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大早就来钓鱼了,钓的什么鱼,自然是鲈鱼,草鱼,鲤鱼,还有一条,他最在意的“美人鱼”。

  洛川河两岸有许多旁支的溪水,溪水顺着地势向下流,绕过山川,那个地方峭壁悬崖,万峰高耸入云,山底溪水碎石成片,水中成群结队游着小鱼苗。

  这里,叫“赤鱼峰”。

  晏江澜提着鱼篓身上披着簑衣,望着洛川河上的一叶泛舟。

  玄纹木槿花镶边的云袖垂在手腕两侧,色鹤秀长袍在脚边被河面上的风吹得翻起。他目视着河中浮漂动了一下,那双平静毫无波澜的双目微微折了起来,最后再缓缓落下。

  糟了,鱼跑了。

  “我好像,不太擅长钓鱼。”晏江澜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他与这青山绿水,绿草茵茵显得格格不入,连身上那件蝶翅蓝的轻衫也是柳飞莺不要的。怎么现在轮到他穿柳飞莺选剩下的衣袍了,他想起那人,眼尾上扬,粉面含春。

  只听丹唇未启笑先闻,晏江澜抬起鱼竿,拾起饵料,“让它跑了。”最后将饵料又填满鱼钩。“戒心道长,会钓鱼吗?”

  李霂白一身白衣道袍,与这灰蒙蒙的天际融合在一起,他背着两柄剑,站在他身旁,身后还有那四名弟子。

  他冷哼一声:“晏宫主竟然有如此好的闲心跑到这里来钓鱼。怎么?那魔头管不住了?弃你而去了吗?”

  晏江澜抓了一把饵料,丢进水中,虽然说话时极其温柔,但语气却十分清冷:“李霂白,我知道你有时候说话侃侃谔谔,人也算得上义胆忠肝,一心为了青鸾山,为了你师父逍遥子。”他顿了顿,“可这一腔襟怀坦白,却没能带上脑子。”

  李霂白顿时噤若寒蝉,他也知道了海棠林与关山道上窟窿头相思案的真正凶手是谁,他的门徒在关山道大放厥词,要带头揭榜拿下柳飞莺。一番折腾不下来,人影没看到,连对象都搞错了。

  让他一个堂堂掌门的脸面上终究有些挂不住。不过他就是这般,即使那相思案不是柳飞莺做的,可他坚信自己师父逍遥子的死,和柳飞莺一定脱不了干系。

  善水一听晏江澜如此对自家掌门说话,立即拔剑冲到他的身后,喊道:“晏宫主怎地一次又一次护着那个大魔头!您好歹也是正派人士,门下弟子众多,如今是非黑白颠倒,晏宫主为了一个柳飞莺,次次阻拦我们将他就地正法!就凭晏宫主这样的,如何能服众,如何才能是我们的标杆榜样!”

  晏江澜手上微抬,感觉有鱼咬了:“上钩了。”他提起鱼竿,一条拇指大的鱼咬住了钩,腹部翻白。

  李霂白斥责道:“退下去!”他扭头看向善水,竟不知怎么平日里怎么教诲的弟子,居然如此没有礼数。“把你们二师兄拉走!”

  三位弟子急忙跑来:“师兄快走!不得无礼!”

  “呵。”晏江澜取下鱼钩,看着手中的小鱼开开合合张着嘴,“这鱼太小了,不过,还能用。”说罢,将鱼丢进了鱼篓。

  李霂白自知理亏,道:“我知道晏宫主心胸开阔,不与我那不懂事的徒弟计较。可那柳飞莺,往后一定会成为祸患,届时,我怕他连你也不放在眼里。若是这次武林大会,他再夺取榜首,拿了啸风剑炼成《绯心经》。到那时,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了!”

  晏江澜再次甩杆儿,水面上跳来几只长足细蛛,他盯了会,问他:“你们想拿他如何?”

  他忽地被问得噎住,若是他青鸾山,自然是要复仇了,杀师之仇,他一定会报。“旁人如何我不管,但他杀了我师父,这仇我一定要报!”

  晏江澜道:“北野狐在扬州和关山道杀人,还将你青鸾山的同宗儒林山的弟子也杀了。在实情还未公布于众的时候,你们是如何做的?”他提起鱼竿,补了点鱼饵。“你们所有的人,都认为那些死去的女子是柳飞莺杀的。”

  “那是因为,他本性就是如此!他门中死士,四处作乱,而他本人原本就嗜血成瘾。”他是这样觉得的,虽然那时,他在海棠林怀疑过旁人,怀疑过是否是枫花谷的弟子做的。可一想到他师父逍遥子,又不得不推翻之前的想法。

  李霂白道:“他做的事,我们有目共睹!”

  晏江澜抬眼,他从未否认过柳飞莺做过的坏事,但也绝不认同不是他做的,旁人要诬陷他往他身上泼脏水的事。

  “你亲眼见到他杀了逍遥子?”

  李霂白犹豫道:“我…我没有。但是,他与柳无心在赤鱼峰那一战,分明就是柳飞莺见他爹打不过我师父逍遥子,实力悬殊自己坠下了山崖,他怀恨在心,就替父寻仇,杀了我师父!”

  “既然不为亲眼所见,那么戒心道长所言之事,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而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从未想过。逍遥子与柳无心约在赤鱼峰一战,双方都下了战书。并且,两人虽是两个极端,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黑白两道,正义与邪恶。但柳无心能当着众门派的人,当着大家的面坦坦荡荡的比武,为的是证明自己多年的武学,他只认为你师父与他才能与之匹敌。所以,当年那一战,不是生死之战,而是两位强者之间的武艺切磋。”

  浮漂又动了,晏江澜收杆儿啧了声看了眼,喃喃道:“居然又是这么小的。”

  他接着道:“强者都是惺惺相惜的,崆雾峰的老峰主,并没有杀你师父的念头,柳飞莺更没有。所以,李霂白,你为何从来不曾想一想这些?”

  李霂白被他一说,有些心慌,如果不是他想的那般,那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他清楚晏江澜的意思,也明白自己的逻辑有些说不通。

  但,他这个人脑子一根筋,有毛病。

  舟上的鱼鹰飞了过来,惊扰了晏江澜钓鱼区域的宁静,他脸色顿时不爽起来。

  李霂白掩面道:“所以,晏宫主此番寻我来是干什么?就为了给柳飞莺说情?”说起来,他好像没看见柳飞莺在这里。

  眼光瞟向鱼篓,他又道:“这么小一条鱼,还是放了吧。”

  晏江澜见鱼篓中那两条小鱼,面色柔和,道:“炸了吃,他喜欢。”

  李霂白:“?”

  李霂白紧接着说道:“那请问,柳飞莺呢?”不觉间,他的话突然变得温和起来。

  晏江澜道:“我请你来洛川,就是为了你师父逍遥子一事。”接着,他站起来。“你不必忧心,你师父的死因,终会揭开面纱。”他提起鱼篓,转向李霂白,“至于柳飞莺,他若是在这儿,难免你会动手,所以我便先来了。该来的人,会来的。”

  他背上一重,神色徒然一变,上前询问:“你!你是说,你知道我师父是如何死的?晏宫主,你别因为和那个柳飞莺有什么私情,拿了个幌子来骗我!你知道的,纵使我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要杀了他!大不了同归于尽!”

  晏江澜掬了一捧水,淋在鱼篓上,道:“旁人如何说都是假的,不如你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话毕,他轻功踩水,飞向那扁舟。鱼鹰吓得四散开来,水花飞溅在他身上。他抹去脸上水珠,水中央正在下绵绵细雨。

  “老人家,我要买鱼。”

  老翁问:“买几条?”

  晏江澜想了想,看见舟上鱼篓里的小鱼,道:“那就来一条鲈鱼,再要些黄花鱼。”

  李霂白在哪儿愣了会,他攥紧拳头,转身走向弟子,道:“走!”

  善水问道:“师父,咱们不在这儿等着柳飞莺吗?”

  他径直越过善水,心里装的全是晏江澜刚才说的话,道:“自然是要等,这戏,也一定要看。”

  他带着四名弟子回到他们落脚之地,步步沉重。

  ——

  晏江澜提了一篓子的鱼,刚上岸,就从远处跳下来一个人,他上前接过鱼篓,拱手道:“宫主,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想必再过两个时辰就到洛川了。”

  他收起鱼竿,颔首道:“谢鸾台呢?”

  “回宫主,也在路上,不过马上就要到了。”

  “嗯,你着人看好谢天地,别让谢鸾台给他弄死了。”晏江澜将鱼竿递给他,“还有,这鱼要炸得酥脆,鲈鱼用姜丝去味清蒸,放些米酒,别放寻常酒,吃多了醉人。蒸好把葱姜都挑干净再送过来,对了,记得多炒几盘菜。”

  他忙不停的叮嘱完,才又道:“尉迟恭,我让你跟的人呢?如何了?”

  他左手提鱼,右手抱着鱼竿,脑子还在想着那鱼的做法,嘴上还要回话,急忙道:“跟着呢!人没丢,那一股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隔几百米我都能闻着味儿。还有那个叫什么司马鱼的,也跟着来洛川了,宫主,要不要…?”

  晏江澜垂眼,望向洛川河岸的青草,道:“司马孑鱼肯定会先与谢鸾台汇合,再去水牢找谢天地。他们俩人有暗器,你要当心些。孔雀翎和星云镖,恰好可以练练你的身法,等你家柳公子来了再说吧。”

  尉迟恭点点头:“诶!好嘞!那我先去给公子做鱼去了!”

  他走后,岸边的风卷着点点细雨飘了过来,他走到河边净手,生怕留了点鱼腥味。

  溪水潺潺流淌,万壑争流,半山腰挂着密雾。柳飞莺见外头斜风细雨,朦胧中又到了另一片景色之中,走出马车与欧阳睢一同驾车,问:“还有多久到洛川?”

  欧阳睢看着小绿扭头道:“看这架势,小绿得跑起来才行。”跟着,他再次甩动马鞭。

  等绕过一座壁立千仞的青山,层峦叠嶂盈盈绕绕,这里的山高得岌岌可危。柳飞莺见那溪水越来越宽,在不远处,一辆马车停在一条无边际的河岸边,石头堆砌在一旁,河面上飘着一艘渔船。

  在哪青山绿水交合的边界线,站着两个人。他们家小绿确实有些慢,竹已深和临渊都站了会儿了。

  是事不宜迟,他连忙跳下马车,问道:“竹已深,你知道洛川的水牢在什么位置吗?”

  竹已深道:“只知道大致位置,我也是从我爹哪儿听说的。从洛川南边儿,往西拐,有片梧桐树和竹林。那是谢家的密室,专门用来放一些珍贵的东西。原本水牢是专门关押那些偷盗的贼人,自从谢天地的事情后,就用来关他了。”

  “带路吧。”柳飞莺道。四人重新汇聚,走进了山林深处。

  刚踏进梧桐树林,就有暗器乱飞,四人身法最差的便是竹已深,他一见树上的暗器就知道那是谁的武器。

  他喊道:“是孔雀翎,大家小心,箭上有毒!”

  柳飞莺最认得这玩意儿,拉起竹已深就带着他飞跃各树之间,来去自如。

  竹已深见他这么容易就躲避开孔雀翎,挂在他身上惊呼连连:“柳峰主不愧是榜首,这轻功好生厉害!”

  柳飞莺涩涩道:“那你可看好了!”说着,那孔雀翎越来越多,七八支箭朝他们射来,他搂紧竹已深的腰,看了眼在另外一棵树上躲避暗器的欧阳睢,喊道:“欧阳睢,接着他!”

  话音刚落就将人丢到欧阳睢脸上,欧阳睢双腿一软,瞬间偏头,带着竹已深躲在粗壮的树干后,道:“公子!你下回要丢人就先说一声,我要是没接到竹小公子,恐怕他就掉下去了!”

  “嘁——!”柳飞莺伸手,召出噬心剑,剑气破空,斩断了孔雀翎。

  越来越多的孔雀翎,这前些孔雀翎全都来源于同一个方向,西边。柳飞借接着空中落下的梧桐花,跳上树顶,剑法聚气,紫色的花朵似漩涡般卷起,施展翡心诀招式,一阵梧桐花龙卷风朝着西边狂奔而去。

  一刹那,只听孔雀翎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他用梧桐花挡住了孔雀翎的攻击。

  系统:恭喜贵方,剧情进度+1。获得称号“火树银花”,解锁…(滋滋滋,系统正在修复中。)

  靠!关键的时候坏掉,你什么游戏啊!你游真垃圾!做得什么玩意儿?

  柳飞莺:别的我不管,你只告诉我,我的心动值余额是多少!

  系统:正在计算您的心动值余额,余额为:2000点。

  “得,够用了!”柳飞莺踩着梧桐,朝着西边的方向飞去。他这轻功已经炼至最高境界,炉火纯青,旁人不及他一分。

  欧阳睢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手上没了力气,扫了一眼手中的竹已深,看着在他身后刚落下的临渊,道:“掌门师叔!接着!”

  临渊还没站稳,一个鹅黄色人影就朝他飞了过来,他一个没抓住,被竹已深带着落到了地上。

  竹已深吃痛的哎呀了声,急忙从临渊身上爬起来,苦着个脸问道:“临渊!你没事吧?”他站起来,伸手拉他。“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没好好练轻功,不然今天也不至于拖你们后腿了。”

  他看着那双手,犹豫了下才握上去,“无妨,你没事就好。”

  等柳飞莺终于落到那人脸上时,司马孑鱼才知大难临头,他被来人一脚踹到地上,后背触碰到地面的时候肋骨已经断裂。他仰天啊的一声,疼得死去活来。

  “哟,这不是司马红烧鱼嘛?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了,好巧啊!”柳飞莺握住噬心剑背手在后,枯叶随风而起,裙角边带起几朵梧桐花。“又搞偷袭那一套?上回在海棠林你还没长记性是吗?”

  司马孑鱼瘫在地上,鼻血流出,惊恐道:“柳飞莺!你这个卑鄙小人,休想伤害我家谷主!我劝你不要插手旁人之事,不然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今日就是你柳飞莺的祭日!”

  柳飞莺又是一脚,踢向他的下巴,双目红瞳犹如夜里绽开的红山茶,他垂下眼帘,再次抬起时眼中露出杀意。

  “新账?旧账?”他轻呵一声,“那我今日就一并给你算了吧!”他抬手挥剑,抵在他的脖颈上,忽然发笑,如同冬日里的冰寒,凉意袭来,使人筋骨瑟缩。

  “结账!”他举起剑,司马孑鱼被那张嗜血的面孔吓到,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不——!柳飞莺!你不能杀了我!你如果杀了我,我师父一定会给我报仇,他必将会杀了你!等他将海珠带去东海,找到海底宝藏,再称霸武林!到那时,你柳飞莺屁也算不上,还有那晏江澜!你的老相好,你难道不想想他吗?”

  柳飞莺听着他尖锐的嗓音,凛声道:“你他妈说谁是谁的老相好!”那么长的一句话,他倒是会挑重点,什么老相好,他听了就烦,心里还气着晏江澜不打招呼就到处乱跑的事情。现在这个什么什么红烧鱼的,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瞬间就落下手中剑,斥责起来。“你就带着这些话去给阎王爷说吧!”

  跟着,司马孑鱼再一次冲着柳飞莺喊道:“等等!我知道水牢入口在哪里,我带你们进去!哪里的钥匙只有我和师父有,旁人没有钥匙是进不去的!”他支起脑壳,继续喊着,“我发誓,我以我司马家的全族起誓,我此番说的都是真话!我只有一个请求,别杀我,别杀我好吗?”

  他用剑挑起司马孑鱼的下巴,自上而下将他打量一番,身为枫花谷谷主花三千的首徒,居然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真是可叹可悲,柳飞莺笑了声,或许,这司马孑鱼根本就是个这样的人。

  “我留你一命,站起来,带路。”柳飞莺道。

  正在此时,临渊与竹已深他们已经赶了过来,一行人逐渐向竹林走去。

  是风动,越到深处越感觉气氛越紧张,林子里居然没有人看守,连枫花谷的弟子也没有。他忽然觉察不对,抬手顺势将司马孑鱼一掌推了出去。顷刻间,从竹林上空跳出许多穿着黑色夜袭服的杀手。他个个身手敏捷,在竹上来回跳跃。。

  带着剧毒的暗器银针飞了出来,柳飞莺闪躲避开银针,抓着竹已深跳到了竹屋房檐,道:“你先进去。”

  竹已深急忙道:“那你——啊!”

  他一脚给他踹了下去,又对着欧阳睢喊道:“欧阳睢,看好他!”说完后踩着竹叶到了临渊身旁,“临渊掌门,不介意我刚才踢了他一脚吧?”

  临渊眼神冷冽,看向司马孑鱼,道:“自然,司马孑鱼就交给我吧。竹屋假山后,水牢,你先去!”

  柳飞莺面色一沉,“你还想跟我抢人头?那司马红烧鱼跟我有仇,你先带着竹已深进去,谢鸾台一定还在里面。我今日要取这司马红烧鱼的性命!”

  “好。”临渊从他后背箭步冲了出去,他运转丹田,两指携着竹叶尖弹向空中黑衣杀手,叶尖似利刃出鞘,抹过他们的喉管。

  只听重重的砸在地上的沉闷声,那几个黑衣杀手便咽了气。柳飞莺没想到他这武功竟然如此出神入化,不由感叹,那一招使得非常漂亮。

  临渊带着竹已深进了假山水牢,刚准备踏进去就停下了脚步,啧了声:“钥匙…忘记拿了。”

  欧阳睢:“……”

  竹已深:“……”

  随后,竹已深从怀中掏出一把金色鱼翅样式的钥匙,道:“在我这儿。”

  临渊:“!”

  欧阳睢:“竹小公子,你怎么会有钥匙?”

  竹已深:“方才,柳峰主踢我的时候塞给我的,他估计早就拿到了。”

  临渊拿过钥匙,拍了拍他的头,道:“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嗯!”竹已深脸色一红,拔腿就从假山地下阶梯走了下去。

  司马孑鱼一见孔雀翎根本奈何不了他,连同枫花谷黑衣杀手的银针暗器也不行。立即吹响口哨,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

  那脂粉味随着风飘来,柳飞莺屏住呼吸,心想,又来,杜娇娘还真是爱凑热闹,上回诬陷自己的还有她,今日这账也一并算了!

  系统:心动值余额:1750。请问您是否需要购入武力值,暴击值?

  柳飞莺:买!全买了!我要开挂!

  系统:已经为您购买,折合点数,增加武力值两万点,暴击值两万点。

  这还不如不买呢…

  奸商!

  杜娇娘站在司马孑鱼身后,一脸谄媚样,那红唇丰腴,身材有些微胖,前凸后翘。潇湘院的女弟子也跟着站在一旁,一个个生得娇俏妩媚,看得柳飞莺愁眉不展。

  她笑得万种风情,“今日我给柳峰主带了新的好东西,比上次那情花毒还要厉害。柳郎君,想试试吗?”

  司马孑鱼喊道:“杜掌门,少跟他废话!我已经试过了,晏江澜不在他身边,现在就他一个人,此番将他拿下,我们谷主说了,往后苗疆就是你们潇湘院的了。你想要炼制新毒,机不可失,还等什么!”

  这苗疆什么时候轮到让谢鸾台指手画脚,还将其赠予杜娇娘?

  柳飞莺板着脸,面颊阴沉,道:“苗疆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枫花谷做主了?当我崆雾峰的人是死绝了吗?真是好笑了,你们一个霸占着我的地盘,一个惦记着我的毒物,想要炼制新毒牵制其他武林门派。两人再合起来对付我,你们这算盘打得不错啊。”接着,他举起噬心剑,“只可惜,你也就只能打打算盘了。”

  他抬手箭步冲上前,身影如同闪电快到看不清,见司马孑鱼那张惊恐的脸直接将其刺中下腹,随之孔雀翎掉入脚下,黑丝杀手围攻了上来。司马孑鱼狂吐鲜血,靠着仅存的内力支撑半条命。他穿梭在黑影之中,近战打斗,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枫花谷只擅长远程暗器攻击,再厉害的近战,也只是被柳飞莺当做猴子戏耍。

  杜娇娘后撤几步,从腰间抽出软剑,两兵相交,刺耳的兵器声在耳边响起。她打法娇柔,不似男人阳刚。接招瞬间,向着柳飞莺伸手摸去,肩膀相擦之间,她曲指摸到了柳飞莺的脸颊,女人哎哟一声,含羞笑道:“柳郎君的皮肤好生光滑好生柔软,看得人家真是嫉妒得不得了!”

  柳飞莺哼哧一声,这打个架还被人调戏了,不觉她摸过的地方十分恶心,“真是不知廉耻!”。

  她矫揉造作地盈盈笑道:“怎么,奴家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柳郎君如此害羞,脸都红了。难不成,自从你跟了那晏宫主,许久都没有抱过女人了?”

  招数虚实结合,她的软剑徒然一转,划到柳飞莺身侧,她左手从腰间掏出银针,运转内力准备弹出去。

  不好——!

  柳飞莺手臂酸软,剑尖抵在她的软剑上,重重的一推,将她震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