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但他仔仔细细地从头捋了一遍,裴因好像真的在撮合他跟夏栩。

  为什么。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感觉到伤心,像是被人捏住了心脏,完全无法动弹。

  他没觉得惊奇,第一反应是,裴因是厌烦他了么?所以迫不及待,甚至打破底线地来撮合他跟夏栩。

  他没忍住,蓦地站起身,走到裴因身边。

  裴因感觉到熟悉的薄荷清香,抬脸,便看到秦时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

  什么情况。

  “怎么了?”他温和地询问。

  秦时沉默了一会儿,质问地话还未说出口,就被他的理智给强行按了回去,只能干巴巴道:“我给你盛碗汤。”

  “不用。”裴因干脆利落地回绝了。

  秦时已经明白过来,裴因这是在夏栩面前避嫌。

  他有些出奇的愤怒,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态度有些强硬道:“我就要给你盛。”

  裴因抬眸,看了夏栩一眼。

  就是这一眼,几乎让秦时忍不住。

  但他又舍不得质问裴因,舍不得让裴因难堪,虽然即使问出来,裴因也只会平静的承认,并不会觉得难堪。

  秦时像是漏了气的皮球,蔫巴巴地给裴因盛完汤,放到桌子上,便准备离开。

  意外就在此刻发生。

  夏栩的胳膊蹭到了一旁叠放的空碗,拉扯间,空碗瞬间掉下桌,嗑到了桌角,碎裂成几片,要直直扎下去。

  扎下去,裴因就会受伤。

  裴因的反应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收走了腿。

  但秦时反应比他更快,直接上前接住了瓷碗。

  没什么重量,几个碎片稳稳掉到手心,秦时的心砰砰直跳,忙去检查裴因:“因因,受伤了吗?”

  裴因摇头:“没有,但是你的手受伤了。”

  秦时垂眸一看,白瓷很薄,形状锋利,有一片将他的手割破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正缓缓流出。

  夏栩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一旁拿了绷带。

  还止不住的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蹭到了,割的深不深?要不要去医院?”

  他说着,却不见秦时回应,转头望去,发现秦时正温柔地看着裴因。

  “诶?”

  裴因在看见鲜血的瞬间,只觉得眼前阵阵发晕,呼吸急促,一股不属于他的新鲜感觉涌上心头。

  秦时说:“因因,别看。”

  裴因听话地暼过头,他道:“快包扎一下。”

  其实口子很浅,秦时拽过来绷带,随便缠了两圈,就赶紧走到裴因面前。

  裴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白皙冷淡的脸上透着粉,连眼尾都变粉了,正皱着眉,低头思考。

  不像是晕血,更像是喝醉了。

  裴因知道现在必须平躺下来才能缓解,他站起身,就猛地脚下一软。

  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秦时稳稳地抱着他,薄荷香气笼罩着他,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一个巨大的,名为秦时的茧,莫名让人心安。

  但裴因只是反应了一秒,便迅速清醒了。

  他挣扎了一下,道:“先松手。”

  秦时皱眉:“松手你就掉下去了。”

  但随后,他明白过来,沉默了一下,对夏栩说:“你帮我去厨房拿一瓶冰水。”

  夏栩忙不迭点头:“好。”

  等到夏栩走远,秦时道:“他走了。”

  裴因:“那你也先松开。”

  秦时终于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裴因的脑袋因为晕血而晕晕乎乎的,闻言迷茫道:“什么为什么?”

  秦时:“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这样对我,把我……把我推给夏栩。”

  他的声音逐渐低落下去。

  裴因听明白了。

  但还有点不明白。

  什么叫把他推给夏栩,明明是秦时自己扑向夏栩啊。

  他被秦时扣着腰,只得仰着脸道:“我没有啊。”

  秦时差点被气笑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裴因讨厌打谜语,闻言直接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你不是喜欢夏栩吗?”

  宛如晴天一道惊雷,秦时当场傻掉。

  裴因看着他的表情,觉得不那么晕了,想了想,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太直白,于是改口道:“你先放开我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别紧张,我会替你保密的。”

  秦时这才从梦中醒来,看着裴因,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的字:“因因,你刚才说什么?”

  “你耳背吗?”裴因无辜,平静道,“你不是喜欢夏栩吗?”

  秦时终于反应过来了,皱眉道:“谁说我喜欢夏栩?”

  裴因反问:“你不喜欢吗?”

  秦时终于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看着裴因,眸色沉沉:“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