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神雕侠侣之异时空情缘>第十四章 少女情怀

 我实是不成想程英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自己吃惊之下不由得心中对这女孩子多了几分敬重。试想赤练仙子李莫愁岂是泛泛之辈,若不是今日我亲自出手,又怎能将她逼入绝地。程英武功虽然不弱,但和李莫愁相比却是远远不如,即使她痛下苦功,没个十年八年光景也是绝对无法和李莫愁比肩的。看到眼前有这样的现成便宜不捡,若是放到未来社会,程英必然被人当作傻瓜。可是此时她一个芊芊少女表现出来的冲天豪情,令我这个七尺男儿也有些暗自惭愧。我那一颗原本冰冷世故的心,瞬间为程英的气概所感,隐隐的有些融化开来。

  我见程英向我拜倒,连忙双手将她搀起,自己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时陆无双也在我身后道:“表姊说得是,就算今天张大哥杀了这个魔头,我俩心中也必定不安。还不如等我和表姊练好武功,再来取她的性命以告父母亲人在天之灵!”我听陆无双语气坚定,回头看她神色肃然,便知她也同意程英的意见。再看身旁杨过更是面带钦佩之意,我不由得长叹一声,转身对李莫愁道:“两位姑娘的一番苦心,天日可鉴!莫说是普通女子,就是我们须眉汉子中,又有几个能有两位的决心和毅力的?也罢,今日我张信义就听二位姑娘一言,放过你李莫愁师徒的性命便了!”说罢我向杨过点头示意,杨过便扶起洪凌波解了穴道,将她往场中一推。

  李莫愁本来以为今日断然没有生还之理,谁知程英和陆无双竟然轻轻巧巧地将自己放过,心头不免也有几分暗自庆幸。她眼看程陆二女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仇恨和坚忍,不由心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我见李莫愁神色复杂,便对她道:“阁下杀人无数,可曾想过从今日起自己身后多了两个无时无刻想要取你性命之人,只要你稍有松懈,她们表姊妹的武功就会将你超越。等到她们姊妹再来寻你报仇之时,可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让阁下走脱了。”

  李莫愁听我的话,身上不禁暗暗打个冷战。她向来手段毒辣,对于自己的仇家更是决不留情。当年只因情郎陆展元与何沅君成婚,她狂怒之下,便将和此事毫不相干的何老拳师一家二十余口杀了个干干净净,也只不过是大家都姓了个何字。而此刻面对两个弱稚少女的复仇之心,这个纵横江湖的女魔头竟然心中生出几分惧意,在程陆二女的目光之下,她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起来。李莫愁实在无法忍受这股莫名而来的巨大压力,她暗下狠心,打算待我离开之后,自己随即悄然回来取了程陆二女的性命,以便永绝后患。

  我在黑社会厮混之时,早已见多了背后下黑手的情况,见李莫愁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之色,便估计到她起了恶念。于是我心中暗道:这变态的老处女肯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小MM,倒不如我给李莫愁来个下马威,断了她下黑手的念头。想到此处我见李莫愁师徒正欲离开,便唤道:“李大仙子请留步。”李莫愁听我唤她,心头不禁一阵忐忑,回身道:“不知张大侠还有何吩咐?”我微笑道:“在下忽然想起一事,想和李仙子打个商量。”李莫愁不明我所以,见我态度和蔼,忙问道:“张大侠客气了,请讲罢。”我打个哈哈,道:“方才李仙子入院之时,将此处的围墙损了,人家两个小姑娘修建此屋不易,不知阁下能否赔偿一二?”李莫愁想不到我竟出此言,忙道:“自然是该当的,不知这院墙需要多少银两?”杨过等人也不明白我葫芦里卖得甚么药,当下也相顾愕然。

  我看看院墙,道:“如果在下记得不错,适才阁下是用双掌震塌了院墙,本人也就不打算漫天要价,李仙子将自己的双手斩下,便可付了这破墙之资了。”我这两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菜市买菜时讨价一般轻松。

  李莫愁听我之言,不觉脸色大变,她一身功夫九成都在掌上,如果截了双掌就等于要了她性命一般。李莫愁情急之下料到我不准备放过她们师徒,也抗声道:“方才阁下亲口说过放过我们师徒的性命,怎么能够出尔反尔!”我冷哼一声,森然道:“本人是说今天放过你们师徒的性命,却不曾说不让你们留下一手一脚,以你李大仙子的武功,想来失了双手也能保全性命。而且我这人说话向来是今天说明天忘,倒也谈不上甚么出尔反尔。”李莫愁没想到我竟然作出一副无赖姿态,当下气得手足发软,怒道:“姓张的,你分明是寻我师徒的开心!我武功虽远不及你,宁可自行了断,也绝不受你的侮辱!”说罢她倒持尘柄,欲向自己的天灵砸去。

  我见李莫愁想要自杀,当下冷笑连连,道:“李大仙子自决当场,倒也省了本人不少麻烦。你只管自杀就是,待你死后我去寻个村氓无赖杀了,将你二人赤条条绑在一起,以示江湖豪杰,叫他们看看号称守身如玉的赤练仙子也去私会情人,被我发现了才羞愧自杀的。”说罢仰天狂笑不止。

  我这一番话只气得李莫愁面如死灰,她虽有心自决当场,但又怕死后尸身受我作践。李莫愁想想自己一生最重名节,如果死后名节被这恶人玷污了反而不美,打算豁出命去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但终究武功差得太远,再加上个洪凌波也是白饶。她手举拂尘,一时间也不知是砸是放。

  我见名震江湖的赤练仙子被自己折磨得欲哭无泪,心中暗爽到了极点,便道:“你说不受我之辱,我却偏偏就要辱你!你既与我为敌,我就要让你知道一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说罢,究竟是留下双手还是自行了断?要不然本人替阁下代劳了如何。”李莫愁见我步步紧逼,不由羞愤欲绝,只恨不得立刻将我碎尸万段,方解自己心头之恨。她对我怒目而视,目光中充满了怨毒与愤恨之意。我却浑不当一回事,反而笑吟吟地向她回望过去。

  杨过本来就对李莫愁厌恶之极,听我对李莫愁言语讥讽,也觉心中痛快,便在一旁叫好不迭。陆无双和郭芙都是孩子心性,虽听我说得有几分不堪,但见李莫愁进退两难,也在一旁拍手称快。只有程英性子温柔,她虽和李莫愁誓不两立,见我如此威逼于她,心下倒有几分不忍,便柔声劝我道:“张兄如若真的斩了这女魔头的双手,那便同杀了她无甚分别,我和表妹练功报仇,想来也没甚么意义了。我看张兄吓得她也够了,不如咱们今天就放过她罢。”我见美人开口,自然怎样也要给几分面子,于是对程英一笑,转而对李莫愁道:“李大仙子,程家妹子心肠好,不愿意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废了双手。你的两手我也要来无用,还不如猪脚可以用来下酒。今日本人听程姑娘一言,展且寄下阁下双手,如果下次你作恶时被本人碰上,就是天皇老子求情我也定要斩你一双手下来,去罢!”

  李莫愁听我放她走路,心中确实有几分劫后余生之感。她虽然为人恶毒,倒也恩怨分明,听到方才程英为自己求情,望向她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感激之意。我见状又道:“等程陆二位姑娘练好武功,你们堂堂正正得比上一场,一了当年的恩怨。到时我在一旁观阵,绝不让任何人插手便是。可是这两位姑娘从今往后如若发生任何意外,那本人必定记到你李大仙子的账上,到时我不但要斩你双手,那个村氓无赖也会提前给阁下预备了候着!”李莫愁听我言语恶毒,充满威胁之意,心中也暗自惊畏。她也实在是对我又恨又怕,忙带了洪凌波匆匆离去,连句场面话也顾不上讲。不过经我一番威吓,李莫愁原本打算暗害程英姊妹的想法,也被她远远抛到脑后去了。

  我见李莫愁师徒离去,回身对杨过等人耸耸肩膀,两手一摊作个鬼脸,道:“可怜赤练仙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只怕回去之后要悄悄躲到被子里哭鼻子了。”杨过他们见我说得有趣,又头一次见到这种滑稽表情,自然都开怀大笑。郭芙大声道:“这次好好教训了女魔头一番,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害人!”

  我见程陆二女也笑得欢畅,忽然对她们正色道:“方才两位姑娘的举动,实在是令张某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后二位如需要张某效劳之处,就请只管开口,本人无不尽力!”说罢对二女深施一礼。程陆二女见我表情严肃,言辞恳切,不由大为感动,连忙双双还礼不迭。程英道:“适才张兄援手我们姊妹,又听小妹的话放过那女魔头,小妹还不曾谢过,张兄此言真是折杀我们了。”陆无双也道:“张大哥今日替我们挡了那女魔头,我和表姊都万分感激,大哥这样多礼岂不是见外了么。”我听二女言语亲热,心中自然高兴,暗想:没想到稍微动动手脚,就让这两个一等一的MM对我如此亲热,看来这种便宜人情,以后我每天作个十个八个也不嫌多啊!嗯,怎地李莫愁这魔头不把小龙女的亲人也害死几个,到时我也施展一下手段,还不愁美人不对我芳心暗许么?

  这时天色早已大亮,我们一群人忙了一夜都有几分疲惫。程英见大家都面带倦色,便道:“昨夜两位兄长和张家妹子忙了一宿,想来都很是乏了。我们表姊妹也无以为谢,这便去做几个小菜请大家尝尝,也算是略表寸心罢。”我一夜未睡,此时也确实是饿得狠了,看杨过也是颇为疲乏,郭芙早在一旁拍手叫好,便谢道:“如此我等也不与二位姑娘客气,就有劳你们一次罢。”

  程英即便下厨整治,陆无双将我们让到屋内,也挽了衣袖去厨房帮忙。不多时我闻到厨房里面香气阵阵传出,不觉食指大动,腹中饥肠如雷。我看郭芙眼巴巴地望着厨房,一脸醺醺之意,便又起了逗弄她的念头,道:“程姑娘不但学富五车,也深通齐家之道。不似我们这里有位大小姐,自幼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恐怕每日只有等米下锅的本领罢。”郭芙听出我话中取笑之意,不由得红了小脸,嗔道:“我为甚么要学做饭,作给你这个恶人吃么……”说道此处她似乎自觉失口,急忙低头不语。我和杨过见她尴尬,只道是她自承不会做饭而感到害羞,对视一眼便大笑起来。

  此时门帘一挑,陆无双笑盈盈托了一只木盘出来放在桌上,盘中五碗白米饭,外带几大盘菜肴。我只觉得香气扑鼻,感到腹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看盘中竹筷陶碗,虽是粗器,却都是全新的,纵然一物之微,看来也均用了一番心思。程英随后也进门落座,我看她坐稳,忙道:“我也确实饿得狠了,反正大家不是外人,便不和几位客气了罢!”说罢也不谦让,端起饭碗便狼吞虎咽起来。众人见我如此,不觉都有几分好笑,不过大家忙了一宿,此时也确是饥饿难当,当下人人动著,一起吃起饭来。

  我自觉这些菜肴虽然也只是平常的青菜豆腐、鸡蛋小鱼,但烹饪得甚是鲜美可口。当下自己食欲大开,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边吃边连声赞美程英厨艺精湛。程英听我赞不绝口,面上不觉略带羞意,双眼中也流露出欢喜的光芒。

  杨过在饭桌上忽然想起一事,对我道:“小弟方才听大哥对那李莫愁说道,要让两位姑娘练好了武功后和她比武较量。可是那李莫愁和小弟系出同门,就连我师父的武功都远不如她,大哥又说不让旁人帮手,万一到时两位姑娘不敌,有个闪失该如何是好?”三女听杨过说得严重,也不禁都有几分担心,纷纷停著向我望来。

  我听了杨过的忧虑,不由哈哈一笑,道:“贤弟忒也诚实了,我刚才确实说过她们比武时不许旁人帮手,可却不曾说我张信义不去帮手。一旦二位有了危险,你当为兄是木头人站在一旁傻看么?为兄所以要在一旁观阵,就是这个道理。”众人听了我的解释,方才恍然大误,均觉李莫愁又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不禁都笑出声来。郭芙在一旁道:“这不是骗人么,亏你叫张信义,却半点不讲信义啊!”我微笑道:“一个人行走江湖,信义原该是要讲的,张某也是七尺男儿,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不过这世间有太多奸恶之徒,你同他们将甚么江湖信义,他们可不同你讲。就如今日这位赤练仙子,如果不是临走吃了我一番恐吓,你看她会不会对二位姑娘暗下毒手?”大家听了我的话也觉得有理,都是默默点头。我稍顿片刻,续道:“大家须知人生苦短,就算我武功再高,也只是独自一人。江湖中这许多做恶之徒,我又如何能一一杀净?因此所谓的正人君子我是不做的。对待例如李莫愁这样的极恶之人,只有你比她更狠更恶,否则怎能将她制得服服帖帖。至于信义二字,我历来只和那些真正守信重义之人谈起,对于为非作歹之辈,本人也只有一个字‘杀’!”说到后来我神情逐渐严肃,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

  杨过等人听了我一番言论,不由得面面相觑。要知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但似我这般公然说不做正人君子的,他们也还是首次听闻。杨听我说得坦白豪迈,不由击著道:“小弟今日又和大哥学了做人的道理,行走江湖本来就该似大哥这般快意恩仇,小弟对那些条条框框也是从心底里生出厌恶来!”陆无双见杨过欢喜,也笑道:“说你是个傻蛋你便真是个傻蛋,张大哥这样的好主意谅你也想不出来罢!”杨过吃了她的数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反驳。我和郭芙见杨过窘态毕露,不由大笑起来。

  程英在一旁听了我说辞,不禁心有所动。她只觉得这张信义所说的道理,和自己的恩师平日的说法作态很有几分相似。要知黄药师一生纵横天下,对当时礼教世俗之见最是憎恨,行事说话,无不离经叛道,因此上得了个「邪」字的名号。他落落寡合,生平实无知己,虽以女儿女婿之亲,也非真正知心,郭靖端凝厚重,尤非意下所喜。晚年得了程英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女徒,便不自觉地时常向程英一舒胸中抱负。今日程英听了我言辞偏激,又见我对李莫愁手段狠辣,无一不似自己师父一般。再加上她看我对她们几个女孩子态度和蔼亲切,和黄药师平日的怪异脾性有天壤之别,心中不自觉的对我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我正自顾自笑得欢畅,却见程英停著不食,向我望来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温柔关怀。我早已是个在情场中打了无数个滚儿的老混子,见她眼光之中脉脉含有几分情意,便立刻有所觉察。当下我心头一阵高兴,要知道程英的容貌比起我在未来之时的相好,不知要强上多少。此刻这样一个妙龄少女对自己芳心触动,当然令我得意非凡。虽然我也知道程英很可能不曾发觉她自己的心思,但只要有了这样好的感情前提做基础,何愁程英这样一个妙人儿不被我手到擒来。

  这边杨过吃了陆无双数说,便和陆无双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我见他二人说得有趣,不觉也插上几句,凭着自己的搞笑天赋,也将程英逗得笑逐颜开。这时我无意中瞧见郭芙一人噘了小嘴,把手里的竹筷不住地往碗底敲打,心知我们对她有些冷落,便对程英道:“程姑娘家中可有油瓶么?”程英不想我突发此问,奇道:“厨下便有几个,莫非张兄觉得菜中少放了豆油不成?”说罢起身欲去厨下取油。我连忙叫住程英,道:“姑娘不见舍妹的嘴巴噘得如此高,想来是可以用来挂上油瓶了!”说完便是一笑。

  众人见郭芙果然小嘴噘得老高,便都觉我说得有趣,也笑做一团。谁知郭芙猛地把饭碗往桌上一顿,怒道:“你见了程家姊姊,便和她有说有笑得如此开心,为何每次都来拿我取笑?我在你心目中,真就那么讨厌么!”说罢眼里竟含了泪花,起身拂袖而去进了内室。

  我平日里是拿郭芙取笑惯了的,杨过也时常见到,因此他对我也没有劝阻。往日即使我言语稍重惹郭芙恼了,也只要对她嬉皮笑脸说上两句,郭芙自然云开雾散,重又高兴起来。却不想今日我取笑郭芙,言语也不怎么过分,却惹得郭芙大怒离席,当下一干人都是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程英毕竟心地慈善,见郭芙一怒而去也有几分着急,她歉意地望我一眼,连忙起身去劝郭芙。杨过和陆无双也被郭芙惊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见原本欢乐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心中也暗恼郭芙又小姐脾气发作,不得不强作笑脸,勉强和杨陆二人收拾了碗筷,将一桌席匆匆撤了了事。

  饭后陆无双去厨下刷洗碗筷,我和杨过无事可作,便来到院中散步。杨过见我面色不豫,也知我是为郭芙无礼着恼,便劝我道:“郭家丫头被她父母溺爱过度,本来就缺少教养,也亏得这两日她对我们服服帖帖,倒也很是不易。大哥你早知这丫头是这样的性子,也不必太在意了。”我愤愤道:“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郭家丫头如此刁蛮任性,贤弟自幼便和她相处,想是吃了不少苦头!”杨过听我所言,自然想到幼时在桃花岛上被武氏兄弟两番殴打,郭芙则在旁大叫:“打得好,用力打!”又想起黄蓉故意不教自己武功,郭靖武功如此高强,却不肯传授,将自己送到重阳宫去受一群恶道折磨,只觉满腔怨愤,不能自已。我见杨过脸上皆是愤愤之色,便知他想到年少时受辱的经历,于是劝他道:“郭家丫头被她父母溺爱过度,本来就缺少教养,也亏得这两日她对我们服服帖帖,倒也很是不易。贤弟早知这丫头是这样的性子,也不必太在意了。”杨过见方才用来宽慰我的话反过来被我用来安慰自己,也觉有几分好笑,当下摇头笑出声来。

  我见杨过开怀,便想到他和陆无双近来十分亲密,道:“我看兄弟和陆姑娘相处甚厚,却不知有甚么想法么?”杨过听我突然提到陆无双,即刻想到自己和小龙女在古墓中的日日夜夜,他感到胸中一阵酸苦,叹道:“大哥知道我对姑姑一片深情,却为何提起陆姑娘?如若小弟和姑姑缘分浅薄,从此不能相聚,我宁可终身不娶,也不负姑姑对我的苦心。”说到后来杨过语音微颤,已有几分不能自已。我听杨过此言,不由心头大急,暗道:你个臭小子这般不识好歹,陆无双这样漂亮的小妞对你有意你尚且不放在心上,若不是我早就把泡到小龙女当作神雕一游的最大目标,连陆无双自己也早就搞到手了,哪里还论得到你杨过!如果你对小龙女念念不忘,我岂不是凭空多了个大难题么?我若是尚未见过小龙女还则罢了,现下的我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打消泡MM的念头的!

  想到此我故作叹息,道:“为兄又岂能不知你对令师的深情厚意,不过我们眼前还有大事要做,贤弟若是只想到这件事,有怎能安心去报父仇?况且就算你当真和令师结为夫妇,面对的诸多烦恼岂不是要你们二人共同承受。你一介男儿还到罢了,令师一个柔弱女子,怎能经受得住无数流言蜚语?须知‘人言可畏’,就算你将来能武功高强,权势滔天,被旁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也实在是不好受啊!”杨过被我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想到就算自己面对各种道义谴责也十分难受,更何况小龙女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到时各种流言飞来,岂不是要把她压夸了不成。而且自己当前的头等大事是报杀父之仇,如若找到小龙女二人回古墓厮守,又如何去杀郭靖黄蓉报这血海深仇?杨过只觉得心头纷乱,头脑之中乱作一团,大叫道:“大不了我一人度过此生,绝不连累他人罢了!”

  我见杨过情绪激动,正打算劝上几句,忽觉眼角余光扫到一人。我连忙放眼望去,却见陆无双痴痴地站在门旁,眼中泪水萦绕,嘴唇也微微发抖,想来已将我们的谈话听去。

  杨过见我不语,抬头也望见陆无双就身在不远处。他看陆无双眼含痛泪,不觉心中大是尴尬,知道自己方才对义兄表述对小龙女的眷恋之情,恐怕全叫陆无双听了去。杨过一直不曾对陆无双明言自己心中所爱,此时见她如此,心里也倍感惭愧失落,也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我见陆无双神情凄婉,正欲开口相劝,忽见她双手捂住脸颊,转身向院外奔去。以我对女孩子心理的了解,自然知道陆无双是感情受了打击,心里一时无法接受,需要找个无人之处痛哭一番。当下我也不及叫上杨过,拔腿向陆无双追去。

  我见陆无双跑不多远,便伏在一颗柳树上放声大哭,不由暗自纳罕:看来不论古今中外,这女孩子情感受了打击定要找个东西靠着,才好痛哭发泄一番,看了电影中这样表现也确实来自于生活,并非是导演们胡编乱造的。我见陆无双哭了一阵,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知道该自己登场,当即咳嗽一声,道:“陆姑娘,我知道你心中伤痛,可是不要为此伤了身子才好。”陆无双听我相劝,回过头来怔怔地向我望来。我看她眼光木然,知她实在是伤心之极,却也不得不赢了头皮,劝道:“我知道姑娘对杨兄弟深情一片,不过他心中也却有所属……”说到此我见陆无双嘴角有些抽动,便知她又要哭出声来,忙道:“不过据我所知姑娘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至少本人是看好你对我杨兄弟这份情意的。”我此言一出,陆无双仿佛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她也顾不得羞惭,忙道:“张大哥为何这样说,我方才听见傻蛋他自己说要一人度过此生,不是说要终生不娶么?”

  我方才恍然陆无双不曾听到之前我和杨过的对话,心中暗想这到省了不少麻烦。我心中顷刻间有了计较,道:“实不相瞒,杨兄弟本有父仇在身,况且他的仇人并非泛泛之辈,因此当前他是要以报仇为重的。至于他少年时曾和一位师门中人相恋,感情也很深厚。不过那位女子另有隐情,恐和我这兄弟今生无缘。陆姑娘也知杨兄弟是个性情中人,处闻此事自然有些无法接受,所以才口出独身之言。”陆无双不知杨过的情事,听我所说自然而然想到杨过是被我所提的女子抛弃,心中对他生了两分同情之意。又听我道:“我看姑娘和杨兄弟性情相投,且又和他共赴磨难,自然与他惺惺相惜。在下想冒昧问姑娘一句,你对杨过兄弟是否却有情意?”陆无双听我问得突兀,当下双颊羞得通红,她本来肤色微黑,这番羞惭又使得自己凭添了几分妩媚之意,好似春风中一朵牡丹般娇艳异常。

  我见陆无双低头半晌,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免一喜,忙道:“既然陆姑娘知道我这兄弟情意深重,也必然猜到他此刻内心受伤极深,愈是这种时刻愈是需要姑娘的关怀。陆姑娘可曾听闻水滴石穿的道理,只要你装作今日无事,每日仍旧和杨兄弟似往日般相处,杨兄弟自然会渐渐忘了心中伤痛。我想似姑娘这般才貌双全,相处时日久了,就是石头人也要动心罢。”陆无双本以为自己对杨过只是落花有意,听了我一番分析顿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她见我微笑对自己点头鼓励,心中登时温暖了许多,便道:“多谢张大哥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罢对我嫣然一笑。我听了自然心下快慰,又叮嘱了陆无双一番,才和她并肩回了茅舍。

  我们回到院中,看杨过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他看我与陆无双同来,顿觉脸上发烧,向上前询问却又迈不开步,一时间进退两难。陆无双见杨过尴尬,不觉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柔声道:“傻蛋,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你不知我见了你就生气,宁可自个儿死了的好么。”最后一句是她和杨过在躲避李莫愁追杀之时,被迫同榻而眠时说过的。说罢陆无双秀眉微蹙,故作恼怒之状。杨过本来就喜爱她面带怒意的娇态,此时他心神不宁,见了陆无双微嗔,心中想起两人在独处时的美好时光,不禁也温言道:“媳妇儿,你死了我才舍不得呢。”陆无双听他随口将那日的对答讲出,心头一阵发甜,道:“说你是傻蛋,却又似聪明无比,说你聪明罢,又老是疯疯颠颠的。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说罢也低头微笑。

  我听二人说得入巷,不觉心中暗喜,当下也不打断,悄然进了房门。我走到杨过背后之时向陆无双点头示意,陆无双见我眼含嘉许,脸上又是一红,把头埋得更低了。

  我走进房来,却见程英和郭芙并肩而坐,郭芙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恼怒之色,反到带有几分笑意,显然是给程英劝得高兴起来。她见我入室,小脸顿时一沉,白了我一眼偏头不理。程英见我进得房来,连忙起身相迎,我看她眉宇间微带愁容,只道是郭芙言语间不知轻重,将她说得烦恼,心中便有几分恼怒。当下我躬身道:“舍妹实在顽劣不堪,方才定叫姑娘废了不少唇舌,张某管教无方,倒叫姑娘见笑了。”说罢我不待程英回话,对郭芙斥道:“适才我不过是和你开了几句玩笑,你就这般乱发脾气,要知道这是在程姊姊家中,不似在你自己家中一般!你这样无法无天,莫非以为我管不了你了么!”郭芙听我言语严厉,知道我怒气发作,她见过我的狠辣手段,自然心中十分害怕,见我怒目而视,忙向程英身后躲去。

  程英见我恼怒,连忙劝道:“张兄休要着恼,张妹妹毕竟年幼,即使有失了礼数之处也该耐心劝慰才是。似你大喊大嚷,不把她吓坏了么?”我见程英对郭芙颇有回护之意,也不愿违了她的意思,又瞪了郭芙一眼,道:“还不快谢谢程姊姊相劝,要不我定叫你知道厉害!”郭芙见程英相护自己,胆子不觉壮了几分,从程英身后探出头来,向我做了个鬼脸。这时杨过和陆无双听见我呵斥郭芙,也先后赶入房中,对我出言劝慰。

  我见众人都回护郭芙,也有几分无可奈何,毕竟她也不是我亲生妹子。陆无双见我脸带气恼,便想寻个话题岔开此事。她看看众人,忽然灵机一动,道:“昨晚我回来时,看见大家都站在院中未睡,莫不是当时有甚么事情么?”程英听了也明白表妹之意,顺着她说道:“到时我们听了张兄高歌的惊世之曲,都被歌中真意打动了,哪里还有倦意?”陆无双奇道:“是甚么曲儿这么好听,连表姊你这个此道高手都这般推崇?”杨过道:“大哥也确实不曾说过曲名,我们听了都感到热血沸腾,一时也忘了问。”我听了答道:“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乃是我家中一位亲戚所著。”自己一边说一边暗自想道:霑叔啊霑叔,我张信义如今也是个堂堂武林盟主,认你老人家做亲戚想来也不能丢了你的名头。霑叔你当年也是性情中人,必然能理解我盗版你的大作用来泡妞。你老在天有灵,就原谅小子则个罢!

  程英也道:“这《沧海一声笑》词曲幽美,意境深远,实在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名曲。不如张兄此刻再唱上一曲,我在旁边抚琴相伴如何?”郭芙听了拍手叫好,杨过和陆无双当然也绝无异议。我看大家兴致颇高,当下也点头应了。于是程英回房取了瑶琴,在外室摆开桌案,大家分散坐下,只等我放声而歌。

  只见程英在琴后坐定,闭目沉思片刻,便轻挥手指抚动瑶琴,我听得《沧海一声笑》前奏响起,竟和电影中的演奏一般无二,不禁对程英琴艺之精佩服不已。只听这琴声惊乱一泓秋水,微波荡漾,四散开去。我气沉丹田,找准过门,随着程英的弹奏纵声高歌。我苍凉的歌声在铮然的瑶琴伴奏下,愈发显出那笑傲江湖的慨然气概。屋内众人早已被歌中意境所动,围坐在我身旁静静地聆听着,连眼睛都不眨上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