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菟丝美人和偏执反派HE了[快穿]>第45章 魔尊和他的白月光

  谢槐本就睡得不深, 迷迷糊糊间被身后的动静弄醒。

  只脑子转得很慢,还没来得及深想他说的什么,傅阎便又附在他耳侧, 轻呼出热气,压低着声音,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偏执, 喉间发出分不清是嗤笑还是轻蔑的一声,“有又如何,本座若不允,你也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谢槐松懈的身体倏地一僵, 仿佛寒气入体,顺着后背遍布全身,顿时驱散了满脑子的困意。

  这还是他头一回听他自称“本座”,语气中万分具有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若他只听到后面这番话,或许能当什么都没听到般糊弄过去,偏偏他从刚才就没成功睡着。

  他不是傻子, 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本以为傅阎这会儿留他在身边,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等他把事情办好, 即使当时脱不了身,等对方过了那股新鲜劲,自然就能放了他,只要不危及生命,在一些事情上吃点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如今听他这么说,竟真的打算把他困在身边一辈子?亦或也只是一时起意?

  这段时间他对傅阎的认知从开始的杀人不眨眼、手段狠厉大魔头的刻板印象到后面待人还算平淡温和, 至少不会随时随地翻脸, 更何况他还知道了, 举办百花宴的那座城,名叫万民城,专门供给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居住的新建的地方,本质上并不属于魔界。

  怪不得那里看上去格格不入......那些话本小册该升版了。

  就这样,他的戒备在不知不觉中变淡,直至今夜他的变化实在太明显,此刻他的侵略性与存在感太强,与传闻中的不同,更让他惊惧的是,这种感觉似乎只针对他。

  谢槐恍然惊醒,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刚见到傅阎的时候。

  指尖摸到那个装着药物的瓷瓶,以及现在看来没什么用处的罗盘,随后坚决般地将东西攥在手里。

  同时,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冒出另一个奇怪的念头,伴随着那封信符上对这瓶中药丸的描述,两种截然相反的念头拧成两股麻绳,一端缠绕在一起,另一端又分别朝向相反的方向拉。

  即使他的内心过于惊涛骇浪,表面上却依旧装成熟睡的样子。

  翌日,谢槐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整个寝殿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不见半点人影。

  照旧穿戴洗漱好,想出去的时候,竟赫然发现门口正守着两个魔族手下,见到谢槐出来恭敬地揖道:“公子有何要事?”

  谢槐只觉得这两个人是有意挡在他的正前方,不让他出去,虽然有点古怪,但他并未多想,“无事,只是想出去走一趟。”

  两名手下登时面露难色,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属下已让人去准备朝食,公子请稍待片刻。”

  抿了抿唇,谢槐边说边往侧方挪动小半步,“无碍,我可以自己过去,往常都是如此。”

  “这......”两人皆一副犯难的神情,较之刚才更加明显,沉吟片刻,旋即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状似请罪,“属下也是受尊主吩咐,从今日起,不得不将您......保护在此。”

  谢槐微怔,“保护?”

  见他提出疑惑,两名手下也没打算隐瞒,便将事实告知,“实不相瞒,是最近魔族边界处常有异动,尊主已带人去处理,同时也实在担心公子的安危,尊主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望公子体谅。”

  谢槐默了会儿,没再说话,手下保持原有姿势跪地等他开口。

  半晌,他似是做出了妥协,“我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吧。”

  “谢公子。”两人起身退到两旁,继续尽职尽责地守着。

  谢槐自己在门框边站了会儿,才有些不情愿地回到了寝殿。

  魔族边界常有异动,这已不是什么稀罕事,更何况对于大魔头傅阎来说,那都是些动动手就能解决地小事,十里之外的地方根本波及不到,魔宫离那些地方更是有百八十里,何至于能威胁到他的安全?

  这或许只是傅阎对他所使的一个借口,一个用来将他名为保护,实则禁足在这里的借口。

  他想到昨晚对方不知缘何忽然说出的那些话,心里莫名有些慌乱,难道他真的打算......

  要说他起初还有些怀疑,但之后连着几天他都只能被禁足在这四方寝殿之内,且寸步不离,他已经深信不疑了,悬着的心也慢慢沉到谷底。

  这夜,谢槐同前几天的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泡在浴池里,胳膊搭在池边,头枕在上面,看样子似乎在发呆。

  唯一不同的是,傅阎回来了。

  在他出神的空档,傅阎已悄然行至他身后,行动间带起的水声缓缓将谢槐思绪拉回来,但为时已晚,等他彻底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抱坐到了傅阎的身前腿上,与他相对。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一条大腿故意往上翘起,导致他坐得不稳,总控制不住地往前滑下,他只能两只手撑着他的肩膀才不至于同他贴靠到一起。

  看他仍是一副受惊呆愣的模样,傅阎沉声轻笑,不难看出他眉眼间有些疲累,但依然难挡半点身为魔尊该有的恣意张狂。

  “你、你干嘛......”

  或许连谢槐自己都听不出,他此刻说这话竟带了点娇嗔的意味。

  傅阎明显一怔,随后笑意加深,伸手将他散乱在身前的青丝往后拨去,露出洁白莹润的肩,又缓缓向前倾身。

  这种情形不知道发生多少回了,谢槐还是免不了紧张,视线不由地歪向一边。

  似乎是瞧他确实紧张了,傅阎才不再往前靠近,只哑着声音说:“世人都说红豆寄相思,可我即使挂满这满身的红豆,大抵也难解我半分的相思之苦了。”

  谢槐头登时歪得更偏了。

  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这种话,淡到谢槐都忍不住静下心来跟他商量,“你,可以修无情道。”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傅阎一时都分不清他是不是在故意噎他,指尖穿进他的发中挑起一缕,停顿片刻后轻笑道,“我这般去修无情道,走火入魔是必然,你这是存心要害我,嗯?”

  都已经是魔头了,又何来走火入魔。

  但谢槐只敢在心里想,断不能说出口给他听到。

  “没有存心,只是建议,魔尊大人若不听取,我也没有异议。”

  “只是建议?可你却是这相思源头,又该怎么说?”

  ??

  谢槐不可思议地将视线转了回来,愕然地眨了下眼睛。

  等他稍微缓过来一点时,耳根都是热的。

  相思源头......怎么说......

  两句话仿若自带回音一直绕在耳边,久难散去。

  傅阎捏了捏他的耳垂,而后附上他的后颈,问道:“犯傻了?”

  后颈的触感属实难以忽视,躲又躲不开,谢槐开口时有些磕巴,明显比刚才更加心神繁乱,“我、我不知道,还、还请尊主指点一二。”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变了,少了几分疏离感,傅阎似乎被取悦,稍微退开些,语气都变得轻松明朗,“自己想。”

  “......”

  两个人在浴池里虽磨蹭了好长时间,但不难看出大魔头的心情似乎格外的不错。

  谢槐企图问他关于这几天的事情,但他好像在有意或无意地避开这个话题。

  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谢槐怕再问下去会触怒对方,只好作罢。

  但他不能再拖了,时机一旦错过,就不好再找了。

  一豆烛光微曳,原本灯火通明的寝殿内只剩下这点亮光,这还是傅阎的杰作,他灭了所有灯,却唯独留下谢槐右上方那一盏,原因是他喜欢,也不道这是什么奇怪的喜好。

  谢槐心不在焉地梳着发,没意识到傅阎早就过来他身边。

  也不知道他怎么总以这样的出场方式来吓他,更何况这点光亮,他几乎只能瞧见他中间偏上的身段,瞧不清他的表情,但隐约能看见轮廓,看上去还算正经。

  但下一刻,这人的动作立刻打住了他的想法。

  傅阎手掌顺着他的手腕滑向手心,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手中的木梳取了出来。

  “总归是我弄湿的,应当由我来梳,希望能求个宽恕。”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谢槐便难忍羞恼。

  原本他要抱着就让他去,而自己明明坐着好好的,他非要继续抬高那条腿,导致他滑下来的时候下意识弯起膝盖,结果不小心碰......碰到了......

  即使用不着开口,谢槐都很难再想下去。

  中间那么多次意外,他怎么就偏偏记得清这个。

  后面发生的事只在一瞬,等他反应过来时,两个人都已经湿透了。

  傅阎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他是另一位当事人,只是他面上装不知道,视线却还是忍不住朝他那沐在微光中的侧脸上露出的神情瞧。

  面前没有铜镜,谢槐也就注意不到他直白中且带着点隐晦的目光。

  傅阎照常替他烘干头发。

  谢槐感受到温热,便问:“好了吗?”

  木梳被搁在桌上,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略显缱绻的声音,“好了。”

  谢槐怔了怔,他怎么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他们有点像是......

  说不出来,却又心知肚明。

  不过还是要说,出了浴池之后的傅阎才是正常的状态,至少不会给他很强的侵略与压迫,还时不时地带点撩拨,简直受不住。

  谢槐简单地绑着发,转身的瞬间,冷不丁看到昏暗中傅阎坐在床榻前,手里把玩着一样东西,惊就惊在那个东西他非常眼熟,甚至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毕竟以这样的光线,也不是没可能。

  然而傅阎只是将东西短暂地露出,在他看过来的下一刻随即握在手心,却又很不紧不慢地将东西收起来。

  谢槐纠结地走过去,想问他藏的什么,而他也真的直接问出口了。

  “一件小玩意儿罢了,不值一提。”傅阎说。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