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看着眼前的孩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摸了摸他们的头，一个个扶起他们。
“乖了乖了，老师都知道了。”
周围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像是点燃了炮仗一般，吵闹了起来。
“妈呀，还真的是？她都承认了。”
“但是女子做老师还能科考吗？”
“反正我是不想我孩子拜女师父，多奇怪啊。”
“我也不要。”
那几位夫子更是脸黑得和锅底一样，他们居然和一个女子的徒弟较量？
此时祝老笑了起来，开口喊了盛书书一声。
其他人的声音都小了下去，其他几位夫子也带着些许幸灾乐祸，放着祝老的爱徒周立平不拜，反而拜虞清为师？
祝老又是出了名的护短，今天铁定没有虞清和盛书书好果子吃！
郭晋华更是喜笑颜开，笑着开口说道：“祝老可要正一正风气，虞清何德何能做夫子？还敢收徒育人？”
祝老侧过头，脸上的微笑全无，冷声问道：“她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郭晋华猜祝老对虞清不高兴了，更乐得火上浇油。
“自然是您比较有资格，盛书书虽然顽劣不堪，但还是比较聪慧的，往后好好调教，或许还能成大气。至于虞清，不过是泼妇一个，哪里配为人师父。”
祝老把茶杯一放，面色难看得紧。
郭晋华还以为自己说中了祝老的心声，越发得意起来，趾高气扬地看着虞清。
周围人也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
“虽然我看不惯女子做夫子，但是虞掌柜从来都是笑眯眯的，每次生气都是因为别人挑衅上门的，哪里能乱说人家是泼妇？”
“就是，我儿子就算不进课堂，也绝对不会拜郭晋华为夫子，张嘴闭嘴都说得太难听了。”
“我也是，最烦他说话！”
“其他夫子虽然古板了点，但对人一直很尊重的，就是他市井骂街一样。”
“还特别蠢？”
“啊哈哈哈，是！拜他还不如拜虞清呢，没看盛书书多聪明，听说都能做小夫子了。”
“别说盛书书了，就是那什么...虎妞？虎妞也不错！聪明伶俐得紧，往后说不准是真能赚大钱。”
“还有小老虎，这几个孩子里面我最喜欢他，正气凌然哈哈哈。”
“就是，之前小老虎还跟着他学，这么聪明有抱负的好孩子，差点就被毁了！”
“听你们这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个女夫子也没什么，我家孩子出息就行！”
“也是哦，那我再看看。”
虞清、周立平都似笑非笑地看着郭晋华，面上没有他希望看到的苦恼和失落，只有戏谑的表情，就像看一个傻子一样。
他心中再次闪过一瞬间的不安，立马转头看向祝老。
祝老冷哼一声，“我真是想不通...”
他的心定了片刻，终于要质问虞清了吗？
祝老却叹了口气，“真的想不通，你是如何考取功名的？”
“啊？”郭晋华一脸不明所以。
祝老朝盛书书招了招手，“书书还不过来？”
盛书书跑到祝老面前，祝老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今天表现得很好，晚上来师爷爷那里吃你爱的酒酿汤圆。”
“师爷爷？！你怎么是他师爷爷？”
祝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盛书书同时也翻了个白眼，就是远处的虞清也翻了个白眼。
这一幕几乎同时出现，所有人心里的困惑都消失殆尽，这可不是师徒吗？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睿泽看着盛书书的白眼，表情柔和了下来，这确实是虞清的小动作。
他现在再看盛书书，也觉得格外可爱。
“我为何不能是他师爷爷？”
“他是虞清弟子，怎么又能认你做师爷爷？”
祝老一副懒得和他说话的表情，旁边的大娘忍不住了，扯着嗓子说道：“蠢不蠢啊，这不就是说虞清是他弟子嘛！”
“啊？？”
“虞清是祝老的弟子？”
“天哪，今天真的太不可思议了，这虞掌柜怎么总能让人吃惊？”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恍然大悟。
是啊！
从虞清来了，每次都能爆出让人吃惊的事情。
先是开绒花店，出了防伪标签，说得岳状师都怕了！
遇上了渣爹要被卖进青楼时也能果断自救。
还爆出她就是木匠铺学步车和转桌的设计者！
接着大家又发现她提出了间作之法！
现在更好，是天才少年盛书书的老师！
居然还是大儒祝老的弟子？
一个本事不算什么，两个本事大家也能接受，可这都多少个了？
这虞清真就是个神人！
睿泽欣赏又骄傲地看着虞清，他的小清儿本事远不止如此呢——
虞清这才笑着走出来行礼。
“见过老师。”
其他夫子听到虞清的称呼后，断了最后一丝侥幸，面上也再没有出现丝毫对女子入学堂的不满，只有郭晋华还不肯放弃，“祝老，您怎可收女子为学生？简直不可理喻。”
祝老收起笑容，认真严肃地说道：“有何不可？老夫就做着天下第一个收女子为徒的人又如何？你能奈我何？律法从未规定过女子不可入学堂！”
祝老是什么人？
那是当今皇上都要礼待三分的人，哪里能容得一个小小举人怀疑质问？
谁能指控祝老？
怕是状词刚呈上堂，就会被千夫所指。
更何况祝老一生为民请命，声誉极好，收了一个女弟子也才华横溢，就是他的徒弟的徒弟现下看来也非池中之物。
祝老继续说道：“往后，不仅仅我祝仁贤门下有女弟子，就是虞清也早有了女弟子，往后还会有更多的女弟子。你等还是尽早习惯为好！”
虞思叶乖乖出列，朝祝老行礼。
祝老朝虞思叶招了招手，“思叶今天表现也不错，晚点和师兄一起到师爷爷家吃酒酿汤圆，比你师父做得还强！”
“师父！”虞清笑眯眯地撒了个娇，“您可别毁坏我在我弟子心里的光辉形象。”
虞思叶朝祝老摇了摇头，齐刷刷地写了起来，祝老一看笑了，“哈哈哈，思叶还是护你，她说没人能比你做得好吃。”
盛书书急了，连忙也给虞清表衷心，“老师，我也是觉得你做的最好吃——”
虞清扑哧笑了，捏了捏盛书书的脸蛋，调笑他：“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听到菜的名字都快流口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