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重生成高冷佛修的钓系男妃>第45章 红颜 “若论知音,谁还能比得上小师父你的?”

  等拜别了曹玉骁, 尹舒脚步轻快,骑上马的时候居然都哼起了不知哪里的小调。

  “看来是成竹在胸了?”一归朝他这边看来。

  尹舒笑得一脸得意:“我看是八九不离十了。”他让马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分析, “事情应该是这样——”

  “那日王允在千乐坊和秦木楠对战正酣。夏老板拿着云谷酒来观战。几局终了, 夏老板打开酒坛请周围人喝。十分好酒的王允一下子对云谷酒来了兴致, 连连夸赞。此话被司徒亮听到,便连夜去武家偷了酒,拿去王允家。王允见到酒后便对来人放松了警惕, 两人对饮成欢。司徒亮趁机在酒里下了首乌,导致王允毒发身亡。完事之后,司徒亮便和李老三一道将人悬在了房梁上,假装其自缢而亡,最后两人为避人耳目, 从王宅后门逃出。”

  一归一直等尹舒讲完, 轻拍了两下手掌。

  尹舒勾唇一笑,摇着折扇:“怎么样?小师父可是觉得我说得在理?”

  “嗯。”一归点点头,手指转动了几下佛珠,“只是有一点, 此二人看似都和王允并无交集,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下杀手呢?”

  “嗯, 不错。”尹舒应和道,“这才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看来,是谁杀的王允其实并不重要。无论李老三还是司徒亮, 都是别人手里的刀罢了。所以我怀疑是有人指使。”

  “哦?”

  “你看, 此二人并不真正认识王允,所以官府在排查其周边人时很难查到。什么人在不认识王允, 又无仇无怨的情况下非要置其于死地呢?况且,这两人同时出现在王宅,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

  “你是说这两人是被收买的?”

  尹舒点头:“是的。事发后不久,一个突然购置了新屋,另一个赎了死当。这两件都是突然获得了一大笔银子后会干的事情。”

  一归听了若有所思:“可为什么李老三被害死,而司徒亮相安无事呢?”

  “我倾向于买凶之人听到了我们查案的风声,便急着杀李老三灭口,而留着司徒亮一方面可以迷惑我们,另一方面也可以避免打草惊蛇。”尹舒将手里的扇子晃了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很简单的道理。”

  “不过,小师父。”尹舒见一归并未答话便继续道:“但我还有一事一直没想明白。”

  “什么?”

  “你还记得蒋仵作说致死王允的不是毒药而是生首乌,之后诱发了王允的肝病所以才死的吗?”

  一归颔首表示记得。

  “可这就奇了。”尹舒道,“这司徒亮和李老三二人并不与王允相熟,怎么会知道王允有肝病之事呢?否则又如何会准确地挑中生首乌呢?难道下其他的毒物不是更容易吗?何必舍近求远,没道理啊!”

  一归沉吟半晌:“若如你所言,此二人受人指使,那么有可能与王允相熟的并不是杀人之人,而是幕后的指使人。”

  尹舒哈哈大笑:“知我者,小师父也!”

  一归挑了挑嘴角,语气淡淡:“你不是和那秦木楠是知音吗?”

  “喲,天地良心,小师父几时听到我这么说了?明明是他一厢情愿!”尹舒从马背上扭过身去,紧盯着一归,看他绷着脸,鼻梁上的伤疤都抽紧了般,又带着笑意悄声安抚,“若论知音,谁还能比得上小师父你的?”

  一归终是笑了出来,望着尹舒的表情甚是玩味,像是要存心验证此话真假。

  “小师父你可别再看我了,你瞧瞧,天都要被你看漏啦!”

  尹舒话音未落,天居然真的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晶莹的雨珠连成一条条细丝,不急不徐地从天上落下,不一会儿就在深深浅浅的路面上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马蹄有节奏地踢踏踩过,留下一串散不尽的涟漪。

  “漠北难得下雨吧?”尹舒在马背上抬起头,打开扇子挡在自己额前,不断有水滴从灰色的天空洒下,挂在他的鬓边与睫毛上,湿漉漉的,像是挂着一层水幕。

  一归回身看着他,又转头去看雨,轻轻“嗯”了一声:“是不多见。”

  两人的马走得都不快,尹舒的袍子已经被打湿了一片。

  一归解开衣襟,将自己身上那件外袍递了过去。

  尹舒没接,看着一归身上仅存的那件里衬,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师父,那你穿什么啊?”

  气氛莫名就有些尴尬。

  “接着。”一归说罢,不由分说就将袍子扔到了尹舒的马背上。

  尹舒无奈,只好将袍子拿起,披在了身上。一股淡淡的皂荚混着草药的气味钻进鼻子,他顿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的。

  “哎对了小师父,方才见到的曹玉娇,你觉不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不愿意与外人道的心事?”

  “你发现了什么?”一归蹙眉,看着马背上披在自己衣袍下的尹舒。这些日子大概是伙食不错,尹舒竟不像刚来时那般清瘦了。藏在袍子之下的是笔直的腰背,没被遮住的两条长腿斜斜搭在马背上,仍能看出笔直而修长的线条。

  尹舒没有发觉一归在看自己,仍在回忆曹玉娇的事情:“这么短时间,她整个人都像是老了不少,可她一个大户人家的正房夫人,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不时便来到了县衙。

  刚一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尹舒蹙了蹙眉:“许良印这个家伙搞什么名堂,怎么弄这么大动静出来,难不成又出大事了?”

  “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堂上站着的女子厉声喝问。

  就见她穿着一席干练的骑马装束,长发成髻,颊边不留一丝碎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凌厉又不好接近。

  “我真的没有……什么都没做啊……”跪着也是位女子,看上去极为伤心,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那女人腰肢纤细,这会正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颤颤巍巍,仿佛下一秒就能化成一把碎片一样。

  待两人进了正堂,看清站在她身边的那位,正是王允的堂姐,王芝。

  旁边的许良印还是那副怂包样子,站在王芝身边陪着笑:“沈夫人,息怒,息怒啊沈夫人……”

  堂上除了这几人之外倒难得冷清,李师爷不在,还少了几个衙役,估摸着蒋仵作又在地窖,也没见着人。

  尹舒摇着扇子走了过去:“沈夫人,有话好说啊,这是怎么回事?”

  王芝两眼狠狠瞪着尹舒,厉声说:“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草包一天到晚都是干什么吃的,凶手我可给你们抓来了,你们赶紧审!”

  一听“凶手”两字,跪着的女子哭得更凶了,爬到王芝脚边,连连磕头:“我不是啊……我什么也不知道……夫人您真的误会我了……”

  王芝面色阴沉得吓人,任凭那姑娘怎么求饶,也不看她,最后干脆背过了身去。

  尹舒半俯下身:“这位姑娘,敢问芳名……”

  “这种下贱胚子,还配叫什么芳名!”王芝厉声打断了尹舒问话。

  跪着的姑娘头也不抬,哭得说不出话来。

  尹舒重又转向王芝:“夫人是如何确定该女子即为凶手的,尹某愿闻其详。”

  说着尹舒冲许良印使了个眼色,许良印立马心领神会去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端了过来。

  “沈夫人您消消气,喝杯花茶压压火。”许良印恭顺地把茶杯递过去,侍女小蓉在旁接了。他又去把自己的太师椅从案几后面搬了下来,“沈夫人请,您先坐这儿歇会!”

  看着王芝终于坐下了,尹舒才又道:“请沈夫人赐教。”

  王芝凌厉的眼光飞快地望向尹舒:“不是她还能是谁?”抬手指着那姑娘,“就凭你这么个下贱货色,胆大包天,还妄想做我们王家少奶奶,我呸!”

  谁知那姑娘一听这话,却突然止了哭声,两眼直勾勾地望向王芝,声音颤抖:“我出身下贱,有幸得允哥相助。我承认,我虽然确有倾心于他,可我保证,从未对他有过半分逾矩要求!”

  王芝不为所动,轻哼一声,极是不屑。

  一旁的许良印看了半天,终于沉不住气了:“哎呀,尹公子,是这么回事。”他两手握在胸前,偷瞄着王芝,战战兢兢地说:“你们过来前不久,沈夫人刚拉着这个女子过来,说她之前是燕翠楼,那个……头牌,而且还是……还是……”他扭脸看向王芝,不敢说下去了。

  一听这个地方,尹舒立刻就明白了个大半。他想起那日去燕翠楼见到貌似王芝的公子包场,有专门点名要见玉青,恐怕就是为了此事。

  王芝甩头看着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姑娘,冷笑一声:“怎么?堂堂燕翠楼的当家花旦玉青姑娘,当初有脸勾引我弟弟,怎么这会子倒成个哑巴了?!”

  “我没有!”玉青立即回声,“事实并非如此!”

  “呵,没有!”王芝一下子站起身来,“要不是你勾引,我弟弟为什么一直对那些大户小姐们正眼都不瞧,你知不知道我给他介绍过多少人家的姑娘,他倒好,一个都看不上,却一天到晚往你那窑子里钻!”说完又补了一句,“真不嫌脏!”

  玉青抬起头,一行清泪默然从眼眶中滑落,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不错,我是出身青楼,和允哥也确实相识于燕翠楼。”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王芝,深吸了一口气,“但也只是他对我有恩,我倾慕于他而已。”

  “不要脸!”

  啪——!

  还没等尹舒他们反应过来,王芝已经冲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玉青脸上。玉青猝不及防,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尹舒终是沉下脸来,上前用扇子制止王芝又要打下来的手掌,愤然道:“望沈夫人自重!”

  作者有话要说: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