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世无双>第壹捌叁章 燕十三详解妖邪术 陈太医论病难生天

  “常大人莫开玩笑。”燕十三不信,巧姐儿的身份至今尚不清,又怀揣大能耐,谁敢要她的命,不想活了。

  常燕熹淡道:“她似和谁打斗过,背部全烂,凿数个孔洞,想来那人使的是一条带钉长鞭,武功非常人能及。”

  燕十三脸色微变:“我丑时归府,快至宿房时发现窗内光亮,以为是精魅来寻仇,贴符、斗剑,张降妖袋要把它收服,哪想他夺门而出,我虽紧跟,无奈他对街巷市井、桥门洞口十分熟悉,很快就消失无踪。”

  常燕熹与他目光相触,不约而同疾步朝宿房方向奔去。

  春柳端着血水盆子出来,常嬷嬷在廊上叫住她,训斥道:“和你说过百遍,守夜时多警醒,不要一味贪睡,就是不听,要是早发现巧姐儿出门,把她拦住,哪会伤成这样!”她是常府的老人,见惯了这种场面,还能镇定情绪,春柳却唬得不轻,忍不住哭起来,抽抽噎噎道:“巧姐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常嬷嬷呸一声:“不许说这种话。”

  春柳把血水倒进沟里,恰夏荷拎着长嘴热水壶过来,她讨了些水把盆子洗净,再装有半盆,眼眶含满眼泪要往房里去。

  常嬷嬷叹口气,接过她手中的盆,掀帘入房,潘莺听得动静,急忙回头,以为太医来了,却不是,没言语,目光一错不错盯着昏睡的巧姐儿。

  替她清理过了,伤口处常燕熹洒过药粉,但仍有血珠子颗颗往外冒,潘莺想不通,是谁会对个小女孩儿下此狠手,要置她与死地。

  常嬷嬷默默递来拧干的棉巾,她接过,轻轻擦拭巧姐儿的脸颊,巧姐儿因为疼痛呻吟了两声,阖目淌下泪来。

  春柳隔着帘子禀报:“陈太医来了。”

  “快请!”潘莺用帕子擦擦眼睛,连忙起身往门前迎,问常嬷嬷:“老爷去哪了?”

  常嬷嬷回话:“只见着往院外去了!”又问:“要去寻么?”

  潘莺摇头道算了,随陈太医来的除背医箱厮童外,还有个年纪四十左右的男子,陈太医介绍他也是个医官儿,姓钱,名秉义,那人颇面善,话不多,背着手只笑笑。潘莺也不拘他失礼,迎进房来,虽心急火燎,仍请他们坐,命春柳上茶来。陈太医道:“不忙吃茶,先让我诊治病人。”

  此话正中潘莺下怀,连忙领他到床前坐了。钱秉义跟在后面站着,还有兴致打量常燕熹挂在墙面上的各种宝剑。

  陈太医没想到巧姐儿背后伤势这般严重,亦倒吸口冷气问:“怎地伤得如此重?”潘莺道暂还不知遭谁毒手。

  陈太医伸手按在脉上,细数脉息,半晌再换另一只手,眉宇愈皱愈紧,回头对钱秉义道:“大不妥!换你来诊治。”

  钱秉义偏不:“我和常燕熹有仇,我是来看他死了没,我不管。”

  陈太医站起身来,一脸的没好气:“人命关天,你还胡闹!”

  钱秉义这才漫不经心地问:“她怎么了?”

  陈太医面色凝重,把他拽一边,压低声说:“看她脉象,如解乱绳,脉力不等,快慢无常。快如雀啄谷粒,连来七八啄;慢如屋漏残滴,良久一滴,此为无神之脉,病邪深种,元气涣散,死而不治矣。”

  钱秉义不服:“你这佬儿又危言耸听,我看她虽伤重,气色倒未显灰败,怎就成了死而不治?”

  陈太医咬牙道:“我是太医,还是你是?”

  “太医怎地?一茬不如一茬。”钱秉义拨开他,就着春柳捧盆洗净手,坐到床沿前,指头摁到巧姐儿的手腕处。

  燕十三推开宿房门,常燕熹拿过一支蜡烛凑近灯笼点燃,环顾四周,除窗纸破个大窟窿,并无旁的异样之处,忽鞋履碰到什么,蹲身细看,是个金漆剥落不新不旧的香炉,内里插有五六根熄灭的线香,旁边还有两根燃半的蜡烛。他问燕十三:“是你的?”

  燕十三道非是,走近接过,神色瞬间大变:“此乃同生同死术。”

  常燕熹静听他说:“我幼时听师祖提起,有道法术极其妖邪,用自己的命来点香,蜡烛引路,多是遭逢强敌难以致胜,便起同归于尽之意,但得点燃,有三次时机,一伤,二濒死,三亡。你看这香炉中线香沾血燃尽半根,蜡烛亦是!”

  常燕熹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先放下不提,转身朝外走:“陈太医想必已到,你先歇息吧!”

  燕十三知道巧姐儿此时凶多吉少,心底难喻的惶急无措,哪里睡得着,紧跟他一起来到后院,春柳等在廊前等着,见到他俩忙道:“陈太医来了。”

  钱秉义把脉许久,面色阴晴不定,忽然站起身走到潘莺跟前,瞪大眼道:“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

  帘子簇簇作响,潘莺看见常燕熹大步走进来,一下子眼眶就红了,常燕熹则见钱秉义朝潘莺凶神恶煞的样子,上前把她拉到身后,问一声:“你怎么来了?”又问陈太医:“巧姐儿是否有救?”陈太医不答,只道:“我们往外间说吧!”便往外走。

  潘莺也要跟去,被常燕熹拦住,看她泪眼婆娑,掏出帕子替她拭泪,嗓音柔和道:“你就在这里守着巧姐儿,我和他们说。放心,巧姐儿有我们呢,死不了!”又温言劝慰二三句,出得门到明间来,燕十三亦步亦趋,陈太医和钱秉义坐在桌前,常嬷嬷斟好茶退下了。

  陈太医命药童打开医箱,取出纸笔,琢磨着开方子,常燕熹坐到跟前来,开门见山:“巧姐儿可有性命之虞么?”

  陈太医劝慰他:“我开个止血生肌的药方子,先把伤处看好。”

  “庸医!”钱秉义吃着茶,突然冒出一句:“常燕熹,你可以准备棺木布置灵堂预办后事了,免得到时手慌脚乱的。”

  常燕熹把脸阴沉着:“陈太医,他的话可当真?”

  陈太医不响,半天才叹息道:“我已尽平生所能,只是巧姐儿年纪尚小,原就有胎带的病气,体弱不健,如今伤情太重,脉里无神,三魂六魄尽失,本该早去,不晓为何还吊着一口气。”

  常燕熹腕间缠裹的纱布,钱秉义一眼看穿:“用血延命,亏你想得出这法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