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流将合同丢在桌上, 懒散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几名少年。
李铮没想到自己落选了，还能被经纪公司看上, 紧张又激动地搓搓手：“温先生, 请问我是担任助理工作吗？”
“我不想当助理, 我想当练习生。”身旁一名娃娃脸少年抢先道：“我觉得自己表现挺好的呀，温先生，您看我哪儿还需要进步, 我会加油的！”
温白流看着面前五位少年，凤眸从几人脸上一一巡过。
他们长得不说多出色, 但都清秀干净, 具备很强的素人感。
“你们，是TOP娱乐签约的第一批练习生, 也是即将推出的第一支男团。”他的嗓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娃娃脸少年顿时面露惊喜：“温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出道当男团了？”
李铮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行，男团什么的, 我可不会唱歌跳舞啊。”
“三个月时间。”温白流估算凛冬正式上线的时间：“我给你们三个月时间准备，通过考核就出道。通不过，卷铺盖走人。”
五名少年中，除了娃娃脸和泉曾经当过练习生，其他人都是纯素人。江一是舞蹈系的，学过十几年中国舞, 钱航是音乐剧系的, 还是男高音, 从来没有跳过舞。
另外一人是个学模特的, 身板直个子高。
还有一个李铮, 顶着一头显眼黄毛更没有别的特长。
这几个人单拎出来，倒是各有千秋，但要组成男团——
这恐怕将是史上最摆烂男团。
“温先生，您也要跟我们一块组男团吗？”钱航犹豫许久后问道。
温白流差点被一口水呛到：“我都一把年纪，还组什么男团。”将合同推到他们面前：“这是临时合同，为期三个月。这期间给你们提供宿舍和饭，底薪五千一个月。”
李铮目瞪口呆：“管吃管住，还给五千一个月呢？”
“如果你们能正式出道，还能挣更多的钱。”温白流轻哼。
“温先生放心，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努力！”李铮目光中流露出熊熊斗志。
除了这几个准备出道的少年，温白流还招揽了声乐老师、舞蹈老师、形体老师……该有的都有。
有些公司其实并不会特意安排全方位的老师，需要练习生自己花钱在外面学。
钱航虽然是个男高音，要唱男团歌曲也得改变唱法。
“嗯嗯。”娃娃脸少年宋辰连连点头：“我一定会把握这个机会。”
签完合同，温白流又面试了几个应征助理的，很快留下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年轻人。
林北曾经在创世娱乐担任过助理，后来因为跟的艺人实在不把他当人看，他便选择辞职。
看到TOP应征助理后跑了过来，没想到面试的人是温白流。
“温、温、温白流。”林北看着温白流，面红耳赤，眼睛慌乱地不敢对视。
温白流看他一幅小迷弟的样子，也知道这家伙估计是自己粉丝。
“你是我粉丝？”
“嗯嗯！”林北连忙点头，羞赧地挠挠脖子：“我……我紧张起来，就会口吃。”
温白流叹口气：“可惜了，我还想让你当经纪人的。”
“经纪人？我？”林北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又确认了一遍道：“真的是我？”
“公司刚成立，还没有艺人。资金也比较吃紧，找个有经验的助理担任经纪人，是不错的选择。”温白流直言不讳，他就是想要廉价劳动力：“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林北赶忙点头，生怕温白流后悔：“温先生，虽然我目前没什么经验，但是我会尽快积累经验的。”
“行吧。”反正自己也开不出多少工资。
林北大概率要为爱发电。
几名少年已经开始去上课，而温白流也得跑一趟学校。
下午还有一场考试。
啧。
学生可真麻烦。
打了车前往帝城大学，司机在车上自来熟地念叨着帝城大学的好：“帝城大学可是所好学校啊，同学你的成绩肯定很好，看你长得也好。”
“妥妥人生赢家啊！”
温白流没有说话，只是将卫衣帽子拉起，戴在头上。
司机见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悻悻闭上嘴。忽然，面前蹿出一只小猫，他只得一个急刹车，差点让温白流撞上前面的椅背。
“抱歉啊先生，你没事吧？”
司机见到温白流那双冷冷的眼睛，立马额角流汗。
“少说话，开好车。”温白流嗓音冰冷。
今天出门不利，看来要厄运缠身。
温白流顿时没了去学校的心情，想打道回府。
原主已经留级一年，再多留几年也未尝不可。干脆办个休学？温白流已经在心底默默盘算。
小团体在群里发消息，催着温白流快来。
[张飞]：阿白，今天考试了你不会忘记吧？？这门专业课很重要，出席就有成绩，有成绩就能过。你不考就稳挂诶！
[林森]：下午1点钟，阿白还来得及。
[张飞]：我知道，我怕阿白睡过头了。
[郑旺]：要不我去找他吧？
[温白流]：别吵吵，来了。
司机不敢再多话，脚下油门踩得飞起。居然十分钟就把温白流送到了帝城大学门口，下车甩上门，温白流朝校门口走去。
直接来到考场，张飞和林森等在教室门口，见到温白流，赶忙迎上去：“阿白，你可算来了，我怕你睡过头呢。”
“你睡过头都不会我睡过头。”温白流冲他翻个白眼，径直往教室里走。
“对了，待会儿结束考试，我们还有一场讲座要听。”林森从手机屏幕里抬头：“貌似临时通知。”
“什么讲座？”张飞抱怨：“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还想去喝酒。”
温白流没搭理两人，找到自己座位。
“我没带笔。”
他朝张飞伸出手。
张飞无奈：“你来参加考试，连笔都不带。”说着，他从笔袋里掏出一支笔。
这场是艺术专业考试，温白流看着这张卷子仿佛看天书。
用笔签上名字和学号后，就放在桌上单手撑着脑袋发呆。
老师走过来，在他书桌边敲了下。
认出温白流来，眼中又是惊讶又是惊艳。
再看了眼温白流的脸，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老师。”温白流将卷子交给他：“我可以交卷吗？”
接下来还有一个多小时，温白流不知该如何耗过这段无聊的时间。
老师看着他交白卷：“你什么都没写呢。”
“写了，名字。”温白流指了指自己的签名。
老师眼巴巴看着签名，待会儿能不能剪下来带走。
“老师，这是我的卷子。”温白流看出他眼底的蠢蠢欲动：“你不会想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您如果想要我的签名，我可以给您签几张。”
“真的？！”老师惊喜地说道：“可以签名照吗？”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打照片，喜滋滋地递到温白流跟前。
原来是狂热粉。
“……可以。”温白流接过照片，都是自印图，大多是他在《星光少年》中的截图。
捏起签字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地签上自己名字，边签边问：“老师，我不会挂科吧？”
“要真挂科了，还真是让我头疼呢。”
老师顿了顿，干咳了两声，嗓音很低：“嗯，你放心。”
“温白流，你这是公然行丨贿！”有同学不服气地抬头。
“你也可以给老师签几个名儿。”温白流毫不在意，回头笑道：“看他给你过关吗？”
那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悻悻地不再说话。
签完名，温白流大大方方递还给他：“谢谢老师。”
张飞眼看着温白流走出教室，着急挠腮。他可没法跟温白流一样，靠签几个名字就交卷走人。
等他跟林森交卷离开，刚走出教室，就见温白流捏着瓶可乐，单手搭在楼梯栏杆上，看着他们。
手中捏着另外两瓶可乐，抬手递向他们。
张飞跟林森对视一眼，笑着走上前，接过温白流手中的可乐。
“刺啦”清脆的声音传来，张飞猛灌了口可乐，才舒服地叹口气：“好爽。”
“待会儿还要听讲座，我们先去食堂吃饭？”张飞摸摸肚子：“消耗了一天脑细胞，这会儿好饿啊。”
温白流也有点饿了，遂点点头：“我没带饭卡。”
“哥们请客啊。”张飞仗义地一拍胸脯。
郑旺在实验室里，被张飞一通电话喊过来。
见到温白流，脸上的不甘烟消云散，屁颠颠地跑过来，在张飞身边坐下。
温白流正在用勺子挖咖喱鸡排饭，抬眸扫了郑旺一眼，算是打招呼。
郑旺巴巴地看着温白流：“阿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只需要推进好目前你手头的事就行。”温白流抬头：“凛冬移植所要面临的实际天气条件，比你预想的还要复杂。”
“尽可能做好更多准备，节省很多时间。”
“好。”郑旺点点头：“这些天我都在实验室里呢，的确发现了很多数据上的不完善，阿白你说得很有道理。”
“哇，那人是谁？”张飞抬头，忽然低喊出声。
其余人也循声看去。
只见校长领着一名白衣年轻男人走进食堂，那名男子略有眼熟。
温白流定睛看了眼，商晨？
“商总，这里是学校食堂。”校长笑容和蔼：“不知道你以前常不常在这里用餐？”
“校长，您不必客气，喊我商晨就行。”
“呵呵，好的。”校长应声：“这次能请你回来给学生们讲座，肯定能让学生们收获良多啊。”
“不敢，我只是跟他们相互交流学习而已。”商晨谦逊道，目光不经意瞥到一个人影。
脸色不禁微愣。
校长察觉到他的神色，问道：“可是见到熟人？”
商晨轻笑了下：“没有，我毕业这么多年，学校里也没人还记得我吧。”
“你这说的什么话！”校长不乐意地微微蹙眉：“每年校庆，想邀你回来演讲的呼声都是最高的。”
“只是你太忙，很难联系到人，才一直没机会呐。”
商晨轻笑：“公司事务繁忙，我又人在国外，秘书会帮我过滤掉一部分电话。的确是我这边的疏忽。”
“哪儿的话。”校长连忙摆手：“seven集团这么大，事务肯定繁忙。今天你能得空来给学校讲座，已经是咱们学校的荣幸了哈哈。”
一番寒暄后，商晨便跟校长离开食堂。
温白流慢吞吞吃完饭，捏着餐盘起身，他的盘子里还剩下大半食物。
张飞问他：“你不吃了吗？ ”
“嗯，我先回去了。”温白流说罢，捏着盘子准备往餐盘回收处走。
“诶？讲座不听了？”张飞提醒：“这次讲座校方很重视呢，听说是跟考勤挂钩。”
温白流停下脚步。
学校还有这么恶心的招数。
郑旺是生物系的学生，不需要去听讲座，吃完饭便继续去实验室里窝着。温白流、张飞几人乖乖跟着人群，在报告厅坐下。
帝城大学的报告厅很宽敞，可以容纳上万人。
台前LED屏幕上放出商晨的公式照，温白流撇了撇唇，兴致缺缺。
“张飞，点完名是不是就能走？”
张飞对着屏幕上的照片流哈喇子：“不是吧，阿白，你看今天讲座的人多帅啊！这不比那些秃头男人好啊？”
林森看着商晨的照片，若有所思：“等等，这位不会就是seven集团老板，传说中的商晨？”
“商晨？？”张飞激动地低声喊：“哇靠，我偶像啊！”
温白流翻了个白眼，此时班长拿着点名册过来：“温白流、张飞、林森，你们坐到第一排去。”
“为什么？”
“真的吗？！”
惊喜跟质疑的嗓音同时响起。
质疑的嗓音自然是来自温白流，他还想提前跑路，谁想坐到前排去。
“是这样的，院长特意交代他替本院学生争取到了前排最好的位置。商晨学长是沃顿学院艺术系全优奖学金获得者，大家跟他距离近一点，可以吸收欧气……哦不，可以学习到更多。”
班长差点说漏嘴，他们院长还是个玄学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