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王!”
“这么惊讶做什么?说的就是他, 他总欺负我。”段奚摇摇头,眼前发晕:“你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 继续喝。”
赵思钧:“……”
“参见秦王!”
眼看着赵思钧跪下, 段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仰起头往后看去, 姬无忧正站在他身后,眼神莫名。
“孤总欺负你?”姬无忧问。
段奚继续往后仰,身子跟着往后倒,姬无忧伸出手扶住段奚的头, 尾音轻佻:“嗯?”
“你……你怎么来了。”段奚打了个嗝, 脑袋在姬无忧手里转了转, 许是觉得不舒服,却又想不到办法推开。
赵思钧悄悄打量着姬无忧,传闻秦王长相粗犷, 力拔山兮气盖世,感觉就很强壮, 没想到却是这般文弱的男子,长相也偏俊美,不似杀人如麻的阎王。
他这样真的能提的动刀吗?
秦王十三岁登基, 后亲自出征,杀伐果断, 可眼前的人很温和,要不是眉宇间带着帝王气, 又跟姬无虞有些相似, 他肯定认不出来。
姬无忧扶着段奚坐正,挥手让赵思钧起身, 目光扫过倒在桌子上的段宣。
段宣跟段奚很像,脸型不太一样,眼尾也没有小痣,乖巧的睡在那里,对周围的一切毫无防备,或许是因为有自家兄长在,什么都不用担心,所以才睡的这么香。
不过……
店小二什么眼神,明明他们家奚奚最好看!
段奚晃着头,意识有些昏沉:“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
“嗯。”姬无忧点头,抬起段奚的下巴:“背着孤偷偷喝酒,还背着孤做过什么?”
“你现在如实交代,孤不计较。”
赵思钧站在一旁,看着姬无忧哄骗半醉的段奚,心狠狠地提了起来,刚才公子没少说秦王坏话,可别这个时候说出来!
段奚被迫抬起头,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看的姬无忧喉头发紧,醉了的段奚实在诱人。
“没有。”
“反正……没有偷人。”
“你还想偷人?”姬无忧捏住段奚的下巴,段奚吃痛的想缩回去,结果更痛了:“疼!”
“我没想偷人。”
段奚委屈巴巴:“宫里除了你,就姬无虞还有这功能,我疯了才偷他。”
姬无忧:“……”
看来是真的醉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赵思钧听得心惊胆战,几次想开口提醒都没有找到机会,见姬无忧沉默下去,他连忙拱手:“时辰不早了,小生这就带宣公子出宫。”
“别,别走。”段奚转过头,揉了一下刚被松开的下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别急着走。”
“公子莫急,我们还要在雍城待几天,等明日再进宫同公子叙旧。”赵思钧道,这个时候再不走就是不识抬举了。
段奚抓住姬无忧的胳膊:“皇上,可不可以让他们在宫里住几天?”
不管住在哪里,只要在宫里,就少了在路上的时间,否则进宫一个时辰,出宫一个时辰,他想见一次人,段宣跟赵思钧就要早早准备,又早早离开,实在麻烦。
赵思钧想拦住段奚,早起算什么,为了见公子,他们这么远都过来了,还没开口,就见段奚凑到姬无忧跟前:“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他们住不了几天,就破一次例,好不好,夫君?”
赵思钧:“!!!”
公子竟然会撒娇!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公子喊秦王夫君。
那可是民间女子对丈夫的称呼,公子疯了吧,这是大逆不道!
公子啊,我该拿什么拯救你。
赵思钧咬牙跪下,一脸视死如归:“公子醉酒发疯,是小生没有拦住,一切都是小生的错,请秦王看在公子不是有意的份上饶恕公子,一切过错由小生来承担!”
段奚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快起来。”
什么过错,什么发疯,到底是谁疯了?
“就是,你在跪什么?”姬无忧拉着段奚的手,语气中充满嫌弃:“怎么还有人抢着受罚?”
不懂。
这人肯定不正常。
赵思钧磕头:“一切都是小生的错,请秦王放过公子!”
段奚想去扶,被姬无忧拉住:“知道错了,还不带着段宣滚出去?”
浪费时间,赵思钧要是少跪两次,他已经抱着段奚回宫了。
“是是是,小生这就带宣公子离开。”赵思钧擦着额上的汗,如蒙大赦。
姬无忧看着他扶起段宣,吩咐人跟上:“把他们带去流云殿。”
姬无虞不是无聊吗?送两个人过去陪他。
如果段宣能勾住姬无虞的心,倒是一桩好事,以后段奚跟段宣兄弟两个在一起就不会思乡了。
段奚蹙眉:“流云殿?”
“皇上放心,他们来秦国没有任何密令,不会做小动作。”
“孤没有怀疑你,也没有怀疑他们,让他们去流云殿是因为段宣跟无虞年纪相仿,说不准能玩到一处,不是让无虞盯着他们。”姬无忧道,段奚太过聪明,聪明就会多想,也幸好段奚是半醉的状态,否则很容易猜出他的用心。
段奚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环上姬无忧的脖子:“夫君,咱们该回明德殿了。”
姬无忧摇着头笑,这算是对他的奖赏吗?
一口一个夫君,喝醉了果然更勾人。
姬无忧一把抱起段奚,段奚小小的惊呼了一下,他确实醉了,但还不至于不能走路。
“我自己能走。”
“太慢。”姬无忧道。
段奚把头埋进姬无忧怀里,从这里到明德殿至少要走一炷香的时间,怡和轩属于外宫,一路上不知道会遇到多少侍卫,还有碰到官员的可能。
想到这里,段奚把脸埋的更深了。
“皇上这般着急,是急着想欺负我吗?”
他的声音很小,姬无忧还是听清楚了:“孤说过,那叫疼爱,不叫欺负。”
“就是欺负。”段奚不那么认为:“你弄得我很疼。”
当然也是舒服的,但是舒服完后,第二天根本下不来床。
“还咬我,掐我。”
段奚控诉:“上次咬的现在还是红的!”
“好,一会儿孤给你好好检查,看看哪里是红的,这次轻点。”姬无忧颠了颠段奚:“好像重了?”
“胖点好,抱着舒服。”
段奚的脸越来越烫,好在埋在姬无忧怀里,没有人能看到。
一路走到明德殿,拐进后殿,姬无忧把段奚放在桌子上,段奚还没来得及看清四周,嘴唇就被封住,连带着呼吸一同被卷走。
“唔……”
段奚呜咽着,本就不太清醒,此刻被姬无忧亲的七零八落,恍若飘在云端。
“奚奚,再喊一声夫君。”姬无忧放开段奚的唇,亲吻着他的耳垂。
段奚呼了一口气:“等,等等。”
这声夫君喊出口,姬无忧指定饶不了他。
“奚奚。”姬无忧眼神幽暗,揉着段奚的后脖颈,在上面不断按压:“奚奚,喊一声。”
他迫切的想听那声夫君从段奚嘴里喊出来,声音又抖又娇。
“这样……这样多没意思,不如玩个游戏?”段奚道。
姬无忧盯着段奚的唇:“什么游戏?”
“赌大小,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段奚知道今天逃不过,也没想逃,但现在时辰尚早,从现在开始的话,他会死在床上的!
姬无忧松开手:“好啊!”
敢跟他赌,定让段奚输的片甲不留。
“孤还有个要求,脱一件衣服喊一声夫君。”
“那我也要加条件。”段奚道。
“你说。”
“喊一声夫君,就要少做一次。”
姬无忧点头:“可以。”
“嗯?”段奚疑惑,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姬无忧无所谓,段奚只说让他少做一次,可他没说过要做几次,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了算?
果然还是醉了好,这也太好骗了。
林德胜取来骰子,又急匆匆离开,刚才他就想着殿里怎么一直没动静,原来开始玩花样了!
希望段公子自求多福。
每人五个骰子,放在容器里,姬无忧先开始摇晃,段奚紧跟着拿起来,这种东西一般都是靠运气,姬无忧从小长在宫里,没有出入过声色场所,更没有去过赌坊,肯定不会玩,这样几率就是一半一半。
能拖多久算多久。
第一局,段奚胜。
姬无忧捏紧骰盅,不愿意相信,为什么是他输了?!
“请吧。”段奚好整以暇,还对着姬无忧挤了挤眼睛。
姬无忧面无表情的脱下外衫:“再来。”
一连三次,次次都是姬无忧输,他解开最后一层衣服,再脱下去就快没了。
他不介意在段奚面前脱衣服,但他怎么会一直输?这不正常!
段奚言笑晏晏:“看来我今天运气很好呢。”
要是能赢点别的就好了,比如——
自由。
并不是说要走多么远,而是不想一直被人掌控,最近姬无忧对他很好,可越是这样,段奚的心越慌,他直觉这样是不对的,他感觉姬无忧有意在放纵他的脾气,养的越来越娇贵,一旦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以后离开姬无忧他就会痛不欲生。
段奚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沦陷,尤其姬无忧的身份,他是皇上,帝王家自古以来只有宠,没有爱,绝对不能沉浸在虚无缥缈的感情中,那样真的很傻。
“呀,输了。”
刚说完运气好,段奚便输了,他揉了揉迷蒙的双眼,摘掉头上的发簪:“这也算一件吧,夫君?”
姬无忧:“……”
“算。”
别说是一根发簪,段奚就是拔一根头发下来说是衣服,姬无忧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毕竟这声夫君喊的实在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