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 电影《浮出水面》今天正式杀青！”
徐程拿着喇叭喊出这句话，整个片场的人全都欢呼起来。
杜元哲刚从化妆间换完衣服出来，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手中拿着花束，道：“恭喜杜老师杀青。”
杜元哲接过花束：“多谢， 大家辛苦了。”
徐程拿着手机走过来， 道：“元哲，我们好像还没合照， 来，拍一张。”
杜元哲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徐程揽住肩膀，看着镜头下意识露出拍照时的标准笑容。
咔嚓——
徐程看了眼照片非常满意，交代旁边的助理：“把这张照片好好修修， 我有大用。”
杜元哲大概猜得出他的心思，好笑道：“徐导，我们才刚刚杀青，离电影上映最起码还得多半年， 你现在宣传得再卖力， 过几天网友就忘了。”
徐程道：“别人忘了没事，你粉丝忘不了就行，我这几天特意了解了你的情况， 没想到你这么能吸粉。”
徐程笑得很开心：“我的作品再加上你的流量， 电影前期的宣传不用愁了。”
杜元哲都愣了：“徐导，你是不是拍戏拍傻了？谁不知道观众选择电影主要看导演， 流量演员连收视率都撑不起来， 更不可能撑起电影票房， 您自己就是金招牌， 我能起到的作用有限甚至可以说没有。”
徐程瞥他一眼：“你太小看自己粉丝了，流量粉丝是撑不起票房，但他们撑得起预售，你难道不知道预售对电影的重要性？”
“可有徐导你在预售就差不了。”
“是差不了，但多多益善啊，预售越好，我们到时候的排片率就会更高。”
谁会嫌弃钱多？徐程这个死要钱的不会放过多赚钱的机会。
徐程拍拍他的肩膀，道：“元哲，你们杜氏可是最大的投资人，你越卖力宣传，你们杜氏赚得越多。”
杜元哲终于明白了徐程的心思。
流量抗不了票房，但可以锦上添花。
怪不得徐程能从投资商手里拿到那么多钱，这家伙总是能准确把握住时机。
杜元哲愈发觉得徐程不同寻常，基本上好的导演都排斥流量演员，这种排斥在电影导演身上尤为明显，偏偏徐程特立独行，想到利用流量演员给自己牟利。
......
刘旭定了明天的飞机，今天晚上还有杀青宴。
或者是意识到杜元哲的价值，徐程依旧是让他们随便点菜，没有丝毫肉疼的样子。
杜元哲默默吐槽了句真现实。
知道徐程喝醉酒不会出丑，杜元哲就没了灌他酒的心思，两人都没喝多少酒，只是一边吃菜，一边聊天。
第二天，杜元哲正在机场等飞机，就收到徐程的消息，让他转发微博。
杜元哲打开微博才发现剧组开通了官微，紧接着就发了杀青微博，文字下面配了九宫格，最中间那张就是徐程和杜元哲的合照，看起来其乐融融。
见明展书等人已经转发，杜元哲没有犹豫，很快转发了微博。
同时配字：电影《浮出水面》杀青，定档国庆，敬请期待！
昨晚杀青宴时，徐程就告诉杜元哲电影会在国庆节定档。
现在是三月，距离国庆还有不到七个月，说实话时间有点赶，不过徐程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把握在国庆定档。
烟城
出了机场后，杜元哲先回了花湖公寓。
夏凝觅还在公司上班，他没告诉夏凝觅回来的时间，本想给她一个惊喜，但他刚回家就接到夏凝觅的电话。
“你到家了？”
杜元哲愣了：“你怎么知道？”
夏凝觅：“你的团队都回公司了，我能不知道？”
杜元哲一拍脑门：“我忘了他们得回公司报备，我还想给你惊喜呢。”
夏凝觅沉默一瞬，道：“脑子是个好东西！”
杜元哲不满：“我只是忘了而已，你今晚记得回来陪我吃饭。”
“好。”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都是几点下班？”
夏凝觅没说话。
杜元哲叹气：“这么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在公司？你就不能多注意点身体吗，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夏凝觅道：“你自己还不是经常拍戏拍到深夜！”
杜元哲一噎，辩解道：“我只有拍戏的时候才这样。”
“我也只有你不在家时才这样。”
杜元哲承认自己说不过她，再次提醒夏凝觅记得按时下班就挂了电话。
他先把行李放回房间，就开车回了杜家老宅。
因为临近杀青，杜元哲得不到一点空闲时间，连小侄子的满月宴都没参加，只是把礼物寄了回来。
杜家老宅
他走进家门，就看到赵之梦正在推着婴儿车在客厅走。
杜元哲笑道：“这个时间点，大嫂竟然在家？”
赵之梦一脸无奈：“你大哥总说休息一个月不保险，让我再养一个月，人家医生都说没事了，他还是坚持他那一套。”
陈蓉珊道：“女人生孩子会造成身体亏损，一个月可养不回来，多养一个月对你身体更好。”
杜元哲瞬间懂了。
只有杜元闻可说服不了赵之梦，陈蓉珊肯定也跟着劝了。
杜元哲把给大家买的礼物放在桌上，道：“妈说得肯定对。”
陈蓉珊只是看了眼那些礼物就收回视线，压根没有打开的意思。
杜元哲觉得不对劲，问道：“妈怎么了？”
陈蓉珊瞥了杜永椋一眼，冷哼一声：“你爸非要我跟他一起去钓鱼，钓鱼一坐就是一整天，这谁受得了！”
杜永椋道：“钓鱼有助于修身养性，你最好改改你的脾气，让儿子去警察局领你，你也真好意思。”
陈蓉珊：“又不是我先动的手。”
“你敢说闹到警局和你没关系？”
陈蓉珊还不觉得自己有错：“我只是给夏忆瑶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然后把自己教训到警局去了？”
“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报警啊。”
杜永椋冷笑：“你那脑子确实想不到那么远。”
“杜永椋！”
陈蓉珊生气：“说话归说话，你别人身攻击！”
这话一听就老冲浪达人了。
杜元哲已经听明白了，说到底还是之前陈蓉珊和夏忆瑶打架的事。
杜元哲看了眼赵之梦，见她一点也不惊讶，就知道这两人不是第一次吵架。
“爸，这事都过去了，您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总翻旧账呢？”
杜永椋冷哼：“杜氏总裁夫人和人打架进了警局，这件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我钓鱼的时候已经不止一次有人和我求证这件事，托你妈的福，这次杜氏出了一次大大的风头。”
陈蓉珊闪过一丝心虚，她也知道自己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要不然刚才杜永椋那么说她，她也不会这么轻易揭过去。
杜元哲一直在外面拍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打架的另一个人可是夏忆瑶。
杜元哲忙问道：“夏氏那边呢？”
陈蓉珊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你这刚回来，也不关心妈妈有没有受伤，脑子里只知道夏氏是吗？”
杜元哲无奈：“妈，大哥都和我说了，您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还打赢了。”
“怎么，怪我打了你女朋友的妈妈？”
“七七都不怪您，我怎么可能怪您。”
陈蓉珊不相信：“她就没和你说我的坏话？”
杜元哲：“妈，您把七七想成什么了，她怎么可能说您的坏话？”
杜元哲刚才的问题还没人回答，扭头看向赵之梦。
赵之梦道：“爸知道后就封锁了消息，这件事只是在圈子里小范围流传，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夏氏那边更是一点风波没起。”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企业也是一样。
夏老爷子执掌夏氏时，不论夏忆瑶多么奇葩，多么特立独行，她都是夏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但夏凝觅执掌夏氏后，夏凝觅从没在公开场合提过夏忆瑶，公司的周年庆典也没邀请夏忆瑶参加，任谁都能看出她不喜夏忆瑶。
现如今的夏氏，已经没人在意夏忆瑶，就连千影娱乐的前台都敢怼夏忆瑶，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忆瑶想要影响夏氏，或许只有她犯下重大罪行才行。
陈蓉珊想到那天夏凝觅对夏忆瑶的态度，冷哼道：“夏忆瑶有今天都是自作自受，当初夏老爷子一心为她着想，费尽心思挑出来几个品行端正的人让她选，她不要，结果自己挑了个心思不正的周衡，让她从夏氏大小姐变成烟城的笑话。”
陈蓉珊是亲眼看着夏忆瑶从顶峰跌落谷底，但这种事怪不得别人，周衡可以说她识人不明，值得同情，但她和夏凝觅如今僵硬的母女关系，完全是她活该。
不过——
陈蓉珊皱眉：“夏凝觅就是再不喜欢夏忆瑶，那也是她妈妈，这份血缘一直存在，你如果执意要和她在一起，夏忆瑶可能会打你的主意。”
杜元哲道：“她要是真敢找我，我就告诉七七，反正只要有七七在，不论夏忆瑶有什么谋划，都不可能成功。”
陈蓉珊眉心一跳，不满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遇事不想着自己解决，反而只想着找人帮忙。”
他们杜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杜元哲这样子就跟吃软饭似的。
杜元哲不以为意：“妈，我只是选择用最轻松的办法解决罢了。”
陈蓉珊更气了，扭头看向杜永椋：“遇事就想着让夏凝觅解决，他这是想吃软饭吗？”
杜永椋道：“吃软饭也比惹事生非强。”
“杜永椋！”
陈蓉珊咬牙切齿：“这事过不去了是吧。”
说着话，陈蓉珊左右看看，似乎在趁手的东西。
杜永椋顿时身体一僵，干咳一声道：“元哲，你妈说得有道理，你是男子汉，得有男人该有的担当。”
杜元哲觉得陈蓉珊太过激动了，道：“我和七七又不分你我，我也可以帮她解决事情啊。”
陈蓉珊问道：“那你说说你帮过她什么？”
“暂且还没有。”
陈蓉珊的期待落空，心里难受得很，她真没想到自己儿子是这个样子，又想到杜元哲是千影娱乐的艺人，夏凝觅估计帮过杜元哲不少次，心里更加难受了。
杜元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太明白陈蓉珊怎么突然就emo了。
赵之梦看到这一幕，眼中若有所思。
吃完饭，杜永椋又拉着陈蓉珊出去钓鱼，这次陈蓉珊没找借口推脱，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养养性。
赵之梦让保姆把右右抱下去，道：“元哲，我如果有办法让妈同意你和夏总的事，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杜元哲眼睛一亮：“真的？”
赵之梦点头。
杜元哲毫不犹豫道：“只要大嫂能让妈不再抵触七七，我就任大嫂吩咐，随叫随到。”
赵之梦笑道：“算你有诚意。”
“你应该很困惑，夏总那么优秀，妈为什么还这么反对？”
杜元哲点头。
赵之梦道：“那是你不懂一个母亲的心，在妈心里，你哪哪都好，这世上没有比你更优秀的人，她希望你能找个以你为主导的女朋友，但你和夏总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夏总主导。”
“妈这么疼你，怎么能接受你在感情中处于弱势地位。”
当然，陈蓉珊抵触夏凝觅还有担心她抢走儿子的原因，这就是婆媳之间的微妙了，赵之梦不好和杜元哲明说。
杜元哲觉得荒谬：“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相爱，谁主谁次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搭班子搞事业。”
赵之梦摇摇头：“你不懂妈作为母亲的心，不过这不重要，你如果想要让妈接受夏总，就要打破你在妈心里的优秀标签，同时要让她对夏总心生愧疚。”
杜元哲皱眉：“什么意思？”
赵之梦想了想，总结道：“你要让妈生出人家不嫌弃自己废物儿子就不错了，自己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的想法，基本上就成功了。”
杜元哲瞬间就懂了，笑道：“还是大嫂聪明。”
赵之梦道：“你得庆幸你找的是夏总，如果是之前那个女明星，我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到底只有对方是夏凝觅，杜元哲立的废物人设才可信。
杜元哲无奈：“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嘛，人家和蒋澈霖才是一对，大嫂这话如果让蒋澈霖听到，他又得吃干醋。”
赵之梦笑眯眯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得了赵之梦指点，杜元哲心情极好，默默思索该怎么立这个废物人设。
然后他就发现，他好像本来就很依赖夏凝觅，不论什么事都会和夏凝觅商量，基本上夏凝觅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云澜传》播出后，他名气暴涨，如果不是夏凝觅亲自开口让他自由安排行程，公司肯定会给他安排一堆行程。
杜元哲越想越觉得他虽然还没到废物的地步，但离得好像也不远。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陈蓉珊知道夏凝觅的付出。
看来今后回家得变勤一些。
......
云岸会馆
路轩走进包厢，挑眉道：“大忙人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杜元哲道：“我刚拍完戏回来就来见你，你这话可伤我心了。”
路轩撇嘴：“得了吧，你要是真才回来会不去找夏总，来找我？”
杜元哲无奈：“我说的是真的。七七还在上班，我不好去打扰她。”
“我就知道我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杜元哲：“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烟城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
路轩走过去坐下，翘着二郎腿道：“有趣的事？好像没有，这几个月挺平静的......如果非说有的话，那就是汪怜萱那件事了。”
杜元哲立刻问道：“什么事？”
“大概一个月前，汪怜萱参加聚会，整个人就跟被霉运附体似的，就没一件顺心事，跳舞被舞伴踩脚，礼服被服务员泼酒弄脏，换衣服时恰好撞破一起奸情，她本来没想声张，但偏偏在离开的时候被一只虫子吓得大叫，导致所有人都知道刘家老大出轨妻妹，刘家和乔家这段时间一直闹个不停，就没安生过，刘家老大恨死了汪怜萱，正想着报复她呢。”
路轩笑道：“我都怀疑汪怜萱是不是撞邪了，要不然怎么能这么倒霉，和她跳舞的舞伴和别人跳都好好的，就偏偏踩了她的脚。”
路轩把这事当乐子说，但杜元哲不能当乐子听。
他想到一种糟糕的可能，汪怜萱可能把自己的气运给了气运掠夺系统，而且不是一点，要不然不会严重到影响她的日常。
杜元哲忍不住在心里问道：“系统，汪怜萱这种情况是不是损失气运的表现？”
【是】
果然！
杜元哲心底一沉。
路轩见他脸色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杜元哲勉强笑道：“没事，我在想汪怜萱是不是应该去拜拜佛，去除自己身上的霉气。”
路轩道：“我们还真讨论过她会不会去拜佛，但自那以后她就躲在蒋家老宅不出来，刘家老大想报复她都找不到机会。”
......
花湖公寓
等夏凝觅下班回来，杜元哲已经做好大餐等着她。
吃完饭，夏凝觅道：“你心情不好。”
杜元哲苦笑：“我已经尽力掩饰了，还是瞒不过你。”
“出了什么事？”
杜元哲叹气：“这件事有些复杂。”
事关气运掠夺系统的存在，他没办法告诉夏凝觅。
夏凝觅一听就知道又和剧情什么的有关，没再多问，只是道：“如果需要我帮忙，记得告诉我。”
杜元哲点头。
不论是他身上的系统还是汪怜萱身上的气运掠夺系统，都不是寻常人可以看到的存在，哪怕他调查汪怜萱，也查不到踪迹。
就像卫菱菱之前那次车祸！
夏凝觅道：“你又上热搜了。”
杜元哲并不意外：“是不是又有人骂我？”
用粉圈的话说，徐程的电影就是块金饼。
这块金饼消无声息地给了杜元哲，现在电影都拍完了他们才知道，很多人估计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夏凝觅道：“骂你的确实不少，不过护着你的人同样不少，评论区还算能看。”
杜元哲很好奇：“除了我的粉丝还有谁护着我？”
“你是不是没注意自己有多少粉丝？”
杜元哲愣了：“不就是两千多万吗？”
夏凝觅挑眉：“不就是？你眼光挺高。”
杜元哲道：“什么就我眼光高了，在娱乐圈两千多万粉丝本来就不够看啊。”
夏凝觅：“两千多万僵尸粉和两千多万活粉区别很大，你的粉丝全都是因为综艺和电视剧新增的，这里面大半都是活粉，你不妨想象一下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粉丝控评的画面，你觉得娱乐圈做到这一点的人很多吗？”
他第一次当流量，原谅他见识浅薄，原来他已经这么牛逼了。
别的不说，那么多人维护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夏凝觅补充道：“一开始确实有很多人骂你，但这些评论全都被你的粉丝压了下去，可以说你粉丝第一次出战，大获全胜。”
杜元哲看着夏凝觅给他解释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七七，你恐怕是最了解娱乐圈的总裁。”
蒋澈霖同样是娱乐公司总裁，但他其实并不是太在意娱乐圈，很多事都是吩咐下面人去做，他更懂娱乐圈里的博弈，对粉圈的事并不了解。
但夏凝觅是真的了解，而且还了解得很透彻。
夏凝觅淡淡道：“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了解了。”
杜元哲道：“七七不愧是我的军师，我今后都听七七的。”
夏凝觅瞥他：“这么说，你本来没打算听我的？”
杜元哲喊冤：“不带这么抠字眼的，我明明一直都听你的。”
夏凝觅满意地勾唇：“乖。”
杜元哲一脸黑线，莫名有种被当成宠物哄的感觉，他趁夏凝觅不注意把她扑到在沙发上，意图从另一件事上压制夏凝觅。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