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二十分钟的路程,我走了一个半小时。
夏沉舟也在我身后跟了一个半小时。
“小麒?你干嘛呢这么冷的天怎么冻成这样,赶紧进来,不是去聚会吗?发生什么事了?”勇叔问,一边把我往家里拉。
我摆手,握住勇叔的手,说:“勇叔最近有没有感觉……就是有人跟着你?或者说……罢了……”
我话说半头,勇叔皱着眉说:“小麒你不会招惹上什么人了吧?”
“没有……”我摇头,说,“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勇叔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回房间了。
脚已经冻得不行了,走路僵硬得像弯不过关节一样。
夏沉舟可能还在外面,也可能回去了。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不想知道。
睡到一半的我惊醒过来,身上全是汗。
不敢再去回想梦里的内容。
我抽抽鼻子,把之前做的事情全部回想了一遍。
前世能给的便利太多了。
之间的利益纠葛我很清楚,所以才能这么贸然的搅混水。
但是现在不一样,不是前世。
我不是那个秦毅手下做事的林麒。
没有夏沉舟的势力保护我什么都不是。
勇叔穿着新棉袄,脸红彤彤的,站在检票口说:“沉舟啊……你真不随我们一起去啊?”
夏沉舟摆摆手,说:“别了吧勇叔……我打小就跟老人不好相处。放心吧我有地儿去。”
“行,那你注意点。回来我让小麒给你带特产。”
“那敢情好。”
勇叔先提着行李上去,夏沉舟不说话,偷偷塞给我一包烟,说:“最后一包,省着点抽。可别让勇叔知道了。”
前次闹的不愉快还历历在目,我别过头,烟却揣进了兜里。
夏沉舟也不恼,把行李交给我,再没说什么。
村子里过新年热闹,几家几户的人宰猪杀鸡做年夜饭,只有我显得格格不入。
“小麒,我去张奶奶家坐会儿。你来不来?”勇叔围围巾问我。
我背过他摆手,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说话。
这天冷成啥了,谁爱去谁去。
等勇叔走我才拿出手机看,夏沉舟没有发短信。
倒是有几个认识的朋友祝新年快乐的。
懒得回复,关机睡觉。
除夕那天奶奶带着勇叔出去认识人,回来时勇叔眼睛有点红。
“你这……”
勇叔急忙拉着奶奶的手,说:“孩子还在呢,别说这些。大过年的,您别招不痛快了。”
奶奶气得脸发白,说:“谁给你招不痛快了?老娘养你这么多年盼你啥了?让你给我生个孙子抱有那么困难吗!好好的给你介绍一姑娘,你从头到尾冷着个脸,甩脸色给谁看呢!”
勇叔眉头蹙在一起,看看我说:“林麒,回房间去。”
我没使性子,推开门往自己房间去。
身后还有奶奶叫嚣的声音。
正除夕,奶奶也不想触霉头,跟勇叔算是半和好的状态,不吵架但是也互相不搭理谁。
想到夏沉舟。
我又是一阵头痛。
外面吵得不行。
鞭炮声。
火药味闻得很清楚,却出奇的不觉得讨厌。
夏沉舟睁开眼,看看时间,才发现自己喝醉了直接错过了除夕。
凌晨三点,电视在播放循环的春节联欢晚会。桌上啤酒罐随意的放着,夏沉舟挣扎着坐起来,拿了瓶晃晃,听到还有响声才倒进嘴里。
“啊,好冷。”
整个屋子只能听见自己说话,夏沉舟侧躺在沙发上不再发出声音。
就像是和整个环境连在一起一样。
“喂夏哥新年快乐。”
夏沉舟皱眉,说:“隋心?”
隋心按着耳朵,看着老院儿里好几个孩子围着放烟花,大声说:“对啊是我,夏哥听得到吗?”
夏沉舟瘪嘴,这小子心真大。
“听得到,别咋咋呼呼的,听得我耳朵疼。”
隋心像是笑了,语气欢快的说:“林哥不接我电话,只能打给你了。”
废话,知道你们候着折腾他,能接电话吗。
夏沉舟也懒得奉承这小孩儿,支支吾吾把话题扯过去后挂了电话。
还没翻身准备睡觉,门口却窸窸窣窣的响起奇怪的声音。
夏沉舟皱眉,放轻脚步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根高尔夫球棍。
确实有人在动门,不过不是特别清楚。动了一会儿又没声了。
小偷?
这除夕夜凌晨三四点,不用这么敬业吧。
夏沉舟还没把悬起的心脏放回胸腔,门就敲响了,还咚咚咚生怕自己听不见似的玩命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