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了快点说吧大哥。
旭爻脑内急躁地快要抓狂，虽然他确实没有见过裴重舟真正生气的样子但他想到那男人变态的占有欲时后背就止不住地发毛。
更何况他之前挂了裴重舟几个电话、把手机扔了，加上何白接了电话，裴重舟那边听到的是一个陌生男声。
这几种buff的加持让旭爻光是想想就眼前一黑。
他真的很急，奈何何白是镜面游戏场的BOSS，在此之前也是角逐过镜面游戏场管理的玩家，两人实力相差太多，他根本没办法选。
何白的私人空间很奇怪。
旭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一眼何白，何白回之一笑，十分坦然。
眼前的场景和旭爻在医院副本内第一次进入到何白的环境时看到的一模一样，整齐地课桌椅，靠窗的位置放着几本翻开的练习册，窗外的金黄的银杏树将它的躯干肆意舒展，偶尔有银杏叶从窗外飘入到教室内。
“抱歉，可能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真的很喜欢高中的这段时光。”
看出来了。旭爻抬手接住了那片刻意被风卷到他身前的金黄色叶片，叶片被接住后很快消散了。
“那时候没有生病，似乎一切都是有着希望的。”何白仅是感叹，在察觉到旭爻的不耐后轻笑，“先不急。”
“我很急。”旭爻叹气，“我现在连镜面游戏场的大boss为什么会出现在‘隙缝’内都不想关心，再不拿到手机我死的真的会很惨。”
何白诧异：“他会欺负你？”
旭爻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何白了然，轻笑：“你不回去就不会被欺负了。”
“不。”旭爻只觉得这人太年轻根本不了解裴重舟那个坏比。不回去万一哪天被抓到他死的只会更惨。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虽然我已经脱离了镜面交易所，重新恢复正常人身份成为一个镜面游戏场的打工人，但作为前任镜面游戏场副本的构建者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在镜面游戏场内死亡的玩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旭爻瞳孔微缩。
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之前和你说过，成为镜面游戏场的管理之后可以许下一个愿望，这个愿望甚至可以是复活一个人。”何白头部微偏，“为什么能复活呢？不就是实际上人根本没死，只是被关在了镜面的另外一侧。”
旭爻手心发冷：“镜面的另外一侧......是什么？”
何白摇头：“那就是更高级的人能知道的东西了。关于这些信息我也只是在去和我的上级递交‘辞职信’时听到镜面交易所管理员们的对话碎片拼凑而来。”
“怎么样。”何白看着旭爻，“占用你的一些时间，你获得这个重要信息，不亏吧？”
不亏，甚至算得上是血赚。这镜面游戏场的机密突然被他所窥见，倒让他觉得有种不真切感了，只是......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何白拖出身旁的椅子，坐下。
“很巧，在医院副本内我看到了你的梦境。”
旭爻神色微变。
“虽然很不礼貌，但没办法，这是镜面游戏场副本构建师的工作。”何白无辜地眨眼，“之后我看到了那个夜晚，夜晚中出现的古宅，以及……”
“可以了。”旭爻打断了何白的话，“如果你是要同情我的话大可不必。”
“当然不是。”何白用手撑住脸，被窗外暖光包裹的他整个人显得温柔而慵懒，“你应该知道镜面游戏场和现实世界的时间轴是混乱的，在镜面游戏场内待上一星期，在现实世界有可能是两三年，也可能是几秒钟，几个小时。”
旭爻自然知道这个，先前裴重舟单独进入副本，据裴重舟所说他仅在游戏内呆了几个小时，外面却实实在在地过去了一年多。
“我告诉你其实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救一个人。恰巧，这个人是你的好友。”
旭爻手止不住地发抖，脑内不断出现闪烁的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时瑾。”
“去……哪救？”旭爻大脑几乎要死机，“不对，时瑾不是在现实世界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救？”
时瑾明明是他通过镜面游戏场，和镜面交易所交易将他唤醒的，明明是他让时瑾恢复记忆，救了他父亲的……时瑾现在在现实世界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要救？
“换位思考，确实。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问。”
旭爻愣愣地看着何白。
“你应该见过你的影子吧？当影子接替人身体的时候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异常，影子实际上就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更完美的自己。”
何白伸出手指，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一个菱形。
“镜面。”
“我和时瑾是初中同学，大概只有他一个人不歧视我，我们就这么怪异地成为了朋友。”
“说是朋友也不算，我帮他写他不想写的作业，他帮我打跑那些总来找我麻烦，说我是怪物的同学。”
“打……跑？”旭爻惊讶。
时瑾他明明是温柔体贴的，说话也很……
脑内思路一滞。
旭爻抬眼，和坐在他对面含笑看着他的男子对上了视线。
很像何白。
时瑾他很像何白，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抵触何白，和对方能够心平气和坐在这里的另外原因。如果换做是其他陌生的人他肯定会想尽办法逃脱，而不是坐在这。
似乎是察觉到旭爻看他视线的变化，何白继续开口:“嗯，时瑾他其实是很暴躁跋扈的人。”
“你看到的是他的影子。你一开始接触到的，认识的，就是他的影子。”
旭爻脑内“嗡”地一阵闷响，就好像谁从背后给他打了一闷棍一样将他打的眼冒金星。
“真正的时瑾已经死了，死在镜面游戏场之内。你就半点没有好奇时瑾和他家人的性格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在那个家庭中能出现这么个异类？”
旭爻一时震惊到失语。好像一切都串联的上，这么一来倒也合理。
等等……不对，时间线不对。
“不对。”旭爻抬手，一推鼻梁上的眼镜，“你是什么时候进入镜面游戏场的？”
“大二。时瑾进入镜面游戏场比我还早，我进去时他已经是通过三场游戏的‘老玩家’了。”何白摇头，“别忘记了，在我们进入到镜面游戏场后身体是由‘影子’来接替的。在那个时候你接触到的时瑾就已经不是时瑾了，而是他的影子。”
“你真的看到时瑾死了吗？”
何白笑容变淡。
“死了，是时瑾。我亲手杀死的。”
旭爻和何白对视，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两人都没开口，仅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彼此。
何白也不急着等到那个答案，耐心地看着旭爻。
*
——也就是说，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被计划好的。
从最开始在学校周围玩密室逃脱，到彼此兴趣爱好相投成为好友，都是镜面交易所谋划的，想把他拉入镜面游戏场的陷阱？
之后的那些意外，那莫名其妙出现的古堡，那错乱的记忆，也都是镜面交易所为了让他越陷越深而设下的层层圈套？
所以镜面交易所就是这样逐渐侵入现实世界，让现实世界崩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