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

  不谦反问。

  “嗯,两个,一模一样,”季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仍然后怕不止,“她们跟两个木偶人似的,动作僵硬却发了疯似的撕扯抓挠,就像、就像山里的狼,想要把人啃咬的骨头架子都不剩。”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险些命丧纤娘手下,”他把脖子上的衣领微微向下扯,露出脖子上狰狞可怖的疤痕,“好在最后关头,其中一个纤娘清醒了过来。”

  “两个纤娘纠打在一起,黑色雾气从她们周身向外冒,其中一个被、被硬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半和纤娘融合,一半和雾气融合了……”

  季方颓丧地缩起脖子靠着墙,神色痛苦地用手指捏揉眉心。

  “我要把她带走,却被黑雾缠了上,眼睁睁看着她被闯进来的陈拾生掳了去,醒来之后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仙人!这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纤娘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何时却成了他的青梅竹马?!”

  “你!你胡说!”

  “哼!我有白纸黑字,订婚帖子为证!哪像你,空口无凭想说就能说的?”

  “你!”季方忽地涨的满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住。”北澄看够了热闹,也没兴致再跟他们闹下去,“再磨蹭下去天都快亮了。”

  “要救陈纤娘可以,一个条件,”她伸出一根食指在面前左右摇晃几下,“我得用你们二人中的一个做引子,想救人总得一命换一命。”

  陈拾生不可置信的扭头看来,眼里满是震惊之色。

  季方闭上嘴低下了头,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紧攥拳。

  北澄手指按在墙上一下一下打着拍子,“嗒”‘、“嗒”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一下一下敲在两人身上。

  陈拾生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烦躁的用手抓了把头发。

  半晌,季方忽然抬起了头。

  “怎么,考虑好了?”

  他口干舌燥,脖子艰难地转动,点了下头。

  陈拾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整个人身子都瘫软了半截。

  “行了,谦哥,我们走吧。”

  北澄懒懒地站直身体,暗中给向晓使了个眼色,他立马闪身离开了这里。

  陈拾生跟着众人走到了半截,忽然停下了脚步。

  “几位仙人?”他犹豫着嗫嚅着开口,“那位向晓,向仙人呢?怎的不见了身影?不是他来聚魂么?”

  “聚魂一事我来就好,他修医道,此事未必有我精通。”

  北澄敷衍着回应,脚下的步子却不停。

  “轰——”

  远方蓦然传来一声剧烈的轰鸣,北澄下意识转身。

  就看到村子中央,砖砖瓦瓦掩映下的大槐树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与此同时,北澄手里的冰制瓶子“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冰渣子虽对北澄造成不了伤害,但瓶子里的黑色杀气却瞬间消失不见了!

  “谦哥,你先护着他们二人回陈府,我去追它。”,说罢,北澄便没了踪影。

  不谦心念一动,暗中将两缕魔气注入的季方和陈拾生筋脉里。

  而那边,向晓办完了北澄的吩咐正要脱身离去,槐树底却忽的炸出了熊熊大火!

  明明四周无风,橙红的火舌却跟发了疯似的猛地窜上了老高。

  只一眨眼的功夫,火光便吞没了整颗槐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槐树底部发出突然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嘶吼声,扭曲而挣扎,像是地府里的冤魂在哀嚎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火光下,槐树底部诡异的渗出了殷红的液体。

  向晓毫不犹豫地拔出佩剑斩去,剑刃裹挟强劲的魔气。

  “咔嚓——”,碗口粗的槐树根应声而断。

  “唔……”

  他剑刚落下,背后便撞上了重重一击,整个人下盘不稳,一头朝树根栽了去。

  “别碰那棵树!”

  匆匆赶到的北澄眼疾手快甩出一条冰链缠在向晓腰间,手腕用力一扥,将他拽了回来。

  “小心些,那东西不对劲。”

  果然和她猜的没错。

  瓶中煞气暴动十有八九是和槐树被烧有关。

  她追着煞气一路赶来这里,煞气相比之前明显变强了不少。

  “是,教主!”

  向晓脚尖在半空北澄凝出的冰层山一踏,稳住身子。

  紧接着一跃而下,举着手中佩剑直直朝着地上黑影刺去。

  “缠!”

  随着他大喝,黑影身下迅速钻出了坚韧带刺的荆棘藤蔓。

  密密麻麻的小刺紧紧扒着它,刺进它体内,疯长着试图将它吞噬。

  而上面,向晓的剑毫不留情刺下来,来了个两面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