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此时是悔不当初,自己干嘛要嘴贱招惹他啊?

  黑蛋这小子哭的根本停不下来,白木倒是想捂上他的嘴,可是她只要一抬手,黑蛋的哭声就猛的拔高,真是不知道他闭着眼瞎嚎的时候,怎么看到白木抬手的动作的。

  白木气的半死,还不能怎么着他,只得自己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走来走去,突然她眼尖的看到桌子上面有十几枚铜钱,眼前一亮,上前两步抓起铜板。

  “别哭了,带你买肉包子吃去……”白木拿着铜板在黑蛋面前晃了晃,无奈的哄道。

  “真……嗝,真的?”

  黑蛋听到肉包子仨字,立马止住哭声,但仍然控制不住的抽抽着打哭嗝儿。

  白木领着黑蛋走在街上,正在打量着哪家的肉包子比较香……

  黑蛋看见不远处叫卖的糖葫芦,回想到很久以前,隔壁的小胖给过他舔过一口,糖衣甜甜的,令他一直念念不忘,这回看见了,他便扭扭捏捏的抬起小脸,看着白木。

  “白姐姐~,那个糖葫芦甜不甜啊?”

  听到黑蛋奶声奶气的讨好声,白木心想,这我哪知道啊……

  白木想了想便道:“走,姐姐领你问问去。”

  黑蛋闻言,不自觉的露出笑脸,期待的跟着白木往前走,心想这个姐姐还是挺好的,以后自己不欺负她了……

  “老板,你这糖葫芦甜不甜啊?”

  卖糖葫芦的小贩看见有客人,立马笑容满面的回道:“甜啊!姑娘您看俺这糖葫芦又红又大,跟别家的可不一样,十里八乡都来买俺的糖葫芦哩,果子甜的很……”

  白木并没有再接着听小贩如何夸赞他家的糖葫芦多么多么甜,多么多么受欢迎,只是低下头对着一脸期待的黑蛋道:“听到了吗?他说糖葫芦特别甜。”

  说罢便领着呆若木鸡的黑蛋离开。

  黑蛋:“……”

  小贩:“……”

  什么人啊这是!

  走出一段距离后,反应过来的黑蛋决定收回自己先前的想法,这个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讨厌……

  对于季老婆子偷窃自家粮食的事情,本来季安宝和沈墨是打算直接打上门去,但如此一来,事情铁定得闹大,在这孝道大于天的古代,两人最后估计也讨不了太大的好儿。

  若是平时时间空闲,倒是可以和季家老宅的人过过招儿,但想到明天是铺子新开张,所有的事情都通知下去了,也请了李捕头来镇场子,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便不能采用这么直接的方法。

  但是让季安宝放弃报复,她觉得自己会憋出内伤,晚饭时她吃的心不在焉的,得亏最后沈墨想了个坏招儿。

  听完了沈墨的话,季安宝一脸吃惊的看着沈墨,夸赞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大,真是能文能武,智勇双全……”

  夜黑风高,季家老宅外有两个黑影在徘徊,只见高个黑影,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墙头,没一会儿季家老宅的大门便被从里面打开了。

  两人嘻嘻索索的在季家老宅厨房转了一圈,出来时他们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

  俩人光明正大的从季家大门走出,没过多逗留,慌忙回到家中,将拿来的东西扔在地上,季安宝呼了口气。

  “可累死我了……”

  歇了会儿,喘匀了气,季安宝拿着一块腊肉跟沈墨显摆,“看着没有,我在咸菜缸子底下翻到的,那季老婆子忒会藏。”

  沈墨面色如常的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足足有二十个鸡蛋,他拿着鸡蛋在季安宝眼皮子底下晃了一遍,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锅灰底下摸到的。”

  两人看了看对方手中的东西,笑意溢满了眼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个信息,‘你好贼啊!’

  季安宝两人其实也知道,季老婆子睡觉那屋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不过拿空了她家的厨房,肯定能让季老婆子心痛一段时间了。

  出了口恶气,俩人的心情都舒爽多了,他们将拿来的东西几乎都装在了驴车上,一些糙米,粗面分出了一些,明儿让木头拿回家去。

  这一趟出去搬东西,出了一身的热汗,两人烧了一锅热水,简简单单的冲了个热水澡,便躺在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只有远处朝晨早间红色的曦光,寂静的山村时不时的传出公鸡打鸣儿的声音……

  季安宝被吵醒了,却不想起床,昨晚上第一次偷东西,导致大脑过于兴奋,直到后半夜才入了眠,如今却是睡眠不足了。

  沈墨看她赖床,也没强硬的将她拉起来,只是细心的帮她掖好被子,便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独自洗漱。

  他简单的烧了一些大米粥,担心熬干了,他还往锅里多加了些水,等到锅开始冒烟后,沈墨便来回尝了几次大米的硬度,等大米粥熟透了便立马熄了火。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沈墨快步走进屋内,连哄带忽悠的将赖床的季安宝拉起来,在她洗漱期间,沈墨便将大米粥盛好,放在桌子上晾凉。

  看着天色不早了,季安宝此时也有了急迫感,两人迅速几口喝完大米粥,连碗都没有刷,就着急出门子,两人分工合作,沈墨去那边牵驴车,季安宝在这边打开院门。

  蹲坐在门槛上的木头登时一个仰倒,摔坐在了地上。

  “啊!”

  “哎哟,摔疼了没,你这孩子来了咋不知道吱个声?”

  “吱。”听到季安宝抱怨的声音,木头有些误解了,担心季安宝不要他了,说话也没过脑,全按照季安宝的要求做。

  季安宝:“……”

  “小婶婶没怪你,下次来了就敲门,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没?”

  “刚来一会儿……俺吃过了。”

  季安宝看着小孩身上湿漉漉的霜和支支吾吾的样子,便猜到估计天没亮就来这等着了,至于饭估计也没吃。

  她叹了口气,双手推开院门,让沈墨牵着驴车出去,拍拍木头的肩膀,让他到驴车上等着。

  随后季安宝便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厨房,拿了个先前卖串串剩下的竹筒,用勺子转着圈捞了满满一竹筒的大米,沈墨做饭舍得放食材,锅底剩的大米不少。

  季安宝将竹筒递给木头,自己爬上驴车,坐在小孩身边随口说道:“吃吧,早饭做的多。”

  看着小孩捧着竹筒不下嘴,怯生生的样子,季安宝想了想说:“凉了就不好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帮我干活啊!”

  闻言木头用力一点头,抱着竹筒吃的香喷喷的,这大米粥可真好喝,他以前经常连糙米粥都没得喝,更别说是用精米做的粥了,又香又甜。

  季家老宅,一大大清早,就传来了季二嫂的喊叫声。

  季老婆子听见,气急败坏的打开房门,劈头盖脸的便对着季二嫂破口大骂。

  “大早上的,你瞎嚷嚷个啥?吵着俺大孙子睡觉,俺跟你没完……”

  季二嫂满脸惊惶的打断颇有些长篇大论趋势的季老婆子,她指向厨房的方向,“娘啊,咱家厨房里的东西都没了,这是遭了贼啊!”

  季老婆子这一听可不得了,她扭动着黑胖的身子,急匆匆的跑到厨房,只见厨房里空了一半,她连忙走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一看啥都没有了。

  顿时瘫坐在地上,老天爷,老祖宗的喊着,“俺的鸡蛋,俺的腊肉啊!到底是哪个缺心烂……”

  季老婆子是脱口成脏,口吐芬芳,一连串不堪入目的话语都嘟噜了出来,她自己坐在地上,足足骂了有小半个时辰,期间季二嫂也不敢上前劝她,怕触了季老婆子的霉头,被她拿来撒气。

  等季老婆子差不多骂够了,季三嫂才姗姗来迟,一边装腔作势的扶起季老婆子,一边装作心疼道:“娘啊,这地上多凉啊,您怎么能坐在地上?”

  说完还不忘内涵季二嫂,斜着眼睛看她,“二嫂你也是,不是俺说你,你就这样干站着?看咱娘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下?”

  季二嫂张嘴便要对着季三嫂开炮,冷不丁瞟见季老婆子瞪过来的眼神,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终究是没敢开口。

  有了台阶下的季老婆子,顺势便随着季三嫂站了起来,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的。

  季三嫂昨天看到季老婆子带回了一大包吃食,想了想便说道:“娘啊,咱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不然这又不是闹饥荒,好端端的怎么就被人偷了呢?咱村可是多少年没出过这样的事儿了。”

  “你问俺,俺怎么知道!”季老婆子正心气儿不顺,也不管好歹,逮着人就开炮。

  不过季三嫂的话却是给季老婆子提了个醒,她眼珠子转了转,一拍大腿,恨恨道:“一定是那个臭丫头搞的鬼,这祸害都嫁出去了,还来嚯嚯娘家,看俺今天不撕了她……”

  “娘啊,若真是她,咱可得让她拿豆花方子来给您赔罪,俺可是听说了,就连那镇上的李大户都想要她那方子哩!”

  季三嫂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自家得利的机会,便对季老婆子撺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