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昨天失血过多，水洺睡得十分昏沉。
待到第二天巳时他才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
“大橙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嘻嘻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嘻嘻露出了它尖利的小爪子，举着在北澄面前晃了晃。
“太小了，嗯……也就勉勉强强能打个筑基期灵兽什么的吧。”，小梓瞅了它一眼，握着它的小爪子把它手按了下去。
“别吵了，聒噪。”
耳边是一群人在吵闹，乱哄哄的。
可是很快，女孩清脆又带着一点点威慑力的声音便扼制了几人的互怼声。
“把这个放到那边去。”
紧接着一阵烤制的香气就钻进了他鼻子里。
是烤鱼吗？
“嗯？醒了啊？”
“醒了就起来赶紧收拾收拾出发，我可没工夫等你。”
她虽然这样说着，水洺却能感觉到她在动作时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明显变慢了。
他摸索着捧起包着烤鱼的叶子，咬了一口后就小心翼翼的再次用叶子包好，把烤鱼放进了乾坤袋里。
那里时间不会流逝，即使过了很久食物也还是会很新鲜很热。
见水洺认真的拍了拍玄色衣袍上的尘土，翻身从靠着的大石头上站起来，北澄有些意外。
“收拾好了？”
“嗯。”
“收拾好了就走吧。”，北澄一脚把烧的火红的炭火踩灭了。
“姐姐！这衣服……”
“不要了。”
意识到玄祁说的是哪件衣服，水洺后耳根“唰”地蒙上了一层红色。
昨晚……，那衣服脏了，后面也被划破，确实不能再要了。
北澄的目的地是秘境深处。
因为时间并没有很赶，所以一行人便在秘境中部走走停停的，行进的不算很快。
除了昨天的大乘期九尾火狐，期间确实没有再碰到过什么等级特别高的妖兽。
只是时不时会有几只金丹期、元婴期的魔兽发了狂，会不怕死的蹦跶出来。
但都被水洺一掌击毙，压根用不着她再去费心对付。
身后“嚓擦”的脚步声突然停下，北澄疑惑转头看玄祁。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不对劲？”，玄祁停顿了下，指了指四周幽暗的密林深处，“那里，很不对劲。”
“像是有人刻意把人和妖兽留下的所有信息都清扫掉了，干净的让人心慌。”
前半句还是正常样子，说到后半句，玄祁突然双手捂住了胸口处，夸张的打了个哆嗦，语气也变得矫揉做作了起来。
“姐姐~你得保护弱小可怜的我哦~”
北澄被他这语气“恶心”的两只胳膊上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毫不犹豫地抬手在他脑壳子上赏了一个爆栗。
“正常点，不然有妖兽来了我第一个就把你丢出去。”
掉坑里能发现一窝肥瘦刚刚好的兔子，被天上掉下来的东西砸结果发现是喜欢筑巢的鸟叼来的纯净灵石。
他这仿佛踩了狗屎般的运气还用得着她来救？
怕是还没等妖兽一爪子拍下来，它自己就先被什么东西弄死了吧。
“姐姐你好生无情~”，玄祁撇了撇嘴，随即恢复正色，“前面有东西。”
他快步走上前，手扒拉掉一块石碑上覆盖着的一层土。
灰扑扑、已经被风化的模糊了的字体顿时显露了出来。
北澄抿紧了唇，手指一点点划过残缺的字迹，神色凝重。
这字体不像是大陆上现存的文字，她并不认识，但是石板上稀薄的气息和字体给她的感觉却十分熟悉。
熟悉的就好像这东西是昨天她刚刚刻上的一样。
“戎车已饬，戎马已骙，恶贼孔炽，吾辈莫辞……”
“你能看懂？”，北澄挑眉望向水洺。
“嗯。”，他微微点头，“只认得一点，是千年前魔界的文字，大致是仙魔大战的时候，是记录了一场战争。”
“难得你居然还会去学习他们的文字，是为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
仙道和魔道向来势不两立，正道的人更是一沾染上一丁半点和魔道有关的东西为耻。
不然仙魔大战之后，大陆也不会没留下任何与魔界有关的蛛丝马迹。
“不是。”
北澄还想等着他的下文，结果他却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小心！”
旁边的树丛里突然闪电般的窜出一条黑斑毒蛇蛇来。
北澄瞬间反应过来，一道灵力打出去，与此同时，方才垂着头、气息低落的水洺直接闪身过来搂着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黑斑毒蛇的攻击范围，速度快到略出了道道残影。
“唰——”
合体期的黑斑毒蛇应声断成了五段，蛇头已经没了动静，蛇尾落在地上扭来扭去，跳个不停。
北澄没料到水洺这个动作，半点没有准备，脚下不稳，下颌重重磕在了水洺的锁骨处。
“嗯……”
那地方敏感，水洺顿时闷哼出声，手却是连忙护住了她的下颌。
手心运转出灵力来，动作轻柔的揉了揉她下颌。
灵力温热，带着化瘀的功效。
“滚开，别碰我。”
柔软干燥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一种陌生的酥麻感从下颌处传递向四肢白骸。
北澄很讨厌这种身体失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下意识推开了水洺。
水洺猛地被推开，心里并没有往常的失落，反而多了几分欣喜。
阿澄这次，似乎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那么抗拒他了。
北澄整理一下有些散乱的衣摆，在蛇头上又补上了一刀。
蹲下身去检查黑斑毒蛇的尸体。
她握着冰刀一刀划破了黑斑毒蛇的七寸处，刀尖在黑斑毒蛇体内轻轻一转就剜出了一个玉米粒大小、灰黑色的透明小石头。
“瞧瞧这个。”，北澄顺手把那颗石头丢给了玄祁。
玄祁一把攥住，两指捏着对着阳光照了照。
“啧，又是这个。”，他嫌弃的用手指楷干净上面还残留着的黑红血迹，顺手把灰色小石头丢进了身侧的口袋里，“姐姐，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的嘛。”
“还每次都整这么些个不入流的妖兽来，这不纯纯看不起我们嘛。”
他小声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