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
程旌阳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他顺势坐进裴淮洲与程申言的后座上,望着不淡定的裴淮洲一脸发笑。事到如今, 他们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在对方弄伤他的手指开始的, 裴淮洲心里就没有了。
“父亲不干吗?还是因为小妈讨厌我呢?”程旌阳说道这里停顿一下。
他一点不同情自己的父亲,只觉得自己父亲愚蠢。
简而言之,他们父子都是裴淮洲手上的一步棋子, 那人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吞并他们的家产。
与狼为伍。危险至极。裴淮洲和程申言两人一丘之貉,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臭味相同。程旌阳枕着自己的头,他刚出说出的信息量足够裴淮洲心里恐惧, 恶劣地笑了笑:“难道你们两人不愿意载我一程?刚才若不是小妈关上窗户, 我的手怎么会被砸到呢?不如,我们顺便去医院把检查做了,父亲你可能不知道吧, 小妈有三个青梅竹马的医生在医院呆着,年少有为, 一表人才, 我不去, 父亲你怎么管得住他?”
男人理所应当似的翘起二郎腿,本来桀骜不驯的性格, 因为裴淮洲而转变。
程旌阳咽了咽喉咙里面的苦涩, 他贸然告诉程申言裴淮洲的身份。
对方只有跟自己离开, 他早就应该跟父亲表明自己的心意。
自家父亲老牛吃嫩草, 满口谎言真让人恶心。
程申言被程旌阳这句话弄得眉心一跳, 他目光足足沉默了几秒,看向一脸尬笑的裴淮洲陷入沉思。
他不止不知道对方和程旌阳是老朋友, 更不知道对方还有三个青梅竹马在医院。
程申言握紧方向盘,他说道:“你如何得知我和小洲之间的事?”
——人低言微, 一传十十传百,传进别人口中。
裴淮洲出轨的事实会被人举报。程申言望着后座坏笑的程旌阳,他眼眸中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忽然后悔把程旌阳给弄了回来,更后悔没有好好过渡裴淮洲和程旌阳两人的关系。
裴淮洲是omega,不比alpha的抗压强。
程申言挑眉。而程旌阳扫了一眼裴淮洲,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小妈和我认识的时候就爱找别人玩,一天不见踪影都算幸运的,长时间的话,应该是跟别人共处玩三天游戏,没游戏就活不下了。父亲他不告诉你很正常,谁愿意让自己的爱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他恐怕也是为了你而改变自己爱玩的性格。”
裴淮洲谎言宛如越滚越大的雪球,要真让对方陷入粉身碎骨的地方。
——只需要一个alpha凭证就够了。
而程申言不知道裴淮洲不是alpha这凭证。
对方只以为裴淮洲出轨其他男人,殊不知自己才是插入别人爱情里面的第三者令人咒骂。
“程旌阳!”
男孩的分贝拔高。在安静的车厢里一阵回响。
程申言瞳孔缩小。浓郁的信息素随着裴淮洲额头的汗水散发而出。
脖子上残留的alpha信息素,弥漫整个车厢。
程旌阳喉咙腥甜,淡漠见裴淮洲想撕碎他的眼神,露出自己的牙齿冷笑。
“小妈,我说错了?”
程旌阳:“我花名册里面存了你的照片,你敢说我们不认识?”
程旌阳和裴淮洲甜蜜两年就拍了两年的照片。
那段青涩的恋爱真让人心之向往,走不出来。
程旌阳抿嘴苦笑,他心里糟糕透了,裴淮洲真的爱上了他的父亲?
程旌阳想到裴淮洲一次又一次欺骗自己,他心里不是滋味。
自己做好要帮对方立稳脚跟的想法,对方转眼告诉自己不是个omega。
他接受了自己的爱的装o欺骗他,对方转眼告诉他,他真恐怖。
程旌阳宁愿做裴淮洲的忠犬,可那人不该一时养几个忠犬。
让他们几个狗咬狗,互相撕咬。
程旌阳:“为什么不敢告诉父亲呢?我们关系亲密着呢。”
裴淮洲嘴唇颤抖,他不受控制地捏紧下的安全带。
“你瞎胡说什么?”
裴淮洲希望程申言别相信,因为他还有一段日子滚出去,他闭上眼睛道:“程旌阳你也别欺人太甚。我和你认识不过是一场巧合,里面有什么问题?你分明是铁了心的要羞辱我就把我赶出去,有了媳妇就忘了我这小妈。”
“我不许你挑拨我和你父亲的感情,你说这些,说这些,就能让申言怀疑我,申言就会听信你?自己过的不如意,还要别人跟着你一起不如意,不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开我玩笑,就这样,曾经你诋毁我夜总会工作,说我是个贪财爱富的穷人,我有哪里值得你去胡编乱造?值得你撬开车门殴打我?”
程申言听出伴侣痛苦的哽咽声,那瞬间,他和程旌阳心脏被狠狠纠住。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成为自己名真言顺的妻子。
程申言不会坐视不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刚刚告知丈夫不能怀孕的omega。
对方够担心丈夫会不会抛弃他,还去被别人指责?
对于程申言来说,他喜欢裴淮洲,也接受了那人所有的缺点。
“别哭。”
程申言扫过一脸泪水的裴淮洲,他打量着后车厢里面的儿子。
到底谁在说谎?到底是谁说谎?
自己不知道裴淮洲身边有三个青梅竹马的儿子,年龄相仿的也只有对方的儿子,那些人个个与裴淮洲面临相似,出轨之人会不会是其中一个人?旌阳说那些人都是裴淮洲青梅竹马,若不是儿子又为何伪装成对方孩子的样子?
难不成一切都是一场谎言?裴淮洲跟他结婚是为了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申言心里想了几个念头,他的神色看起来比程旌阳还阴沉可怕。
“老公,你怎么都不管管他?”裴淮洲直接吐了,父子不愧是好手,一直坑他。
裴淮洲吞了吞自己的口水,埋怨道:“我早说了,你不该让他回来的。”
程申言沉道:“他回来和你的计划并不冲突吧?”
“小洲。”
程申言思考的时间太多了,甚至回忆起他的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裴淮洲:“哈?”
程申言却没任何说话的迹象,他接受不了裴淮洲的掩盖事实,那脑袋里回想起裴淮洲对自己的一言一笑,果然都是别出心裁,破漏百出。而这些,抵不过程旌阳眼眸里面的得意。
不出意外的话,裴淮洲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初恋。
程旌阳不会说废话,那人当年跟一个呆了两年,怎么忍心看着别人夺取。
程申言看了自己爱的片刻,他心里有了点想法,难怪对方出轨了一点呢不紧张。
哭一哭,哄一哄。
仍然可以让别人为之心疼。程申言回顾司机跟他说的话,夫人见过一个夜总会的男孩后才跟着回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自己的男孩还差的多远?出淤泥怎能不染,对方在夜总会怎么会没有一点手段。
能让程旌阳那么报复的一个人也会是省油的灯?
怕就怕在。裴淮洲别有居心。
程申言将车停在医院,他喘息一口气,一点都不懂自己的omega。
“老公你不管管旌阳吗?我们这次是约好了去医院,有他在不合适吧。”裴淮洲被后座的男人一盯心里别提多苦,都怪他不给程旌阳开窗,让程旌阳还气得吐血,一股劲地胡乱说话。
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这里比沙漠还要一清二白。
“旌阳说的没错,我自己过后工作忙,没有好好陪过你。”
“小洲你是惯犯,而不是初犯。”
裴淮洲见程申言虽然没有发话,但他能感受到老男人对他处处维护。
一个不能怀孕的omega留在程家有什么用?
程申言打开车子,随即摇了摇头,说:“既然他手受伤,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吧。”
“也做个证明,证明你对我程家乃是衷心的。”
衷心?
裴淮洲垂头,他咬着牙齿,指不定两人会说什么。
身边丈夫,后边前男友真刺激。
而程旌阳死死地盯着裴淮洲,那股浓烈的恨意刺入对方的喉咙。
真的暴露对方的身份吗?不,这样对方会坐牢。
程旌阳看着一脸苍白的自家父亲,想必对方已经猜到了他在说什么。
不过,这样,如愿以偿。
反派医院很大,三楼是妇产科,二楼是骨科,四楼才是检查科。
而那人忘记了面目上的伪装,一切都在说程申言你疯了。
程旌阳是疯子,不是裴淮洲逼迫,他会裴淮洲更加快乐。
裴淮洲擦了擦额头处汗水,他不会现在就要吃席吗?反派医生这次会不会帮他作弊还是问题,他看着座椅上等着自己的两个男人,程旌阳和程申言一到了医院就选择了战术性沉默,而他则是去大厅领了自己专属的脖颈环,老男人测试一半的规矩怎么能废了呢?他就知道老男人还是要检测他是不是真正的alpha。
裴淮洲尴尬地坐在程旌阳和程申言中间。
透明玻璃窗户里面的仪器让裴淮洲有点害怕,老男人和程旌阳两人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