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成那谋权篡位的太子妃>第42章 蝶恋花(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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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麻子两人果然没猜错,正是那天在燕家闹事的人。

  张家由一堵矮墙围住,站在街上只需垫起脚,院子便能一览无余。

  日上三竿,张麻子躺在树下躺椅上,身旁几个小弟正伺候着,有扇扇的,有奉茶的。

  他那傲气的神情,模样看着倒有几分大户人家老爷的架势。

  “大哥,最近火油生意小弟们也想做做?”一旁小弟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憋出这么句话。

  张麻子虚开半眼,嘴角勾起,“想做?”

  几个小弟连连点头。

  余瑶闻言双拳紧握,平复下心情后,一脚踢开大门,走进院子。

  木门“哐啷”掉落的声音引来院内人的注意。

  瞧见余瑶那张阴霾的脸,张麻子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一群小弟见这势头不妙,赶紧连滚带爬从院子里出去。

  早上被踢进墙里的画面还记忆犹新,一看见余瑶这身粉裙,他骨头都软了。

  “您……您咋又来了,我……我不是已经道过歉了吗。”张麻子结结巴巴说道,身体半跪半坐的抖得厉害。

  孟璟弋见着那人怕极了的样子,伸手拉住余瑶细腕,“要不我来?”

  他的掌心温暖,声音柔柔的,宛如那抚平焦躁内心的琴音。

  余瑶回过神,转头看向孟璟弋,半响,点了点头。

  孟璟弋走到张麻子身前,将手里包裹木塞的丝绢递到他面前,声音淡漠,“认识这个吗?”

  张麻子摇摇头。

  余瑶转头,一双冷眼射来,张麻子赶紧摇摇头,“认……认识,木塞。”

  孟璟弋笑笑,表面看着平淡如水,眼中早已暗藏杀意。

  他继续开口,“这是装火油木桶的塞子。”

  见张麻子不说话,他又道,“官府已经调查出了,燕家的院子不是意外,是有人纵火。”

  孟璟弋将话说道一半,眼睛意犹未尽地盯着他。

  “这……这位公子,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这木塞子到处都有,你们不能说就是我的呀!”

  见他依旧是那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孟璟弋一把拎起他的领子,“京都出这么大的事,总得要有人出来担这罪责,不然孤不好向陛下交代呀。”

  听见担责,张麻子再憋不住,“殿下这锅可不能乱扣人头上啊。”

  “为何不能,你就一平头百姓,无权无势。”

  “殿下我说,我说了,是不是这件事就和我没关系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木塞出自一家地下钱庄,昨天晚上我睡觉时,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但昨日我喝了些酒,就把那当成了幻听,等火烧大了,我才从反应过来。”

  “火不是你放的?”余瑶走上前。

  “放火?当然不是,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呀!”

  见张麻子那一脸的怂样,孟璟弋转头看向余瑶,两人相视一眼,似乎有种莫名的默契。

  “那钱庄在哪儿?”

  张麻子指着西门出城的方向,“城郊五里,一处废弃的宅院。”

  两人刚一出门,声后突然传来一声音,“太子留步。”

  来人是景帝身旁的管事太监,他手里拿着拂尘,端站在巷口,身后跟着个小太监以及几名禁军。

  管事太监走到孟璟弋跟前,“陛下宣您入宫觐见。”

  此话一出,两人都觉得奇怪,城西大火景帝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知道孟璟弋正在调查此事,这时突然叫他入宫,这不是拖慢调查进度吗。

  那些人肯定会尽早处置了那批火油,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一旦火油销毁,余瑶他们就再不可能查处燕家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作祟。

  “你进宫,我去城郊。”

  孟璟弋眉头微皱,“好,你先过去,我会尽快忙完去找你的。”

  余瑶转身正要离开,孟璟弋又道,“余瑶,注意安全。”

  突然,余瑶心头一颤。

  识海中,系统提醒道,“涨了涨了,到百分之七十八了!”

  听到这,若是换做从前,她怕早就高兴得跳起来,可今日,她心沉下。

  不知为何,想到自己会将剑指着孟璟弋胸口逼他退位,她心里就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就一定要这皇位吗?”余瑶喃喃自语。

  “余瑶,你再说什么话呢,这可是你最后一趟穿越之旅,你不想回家了吗!”系统突然激动。

  余瑶一时沉默。

  是啊,她还有原本属于她的家人、朋友,这里不过是这些光球创造的虚拟世界。

  见她默然,系统语气重上几分,再次开口,“对虚拟人物产生感情是穿越者大忌,你别忘了。”

  回到现实,余瑶没有回过头,淡淡应了个“嗯”。

  ***

  御书房。

  殿内寂静,所有宫人都被遣退了出去,书案前,景帝被一摞摞奏折淹没。

  “璟弋,朕是不是不该封你这个太子之位。”景帝声音低锵,一句话穿透整个大殿。

  “父皇若是要废太子,儿臣绝无怨言,但儿臣还是希望父皇能准许儿臣将城西纵火一案调查清楚,还老百姓一个公道,还儿臣挚友一个公道。”

  孟璟弋的神情看上去,似乎并不在乎这个皇位。

  “倘若朕告诉你,你的此番作为可能毁了整个景国的根基,你该如何!”景帝一把推开门前奏折,飞落的奏本散落一地。

  “景国的根基是景国的百姓,而不是那些贪图享乐的官员!”

  “没有他们,你觉得这偌大的国家能运转多久。”

  孟璟弋的语气平缓下来,“父皇,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开放寒门学子参加科举的原因,只有他们贴近百姓,他们才知道百姓们要的是什么!”

  景帝眼瞳微震,将头撇向一旁,“璟弋啊,你知道吗,你和朕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你所说的,也是你母后希望的,只是朕让她失望了。”

  对这位早逝的皇后,孟璟弋的系统介绍里并不多,只说是英年早逝,却无记载任何死法。

  但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禁让他觉得奇怪,明明母亲已经离世多年,但许多事好像都和她有关。

  “罢了,你去吧,朕当年没有改变的事,朕希望你可以做到。”说完,景帝瘫软地靠在椅子上,神情看着似乎是累极了。

  弈白随余瑶来到城郊,刚到荒宅门口,两人便闻到里面隐约飘出的火油味。

  两人跳上屋顶,正院中,几个黑衣人正在将火油往护城河里抽倒。

  “赶紧的,要是这事被人发现了,我们几个都别想火!”

  “大哥,你说我们这好好捯饬着我们火油生意不好吗,干嘛要去沾染上命案!”

  那人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懂个屁,这单生意给的钱,我们卖八辈子火油都别想赚到!”

  “他们给了多少?”

  那人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

  “一千两?”

  “一万两黄金!”

  闻言,余瑶神情一怔。

  一万两黄金什么观念,鄞州水灾,朝堂省吃俭用也就才凑出五百两黄金赈灾济贫。这群人,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竟能拿到这么多钱。

  她再忍不下去,一脚将那屋顶上的瓦片踢到那人头上。

  弈白拦人的动作压根儿没反应过来。

  好家伙,余姑娘这一脚,是想把下面人脑袋干碎吧。

  那人真扶着脑袋四处张望,嘴里骂道,“谁,给你爷爷我滚出来!”

  余瑶纵身跳下,淡粉的裙摆飞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

  瞧见是个女子,那人气势更焰,“臭婆娘,你知道小爷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余瑶反身一脚踢在他腰上,那人吃痛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余瑶并不想与他废话,冷眼扫过那群小弟,一脚一个,全倒在地上。

  一炷香后,那些人终于服了软,七横八竖地躺在地上。

  “姑奶奶,你别打了,你到底是谁啊!”

  直到这时,弈白才从房顶上下来,神情中带着稍许惊愕。

  殿下,您确定需要被保护的是余姑娘吗,为什么我觉得会是这些人证呀。

  余瑶不说话,瞥眼看向弈白,眼睛似乎再说,“还愣着做什么,绑了,送去官府!”

  聂相府邸,聂钧连滚带爬地跑进正堂。

  聂相还在喝茶,听见动静,不禁皱了皱眉。

  “祖父,祖父,您一定要救我啊!”聂钧一进屋,立马跪在聂相面前。

  “你又惹什么事了?”聂相悠悠道,对聂钧惹的祸他早已见怪不怪,每次无非是赔点钱,然后就不了了之。

  “孟璟弋他们已经查到火油场了!”

  听完,聂相猛然坐起,“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地方!”

  火油一直是聂府私底下最隐蔽的产业链,联系的买家也是十几年的熟人,怎么也不可能查出纰漏。

  “我……我昨日命人带着火油去烧了燕家那破院。”聂钧吞吞吐吐道。

  聂相今日未去上朝,只听闻城西走水,本以为就是件小事,也未去留意,没想到竟是他这宝贝孙儿干出的“好事”。

  面前茶杯被他一甩,砸在聂钧额头,“谁让你动燕寻舟的!”

  聂钧头上瞬间凸起个大包,“我想着他若是真如了朝堂日后免不了与祖父做对,所以便先下手为强。”

  “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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