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沈成荫问了聂柏雪好几次能不能把卧室的灯关上，聂柏雪给的回复都是“不能。”
他说：“萌萌，不是我不想让你关灯, 只是开着灯的话, 能帮助你更好的缓解压力。”
聂柏雪说这话的时候，正衣冠楚楚的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一身白衬衣, 不管是领口还是胸口的扣子都紧紧扣着，眉目宁静，薄唇泛着淡淡的白色, 对沈成荫的要求看起来不为所动。
这个时候沈成荫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和聂柏雪的对比十分鲜明，他跪坐在床上，咬着撩起的衣摆, 露出了大片的胸膛和平摊的小腹，漂亮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细腻莹润的光泽，像贝壳里出来的珍珠, 有些过于好看了。
强烈的羞耻心让沈成荫的神色有些崩溃，他眨了好几次，都没敢去看聂柏雪那双宛如皑皑白雪般的眼睛。
然后, 他就忍不住问聂柏雪能不能关灯了。
咬着的衣服布料已经湿润，Omega垂着眼睛，疏朗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是眼睛里却隐约带了水光, 他说的话含糊不清的，声音又小, 听着很撩动心弦。
可是等他说完，聂柏雪看了他一眼，然后眉目微垂，就什么也没说了。
沈成荫一下子就焦灼起来了。
他想，他今天晚上抱怨那么多，然后聂柏雪才说帮他舒缓一下压力，现在他感觉被调动起来了，这时候他又要求这个要求那个的，好像是有点儿不太合适。
而且，目前的情况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第一次这样，只是有点儿羞耻和不适应。
就在这时，聂柏雪说：“那么，还要继续吗？”
沈成荫犹豫一下，嘴里咬着的布料让他口吃有点不清晰：“……继、继续。”
聂柏雪却淡淡的说：“如果要继续的话，你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就要完全听我的了。”
沈成荫点点头：“……好。”
聂柏雪说：“……你离我太远了，往前一点儿。”
话音落下，沈成荫双手撑着身后床铺，整个腰身往前面挺去，直到细腰在半空处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
聂柏雪静静的注视着他，沈成荫一被他看，呼吸就快了些，过了好一会儿，聂柏雪才又开口说话：“旁边是我的衣服对吗？”
沈成荫哼了一声。
聂柏雪说：“挑一件你喜欢的，盖到下面去。”
沈成荫有点儿脸热，看往旁边看了一眼，从里面找了件西装给自己盖上了。
盖上之后，他动作就乱了，因为他之前就有反应了，现在聂柏雪的衣服一来就更不行了，茉莉的香气直接飘入他鼻腔，这种味道他长久的闻着，早就在熟悉不过，这味道一刺激他，他的手下意识的往下伸去。
聂柏雪的目光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动作，他立马低声喝道：“不要动！”
沈成荫瞬间停住。
他不敢看聂柏雪，只能垂着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下面的一小块儿地方。
“手放到后面去。”
沈成荫沉默一下，慢慢将手放到了自己身后。
接着，聂柏雪低沉而平缓的声音传来。
“……不要看别的地方，抬头看看我。”
这样的情况下，光是聂柏雪投来的平静的目光就足够让他浑身战栗，鸡皮顿起，他又怎么能顶住强烈的羞耻心，直面对方面的目光呢？
“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萌萌。”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脸你已经看过了无数次，而这一次，和以前也没有任何不同。”
沈成荫额头冒了汗，他想，这一次怎么可能和以前一眼呢？
可是他还是微微抬起了头，目光看了过去。
Alpha总是很内敛，就比如现在，沈成荫已经动情，可聂柏雪还坐在沙发无动于衷，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眼神像落了雪的湖，仿佛他看得不是沈成荫，而是一个碗，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如此强烈鲜明的对比，让沈成荫的神经直接紧绷了。
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就算聂柏雪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他，带来的刺激也无与伦比。
沈成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大概很长，也大概很短，因为他觉得正在进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煎熬，缓慢，他对自己身体的没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十分敏感——
沈成荫都快忍不住了，他的手甚至再悄悄的往前移动。
聂柏雪显然发现了这一点。
“……忍不住了？”
他目光凝聚在沈成荫微微晃动的腰身上，说：“我卧室的抽屉里，有一个束缚用的手环，你把它拿出来，把手伸到后面，自己给自己套上。”
沈成荫一听，就犹豫一下。
可是聂柏雪一直看着他，那目光犹如实质，沈成荫不得不从抽屉里拿出了东西，有些艰难的给自己戴上。
这下，他彻底不能动了。
身体在疯狂叫嚣，沈成荫想得到抚慰，可是偏偏他的手无论怎样挣扎都申不到前面去，他只好动了一下腿，西装粗糙的布料直接蹭上敏感的皮肤，沈成荫倒抽一口冷气。
他的表情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欢愉，甚至可以说是迷乱，也许，这一整个晚上他的神经都将会以一种格外兴奋的状态跳动着。
“……很好。”
低沉舒缓的声音在静谧的卧室里流淌。
聂柏雪盯着他，他的神情不像在经历一场特殊的电话视频，更像是坐在各种镜头面前，缓缓阐述着自己对角色的理解。
他平静的说。
“那么，接下来，就请你用我的西装，想办法自己释放出来吧。”
·
沈成荫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其实因为这段时间要出门上班，他的作息已经调整了许多，早上已经能做到七点多起床了，然而现在，他却又一反常态的睡到了大中午。
他起来的时候，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睁眼的时候精神很饱满，一点困倦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Omega窝在被子里，温暖的气息将他包裹，而在床的另一边，则是混乱交叠在一起的属于聂柏雪的衣服。
沈成荫看了那堆衣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昨天晚上，聂柏雪到底是没让他解开手环，最后，他没用手，就靠着那堆衣服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
他的身体仿佛不像自己的了，明明聂柏雪在手机那头，可是沈成荫却觉的他就在自己身后，引导着他身体的每一次战栗。
沈成荫在濒临极点的时候求过聂柏雪很多次，他自己想摸摸自己，但对方始终没有同意他的请求，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忍着。
一开始他还能动，后来聂柏雪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变化，连动都不让他动了，沈成荫眼睛直接红了，一双潋滟的眼睛看着手机，睫毛都一缕一缕黏在了一起。
聂柏雪只是说：“……乖，听我的话。”
然后，接下来的几分钟，沈成荫的大脑几乎陷入了空白。
从视频通话开始到结束，他们折腾了三个小时，最后他筋疲力尽，一躺下就睡过去了。
直接沉沉的睡到了中午。
一觉醒来，沈成荫觉得餍足了很多。
经过这种不同寻常方式的释放，他现在感觉好了很多。
就在这时候，他手机振动了起来，有很多人在给他发消息。
沈成荫拿起来一看，原来是《缥缈之路》剧组官宣了，很多人给他发来祝贺的消息。
剧组放出了角色的定妆照，其中聂柏雪作为这部戏最重要的角色也是演艺圈实绩最多的演员被放到了第一位。
剧组的演员纷纷转发了这条微博，聂柏雪也是。
国民级的IP加顶级演员的组合，一下子就让剧组直接爆上了热搜。
这个消息放出后的连锁反应，就是沈成荫的小说界面齐刷刷的全是用来庆祝剧组官宣演员项目即将开拍的打赏。
一行一行的祝贺和打赏刷下去，十分壮观。
沈成荫把消息都看了一遍，才发现原来编辑还联系过他，只不过那时候他还睡着，没看到。
导演松开霁也转发了这条微博，他还和网友透露了一点消息，原作潜水鲸鱼有可能也会来到剧组。
底下网友立马兴奋了。
“聂柏雪加潜水鲸鱼，什么神仙组合啊，这两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商业价值直接爆炸！”
“听说剧组招商的电话都被打爆了，现在拨打都是接听不了的状态，有门路的人直接联系熟人看看能不能靠关系走内部通道，广告的价格都很惊人啊。”
“聂神挺喜欢看鲸鱼老师的书的，到时候剧组开拍应该会见到吧，好期待他们会面，希望到时候剧组多拍点物料出来嘿嘿。”
“顶级演员×大神作者，不会有人在磕这对CP吧，容我提醒一句，潜水鲸鱼可能长得不太好看……”
沈成荫看着微博底下留言，愣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等《缥缈之路》剧组开机，搞不好他和聂柏雪真的会经常碰面。
想到这儿，他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聂柏雪喜欢的人不是他，可是在内心的最深处，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安。
沈成荫垂下了眼。
不过等开机还有一段时间，至于去不去剧组，具体怎么安排，到时候再说吧。
下午去文新娱乐的时候，沈成荫又和薛开宇遇见了。
他看见那个线条冷硬的Alpha之后就明白了，薛开宇这两天肯定是在这专门蹲守他。
沈成荫走过去，对方的目光立刻落了过来。
“今天怎么下午才过来？”薛开宇问。
他的眼睛狭长又自带威严，声音又低，不管说什么话腔调总有一种领导审查工作的感觉，他这样问，很容易让人感觉到这是对沈成荫上班迟到的质问。
实际上，他来文新娱乐坐班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只不过自己自觉跟着公司的上班时间走了。
沈成荫笑笑，他的笑是很敷衍的，嘴唇勾起了，镜片底下的眼睛却没笑，他说：“薛总，下午来也不耽误工作。”
薛开宇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成荫点点头，即使对方不是他这个意思他也不想深入聊下去了：“好的，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办公室了。”
说完，他就往前走了，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薛开宇竟然跟到了他身后。
沈成荫装没看见，等到了办公室门口，就要和上次一样把门关上，可是没想到对方却手一伸，挡住了门。
沈成荫一抬眼：“……？？”
薛开宇挡住了外面的大部分光，他低头说：“今天我来参观工作。”
沈成荫听了也没阻拦就给他开了门，领导参观工作么，他也没什么好拦的。
只不过薛开宇一进来，本来就安静的办公室就越发沉默了。
沈成荫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编剧们不说话，但是薛开宇的到来显然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炸弹，大家都在微信群里疯狂的聊着。
【薛总怎么会突然过来啊？】
【好紧张，他不笑好吓人。】
【他坐在鲸鱼老师后面了！】
沈成荫看了一眼群里，回了句。
【今天薛总来参观我们工作，大家正常工作就好。】
他发完这条消息，群里安静了一秒，接着就纷纷相应了起来。
【好的，鲸鱼老师。】
【好的。】
编剧们不说话，薛开宇也不说话，一群人待在一个办公室里，沉默的空气加上Alpha强势的气场，气氛凝重诡异的度过了一个下午。
薛开宇面色平稳的坐着，偶尔会拿出手机看下消息，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坐在这儿，竟然也十分泰然自若。
指针滑过六点——以往这个时候，编剧们早就一边打卡一边鱼贯而出开心下班了，但今天薛开宇过来，没人敢动。
沈成荫目光落微微向后看去，冷不丁和薛开宇具有侵略性的目光对上，他对视一秒，淡淡挪回了目光。
接着一抬眼，就又和前面一个Omega求救似的目光对上了。
那是一个相当可爱女孩儿，眼睛圆圆的，眼神好像在喊救命——沈成荫一看到心里就一软。
他冲那个Omega笑了一下，笑容很浅，可是却很真心，他带着的银边眼镜框架泛着细腻的光，面容如春雪般白皙，在漂亮的下颌骨下面是一段纤巧的脖颈，白色干净的衬衫和细致的五官呼应，有一种没有修饰过的美。
编剧看呆了，薛开宇也是。
Alpha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过了几秒，目光才又落到编剧身上，接着在他们两个之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沈成荫高中时期经常会出现和他讲话的人走神的情况，所以他已经习惯了，没有在意，直接站起来，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说：“今天大家辛苦了，马上就下班高峰了，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有什么问题我们手机联系。”
说完，他的东西也收拾完了，他拎起包，转身又对一直默默观察他的薛开宇说：“薛总，您看……？”
他这一番动作和话语行云流水，看得底下的编剧们眼神一亮，都用一种看英雄的目光望着他。
薛开宇也站了起来，他一身黑色的西装到现在也没有一丝褶皱，他看了沈成荫一眼，眉目很冷硬，看起来很不好招惹的样子，可是嘴唇一动，却说：“……辛苦大家，这月奖金加百分之十。”
话音一落下，沈成荫直接带头鼓掌。
等鼓完掌，薛开宇就点点头走了出去。
看人消失在门口，沈成荫就笑了一下，对编剧们说：“大家下班吧。”
有Omega上前兴奋的说：“鲸鱼老师，你太棒了！”
沈成荫看着Omega，温柔是从眼底透出来的，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温声细语的和Omega说了好一会儿，等Omega走出办公室，沈成荫才最后检查了一边自己的东西下班。
本以为薛开宇已经走了，但没想到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他还是和对方遇上了。
薛开宇身高很高，身材是成熟Alpha该有的身材，再加上他气场重，就算不说话压迫感也很强。
沈成荫例行公事的和他问了好，就站在电梯里安安静静的，等着电梯开门。
他能感觉到，薛开宇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了看过来，目光中夹带着审视和若有所思。
这样的目光让沈成荫感觉不舒服，因为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打量，还带着试探。
沈成荫想，薛开宇一直看着他，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吗？
但直到电梯门开，薛开宇都始终没有开口。
沈成荫收敛了思绪，迈开腿就要往外走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腕被人一拉，人就猝不及防被拉回了电梯里，抬头和薛开宇那张冷硬的面孔对上，面面相觑。
手上上的力量很大，握住他的手超乎寻常的紧。
薛开宇紧紧盯着他，似乎在观察Omega的表情。
他突然开口。
“鲸鱼老师，你是喜欢Omega吗？”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的意思是，你是同性恋吗？”
沈成荫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