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贪。”

  昏暗的虚空骤然被撕开一道口子。

  北澄扒着空间裂痕的边缘从最后一个幻境里跨出。

  一步一字,缓步迈向虚空正中的祭台。

  “爱、恶、欲。”

  她每迈出一步,每说一个字,就有点星光瞬间熄灭。

  “还有。”

  她站上祭台中心,单膝半蹲,眼里带着强烈的怒火重重一掌落在中央的怪异符号之上。

  “恨。”

  “轰隆隆——”

  伴随着她一掌而下,祭台处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发出如雷贯耳的声响。

  整个虚空,如蛛网般,由祭台向外延伸,竟顷刻间碎成数片!

  “哗啦——”

  地宫内顿时尘土飞扬,烟尘滚滚。

  正趴在大白萝卜身上啃萝卜叶子的嘻嘻顿时傻眼,目瞪口呆!

  “橙纸?”

  它连嘴角流下的哈喇子都忘了揩,含糊不清的就冲着北澄大喊。

  “死蜥蜴!你快松口!”

  “橙子!!!”

  嘻嘻压根没工夫理它,吐掉嘴里的菜叶子就不管不顾的朝北澄狂奔!

  “呜呜呜橙子!”

  谁知还没等它扑到近前,圆滚滚的小身子就猛地被冲天的魔气弹飞,直直撞在了石柱子上。

  “老东西,怎么样?满意了么?”

  北澄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她抄起手中冰刺猛地砸向老者。

  随着她魔气的的调动,宫殿四周浮现出成千上百的冰锥。

  “聚!”

  眼见冰刺被老者轻易躲过,北澄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冰锥立即以老者为中心,暴雨一般的向中心扎去。

  “小梓你带着蜥蜴和那个人先躲远点!”

  老者周身霎时生出坚韧的树墙,电光火石之间,冰锥碎裂一地!

  “橙子!放开我!你们要对橙子做什么!”

  嘻嘻抱着石柱子挣扎,死活不肯离开。

  大白萝卜二话不说直接把嘻嘻敲晕,连拖带拽将一人一蜥拖出了宫殿。

  “小丫头,你看到了什么,气性如此之大?”

  老者心念一动,背后生出的藤蔓张牙舞爪的就要上前缠住北澄。

  “黑衣人、魔气、外界,你到底是谁!”

  北澄脚尖轻点,凌空跃起躲过藤蔓追击,手中幻出冰刃怒喝一声,对准藤蔓就那么生生砍了下去。

  出手凌厉狠辣,抛去了所有浮夸技巧。

  “断!”

  随着北澄怒喝,藤蔓应声而断!

  “小丫头,你说的我半个字都听不懂。”

  老者唤来柳叶凝成护盾挡住北澄的不断砍来的冰刃,脚下被她逼得节节后退。

  “我只是引你进了一个试炼让你得我传承,你何故这么大的怒气?”

  他额头渗出汗珠,心里不由暗暗惊叹。

  好一个厉害的女娃!

  不过是合体期巅峰,竟已经隐隐有了和飞升期对抗之势!

  “呵,好一个不懂!好一个试炼!去冥府解释去吧!”

  北澄早就被怒气冲昏了头,那还能听得进老者的解释?

  她暗自掐诀,指尖飞速点动,数不清的魔气刹那间疯狂的朝她体内涌去。

  “丫头!你疯了!”

  老者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特娘的!这是拼了命的也要跟他死杠到底???

  “去死吧!”

  北澄周身不断的冒出屡屡黑气,漆黑的眸子隐隐散出暗红的光泽,双手紧握的冰刃忽地暴涨到数尺长。

  她脚下的石板瞬间被冰死死封住,就连老者手中的护盾都被冻得发出了“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锵——”

  冰刃自上砍下,护盾应声而裂!

  眼见着冰刃就要划破老者咽喉处,他忽地在北澄眼前消失掉了。

  随后“梆——”的一声,北澄只觉脑后一疼,腿一软,失去了只觉。

  “啧啧啧……”

  老者扔掉手里的木棍,嫌弃的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尘土。

  “我好好的大徒弟、继承人,怎么是个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疯子呢。”

  “算了,疯子就疯子吧,好歹不是个废柴。”

  他食指在藤蔓木刺上一扎,指尖轻轻一弹,一滴血珠稳稳落在了北澄眉心。

  紧接着,他单手向上一挥,无数细软的枝条就自她身下蔓延开来编织成一张结结实实的网。

  老者鼻孔朝天,傲气的哼了声,拖着网兜就往门外走。

  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小声嘟囔着。

  “小女娃娃,打打杀杀成何体统?要打也得用粉红色的冰块打才可爱嘛……”

  宫殿外,小梓正紧紧抱着嘻嘻的大白尾巴,嘻嘻一扭身,咬着小梓的萝卜叶子不撒口。

  “你松口!”小梓腾出一只手去拽嘻嘻。

  “我不!”嘻嘻一脚蹬在了小梓鼻子上。

  “你快松啊!”

  “你先!”

  嘻嘻话音刚落,眼前的大白萝卜霎时一点一点的开始长高,周身的萝卜皮也开始发生变化。

  本来嘴里口感还不错的萝卜叶子也顿时毛躁躁的口感。

  “啊呸!”

  嘻嘻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却发现原本绿油油的萝卜叶子不知何时竟变成了绿油油的头发。

  “嘿!你往哪儿吐呢?”小梓嫌弃的抹了把脸。

  而另一旁的嘻嘻看到被老者拖出来的北澄,早就趁小梓走神,一溜烟的跑了过去。

  “橙子!你怎么了橙子,呜呜呜……”

  “别吵了。”老者慢悠悠的把网兜收回,对着嘻嘻翻了个白眼,“让小丫头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还分外熟练地在刚刚悠悠转醒的水洺脖颈上又补了一手刀。