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鹤、俞均成、严多以及成运。

  这四个人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在这几个月内, 几乎所有人都在下意识地寻找这四个人,但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这四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莫非,甚灵他们真的是从下重天上来的?

  众人怀疑的目光落在方鹤的身上,上下不停地打量着他们。俞均成和严多在这一刻微微绷直了手上的肌肉,他们的右手不着痕迹地落在了自己的腰部。祖合则是一脸懵逼地左看看右看看,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状况,他怎么就是成运了呢?

  成运不是在元东界吗!

  杂宗宗主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祖合身上,眼角中闪过一道嘲讽。

  这人啊, 不到黄河不死心,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 还装无辜装得如此之像。

  杂宗宗主轻轻瞥开目光,视线又重新聚焦在方鹤的脸上。

  方鹤轻笑了一声,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动着佛珠。圆润的佛珠在他指尖轻转, 他双手合十, 低叹了一声道:

  “阿弥陀佛,那无色灵晶是一个施主给我的。”

  杂宗宗主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起来,当笑容收回的那一刹那, 脸上的表情在瞬间显得极为阴郁。他朝着方鹤严厉质问道:

  “那你倒是说说看, 是谁给你的无色灵晶!”

  杂宗宗主的声音在这天地间浩荡回响, 他的语调向上扬了扬道:“给你无色灵晶的, 必然是从下重天来的人!”

  “那请我们的甚灵道友好好说说,究竟是谁给你的无色灵晶。是成均, 还是严于,亦或者是这个祖合?”

  场面顿时一寂。

  杂宗宗主的视线落在另外三人的身上, 带着些许的打量。在他看来,被他这样挑拨,另外三个人总会有一个人忍不住跳出来,指责“甚灵”。

  可偏偏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成均”和“严于”两个人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他们微微抬眼,目光中充满着茫然,好似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副神情倒是和旁边的祖合极为相似!

  杂宗宗主冷哼一声:“甚灵道友你不妨说出来,这下重天的修士,斩杀一个,则会获得几分气运。”

  方鹤扬了扬眉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提到气运二字。他的眉目一敛,目光平和,仿若根本感觉不到周边的杀意。

  “阿弥陀佛,这施主大家也认识。”

  方鹤顿了顿说:“正是时朔时施主。”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全场一窒。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时朔的名字。

  当一流城那补习班处出现那位大能之后,八大宗门对于时朔的捉捕力度都小了很多,甚至隐隐有一些流言流传出来,无论是谁,见到时朔都要以礼相待,包括于无连这些天骄!

  杂宗宗主的目光一凝,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这时朔在哪里!”

  “毕竟,你不是同时朔见过面吗?”

  杂宗宗主站了起来,滔天的威压直逼方鹤,层层空气炸裂开来,他的身形一瞬间便来到了方鹤的面前。当他出现的那一瞬间,莫及天微微上前,她身上的气息一瞬间爆发出来,牢牢地将包括方鹤在内的天机宗弟子给护在了身后。

  两人的气息猛烈地对撞在一起,他们脚下的土地瞬间炸裂开来,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出一条条裂缝,天地骤暗,狂风四起。在他们身旁的修士躲闪不及,鲜血从他们的口中溢出。

  方鹤站在莫及天的身后,他感觉自己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浪花起起伏伏,却随时都有可能被狂风打翻。在他的面前,莫及天顶替了大多的压力,但是显然两者之间的修为还是存在一定的差距。方鹤能够明显察觉到,莫及天的身体微微颤抖,仿若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

  方鹤缓慢地抬手,拉住了莫及天的衣服。莫及天转头,便惊讶地看到方鹤艰难地朝前走了一步。一道攻击的余波从他脸颊上擦过,原本白净的脸庞上多了一抹血痕。

  方鹤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但他的眸中却好似有血花闪烁。他微微抬头,与杂宗宗主的目光相视,他缓缓开口说道:

  “这时朔不就在这吗,宗主怕是五感俱失才没看见吧。”

  时朔在这里?

  杂宗宗主攻击的手段一停,就连周围人的目光中都充斥着惊疑的神色。他们朝着周围望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时朔的身影。

  “你在诓老夫。”杂宗宗主轻哼了一声,收回了手。他的目光落在莫及天的身上充满了忌惮,刚刚他的攻击虽然是随手一击,但力道也不弱,眼前这人居然能够将他的攻击全然挡下。

  这天机宗可不简单啊!

  方鹤轻笑了一声,他的手微微垂了下来,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把剑。他的目光落在杂宗宗主的身上说道:

  “这时朔究竟在不在这,宗主一看便知。毕竟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冒充时朔吧。”

  方鹤朝着周围看了一圈,周围人连忙摇了摇头。

  笑话,这时朔可是大能的弟子,就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可能冒充。

  方鹤收回了视线,目光轻瞥,落在了莫及天的身上。刚刚那场冲击,让她脸上的面纱破了一丝,隐隐可以偷窥到几分姣好的容颜。她的目光落在方鹤的身上,神情中满是担忧。

  方鹤的手按压在剑柄上,目光坚定地看向杂宗宗主道:“如果贫僧没找到时朔,那便可以说明贫僧刚刚说的是谎言,可如若我找到了时朔……”

  方鹤的尾音陡然拉长,他一字一句地朝着杂宗宗主说道:“那到时候请杂宗宗主受我一剑。”

  人群倒吸了一口凉气。方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一个金丹期居然还敢用剑去对付一个洞玄期。

  杂宗宗主微微挑了挑眉,他还当这和尚会说什么,敢情就说这句。他大笑道:“莫说一剑,三剑都可以。”

  “好,那就三剑。”方鹤从善如流地说道。

  杂宗宗主被方鹤这么爽快的话语一噎,随后又放下心来。莫说眼前这个修士找不到时朔,就算能找到又如何!

  这三剑,怕是连破开他的衣裳都不能!

  方鹤却不管这么多,他大大咧咧地当着杂宗宗主的面拉开了系统面板,在上面属于时朔的红点忽闪忽闪。他的目光顺着红点的方向望了过去,便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人群中。

  他一身红衣,手上拿着的是一支翠绿色的笛子,目光正遥遥地落在方鹤的身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相对视了一眼。

  方鹤上下打量了少年一圈,他可以确定之前在盛灵秘境并没有看到对方,又看了一眼他所处的是三流宗门,便暗道怪不得。

  三流宗门只有一名弟子可以进入。时朔若不想引入注目,又想来看看这万宗盛会究竟是怎样的盛事,自然可以轻松地掌握这个分寸。

  方鹤脚步微微一移,目光落在时朔的身上道:“还请时施主出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当看到那名少年的时候,他们脸上都闪过一道不可思议的表情。尤其是他们宗门的弟子,脸上都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一名年轻的女修士着急地上前一步,高声喊道:“盛灵道友你弄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是时朔啊!”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显然也认同少女这句话。在他们想象中,时朔作为大能的弟子,他自然充满着傲气,就如同……于无连他们那般。

  而这少年,他的眼中闪着灵动的神色,浑身上下的气息太过纯澈,就好像从未见过血一般。

  这让人无法跟大能的弟子、那个被上百人包围却血杀出一条路的时朔联系在一起。

  就连杂宗宗主脸上都露出了几分胜利的笑意,他斜睨了方鹤一眼道:

  “看来方道友你好像赌错了。”

  方鹤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他的目光落在那名少年的身上,声音微微拉长:“阿弥陀……”

  那个“佛”字还未说出口,众人便看到之前被方鹤指出的少年轻轻踏出一步。他的脚尖刚落在前方的土地上,整个人的气息就蓦地一变,一下子他嘴角的笑容就变得邪肆了起来。

  他狭长的眼眸落在方鹤的身上,懒懒地应了一声。那翠绿色的笛子在他手上轻轻把玩,无意之间便添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完全跟刚刚的那名少年南辕北辙。就连刚刚那个开口的女修士,看向时朔的身上充满着惊异。她微微伸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巴。

  时朔朝前走了一步,目光落在杂宗宗主的身上。杂宗宗主在时朔站出来的那一刻,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退去,整个人的脸色显得极为阴沉。时朔却不怂他,他直接开口,扬声说道:

  “我记得你们刚刚打了一个赌,既然我被认出来了,那就快点实现吧。”

  果然,当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众人的目光便全然落在了杂宗宗主的身上,就连方鹤也收回了目光。这让时朔微微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刚刚方鹤在说“阿弥陀佛”的时候,他的心跳跳得有多么快。这声音,就好似有人拖着长音在他耳边数着“3、2、1”一般。时朔心里有一种预感,如若真让方鹤说出最后一个“佛”字,他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这样想着,他的目光落在杂宗宗主的身上,神情间带着些许的揶揄。他也想看看,一个高高在上的洞玄期被金丹期修士砍三剑的场景。

  杂宗宗主的脸色很不好看,这“甚灵”居然真的在这数以千计的人群中找到了时朔。他的眼神闪了闪,目光落在“甚灵”的身上,咬了咬牙暗暗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当然说到做到。只不过……”

  他的神情带着几分得意道:“洞玄期和金丹期差了整整两个大境界。即便我不反抗,身体也会做出护主的反应。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甚灵道友会伤到自己。”

  杂宗宗主说到这的时候,他的语气中暗暗带着几分威胁。可方鹤的神情未变,他举起了手中的剑,微微扬起,朝着杂宗宗主微微点了点头道:

  “那先多谢宗主提醒了。只不过……”

  方鹤学着杂宗宗主的语气说道:“只不过,贫僧也要在这里说一句,毕竟刀剑无眼,如若真的伤到宗主您了,还望宗主海涵。”

  杂宗宗主听到这句话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轻哼了一声说道:“已经几百年了,老夫还从未尝试过被刀剑伤到的滋味。”

  方鹤但笑不语。他当着杂宗宗主的面,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五颗灵晶,轻轻扣在自己的左手上,运起灵力。原本在五颗灵晶里流转的灵力在这一瞬间就涌入到方鹤的经脉里。

  方鹤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微微有些胀痛,与此同时,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这一刻节节提高。

  金丹八层、金丹九层……

  人们瞬间睁大了眼睛,他们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这样强行提高修为的。但是金丹之间只是灵力存储的差距,但是金丹和元婴可是一个大境界的差距。

  这绝对不是靠灵晶就能够强行提升上去的!

  这完全靠的是心境上的突破。

  然而人们的心中刚下了这个定论,便看到方鹤的修为还在持续地向上攀登,在这短短的几息时间,迈入了元婴期!

  当元婴一层的威压显露出来的时候,剑宗宗主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单凭灵晶之力,从金丹到元婴显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

  这方鹤的心境无尘,问心无愧,道途专一,没有被其他事务所扰!在他那里,金丹和元婴之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心境上的差距。

  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断修炼,只要灵力提升上去,他自然就会到达元婴。

  这“甚灵”,根本就没有什么瓶颈!

  方鹤微微扬了扬眉,一颗一颗的灵晶在他手中变成了粉末。他感觉到几分心痛,只感觉灵晶哗啦啦地从他手指缝里溜走。

  随着灵力的涌入,他能够明显察觉到他体内的金丹上裂开了一条条裂缝。裂缝缓缓阔扩张的时候,方鹤体内的灵力瞬间激荡开来。

  当裂缝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地遍布在方鹤的金丹上时,方鹤的金丹终于承受不住,“砰”的一声裂开了,金丹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元婴。

  元婴同方鹤的面容有几分相似,但是看上去更为稚嫩一些,倒是显出几分憨态可掬了。在这一瞬间,方鹤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同这元婴之间的联系。

  他咬了咬牙,再度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拿出几枚灵晶。

  这还不够!

  元婴一层,元婴二层……元婴五层,到达元婴五层的时候,方鹤修为的增长速度才慢慢迟缓了下来。

  “够了,差不多。”谢灵台的身影微微浮现出来,他的袖袍微微一扬,制止住了方鹤继续吸灵晶的动作,看着地上的那些粉末,谢灵台的眼神中难得闪过几分不舍。

  “够了吗?”方鹤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灵晶,然后快速地放回他的储物戒指中。

  谢灵台:“够了,这灵晶虽然能够短暂地提升你的修为,但毕竟只是下等灵晶,灵气并不纯粹,届时结束后,你还要将这些杂质给剔除出经脉,不然,便会造成你经脉堵塞。”

  方鹤轻“嗯”了一句,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灵力充盈体内的感觉,陌生的灵力在他经脉处流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他缓缓抬起目光,看向杂宗宗主。

  杂宗宗主轻哼了一声,他的袖袍微微一扬,冷然道:“靠这种手段才只能到元婴五层,怕甚灵道友的天资也并非优异。”

  方鹤没有回话,或者说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模拟着谢灵台的剑,朝着前方轻轻一扬。

  这扬剑的姿势如同微风渐起、柳絮飘飞,带着几分轻柔和随意,让人完全按绝不到其间的危机以及凛然的杀意。

  可是随着灵力的不断涌入,这风渐渐呼啸起来,柳絮成为一道道利刃,剑还未落下,便带着死气。当方鹤的剑尖轻指杂宗宗主的时候,杂宗宗主只感觉到心中一紧。

  下一刹那,所有的力道都在这一刻勃发出来。他们脚下的石子在这一刻都湮没成灰烬,这一片天地间的灵气都在这一刻全然被抽空,所有的光点和危机都萦绕在方鹤的这一剑上。

  一剑惊天地。

  杂宗宗主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片刺痛。他微微垂下眼,便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伤口深可见骨,杂宗宗主能够明显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道钻心的疼痛。

  然而还好……或许是“甚灵”紧张的缘故,这一剑竟然落偏了,不然落在他的要害处,怕是不死也是重伤。

  “一剑。”方鹤的声音微微有些低沉,恍若在风中飘摇。还未等杂宗宗主喘口气,下一剑便接踵而至。

  剑光逼近的时候,杂宗宗主的瞳孔微缩。

  这剑光径直擦过他的脸颊,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一滴滴血溅落在地上,将他的衣裳染成了血红。

  杂宗宗主微微眯了眯眼,他能够感觉到这次剑光比上次的要厉害一些,但依然没有落在他的要害之处。

  又紧张到偏了吗?

  杂宗宗主抬起了眼,看向方鹤。他的目光落在方鹤的脸上瞬间一凝。这一眼,直接让他的心颤了颤。

  对方哪里是紧张到手抖!

  他分明冷静得不能再冷静。

  他脸上的伤痕,与“甚灵”脸上的那道伤口,无论是长度还是伤势都分毫不差,而他的手臂上的伤口,则和莫及天手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这“甚灵”分明就是在赤裸裸地报复!

  “两剑。”方鹤口中极为冷淡地报着数。说完这两个字,方鹤手中再度扬起了剑,这次剑还未起,周围便下起了雪。

  晶莹剔透的雪花从天空中缓缓落下,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便降了下来,随着方鹤剑势的酝酿,气温也越来越低。

  到最后,他们的脚下竟然积起了厚厚的大雪。

  雪花纷飞间,方鹤的剑终于出了。剑光亮起的那一刻,方鹤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三剑。”

  “撕拉”一声,杂宗宗主的衣裳破了一道口子,裸露出大片的皮肤来。那剑光毫不留情地横穿过去,在他胸口上留下一道极深的伤痕。杂宗宗主体内的灵力在这一刻被这道剑势激得,多了几分混乱,血气微微有些上涌。

  他身上这件破裂的衣服在风的拂动下,“哗啦啦”地响着,就恍若在嘲讽杂宗宗主刚刚说的那句话——他说,方鹤的剑破不开他的衣服。

  在第三剑的时候,杂宗宗主明显能够感觉到方鹤剑尖上萦绕着的滔天剑势。这剑势倘若在强上几分,怕是直接让他吐血。

  当三剑结束的时候,方鹤将手里的剑微微收起。他轻轻扬了扬下巴说道:“赌约结束。”

  杂宗宗主此刻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但即便如此,他也依然傲然着挺立着胸脯。不就是三流宗门,他们当就当了。

  不然……杂宗宗主的目光扫过剑宗这七个宗门的宗主,不然这些老家伙可是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的。

  这天机宗能从三流宗门一跃变成一流宗门,那么下一次,他们杂宗自然也是可以。

  这就是曾经一流宗门的底蕴和底气。

  他轻轻扬了扬衣袍,目光落在杂宗弟子的身上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走。”

  杂宗上上下下几百人浩浩荡荡地离开。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时,众人不由有些唏嘘。

  这就是万宗盛事!

  无数的宗门起起落落,交替着多少人的命运!

  这样想着,众人的目光不由遥遥落在天机宗的身上。从此以后,世界上少了一个三流宗门天机宗。

  而现在,他们该称呼天机宗为一流宗门!

  天机宗的弟子乍一瞬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到他们的周围涌上无数的弟子,每个人都扬着一张笑脸朝着他们说恭喜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欢呼声瞬间轰然响起!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一流宗门——天机宗了!

  祖合他们在人群中寻找“甚灵”的身影,却不想“甚灵”却不见了。

  方鹤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和时朔一起朝着补习班的方向走去。既然在第二重天唯一的弟子找到了,他自然要让时朔……

  认祖归宗。

  去补习班给时朔上课,按照补习班屏幕计时,时朔的课程已经拖了快一年的时间了!

  再不上课,补习班就不承认时朔是方鹤的学生了。而时朔交的灵晶都要被这黑心无良商家给吞了!

  方鹤也才是刚刚才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的。他最近很少打开系统,自然是不知道这事情。而这系统居然也厚颜无耻地不提醒他。

  时朔被方鹤拖得一脸懵。他本来以为,师生两人相见,虽不至于执手相看泪眼,但好歹也要叙叙旧吧。

  他完全没有想到方鹤见到他的第一面,居然是让他补习。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补习班现在好像就一块地皮吧。

  露天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