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他的下场
裴然在他殿中？听到这个消息的程岫先是愣了一秒，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裴然走之前分明说的是去魔殿处理事务，又怎会平白无故的跑到这人的殿中？
况且这人的修为在魔修中不过中上的水平罢了，就算他有事要禀报，也是他前去魔殿觐见裴然，断没有裴然去他殿中的道理。
这人分明仍旧被他当做魔宠。
想通了这一点的程岫眼神顿时冷冽起来，他原本不想闹事，可他身为玄霜派的峰主，身在外代表的自然就是玄霜派，又岂是这些小喽啰能欺辱的？
他左手被那人拽住，右手正欲提断水上前给这人一点教训的时候，从他身体左侧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这身影不由分说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腕之上，同对面的人形成了一个僵局。
“你小子敢坏……！”对面那人气急败坏的抬头，正想将这人骂一顿，一抬头，原本准备骂出来的狠话截然而至。
程岫顺着那有力的臂膀一路向上，落在了来者的脸上，最后对上了那双死寂一般的眸子——赫然便是裴然。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的裴然浑身上下无一不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就连程岫对上了他的那双眸子，都不免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传到了天灵盖，叫人心中生畏。
对面的那个魔修在看见裴然之后，更是大惊失色，握着程岫的手不住的颤抖，像是看见了什么吃人的恶魔一般。
不，或者比这个还要可怕的多。
程岫看见这魔修强自镇定，脸上一扫方才的猥琐笑意，满脸恭敬的望着裴然询问道：“不知魔尊……？”
裴然转过头，视线从程岫的身上落在了这位魔修的脸上，一字一句冷声道：
“手放开。”
对面的人仿佛被烫到了一般，忙不迭的松开了抓着程岫的手，身子甚至还不由自主的朝着后边连连退了好几步，拉开了自己和程岫二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仿佛如梦初醒，眼神从迷惘渐渐变的清醒，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恐惧。
他微微弯着腰，抬头讨好般的看着裴然，小心翼翼的语气中满是试探：“这位……”他看了看程岫，视线又落在裴然的身上。
“不知道是魔尊的……”
裴然却完全没有搭理他，更是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而是全心全意的，全落在了程岫的手上。
对面的魔修松开程岫的手臂之后，裴然的手却仍旧紧紧的抓住程岫的手腕，并没有半分想要松开的意思，他抓着程岫的手，朝着自己怀里的方向挪了过去，放在自己的眼下仔细打量着。
程岫的手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裴然却渐渐的皱起了眉头，随即还不待程岫反应过来，将手抽回来的时候，他将自己的手覆上了魔修方才握住的地方。
起先只是简单的覆盖住，渐渐的开始在上边轻轻的擦拭——黑衣青年像是在他的手上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般，寄予用自己的方式将这些肮脏的东西除掉，最后重新覆盖上自己的气息。
程岫想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可裴然气力比他还要大，他使足了气力，手却还是在裴然的掌心巍然不动。
直到程岫感受到手腕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意，裴然才终于放过了他的手腕，视线重新回到了那位魔修的身上。
他眼中早就满是风暴，冷声道：“就是你想的那般。”
程岫还在疑惑裴然说的“那般”指的哪般，就见方才的魔修脸色迅速变得苍白，随即“扑腾”一声沉闷的响声，这人居然直接跪在了他们的身前！
“尊主饶命！尊主饶命！！是下属有眼不识泰山！才会无意间冲撞了这位……这位小公子！！”
他见裴然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更是直接在是石卵路上磕起了头，但裴然却仍然丝毫不为之所动。
这魔修磕头的力度显然不小，不一会儿额头便鲜血淋漓，看起来颇为不雅观。程岫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但这一小细节自然全被裴然看在眼中，于是他神色愈发的寒冷，满脸的风雨欲来。
周围的人早就懵住了，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更是怕的个个都在颤抖，想逃却又不敢逃，纷纷跪在地上，满脸恐惧。
“做错了是自然要有惩罚。”裴然轻飘飘的一句，对魔修下了死刑。
听到这句话的魔修旁若石头般呆在了原地，他自然直到裴然的手段，眼下求裴然显然是没有用了，他眼神一转，转头跪在了程岫的身前，不停的求救着：
“下属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冲撞了贵公子！
下属知道贵公子心胸宽广，想必定会原谅下属的！……”
程岫向后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人是裴然魔宫中的人，怎样处置自然全听裴然一个人的，他无权置喙。
再者裴然说得对，做错了事自该受到惩罚。
程岫抬头看向裴然，却发现裴然正在看向他的方向，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程岫微微一昂首，示意你自己解决就好。
得到了程岫的许可之后，裴然右手手腕轻转，一柄青峰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他身上释放出威压，这威压避开程岫，落在了场中所有人的身上，叫这些魔修根本就丝毫没有力气反抗，大气都喘不上来。
领头的周围魔修修为是最强大的，却也在裴然的威压中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浑身颤抖不止。
裴然提剑走到了那人的面前，一句废话都不曾说，清照一明一灭之间，废掉了那人所有的修为。
程岫皱眉，却也什么都没有说。
这群人很快被带了下去，石卵路上的血迹也被亲扫的干干净净，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程岫心中却隐约觉得有些东西，早在他不经意间，悄悄发生了改变。
裴然脸上的表情和往常无无异，面上带着笑意同他道：
“师尊这是要回去？真巧弟子也要回去，不如一起吧。”
程岫沉默的更上了裴然的步伐，二人并肩朝着小院走去。
程岫像是突然想起一般对裴然道：
“在魔宫你我二人就不要再用师徒身份互称了。”
程岫看到青年的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抬起头，有些受伤的问道：
“师尊这是……嫌弃弟子？”
“身份不便。”程岫淡淡道，余光中却还在留意青年的神情。
余光中，青年先是失望，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瞬间又重新被一种光芒覆盖，他双眼微微发亮的凑过头来，又是好奇又有些隐忍的样子，开口：
“那弟子怎样称呼师尊？”
这个问题程岫一时间倒是没想过，但裴然显然没有给他机会，紧接着道：“叫云岫如何？”
只唤名、不唤姓是一种比较亲密的叫法了，被裴然低沉暗哑的声音这样叫着，程岫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且热度隐隐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不如……”
正想纠正青年，让他以后称呼自己为“程岫”的时候，青年继续道：
“既然弟子叫师尊云岫，那师尊也要叫弟子亲昵一些，不如就叫弟子“小然”吧？
对弟子重要的人都是这样称呼弟子的。”
程岫想要让裴然改口的话语顿时卡在了喉咙里，不知是否该说。
裴然说完后边迷惑道：
“方才云岫想说的是什么来着？‘不如’？不如怎样？”
“无事。”罢了，裴然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好了，不过只是个名字，没有那么多讲究。
又是一阵沉默，裴然仿佛是感受到程岫情绪有些不对劲，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师……云岫被方才的场面吓住了？”
“不是。”虽这样说着，但程岫黯淡的神情早就将他此时的情绪暴露的一览无余，裴然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青年心中到底是在想什么。
他还是和以前没有变，不管从前裴府中的他也好，还是现在的云岫仙尊也好，心中还是一向的柔软，抱着一种裴然怎样都无法理解的善意。
裴然心中这样想着，在程岫低头没注意到的时候，望向程岫的眼中满是暖意。
果不其然，还不等裴然再次发问，程岫径自开口：
“我只是在想……这样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严厉了些？”这人不过是握了会他的手腕，纵使对他言行鲁莽了些，但总归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若换成程岫，不过将这人打一顿出出气便好了，何须……何须毁去了这人的修为？
裴然眼神一深，低沉开口解释到：
“魔宫同正派不一样。”
他只说了这句话便停了下来，以他对程岫的认识，只要说出这句话来便足以，多说反而效果不佳。
程岫闻言沉默了一会，才终于像是许可了裴然的回答，“嗯。”
他不懂魔宫，想必魔宫上下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毕竟是魔修，与他们正派治理门派的规则有出入也是正常的。
裴然身为魔尊，怎样行事更是有自己一套准则，这不是自己应该干扰的东西。想到此处的程岫脸上的神情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
裴然轻轻一笑。
程岫心中却还在漫不经心的想着，他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方才裴然的那一剑。
青年的脸上毫无其他的表情，冷冷的，手上握着一把如他一样的青锋剑，一句话都不曾说，轻轻一划，决断人的一生。
即使在毁去那人的全身修为之后，裴然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仿佛他剑下躺着的，只是一个蝼蚁。
程岫不得不承认，在他不在裴然身边的这些年，青年的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裴然，是一个全新、完全不一样的裴然。
“云岫？云岫？”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将程岫从恍惚中唤醒。
程岫回头，映入他眼帘的，依旧是他熟悉的笑意，却没来由的有些陌生。
他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到了，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冒泡~嘿嘿
看着自己残缺不齐的小红花陷入了悔恨qwq
我要崛起！！粗长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