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永顺侯府, 永顺侯夫人听完下人的回禀，以为自己听岔了。
“回夫人，永定侯府老夫人说大奶奶目无尊长, 特意派人来教导她，如今人在外等着, 要给夫人请安呢。”
说叶暖没教养, 派人来，这打谁的脸呢？
@
“你就不会拒绝？”永顺侯夫人从来没想到, 自己身边的婆子如此不会办事。
“夫人, 那边好几次派人来接大奶奶，咱们没放人是事实，若我当时拒绝, 那老夫人顺势就能留下大奶奶，说教好了再给人送回来。”婆子解释道。
“这个老虔婆！”永顺侯夫人骂道，忘记自己的年纪比永定侯老夫人还大了。“让她进来吧。”
“这……夫人, 那婆子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是八个。”婆子听到永顺侯夫人的话jsg, 就知道, 夫人误会，以为就一个人。
“八个？”永顺侯夫人忍不住大声问出来。“教什么规矩, 要八个人，你……”
自己手下怎么就没有个办事得力的婆子呢，这事情怎么办的！@
“是一个教养婆婆，但是年岁大了, 又安排一些人过来照顾她……”这婆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罢了, 也不是你的问题。”永顺侯夫人略一思索。“在南边的时候，他们府里就安排人住进咱们家, 也不干什么，仿佛就是怕我害了叶暖一般，回了京城，没有理由继续赖在我们府里，就都回他们那边去了。如今硬是找了个理由安排人过来，这是在保护她女儿呢。”
“呵~”永顺侯夫人忍不住嘲笑。“我儿子还活着，我要她的命干什么。这永定侯府的老夫人有些精明，但也不多。你再细细与我说说，他们在侯府都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于是婆子将在永定侯府的经过，细细说一遍，哪怕何雯的眼神都没放过，全都说了。
听完婆子的叙述，永顺侯夫人放下心来。“这个老夫人，什么话都不让叶暖说，要么就是不想让叶暖回去，于是安排这么多人来保护她。要么就是想要麻痹我，让我觉得他们什么都知道，无需多说，之后叶暖再回去，咱们放松大意，就能让他们抓住机会商量解决办法。想的太容易，打量谁是傻子呢。”
停顿一下，又接着说道。“真好笑，安排这安排那的，重点都没抓住。我如今回京城，谁还有那时间管她叶暖做什么，好好挑选个孩子，给我儿子过继是正事。等侯爷回来，开了祠堂，由不得叶暖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边的老夫人让大奶奶定期回去，说要检验她规矩学的如何，夫人，咱们……”婆子顺势问道。
“让她回去，多安排人跟着，就如同今日这般，日落前让她回来。”永顺侯夫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耐烦在这些小事上跟永定侯府扯皮。接回去半日又能怎样，他儿子如今病着，叶暖敢留在永定侯府？今日留下，明日就让他们永定侯府身败名裂。
“那几个婆子我也不见了，你安排人盯着，叶暖身边一直要有咱们的人。”永顺侯夫人又安排道，在他们家里，就更别想找机会说些有的没的。
*
送走叶暖，何雯回到院子，赵姨娘在等着她。
看见何雯进来，赵姨娘踉跄着迎过来，泪如雨下。“老夫人，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暖儿这些年过得不好，知道回来这一次的不容易，更知道老夫人为了叶暖回来付诸很多努力。
“你要稳住，你如果稳不住，暖儿那就稳不住。只要你稳住，我定接暖儿回来。”何雯知道她们母女情深，她怕赵姨娘见到叶暖后，病一场，到时候叶暖着急，稳不住。
其实何雯之前考虑过，今日到底让不让赵姨娘见叶暖。后来想想，还是要见的。叶暖回来的阵仗很大，未来还会回来，不可能永远瞒得住赵姨娘，早晚要见，那就早点见面，早些缓解思念之苦。
“我懂。暖儿虽然没说什么，但她的状态骗不了人，那跟着的婆子，又是干什么的，我又怎会不知。”赵姨娘擦擦眼泪。“老夫人之前跟我说，会让暖儿来见我，暖儿竟就真的回来了。如今老夫人说，能接暖儿回家，我信！”
若是别人说这话，赵姨娘定当对方只是安慰自己，但何雯在赵姨娘这里信誉度极高。不仅仅是暖儿的事，最近安氏、刘氏的事，她也都听说了，老夫人是个能做成事的人。
“如此便好，这几日若有不舒服一定要说。”虽然赵姨娘这样说，但何雯还是要注意。“你们几个，要好好照顾好赵姨娘。”她又吩咐赵姨娘身边的丫鬟。
赵姨娘被丫鬟扶着回去了。
人都走了，何雯也能闭目休息一会，但脑海还控制不住的想这件事。还有戴氏那里，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叶侯相助。
戴氏说，之前叶侯是反对接叶暖回来的。如果戴氏说不动，少不得她要倚老卖老一次了。
*
晚间，叶侯刚刚回府，就被戴氏的人请了来。
叶侯心说，这待遇已经好久没有过，想到戴氏之前说今天接叶暖回府，应该是戴氏又有什么关于永顺侯府的是问他。
“侯爷回来了，今日可累？”十分难得的，戴氏在院门口迎他，进屋后亲自斟茶端给他。就连说话，都比往日温柔了些。
“行了，找我什么事，直说吧。”老夫老妻的，她那些小心思，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侯爷，今日见到二妹妹了，我已与母亲商定，那永顺侯府的大公子走后，就将二妹妹接回来。”戴氏见叶侯如此，也不整那些没用的，索性就说了。
“哦。”叶侯哦了一声，意思自己知道了。
“今日前后派人两次，才接回二妹妹，那永顺侯府……”戴氏见状，又将永顺侯府今日做的恶心事讲了一遍。
“嗯。”叶侯喝口茶，又嗯了一声，也是知道了的意思。@
“你哦哦嗯嗯的是什么意思？”戴氏纳闷，侯爷听说要接叶暖回来，竟然没反对，而是如此平静的听她说这些。
“就是知道的意思，能有什么意思，你不是找我有事，接着说就是。”叶侯觉得戴氏不可思议，自己又没反对她，这也不行？
“你同意接二妹妹回来？”戴氏问。“上次让你派人南去的时候，你可说不同意的。”怎么今日突然就又同意了呢？
“母亲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我反对，最后还是要被说服。还不如先听听你们的计划，若真的大逆不道，再反对不迟。”
叶侯想到自己与母亲近两次打交道，自己都是被说服的那个，母亲这人，思虑甚深，做事很有章法，偏偏在达成自己意愿的同时，还能抓到别人的痛处。
就像这次中秋“放妾”，叶侯可没想到最后还能被官家赞一句。想想母亲的一番操作，可以称一句精彩了。
这次，想来一定也有一套谋划在后，也定会考虑到侯府颜面。那他反对做什么，搞得每次府里都是好人，就他一个坏人一般。
“呦，可真难得。”戴氏没忍住，嘲弄了一句。
“说说吧，找我做什么，你把我这么急着叫来，也不是就为了让我听白日里都发生什么吧。”叶侯也对她们的计划感兴趣。
“计划是有，但随时在变，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侯爷帮忙。”戴氏说到此处，立时严肃起来。“那永顺侯府家在京中的两个庶子，每日里正事不干，溜猫逗狗，喝酒闹事。在外交了好一些酒肉朋友，侯爷可有认识的人，能说得上话的，点点他家的那两个庶子。”
“如何点？”叶侯问。
“虽然他们没进军中，争不得他们父亲手里的权，但府里的钱财可以争一争啊。如今府里大公子要过继孩子，那他们侯府大半的家财未来都会这个继子。毕竟，如今永定侯府十分重视外嫁到他们侯府的姑奶奶，隔几日就要接回家里，若大公子有了继子，还有永定侯府这个靠山，他们这几个继子就既没有权，也没有钱。其实，过继也不一定非要在族里远亲中找，他们两家的孩子，才是最合适的，也不知道永顺侯府的夫人，为什么舍近求远，着实可惜，可惜啊。”
戴氏将这番话说给叶侯听。
“呵呵……”叶侯听完，忍不住笑了。“这女人家的弯弯绕，可真是没少绕啊，若真叫他们整成了，那二妹妹不还是回不了府，留在那里养孩子？”
“永顺侯夫人才不想要这俩庶子的孩子呢，若不是自己那个嫡次子膝下子女也少，长子又等不得，她一定过继自己嫡次子的儿子，何至于去族亲里找。让这俩庶子先回去跟族里争，等跟族里争完，他俩争，他俩争完，房里争，其实也到不了那个时候，永顺侯府的大公子也就剩几个月，这点时间，跟族里都吵不出头绪呢。”
吴管事他们这一路，可没少打听，虽然太医嘴严，可那些京中找的大夫嘴可没那么严，如今，大公子就是靠心血罢了，快则两三个月，慢则三五jsg个月，撑不过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