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世子的话音刚落, 长公主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先是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座位,又看看眉头轻蹙面带忧愁的长乐世子,随后长公主靠在了椅背上, 喃喃道,:“让我想想, 让我好好想想...”

  长乐世子没有接话,他轻轻的端起茶盏, 抬眼看了看鬓边已经生出白发的长公主。

  这个女人成不了什么大事, 但坏事却足够了。

  反正在世人眼里长公主已经疯了,疯了的长公主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值得奇怪。

  数十年的情分,他说要供养福宁也不是谎话,一切只等来日功成之时。

  ......

  目的达成的长乐世子又陪着长公主用了午膳才离去。

  内院门口,只有桂嬷嬷陪在长公主的身后。

  桂嬷嬷如今年龄大了, 她也是这府上陪着长公主时间最长的人。

  长公主从前还没出嫁在宫里的时候, 桂嬷嬷就已经在宫里陪在长公主的身边。

  后来,她陪着长公主一同出宫嫁入济州罗氏一族。

  桂嬷嬷自己一辈子没嫁人,她上了年纪身上时常不痛快, 如今在长公主府上荣养。

  但现在, 陪着长公主的是已经在府上许久没有出现的桂嬷嬷。

  她看着长公主站在门口迟迟不肯回屋, 轻轻的上前劝她,:“殿下, 回屋吧。”

  长公主眼里含着泪欣慰的笑着, :“你瞧朝泷这孩子如今也知道上进了,福宁嫁给他我也就能放心了。”

  “只是到底嫁了人就不能时时回府了, 下次再见福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桂嬷嬷低着头擦了擦泪, :“郡主已经...”已经去了。

  这些话反反复复的在桂嬷嬷的嘴边犹豫。

  但想起一旦清醒的知道福宁郡主逝世后疯疯癫癫的长公主, 她发疯自残的模样, 郡主已经去了的这句话,桂嬷嬷怎么也说不口。

  长公主回头看了一眼桂嬷嬷,笑了笑,:“嬷嬷怎么也掉起了眼泪。”

  桂嬷嬷闭了闭眼,:“老奴,老奴...也是舍不得郡主。”

  就这样吧,殿下不愿意醒来就不醒来,权当郡主已经出嫁了...也好。

  “唉,就知道你也舍不得。”长公主叹了口气,随后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如今,朝泷知道上进了,谁想拦路都不行。”

  “还有苏府的那个贱人,打眼瞧着就不是好东西,把我的福宁当枪使,白白帮她担了那么多的骂名,自己倒是干干净净的,如今还嫁入了秦王府...秦王府就没一个好东西...”

  听着长公主反反复复的开始嘀咕着什么,桂嬷嬷没再说话,慢慢扶着长公主进了内室。

  ......

  秦王府

  夜色暗暗,月亮昏晕,星光稀疏,四处一片安静。

  东街喧哗声起时,一个人影匆匆进了秦王府报信。

  倚着榻上休憩的李公公被匆匆叫醒,待听完来人禀报的消息,李公公彻底清醒了,他连忙擦了擦脸迅速的去了荣正堂的后院。

  主屋内一片漆黑,李公公停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听着外头李公公的声音,正闭着眼熟睡的周重邛霎时睁开了眼。

  能这么晚了叫醒他,不是小事,但听着动静,同样也不是需要立即处理的要紧事。

  周重邛低头看了看半倚在怀里睡得憨甜的陆燕芝。

  这几天的功夫,她身上那些可怖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

  如今的陆燕芝身上泛着奇异的粉色,瞧着就像新出炉还泛着柔光的那尊白底粉釉的美美人瓷。

  周重邛轻轻的挪了挪人,陆燕芝睡得很死,被挪动也只是习惯性的蹭了蹭枕边,没有醒来。

  如今睡榻上铺着的也不再是绣满如意花纹的锦绣绸缎,而是洗的快要烂的素色软缎。

  层层堆叠,软绵绵的不会有半点剐蹭,陆燕芝已经能安然的睡在上面了。

  周重邛没有着人点着灯火,他下床后先穿了里衣,然后转身摸了摸陆燕芝的脚,暖乎乎的一小团老老实实的并在一起。

  遭这么大的罪,效果确实立竿见影。

  周重邛将被子给陆燕芝拢了拢后,披衣就着月光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见李公公神色肃然的道,:“王爷,董公,董公薨了。”

  从董公上了年纪,到这次病重起不来身,所有人就有了预感。

  如今他这一走,在朝的董鸿吉需扶棺回乡,丁忧去职...

  眼见得庇护董氏一族的大树,倒了。

  院内刮起了风,吹得周重邛衣角翻飞,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要变天了。”

  李公公见状正要进屋时去给周重邛取了披风时,周重邛伸手拦住了人。

  ???

  李公公不解的看向周重邛,:“王爷,外面风大,奴才就是去给您取件披风。”

  “本王知道。”

  周重邛转身看了一眼李公公,:“这些日子王妃睡觉的时候,只叫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嬷嬷进去就是了。”

  李公公愣在了门口,又听周重邛吩咐道,:“去将人都叫去书房,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说完,李公公眼睁睁的看着周重邛进了屋,还顺手关上了门。

  好家伙,他,他可是自幼就伺候王爷的人了,如今,如今却连屋都进不去了。

  唉,李公公怀着一颗被寒风吹得瑟瑟的心去通知其他人去往书房。

  半炷香的功夫,其他院里的住的心腹都赶到了书房拜见秦王。

  深夜到此,董公的事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其他客套虚伪就留给了外人,如今聚在书房内,众人商议的重心就于董公逝世后权益的分割。

  若是以往,文人一脉的事,他们这些人除了敲敲边鼓还真没什么其他法子,毕竟怀康帝不可能叫其他派系的人上位。

  但这次不一样了,秦王府和苏府联姻了,苏父是董公的得意门生,若是能进一步...

  周重邛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脸色,没有说话。

  长缨觑着周重邛的脸色,他摸着下巴,也没有说话。

  在座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完看法,但大多都是准备全力推苏父上位。

  直到一直沉默的长缨被上首的秦王点了点,:“长缨,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

  长缨想想自己查来并亲手交给周重邛的消息,慢吞吞的说出了与众人截然相反的意思,:“我认为苏大人这个时候上位并不合适。”

  屋里的都不是蠢人,长缨一贯比他们更与王爷亲近,他这么说必是有些道理的,于是所有人安静的看着长缨,等着听他说话。

  长缨看了一眼秦王,看秦王点了点头,长缨笑了笑,:“世间道学,好骑两头马,喜踹两脚船。”

  “自古以来,这些士大夫就爱两边下注,美其名曰,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这位苏大人,深得其中之味啊。”

  听长缨这么一说,在联系如今秦王对苏府的态度,众人很容易就回过味来。

  这是在说苏府除了大公子,还和其他的皇室血脉勾勾缠缠的,不,看秦王这模样,不是勾缠而已,只怕也是下了重注啊。

  这...若说之前周重邛只是国公爷,那这事自然想都不用想,但国公爷的身份一公开,谁还能有周公子的赢面大?

  或者说秦王府才是苏府后头勾...不,看重的那个?

  啧啧啧,大晋朝的皇位之争从来就没少过血雨腥风。

  与其费尽心思捧一个随时要提防着反咬一口的苏府,还不如退一步。

  毕竟这样的事情可太多了。

  如今朝中的聪明人太多,势力林立,党派混杂。

  当着你面笑眯眯的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秦王在朝中的根基不算深厚,这样要成事太难,付出的代价也太多了。

  既然好的比不了,那就不如干脆比烂。

  搅合谁都不要讨得这个便宜,大家一起烂,这样算下来,还是公子赢面最大。

  有了方向,府上的谋士开始笑眯眯的出着主意,你一眼我一语,顺便在心里相互腹诽对方。

  ‘一身正气’的郭治往左边看,好家伙,没想到刑发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一肚子坏水。

  往右边看,呵呵,是庞斗光这个眯眯眼,算了,眯眯眼从来就是不是好东西。

  往中间看,噢,这个是我们,咳咳...英明神武的秦王殿下。

  若按着陆燕芝的评判标准,如今书房里坐着的都是随着周重邛从边关回来的心腹‘脑袋’。

  像褚伟这样纯粹的武力‘福将’这种场合压根就没出现过,他只需要按吩咐就能做的极好。

  一群笑眯眯的‘脑袋’摇头晃脑的出完主意,就准备回去了,但瞥见元敖这个神棍靠近王爷的举动时,大家伙对视一眼,都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元敖和元基是一对都精通天象和算术的兄弟,不同的是如今身处边关的元基比元敖更能打,而元敖纯粹就只剩下个脑子。

  大伙儿虽然嘴里念叨着元敖是神棍,但对元敖的本事却从来都不敢小觑。

  真有本事的夜观天象可不是个吹牛皮的笑话。

  天阴天晴、有雨无雨、水脉探测...这个神棍十有八九都是应验的。

  旁人需要加减数炷香,翻来覆去计算、验证的军粮数目、军备所需,这人翻翻册子,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得出来,结果毫厘不差...

  甚至听闻这厮还会占卜算卦,设坛求雨...

  当然,这些都是听闻,从没谁真的见他算过。

  每次问他,他都只会摇着头神神道道的说天机不可泄露。

  因此虽然这神棍的计谋比不得智谋百变的庞光斗,身子弱的更是能被褚伟一个手指头戳翻在地,但谁都不敢轻视他。

  不知是不是元敖太瘦了的缘故,他的衣裳瞧着总是宽松的拢在了身上,又留着长长的胡须,不说话的时候瞧着隐有些仙气。

  但他一开口说话,双手一拢袖,江湖骗子的气息便油然而生,因此所有人都‘尊称’他神棍。

  此刻 ,‘神棍’元敖双手拢袖的看着秦王,笑眯眯的道,:“王爷,咱们入京都快一年了。”

  “您也娶了王妃,算来,也有些时日了。”

  “可我们这些下属还都从没拜见过王妃...”

  “有话直说。”

  秦王不喜欢和手下的人搞猜来猜去的那一套,战场上的战机稍纵即逝,因此哪怕是谋士,平时说话都会直接许多。

  元敖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您看,明日是个黄道吉日,不如,让属下...们去拜见拜见秦王妃?”

  秦王看着元敖没有说话。

  他看重的一直是元敖观水路、测算天气和算术的能力,但这些都是辅助,从来都不是主力,周重邛更不信神鬼莫测的那一套。

  跪拜神佛之像、烧香祈福就能填饱肚子吗?能阻止突厥犯关吗?能让人不再承受生老病死之苦吗?

  不能。

  因此,他对元敖的定位从来都是谋士,而不是风水师。

  但明日,却正好是陆燕芝全身的肌肤都恢复好的时候,后院,元敖的手还伸不进来...又是巧合吗?

  秦王不说话的时候,极具压迫力,一众谋士不敢回头,但脚步慢的足以画无数圆圈。

  迎着秦王的视线,元敖的腰更弯了些,瞧着更像江湖骗子了,:“新旧交替,明日的好风景许是这几年来唯一的一次了。”

  “秦王妃是您的夫人,往后我们都要在王妃的手底下讨生活,这才斗胆拜会王妃。”

  说着,他抬着头笑眯眯的看着秦王,“毕竟咱兄弟两这么多年,都是要给您卖命的嘛。”

  周重邛从来没怀疑过元敖和元基,这次他从边关赶回京城时,甚至将重担都交到了元基的手上。

  数年腥风血雨里拼杀出来的情谊,是可以靠着后背靠一靠的。

  但元敖这个滑头,从没有这么坚持过一件会让他不悦的事。

  周重邛看着元敖不闪不避的眼神,又看向周围一个个竖着耳朵却慢吞吞宛如残障的谋士,顿了顿,:“此事我会与夫人商议一下,最迟午膳前,会有消息给你们。”

  元敖笑着拱了拱手,:“好咧,王爷您快回去歇着吧,明日事多,您爱惜点自己的身子。”

  周重邛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随后才出了屋。

  浓眉大眼的刑发走到元敖身边,摇着头啧啧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元敖你个神棍原来是这样的人,就算王妃生的...咳咳,那可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敢...”

  话没说完,眼尖的刑发看着元敖别在鬓角后的一簇头发——泛着白光。

  他靠近看了看,霎时神色严肃的问,:“神棍,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哼,你个傻子懂个屁。”

  元敖闻言白了人一眼,随后抖着袖子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这神棍没干好事,药房的人说他要了些人参,王府里可是上好的珍品,外头买的可能对他都不起作用了。”

  “是不是和他执意要见王妃有关?”

  “王妃生的再美貌,还能如外头的流言一般是狐狸成了精,下凡来迷惑王爷不成?”

  “他这是已经不满足做人,准备觉得自己成了,要斩妖除魔?”

  “嘶—— ”

  “嘶——”

  “你两嘶的啥?”

  “咳咳,不知道。”

  “不知道,再看看。”

  “那就明天盯紧了他,万一他脑子犯糊涂了,我们一起按住他。”

  “然后向王爷请功。”

  “好。”

  一语不发的长缨看着挡在眼前的三个神经病鬼鬼祟祟又光明正大的商议。

  他踮起脚尖‘刷’的从窗户里翻了出去,他的脑子还好,不准备灌废汤。

  另一厢,周重邛已经回了屋,他脱了衣裳上了榻,正准备伸手抱着陆燕芝时,人就自动的滚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醒来了?

  听着陆燕芝的呼吸声变浅了许多,周重邛想了想,轻声道,:“我去了一趟书房。”

  “董公薨了,有些事得再确定一遍。”

  陆燕芝的眼睛睁开了,剧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从她嫁入秦王府后,现实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彻底和剧情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换句话说,剧情已经崩的差不多了。

  陆燕芝依稀记得,原著里三公之一的大佬逝世的场面好像挺大的,而这个时候,没有经历大考的男主好像已经直接入朝了?

  她抬起头,:“殿下,大郎还在太学吗?”

  “是,这几日他在书舍里苦读,等着半月后的大考。”

  她的记忆好像已经靠不住了,算了,反正已经到这地步了,她就蒙着头陪着秦王往前走就是了。

  陆燕芝踏实的闭上了眼睛,正准备睡觉时,就听周重邛说道,:“还有一事,需与夫人商议。”

  和她商议?

  陆燕芝谨慎的道,:“殿下可以先说说什么事。”她可不会出主意。

  “夫人怀着身子不宜动身,明日我会亲自去董府。”

  “恩。”

  “这次随我从边关回来的还有些部下,都是与我一同征战多年的人,他们明日想要来拜会夫人。”

  陆燕芝眼睛睁大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要见她了?但周重邛肯提出来这件事,必定不是戏弄于她。

  “夫人要见见吗?”

  陆燕芝摸了摸脸,:“我的脸和身上...”

  “夫人明日一早起来,就能好。”

  若是不妥周重邛必定会一口回绝,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不是见不得人,陆燕芝点了点头,:“好。”

  “那就明日午膳后,他们会来拜会夫人。”

  “好。”

  “对了,”周重邛轻轻的摸着陆燕芝的头,:“明日事情多,若我没法子及时回来,夫人可以一个人吗?”

  顶头上司的老板娘,他们这些人和老板还是过命的交情,只要不是吃错药了,应该不会搞事的吧?

  “....好。”

  “夫人不用怕他们,按夫人的话来说,这些‘脑子’一个个的都弱不禁风的,有些人只怕连严嬷嬷都打不过,夫人只管坐在上首,让他们拜一拜就是了。”

  秦王安慰人真的很有一手,听着这标准的白脸形容,陆燕芝都没忍住笑了起来。

  “殿下放心,我不怕的。”

  周重邛拍了拍她,也笑了笑,:“好。”

  ......

  翌日一早

  董公薨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中,董府门口挂白,董氏一族哭哭啼啼的声音也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朝堂上,怀康帝专门派五官中郎将手捧策书,宣布赠给董公太傅和思安乡侯的印玺和绶带,还赐给由专门官署“东园”制作的棺材,并给谥“文谦侯”。

  董府上,邓公和梁公亲自去吊唁。

  这两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底下的人都心惊胆战的悄悄关注着。

  邓公摸了摸胡子,看着董公的牌位,他叹息了一声,:“在这个时候走了,好歹是能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

  身旁的梁公同样看着牌位,听着邓公的叹息,他真诚的建议道,:“如今你也一把年纪,若是觉得力不从心,也可以上书乞骸骨,圣上说不定会应允。”

  邓公闻言摇了摇头,:“如今珉中已经驾鹤西去,若是老夫再抽身,朝堂上得乱成什么样子,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一撑。”

  他们之间说这两句就够了,梁公不再说话,静静的陪董珉中走完这最后的一程。

  ......

  陆燕芝从一早起来,就觉得自己的眼皮子直跳,她的魂还没回来,于是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缓了片刻。

  听着动静走进来的春红看着陆燕芝,惊喜的笑了笑,:“果然,王妃今日瞧着就大好了。”

  好了?

  陆燕芝霎时回魂了。

  她抬起胳膊看了看,只见胳膊上一片粉白,那点粉色也可忽略不计,她连忙搓了搓,很好,也没什么痛感,想必这几日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床榻太软,忽略了的缘故。

  陆燕芝连忙在帐内穿好了里衣,春红和正好进屋的夏露一同上前帮陆燕芝穿了衣裳。

  陆燕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哈哈哈,我京城一枝花又回来了。'

  看着陆燕芝眉开眼笑的模样,屋里的人一同笑着,春红上前问道,:“今日还是帮王妃梳个简单的发式?”

  陆燕芝正要点头,随后就停了下来,她记得昨晚周重邛说有人要拜见她的事情,她抿了抿唇,:“正式一些吧,我今日还有事。”

  夏露点了点头,:“是。”

  ...

  作者有话说:

  陆燕芝:喵,原剧情是个什么鬼,喵不知道了,喵。

  世间道学,好骑两头马,喜踹两脚船。” ——明朝李贽编撰的《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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