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一旁的长公主忍不住勉强笑着应了一声怀康帝, 随后她神色几近诚恳的看向秦王。

  “秦王,不,皇弟, 福宁她只是个小辈,如今是中秋日, 都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

  可对上秦王的目光长公主却再说不出什么威逼利诱的话来。

  先帝就长公主一个女儿,她生的实在骄纵, 走到哪里也都是众星拱月, 她以势压人时也曾被少年时如利刃出鞘的周重邛所伤。

  柿子捡软的捏,长公主的目光落在了陆燕芝身上。

  “弟妹,你与福宁年岁相仿,因此来往时难免有言语摩擦,如今你已得偿所愿, 嫁与皇弟作了新妇, 皇弟疼你,这是您的福分,你也应当懂得为皇弟分忧才是。”

  长公主紧紧的盯着陆燕芝, 她的意思想必这个女人也听得明白。

  ‘你也是聪明人, 福宁确实是给过你几次难堪, 但你算计福宁借着她的手往上爬的事情有目共睹,从前种种今日一笔勾销!’

  在所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室的这场对峙大戏, 等着这位秦王妃如何回应时——

  就听陆燕芝捂住了嘴干呕了一声, :“呕——”,这不合时宜的害喜叫她满脸红霞的捂住嘴躲在秦王的身后。

  这个贱人!!!

  长公主脸上的笑意霎时僵硬了, 她的胸膛起起伏伏, 紧紧攥住的拳头硬了。

  秦王转身一脸关切的拍了拍陆燕芝, :“御医都说如今夫人不能动气, 这才好了几日,怎么今日又不舒服了?”

  果然,阴阳脸是会传染的吧。

  高贵妃看了一眼身旁温婉到假模假样的兰妃,如今连一向耿直的秦王殿下都学会内涵旁人了。

  看陆燕芝没什么不舒服,秦王直起身冷淡又犀利的看向长公主,:“ 平安顺遂曰宁,静婉柔仪曰宁,如此长安长宁才恰如其分,福宁郡主还是顾念福分好自为之的好!”

  怀康帝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他先是看向哭的眼泪噼里啪啦掉落的福宁,顿了顿,没说什么,随后又看向周重邛,却见人只顾一脸关切的看着秦王妃。

  他只得叹息一声,:“何至于此?”

  说着,他看了一眼还在屈膝行礼的福宁郡主,声音温和了些,:“行了,福宁,你起来吧。”

  “他从小就是这犟脾气,犯起轴来连朕都拿他没办法,有这一次想必你也知道错了,你年纪还小,犯错是难免的,改正就好。”

  “皇舅,呜呜,多谢皇舅。”福宁郡主忍不住抽泣着谢恩。

  怀康帝看似心疼的伸手拍了拍福宁,:“瞧你,脸都哭花了,去收拾一下吧。”

  “是,福宁告退。”

  很快,一旁的宫女带着福宁郡主去了后殿。

  长公主红着眼,看向怀康帝的眼神也满是感激,怀康帝低声劝慰了几句,才走向了高高的御座上。

  殿内眼神飞舞的众人在怀康帝宣布开宴,太监宫娥来回送着御膳,舞姬翩然起舞中按捺不住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果然是大瓜!

  秦王府和长公主府当众撕破脸了!

  “不过是妇人言语间的小事,但咱们这位王爷却毫不犹豫的接了过去,这是第几次了?”

  “是啊,就说说这是秦王府第几次为了这位新夫人树敌?”

  “陈家、邓公、长公主...还不算那些数不上数的。”

  陈家的人刨过怀康帝的宠信,位卑权低不知所踪也就算了,但其他的人哪个不是各个派系的顶柱人物?

  秦王成婚前往死了得罪邓公,与文人一脉关系闹得很僵。

  成亲后又当众下长公主府的面子。

  长公主不过对秦王妃说了几句劝谏的话,甚至还是好言相劝,秦王就和长公主决裂,自绝于勋贵。

  啧啧啧,靡靡之音,刮骨利刃,色令智昏,红颜祸水,先贤果然诚不欺人!

  此刻,殿内不少女子看向陆燕芝的眼神又是鄙夷又是不服。

  能来参加宫宴的大多数都是府里的嫡脉,她们大多学的都是如何成为一个端庄的贤内助,一个对府上所有襄助的贤妻良母。

  哪里像是陆燕芝一样,本就生的过于媚人,瞧着就是不安于室。

  就这,她还不内敛自省,四处钻营,攀上王府还不知足,在这搅风搅雨,兴风作浪。

  “到底是庶出的,该学的恭谨持家半点没有学会,就知道以色侍人,使些下三滥的手段给秦王灌迷魂汤。”

  “谁说不是呢,再这样下去,秦王府迟早毁在她的手上!”

  “从前竟不知秦王...”不知他生的这般英俊威武,还肯这般护着自己的妻子?

  众人鄙夷归鄙夷,但一旦碰上公婆刁难,小姑子刁钻,外人看笑话的嘴脸时,何尝不希望有个如秦王一般强势的丈夫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再加上,她们又不是陆燕芝,不会这么‘作妖’和不惜福,想必能过的更顺遂美满些。

  其他男子的目光半是炽热,半是畏惧的看向这位秦王妃。

  秦王的本事他们在坐的谁没听过?

  如今连他都这么宛如被下了降头一般失了智,足以想见这位秦王妃的滋味有多好?

  若是能试一次,想必也就此生无憾了。

  席间陆燕芝捂着心口压下了恶心感,她捂着肚子暗暗思忖,这般贴心,她怀的必定是个女儿,所有陆燕芝打心眼里觉得尴尬不适的场合,她都会帮一把。

  “我问过御医了,有的妇人怀孕会时时呕吐,或是某种气味半点也闻不得,或是看不得什么东西...这些都会让人觉得不适,夫人如今若是也有相同的不适记得告诉我。”

  这个孩子来的磕绊,几经遭罪,陆燕芝又用了许多的药。

  伤着眼时吃的补药和治眼的药、颠簸受惊时的血流之症,如今还有五石散...这种药初时就是为了治病,后期的功效也偏向舒缓精神,直至上瘾。

  春杏每次下的分量并不多,打的就是日积月累的主意,但就吃了这么几次,有什么影响窦大夫都拿不准。

  如今周重邛甚至都不敢过于重视这个孩子。

  他的夫人生的天真又坎坷,柔弱又娇气,万一有个意外,总要有个狠心的人能应对这一切。

  周重邛甚至做好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再给陆燕芝一个孩子的打算。

  陆燕芝只要想想秦王肃着一直脸抓住窦老头细细打听妇人怀孕时的种种症状的那副场景就觉得可乐。

  她笑着道,:“殿下安心,她可听话啦,如今再有六个月就能与殿下相见了。”

  周重邛迎着陆燕芝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是。”

  御座上怀康帝看着秦王夫妇低声说话的模样,对一旁的王公公道,:“真是一群糊涂东西,如今王妃的身子沾不得酒,去,将王妃桌上的御酒都换成玫瑰露。”

  “是,奴才这就去。”

  怀着孕圣上还时时惦记,这分寸好似有又好似没有,但怀康帝是什么人,这些年为着这些芳草闹出的动静还小吗?

  王公公扫了一眼席间的秦王夫妇,其他的人也就罢了,只盼着秦王殿下足够警醒,万望不要闹出什么兄弟阋墙的笑话来。

  “圣上,臣妾敬您一杯。”

  高贵妃笑着举起了酒杯,率先向怀康帝行去,:“花好月圆人长久,惟愿圣上岁岁有今朝。”

  今晚怀康帝看着兴致不错的样子,他自己坐下以后就已经连喝了三杯酒。

  此刻他轻轻扣了扣脖间的领口,眼神温柔的看向高贵妃,:“宫中这么些年,曼儿永远是最懂朕心意的。”

  “承蒙圣上垂爱。”

  高贵妃下意识的扭过头看了陆燕芝一眼,随后连忙举起了酒杯,:“圣上的意愿就是臣妾日日所思,能为圣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高贵妃死死的掐着手心,在烛火中笑吟吟的脸上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她抬眼看着怀康帝:“圣上,今晚在藏乐阁内赏月可是别有一番滋味,不知圣上可否赏光?”

  “哈哈哈,爱妃盛情相邀,朕岂可不去?”怀康帝笑着和高贵妃碰了一杯酒,:“爱妃从来就不会叫朕失望。”

  很快,王公公亲自引着小太监走到了秦王的跟前,他笑的一派憨态可掬的模样,:“这是圣上亲赐的玫瑰露。”

  “夫人如今不宜饮酒,请尝尝这玫瑰露,这是宫中的贡品,馥郁芬芳,甘甜可口。”

  周重邛和陆燕芝站起来冲怀康帝谢恩,怀康帝笑着摆了摆手,转过头又去与高贵妃说话,今晚的高贵妃不知怎么很得怀康帝的青眼。

  宫殿右侧一同坐着的是京中年岁正好的少年郎。

  此刻,梁哲就坐在周记淮的身旁,两人就着前年常夫子提过的“吏治”你来我往讨论了好一番。

  直到看到怀康帝赐玫瑰露的动静,在座几人的目光统统看了过去。

  几人聚在一起时,陶伏最爱出言撩拨唐庆邰。

  但今日他看着唐二郎一脸若无其事,偶尔偷瞄秦王妃的举动却未曾开口,弄得唐二郎回过神的时候,频频向陶伏张望。

  这憨子,陶伏捏着酒杯看都没看唐庆邰,嘴上道,:“别看了,陶家可经不起那位殿下一怒,为了和你说几句混话搭上我们一大家子?”

  “犯不上,我可不想去那些皮毛不生的地吃灰吃土不知生死。”

  “更何况,那日也不知是谁抱着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惨,太惨了。”

  那日在婚宴上发疯的就是唐庆邰最先开始的,按秦王如今为夫人上头的‘疯劲’,他哪还敢有其他的二话?

  唐庆邰收回了目光,半晌,他对陶伏说道,:“我要娶亲了,是我娘的远房侄女,我娘说了几日,这场中秋宴后,我会同意去提亲的,陶三,记得过来喝杯喜酒。”

  “早该如此了,明月在好,那也落不到我们的怀里,看看就行了,唐二郎,等成婚了你就知道,娇妻美妾可比那些可望而不可及温暖的多。”

  “我可去你的吧,我的妻子还没过门,你就撺掇着我纳妾,殿下那般英武的人不也只娶了王妃一个?”

  唐庆邰喃喃自语道,:“我也只会有婉儿一个,我会待她很好,她过的不会比其他人差。”

  陶伏没有像以往一样讥讽唐庆邰,他拍了拍唐庆邰,:“好事,伯母听见了肯定高兴,唐二,你可算是长大了。”

  “呸!就知道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唐庆邰笑骂了一句,说着,他举起酒杯,:“来,最后再陪我喝一次,以后我就是成家的人了,才不和你一起鬼混。”

  陆卿荣身旁是崔大郎,他喝酒就容易上脸。

  此刻听见陶伏和唐庆邰的话,崔大郎脸上就红彤彤的一片,他哼哧哼哧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挺好。”

  陆卿荣笑着和崔大郎碰了一杯,他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季世子,今晚,他的目光也不在追逐苏府的大小姐。

  这场拉锯时日最长、最明晃晃的暗恋,在周记淮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道他会向圣上请旨赐婚时,就拉下了帷幕。

  陆卿荣顿了顿,他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起身朝着季世子走了过去,:“岁安兄,我敬你一杯。”

  “是承志啊,”季世子看了一眼来人,伸手取了一杯酒。

  他这日瘦了许多,原本就温和的气质略带了几分忧郁,两人碰杯后他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季世子看着殿中的烛火晃神,:“六姑娘,不,该叫她秦王妃了,我...对不起。”

  “我这妹妹生的最小又甚少出来走动,人也毛毛躁躁的。”亲眼秦王殿下待她很好,陆卿荣如今能坦然笑着。

  “该说声对不起的是我们,我们府上也对她不住,她被逼的急迫时行事有些极端,倒连累了你一场,你不要怪她就好。”

  “...不怪。”

  季冒晟看了一眼笑着的陆卿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和秦王说着什么然后相视一笑的陆燕芝,:“你会不会觉得我就像一个笑话?”

  陆卿荣坐在他的身旁,摇了摇头,:“不会。”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真的,我还有三个妹妹,若这世上的男儿都似岁安兄你一般,那我也就不愁了。”

  说着话的两人对视一眼,又笑了起来。

  一曲舞毕。

  开场的舞姬生的美艳,怀康帝指着最中间的那个又赐给了邓公。

  邓公出来谢恩时,众人脸上具都是笑呵呵见怪不怪的表情,唯独坐在老侯爷身后的陆世子拉下了脸。

  他才瞪了一眼邓公,被老侯爷兜头就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巴掌,打的他将头垂了下来。

  除了陆世子,席间的气氛正好,怀康帝笑着道,:“今日是中秋团圆日,可你们瞧瞧。”

  说着话,怀康帝指着角落处的一群少年郎,:“一个个的还是形单影只的。”

  这话闹得众人笑了起来,早就听得风声的众人将目光落在了周记淮和苏府众人身上。

  贵女中皎皎出众的苏琳琅静坐着。

  她今日少见的穿了一身紫色的长裙,不知是不是烛火太过葳蕤的原因,极大的削弱了她飘飘欲仙之感,反倒是平添了几分温婉宜人之态。

  她永远都那么镇定,对这些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稳稳地坐着。

  御座上的怀康帝将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他哈哈笑着,:“中秋团圆日,今日朕也就当一回月老,成就一段佳话。”

  “今,秦王府的大公子与苏府的大姑娘郎才女貌,特此赐婚,万望你们二人琴瑟在御,举案齐眉。”

  真的赐婚了。

  成婚前,老侯爷就曾叮嘱过陆燕芝,侯府若是有什么事都会直接和秦王协商,要她在外人面前不必与侯府过于亲近。

  这些权势的分分合合,暗度成仓陆燕芝看的不太明白。

  但她一直将老侯爷的这话记得牢牢地,权当自己是攀上高枝后就迫不及待甩开了侯府。

  但尘埃落定的这一刻,陆燕芝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陆凤霜,数年的纠葛,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该是难受的。

  但看过去,却发现侯府的众人也在抑制不住担忧的看向她,陆燕芝的几个庶姐来不了,来的是老夫人和陆凤霜。

  府外的那些人将陆燕芝说的简直像有一百八十个脑子一般可怕,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陆燕芝要是真有那么聪明就好了。

  苏府的大小姐和陆凤霜旗鼓相当的斗了这么些年,哪里是易与之辈?若是苏琳琅嫁进了王府,她们才是担心的那个好吗?

  至于陆凤霜和周记淮的婚事?

  自陆燕芝嫁给秦王后,脑袋坏了的人都不会再去想。

  看着陆凤霜半点不伤心,反倒是全然为她担忧的神色,陆燕芝笑了。

  她就知道,她的大姐也不是恋爱脑。

  不管原著中为着什么要大姐和女主死磕,愣是一副非君不嫁的姿态,但她不会因此而伤情,这就很好。

  陆燕芝一笑不打紧,她这一笑,将满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陆凤霜和吴默都曾下意识的默契用那首好色赋形容过陆燕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她生的就撩拨人心,笑起来更是如春水拂面。

  “真是一个如妖精般的女人,老天爷怎么会允许人长成这样?”

  听见身后小声嘀咕,苏母的手一下就攥紧了。

  刚刚陆燕芝只是和恭候府的人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能费多长的时间?

  在外人的眼里,这位秦王妃听见圣上赐婚的旨意后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啧啧啧,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向苏府示威啊!

  苏母担忧的看向苏琳琅,:“琳琅...”

  她的女儿这么多年夙愿圆满,她为女儿高兴。

  周记淮这样的儿郎更是丈母娘的心头好,之前秦王府内姻亲更是简单,只有秦王一个公公,儿媳妇都不用靠的太近。

  本来十全十美的好婚事,如今搭上陆燕芝这么一个“恶婆婆”。

  对,人还没过门就给人下马威瞧得,不是恶婆婆能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母亲,我不怕的。”

  苏琳琅伸手拍了拍苏母,宽慰她,:“圣上赐婚这是天大的好事,您也要我女儿高兴。”

  苏琳琅自信道,:“我嫁过去会加倍小心,恭谨持家,不会让她有机会拿捏我的。”

  听着四周的恭贺声渐渐稀落,周记淮和苏琳琅在周围人的目光中走了出来,一同跪在了大殿中,:“臣|臣女叩谢...”

  “不好了,不好了,福宁郡主落水了!!!”

  神色慌张的小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时,王公公的眼神第一时间看了过去。

  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这是哪里来的混账东西?他是怎么进殿的?叫他查出来是哪里管教出来的,他要亲手扒了这些饭桶的皮!

  殿内的喜色被这呼喝声打断了,听清话后,忍耐了一晚上的长公主再也忍耐不住。

  她第一时间越过跪地的周记淮和苏琳琅,直冲到跪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小太监,面目狰狞的拳打脚踢。

  “你们这些狗奴才是怎么办事的?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郡主落水?落水的为什么不是你们这些没用的畜生?”

  离得最近的几个宗亲夫人连忙上前拦住了长公主,:“长公主殿下,殿下,如今知道郡主的下落最重要。”

  “说,福宁郡主在哪落得水?人现在在何处?”

  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声音抖得厉害,:“郡主是在藏乐阁前的荷花池内落得水,如今郡主...人就在藏乐阁的偏殿内。”

  听见藏乐阁的名字,怀康帝身旁的高贵妃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而听见小太监回话的怀康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高贵妃霎时咬着唇,脸上全是担忧,:“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

  怀康帝看着堂下的众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而长公主对谁也没打招呼,她悲痛的朝着殿外疾步跑去,边跑边肝肠寸断的遗呼喊,:“福宁——!娘的福宁啊!——”

  跪在地上的苏琳琅死死的握住了手,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她得蒙赐婚,最该幸福的时候!

  怀康帝挥了挥手,:“行了,起来吧,大喜的日子闹得这样。”

  周记淮和苏琳琅双双叩首谢恩后,率先起身的周记淮扶了一把苏琳琅,拉着她起身。

  这一幕叫心里直跳脚,甚至暗骂福宁落水都落不对时间的苏府众人心里好受了许多。

  怀康帝甩袖起身,语气听不出什么态度,:“一起去看看吧。”

  秦王擦了擦陆燕芝嘴角的甜汁,笑了笑,:“夫人今晚又偷喝了一杯,我可看见了。”

  说的这话,好似福宁郡主落水没有他夫人多吃一口东西重要。

  待擦干净了陆燕芝的嘴,起身时,秦王又轻轻说了一句,:“平安顺遂曰宁,她不惜福,哪里来的安宁,一会儿若是看见什么,夫人只管往我的怀里钻就是了。”

  明白了,看他们殿下这样子就知道事有蹊跷。

  如果涉及福宁郡主,甚至十有八九都似乎冲着她来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福宁郡主对她的恶意那么粘稠深厚。

  明明挨骂,挨打的都是她陆燕芝,施恶的人反倒每次都一脸委屈,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以前她没法子只能拼命的躲避或者硬抗,如今身前罩了个金钟罩。

  “殿下最好了,我最喜欢殿下了。”

  不远处的苏琳琅听见了陆燕芝的话,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燕芝。

  随后在周记淮看过来时低下了头,一脸的难过,“我,我也想去看看福宁。”

  “好,我们也走吧。”

  作者有话说:

  玩**的心都脏,不过不脏的都去地底下填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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