渊下巴微抬,任由他的手指在他脖间一缕缕划过,眼神渐渐晦暗起来,等到那拇指停在喉结后,终是忍不住,伸手揽过那窄腰,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的胸膛不留一丝缝隙,哪怕是缕微风都无法进入,四目相对,凝渊的欲/望不加遮掩,墨子弦心跳如雷,唇瓣抿着,唇角害羞的扬起,脸也不自觉的红起来,犹如熟了的桃子,让人不由的想咬一口。

  他很少有如此明显的害羞,凝渊手掌固着他的腰,闷笑了声,还不待墨子弦恼怒,就冲着想了许久的唇压了下去。

  墨子弦指尖泛酸,若不是凝渊依旧在搂着他,腿软的怕是要站不住,脑中酥酥麻麻的不知今夕何夕。

  两人亲吻过许多次,但从未有这次让他如此着迷过,仿佛凝渊清冽的呼吸随着一个吻,游走在他全身的每一处,连根汗毛都是舒展的。

  墨子弦平日咋咋呼呼,但每次亲热时,都乖的像个小猫,软的如一汪水,被凝渊捧在掌心,狠狠吻着。

  凝渊吻到他快窒息,那灵巧的舌恋恋不舍的退回,两张唇还未分开,身前的衣服就被墨子弦攥住,怀里的人不满的哼哼,踮起脚,想要得到更多。

  那双美如桃花的眼中,略带迷离,凝渊心间如同落了一滴热油,烫的厉害,如他所愿般,再掀风雨。

  许久后,凝渊缓缓抬头离开,墨子弦半躺在他怀里,喘着气,脸上犹如被蹂/躏过的艳丽,墨子弦像是还没从亲吻中抽离,一脸满足的呢喃:“嗯~好舒服。”

  像是浑身泡在温泉水中,轻飘飘的随风游动。

  他这反应与往日不同,犹如失了智,凝渊眉头皱了下,捏了捏他红润的脸:“墨子弦?”

  墨子弦转头看他,眼中的水汽还未散去:“啊?”

  凝渊:“你怎么了?”

  墨子弦眼中的迷离慢慢散去,望着头顶,回忆道:“爽的。”

  随后转过头看他,像是感动哭了一样:“几日没亲,你的吻技居然进步如此神速,要不是我们日夜在一起,我都要怀疑你找别人练去了。”

  “现在不能亲了,腿软的起不来了,等我缓缓。”

  不死心的问:“亲爱的凝渊,宝贝凝渊,老公凝渊,你真的不打算上/了我?我成年了,合法的。”

  要不是凝渊说一定要回家,在长辈面前成婚的话,墨子弦现在就按着凝渊的头拜个堂,名不名分的不着急,但是洞房这事挺着急,时间久了,怕是自己要得个早泄,阳/痿的毛病了。

  每次墨子弦提这事,凝渊都不敢接,因为一不留神,就被他抓住话头,自己只能理亏认错,毫无当时初遇时的脾气。

  袖中的近像石动了几次,凝渊让欲求不满的墨子弦坐好:“你还小,等再过五十年,我们再成婚。”

  涅槃是道劫,最少也要等他涅槃后,得了凤凰传承,才敢要了墨子弦,现在还是让他留了清白才好,这样墨子弦总有后路可退。

  作者有话要说:

  墨子弦:????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